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帝-第1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流下来的势力,救一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兄长并没有为难国主,国主为人豪爽,与兄长也是相谈甚欢,他在中原待了一段时日,便与兄长成了莫逆之交。是以兄长才会如此放心地将我送到这里,兄长信任他。”
纵兮挑了挑眉,若兮的意思他明白,云清信任的人,他自然也应该信得过。
“只是可惜,昔年那一趟中原之行,兄长虽能救了国主,却也终究没能及时治愈他身上的伤痛。这些年,若非你当年送我的一枚鲛珠,国主他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若兮敛下眉目,虽有鲛珠在身,那些顽疾终究也不是能够痊愈的了。何况,人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大限将至,便是有起死回生的药物,也终究逆不了天意。
“若是没有国主镇住朗格,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缓了缓,若兮想了想,继续道:“我会试着劝一劝他的。”
纵兮清了清目色,沧海蓝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若是没有记错,昔年这个女子心里的那个男子是朗楦,而不是朗格。而她不会不知道朗格待她的心思,如今这个女子说,她会劝一劝他的,她这是要做出牺牲了么?
纵兮忽地只觉心里堵得慌,原先,若兮也是在他的设定范围内的。只是如今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把自己摆在那样的棋局之中,他不由地郁结起来。云清已经为着他云纵兮而不在了,这个人世之上,只剩下这个与他至亲至近的女子。作为兄弟,他不仅不能护她平安,甚至需要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于心,真的不忍。
“我会让老国主活得长久些。”纵兮浅浅道出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似那真的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那缺失是举手之劳,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若兮望着纵兮,有些不能置信。只是须臾,便是想到昔年,这个男子轻易捏碎了一枚淬过剧毒的鲛珠,也便敛下了满眼的质疑。这个男子,百毒不侵,这个男子眼眸湛蓝,幽蓝的瞳孔深处跳动着隐隐的火色。
他总有他的法子。
若兮无声一笑,缓缓舒出一口气,她只是一个女子,云清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她这个做阿姐的自然也是可以为了他做出牺牲的。这个男子虽是薄凉冷情,却也终究还有些许的良善,仇恨尚没有完全抹去他的意识,他还在乎她这个陌生的阿姐。
“纵兮……”若兮低低地唤他,“若是不能承诺朗栎什么,一定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否则你会害死她的。”
纵兮凌了凌目色,他自是知道若兮所指何事,道:“我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希望,她心里清楚得很,只要她没有奢望,也便不会从我这里受伤。”
听着纵兮没有任何悲悯的话语,决绝得令人发指。只是,他却不知道,那个女子怕是早在三年前便就暗许了芳心,为着他,思念成疾,早已遍体鳞伤。而这个男子却说得这般风轻云淡,道出这样残忍的话,他还真是薄凉寡情!
感情这个东西,若是不爱,便最好不见。相见时,便是一个眼神都能变作希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只是那份执着终究会随着时间而一点点的风华,不动声色,便是自己也不能察觉。待到回望之时,早已不是自己曾经想象的那个样子。
一如她待朗楦的感情。
她一直以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是她爱上的男子。只是,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竟然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喜悦,只是再见故人,没有悲伤,没有喜悦。
这份感情何时不在的,她也不知道呢。她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能心动了,原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若兮捏着手中的一物,痴痴地笑起来,对于这份感情,她渐渐地释怀起来。
“前些日子,洵夏有使者来过。”若兮忽地想到这个事情,觉得应该与纵兮说一说。
纵兮负手而立,静静地聆听这风口出呼啸的风声,久久地给出一个“嗯”字,算是已经听到了她的话。
漠涟肯定不会与洵夏联盟,这个不需要多问。而若兮也只是提一提此事,并没有要求他做出什么回应。
纵兮迎风而立,留给日子孑然的背影。
若兮站在他身后,久久地望着那个被悲伤掩埋的男子,默了默,终于还是觉得离去。
纵兮稍稍侧了侧身子,终究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在夜色里,目送她离去。
“阿姐……”忽地,纵兮再度开了口,唤住缓步离去的女子。
女子驻了驻足,转身望上他那双湛蓝的眸子,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纵兮静静地望着他,如水清凉的眸光,风自他背后猎猎地灌进衣袍,飞扬起他的发丝,将他周身的阴霾吹散开来。
“对不起。”纵兮敛下眉目,道出三个字。
女子蹙了蹙眉,平白无故,她委实不知道这个男子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若是为了云清的事情,方才他已经生生受下她一掌,断没有再道歉的必要。若是为了朗栎,他也答应了不会给她希望。
那么,还有何事只得这个自负骄傲的男子这般低下头来?
“何事?”
“三年前,你让我给朗楦……”纵兮敛下声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她解释这个事情。
“我知道了。”若兮淡淡地笑,她是知道纵兮要说什么了。三年前,她以为他只是行走在西云之上的旅者,是以她让他给远在槃良的朗楦捎去一物。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还是喜欢那个男子的。如今想来,真是多此一举。
“当时那个东西我让阿衿收起来了。”纵兮开始解释:“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没有来得及去往槃良,阿衿便……”说到此处,纵兮再次顿了顿,方才继续:“便是死在了火里,那场天火,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东西也随着阿衿,消失在了火里……”
听着纵兮的皆是,纵兮大概是明白纵兮的意思了,他是说那枚指骨是与那个女子化作了灰烬,是以没有被送到朗楦手中。
只是……
若兮凌了凌目色,瞳孔微缩,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她是死在火里的?”
纵兮抬了抬眼帘,望着若兮,恍惚了一下神色,低低回应:“嗯。”
“你是亲眼看着她死去了么?”若兮颤了颤,藏在袖间的手指不禁紧了紧,她很期待他的回答呢!
“嗯。”
若兮怔了怔,目色沉下去,抿了抿薄唇,沉默许久。再度开口时,目色于黑暗之中清明些许,脸色愈发地肃然起来。
她说:“这里的风不错。”
说罢,她嘴角挽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深深地望了纵兮须臾,最后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
纵兮一个人立在风里,一时之间不明白若兮的意思。
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是没有看到,那个女子转身过去的时候,眼里有莫大的悲哀。
若兮一步步踏在雪上,步子比来时更为沉重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纵兮,她或许不应该给他希望了,毕竟他是亲眼看着那个女子死在了火里。
她稍稍驻了驻足,伸出藏在袖间的手指,缓缓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握着一小截指骨。
那是当年她转让纵兮转交给朗楦的指骨,而如今朗楦回来,这个东西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上。
而他却说这枚指骨随着那个女子消失在了火色里面!
无论如何,他是该好好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吹一吹,如此可让他记得清楚些。
若兮缓缓收起那枚指骨,这是朗楦方才给她的,他说,有些东西不能强求,遗失了便是没有了,即便再次找回来,终究也不是原来的东西了。他说,这个东西还是给你吧,算是了解,不再有前尘后世。
她很释然,原来他终究是没有爱过她,幸而,她也不再爱他。
是以,终究是两不相欠的,谁也不负谁,似也不曾来过。
第二十章 何以觉知(1)
“劈啪——”
炭盆里的火炭炸开来,撩起些许的零星火色。秋韵蹙了蹙眉,那些因着炭火炸开来,而被撩起的星星火色,被抛掷一尺多高,于寒冷的空中燃烧起来。猩红的光泽,在炸起来的时候忽地骤亮,甚至有些闪神。
然而,却也只是须臾之间,骤亮的火色瞬间熄灭下去,于半空中化作一股隐隐若无的青烟。
秋韵抬了抬眼帘,将目光望向坐在一处翻阅书卷的苍堇臣。
这个男子已然在那处坐了整整一天,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
苍家在云清的铁腕镇压下,流下来的嫡系宗亲已不算多了,云清虽没有赶尽杀绝,却是将那些经年之后有将领之才的男子尽数毁去。苍家,若说还有能成气候的,一眼望去,莫过于他苍堇臣。
“劈啪——”
炭火再次炸开来,此次炸得有点高,波及范围有些广,火色亮了些。秋韵离得炭盆很近,骤亮的光泽,她不由地蹙了蹙眉头。
苍堇臣话不多,很早便是生活在了军营里,性子刚毅,为人严谨,是个沉敛的血性男子。然而,这个男子终究也是温柔的,虽大多时候是沉默着的,可心思细腻,待她秋韵是呵护备至。
很少有这种情况,她在一旁坐着望了他许久,他却依旧静静地坐在那一处,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
秋韵的目色沉了沉,这个男子素来待她温柔,此刻沉默起来,薇薇的压迫之感袭身而来,她倒是有些胆颤。
天下大战一触即发,槐阳君已然开始准备对洵夏采取措施,洵夏怕是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公子白凤大概应该已经到了漠涟深处,今早有人来报,之后苍堇臣便是蹙着眉头在那处坐了一整天。
今早传来的消息,于洵夏来说一定不是一个好消息。若非如此,他苍堇臣也不必有如此凝重的神色。
槐阳君出使漠涟的消息,即使槃良没有昭告天下,只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天下各家也都是擦亮了眼睛狠狠地瞪着的。槐阳君护送漠涟长公子回国,一出槃良领域,他们断断不可能任由公子兮平安抵达漠涟。
如果漠涟长公子在槐阳君的护送下有任何闪失,届时漠涟一定会责怪到公子兮头上,而公子兮所代表的便是槃良。是以,杀掉漠涟长公子,如此调拨了槃良和漠涟的关系,才能更有把握对付槃良。
只是,公子白凤是何等身手,若非使用禁咒,是断断不可能在白凤眼前杀人的。何况,当年一战,白凤体内那破军的杀伐力量彻底揭开封印,冲出禁锢,溶于体内,怕是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遏制公子白凤了。
早上送来的消息,无非是刺杀失败,槐阳君抵达漠涟。
前些日子,洵夏派出使者,意图与漠涟交好,只是可惜,漠涟老国主断然一口回绝了使者。话虽说是不愿参与中原大争,只图一方净土,实则如何,云堇心中也是有数的,终不过是一场垂死挣扎。
如漠涟这般如狼似虎的国家,中原之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置身事外的。一来,其兵力素来凶猛,槃良将和弗沧与洵夏对峙,无论何方与漠涟结盟,皆是胜券在握。二来,如若真的让漠涟置身事外,皆是槃良与弗沧和洵夏于中原大战,争得你死我活,无论何方胜出,最后都是竹篮打水。
断断不可能让漠涟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槐阳君亲自去到了漠涟,漠涟不但不可能置身事外,站在槃良一侧那是必然。
静坐一处的苍堇臣,缓缓放下书卷,眉头蹙得紧了些。
“阿韵,什么东西烧着了?”
男子陡然一抬眼便是撞上女子望着他走神的模样,她嘴角浅浅含笑,眼神有些许的飘渺恍惚。那一瞬,男子险些沉溺在那如水的温柔之中,只是一低眉便是看到女子裙摆下好似蹿起了一丝丝的明黄火焰,骤然变了脸色!
“阿韵,裙摆下着火了!”
男子猛地站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