老板,本宫知错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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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光抿抿嘴,定定地看着他,字句清晰,“你找她回来。”
*
杨轶凡没想到自己会在恍惚之间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静皇贵妃。”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静皇贵妃?难不成是她的谥号?杨轶凡慢慢转过身,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他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你是妙一真人。”杨轶凡十分肯定,知道自己身份又看得到自己的,自然是有神通之人。
妙一真人笑呵呵地坐在地上的软垫上,随手从怀里摸出一皮袋酒,冲杨轶凡晃了晃,“要尝尝吗?”
杨轶凡也不担心,伸手接过来,仰头就喝了几口。
酒一入口,她有些纳闷,魂魄虚无,一切都可以穿身而过,怎么这酒是真切喝进肚的,还很香。
“现在我们在的这个地方,不属于南朝,也不属于未来。”妙一真人适时解释,可杨轶凡觉得他说了跟没说也没有什么差别。
妙一真人补充:“现今的时辰,也是停住不动的。”
所以说,现在处于这个地界的妙一真人和杨轶凡,虽已是不同界的人,但由于是这地界独立在空间和时间之外,所以妙一真人看的到杨轶凡也不奇怪。
杨轶凡想通关节,也不再多做纠缠,将酒袋递回给妙一,直接问:“皇上说你当初算到了我这一遭,真的么。”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妙一避而不答。
杨轶凡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忍不住说:“皇上看不到我。”
“哦,我忘了。”妙一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尴尬,见对面杨轶凡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妙一清清嗓子,“你死了以后,是刘谨请我保住你的魂魄的。”
彼时裴意如没了的消息刚刚传去,刘谨暗中将他请进宫,见面之后,刘谨第一句话就是,“你能保住她么。”
妙一说:“只能一试。”
刘谨就此做了场赌注,输赢未知。
在所有人看来,整整一个月,刘谨都没出门,甚至连静皇贵妃的葬礼,也是由皇后主持的。但实际上,刘谨和妙一一直在皇陵。
那一个月里,刘谨偶尔会跟他倾诉。
刘谨说,裴意如从来都认为国公府那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却不知道,他早早地见过她。原本动了心思,可知道她和张清远定了亲,也就罢了。
谁也没想到张清远一直属意裴意如的闺中密友。
裴意如就被撂下了。
刘谨说,裴意如的大哥要带裴意如去听评书,他事先知道,便叫人编了出逗乐的书说给她听。他当时坐在裴意如斜对面的隔间里。
那时候阳光正好,也有些风,裴意如被评书逗得开怀,笑得很好看。他想,张清远对她不算什么也好。
他忽然感觉到了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刘谨说,他虽不能以皇后之礼迎她,也要叫她坐于高位之上,不被任何人诟病。
宫中是非最多,腌臜手段也不少,刘谨岂会不知。裴意如性格单纯,若叫她因此受了害,刘谨怎能心安。
而宜淑妃是个配合极佳的人。
宜淑妃是个可怜人,心中有爱人,却永远不能在一起,她进宫那天就跟刘谨说的明明白白。或许因为自己太苦,刘谨对她也照拂,算得上知己,宜淑妃便主动找了刘谨。
“皇上,我已经无牵无挂,皇上何不以我为盾护端妃?”
刘谨自然不同意。
宜淑妃说:“有谁比我更合适?还请皇上斟酌再三。”
他将裴意如护得这样好。
“她怎就去了?她怎就不多等等我?”
妙一看刘谨喝得酩酊大醉,有些同情。贵为九五之尊,也有不可得的人。妙一自幼出家,虔心向道,算得了命格、姻缘,却唯独算不出人心。
“我将她送到未来,算是成全了我一番愧疚之心吧。”刘谨这样说。
其实是不是愧疚,又有什么要紧了呢?
再后来,当所有尘埃落定,刘谨再接触到阳光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杨轶凡听妙一说完,惊觉自己泪流满面。过去的三年,她笃定刘谨无情,空叫自己伤怀,却从未想过这里头的曲折。杨轶凡的心又酸又沉重。
她喜欢过刘谨的,但长久也不见,她也不是个会勉强的人,便将心思放到自己身上了。从不知道,刘谨对她这样用心。
而对宜淑妃,她裴意如曾经多么自私可笑,以为宜淑妃就是个骄纵爱使性子的宠妃,仗着刘谨的宠爱在宫里招摇。这么一想,这样阴暗的想法,对宜淑妃而言,不就是最恶意的揣测吗?她裴意如自诩不和宫妃相同,可这种想法和别人又有什么差别?
裴意如,你凭什么要刘谨这样对你?你又凭什么要宜淑妃去牺牲自己替你遮风挡雨?
居然到最后,你还没有一句感谢的话。
裴意如,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杨轶凡心中郁结,再看妙一时,她眼中些许的怨就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愧。
“原来我心中对这里还有诸多遗憾需要弥补。”杨轶凡低头擦干眼泪。
“静皇贵妃,你总是会回来的。”妙一说了这么句话,“无论你在未来世界呆多久,你都会回来。”
杨轶凡闻言,连忙抬头,她伸手想抓住妙一的衣袖。
妙一广袖一挥,声音沧桑地说:“回来吧。”
杨轶凡想说的话最终中断。
作者有话要说:
☆、端妃娘娘的线索
杨轶凡迷迷瞪瞪地听到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叫你多小心点,现在可好了,从御前被撵到御花园,你这也是够倒霉的,你怎么就触了圣上的霉头呢?”
“唔……”
“可算醒了,这就妥了,我去崔领事那报一声。”
杨轶凡听得出这是个小太监的声音,声音有些粗,粗里头还掺点尖锐。杨轶凡扭头看看,小太监正背对着她忙活着,嘴上不停,不一会儿就回过身,手里端了一碗水。
小太监细眉细眼,白白净净,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好在也很细心,他慢慢扶起杨轶凡,把碗凑到杨轶凡嘴边。
杨轶凡忍不住一饮而尽。
“哎哟,乐喜,你倒是慢点。”小太监又嘟嘟囔囔起来。
杨轶凡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实实在在的,她又隔着衣服捏住小太监胳膊上软肉,终于确信,她被妙一送回宫里了。
“你又捏我!”小太监炸了毛似地蹦起来,可想着乐喜还刚醒过来,小太监鼓着腮帮子别过头,“你别那么看着我,哎呀算了,你想捏就捏吧,你可轻点啊。”
杨轶凡看他可爱得很,又多捏了两把,软软的手感舒服极了。她忽然想起自己说要弥补的遗憾,若想要做点什么,还得回到御前。这就得了解乐喜究竟犯了什么事被罚到这边来的。杨轶凡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问:“你说,我这到底是惹恼哪路神仙了,怎么惹的祸我都不知道。”
“哪路神仙?你素来谨慎,静皇贵妃的簪子怎的就从你那查出来了?我还想问你呢,明知道皇上的心思,容得不知道哪个人这样害你。”小太监连拍两下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静皇贵妃,可不就是自个儿了?
“那簪子呢?”杨轶凡连忙问。
小太监一脸同情地瞧着她,道:“自然是到皇上那里了,皇上是生气,可咱皇上英明神武,怎能不知道你是被害的?可我师父也说了,你身为御前,能这样被人害了,被发配到这里也算是给你涨涨教训,看你再不长心。”
小太监看杨轶凡神色有些低迷,放轻声音劝慰道:“师父让我给你捎来点银钱,免得你受委屈,他还说,他和我不在你跟前,你要万事小心,他会寻个机会瞅瞅皇上的意思。”
杨轶凡听这话,便琢磨了点东西出来。能这么说话,理应是极为相熟的,而且小太监的师父应该也跟乐喜关系很好。小太监和他师父都跟御前侍女乐喜相熟,并提到“不在跟前”,那么小太监便也是十有□□在御前侍奉,那位师父自然就是大总管肖喜了,眼前这个小太监也就是德新了。
“德新,谢谢。”杨轶凡这话是真心的。她知道皇城是个怎样的地方,乐喜遇难,德新还前来相探,实在难得。
德新脸上一红,偏过头去,连连哼声:“现在知道我好心肠了?叫你离万年嫌远点,你还同我生好长时间的气,你看看现在,那万年嫌哪里会来看你?”
看来德新口中的万年嫌和乐喜关系匪浅,但德新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就是,他也不来看我,白叫人伤心。”杨轶凡顺嘴接下来。
德新越加义愤填膺,“还他他他,乐喜你真是昏了头了,我还没说呢,那讨厌人的东西家里都置了十好几亩良田,盖了几幢宅子了,你说他一个冷宫洒扫哪来的钱?难道不是你贴补给他的?”
这杨轶凡哪里知道,可乐喜再有钱,再去贴补,也不至于这么大手笔吧?
“你别气了,我现在不是明白过来了么。”杨轶凡连忙给德新消消火气。
德新气呼呼地说:“希望是,叫咱家再见了那个小白脸,非打死他不可。”
杨轶凡有种隐隐的感觉,这乐喜被害,跟这个万年嫌脱不了干系。那万年嫌得来的钱,绝对不是来自乐喜,也就是说,万年嫌背后有人。
如果杀乐喜是别人指使万年嫌的,那么目的达成,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呢?
杨轶凡转眼就捏住德新的手腕,急切地说:“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怎么着?”德新见她神情肃穆,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万年嫌,怕是真死了。”
说着,杨轶凡的手就松了下来,没力气了。
杨轶凡说的没错。
德新听她这样说了以后,便叫人帮忙去找,最终在荷花池发现了万年嫌的尸体。德新在刘谨书房外担心着杨轶凡的情况,焦躁地多走了几步,不出一会儿便听见刘谨唤他。
德新连忙推门进去,只有刘谨一个人在习字,焚了味道清淡的香。这是刘谨的习惯。
“什么事?你在外头走得朕头晕。”刘谨头也没抬,语气明显有些调侃。
德新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刘谨说,毕竟宫里死个人实在是容易,追查不到底的也数不胜数。
“有话直说,要是为了乐喜,那就出去吧。”刘谨收笔,将狼毫置在一旁,移开镇纸,轻轻往宣纸上吹了吹气,招呼德新道:“来看看怎么样。”
德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刘谨面色不变,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德新,平静地说:“还是说乐喜的事?她不管是被害也好,还是怎样也罢,事总归是犯在她手上,有什么好说的。”
德新额头贴在地上,闭紧眼睛,几欲流出泪来,朗声说:“皇上,乐喜性命被害,有嫌疑的乔金也死在了西北角的荷花池。”
平日里的人命闹不到刘谨跟前,刘谨只能再三加强律令实行,可如今都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刘谨又怎是容得下沙子的。
当晚,刘谨寝殿灯一灭,杨轶凡就随着德新从小门进到寝殿内殿。
乍见刘谨,看他端坐在软榻之上,杨轶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确实是这样。
德新在旁边暗暗冲杨轶凡使眼色,见她还没有动作,德新忍不住低低轻咳了一声。
“别咳了。”刘谨瞪了眼德新,重新将目光放到面前这个十七岁的乐喜身上。乐喜不一样了,站到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