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帝-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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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子裙摆下好似蹿起了一丝丝的明黄火焰,骤然变了脸色!
“阿韵,裙摆下着火了!”
男子猛地站起,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书桌,三两步便匆匆来到了女子面前。
秋韵因着苍堇臣的提醒,蓦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垂目一看,果真是裙摆烧起来了。此刻深思回复过来,立即闻到了浓郁的焦味。
因着男子情绪的渲染,女子猛地从自己的位子上跳起来,弯腰连连拍打着裙摆上的明黄火焰。
然而,许是因着反应有些过度,动作幅度大了些,裙摆的另一端便是拖进了炭火旺盛的火盆。只是倾瞬,原本便被烤得极致干燥的锦缎陡然“轰”一下窜起火苗,火苗窜得老高,险些烧着了垂下来的青丝。
苍堇臣目色一沉再沉,矮下身去,一伸手扯过裙摆,“嘶——”一下,狠狠地将这上好的锦缎沿着腰撕了下来。
随即,他抓来桌上的一壶茶壶,猛地泼在了裙摆的另一端。
继而,他抓起被扯下来的燃着的裙摆,一把丢进了火盆。
如此动作,一气呵成。
秋韵的脸色惨白。
“有没有烧伤?”苍堇臣再度矮下身来,伸手欲撩起秋韵的整个裙摆,看一看究竟有没有烧到皮肉。
然而,秋韵下意识地躲了躲,道:“没有,没有烧到。”
苍堇臣的目色微微一滞,继而嘴角挽起浅浅的笑意,一把抱了秋韵便往内殿去。
秋韵不意这个男子竟会如此执着,一声低呼,只能随了这个男子。
苍堇臣将她安放到床榻之上,撩起她的裙摆,抓过她的脚,仔细查看着伤势。
秋韵静静地望着这个男子认真的神色,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这个男子总是这般谨慎。
“那样危险的东西,你纵使离得这样近,这不,出问题了吧?”男子神色缓和下来,一点点地按着方才被烧到的地方,他的语气染上些许的揶揄,仿似他们真是做了好几年的夫妻,两人之间亲昵得分不出彼此。
“你看都烫红了。”苍堇臣蹙了蹙眉,刚刚缓和的目色,再次沉了下去。
秋韵低了低眉,不知道是方才离得火盆确实太近,被火烤着了,还是此刻被这个男子拎着脚查探伤势,有些羞涩,苍白的脸色染上些许的红晕。
苍堇臣抬眼望了一眼秋韵,便见她那一副娇羞窘迫的模样,心神再次一颤,赶紧别过了眼光,继续不动声色地查探这烫伤。
秋韵意识到苍堇臣的窘迫,自己便是更觉尴尬,别过目光,把头埋得更深些。
“许是方才炭火炸起来的时候,有火星掉到了上面。”秋韵浅浅开口,算是对方才火灾的解释了。
很显然,方才那个男子是被烧焦的味道而熏回神的,一抬眼便是撞见了从自己裙摆处蹿起来的火苗。那一瞬,她于回神之际将他那惊慌的神色尽收眼底,之间他猛地站起,一把推开了搁在前面的书桌,大步而来。身后,书卷撒了一地,桌子横尸当场。
这个男子待她的心,她从来都是明白的。
秋韵敛下眼帘,满是愧疚,而她虽然嫁给他,却依旧本能在躲避着他的接近。方才,他要查看伤势,她便是本能想要推阻。这样的排斥似是与生俱来,又似只是一种习惯。
不知道这个男子有没有习惯。
男子蹙了蹙眉,沉声道:“红了一大片,得上些药。”男子说得是陈述,他再通知秋韵他要给她上些药。
秋韵本来想说没事,她没有那样矜贵,却不料刚想开口的时候,这个男子便是径自起身离去了,速度有些快。是以,她只能望着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痴痴地笑。这个男子,有时候专断得有些可爱。
她俯下身去,自己摸了摸被烫到的地方,确实是红了一大片,方才也没有察觉便是就烧起来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此刻倒是隐隐地疼起来。
很快,苍堇臣便是拿来了药,跪在地上一心一意地给她擦药。
秋韵任由他摆弄着,他目色认真,一丝不苟。
“以后可要记着了。”苍堇臣轻轻揉着烫红的地方,开口尽是温柔,没有一丝丝嗔怪的语气。
秋韵浅浅地笑,这个不多话的男子有时候有些唠叨,譬如这个时候,当然,这种唠叨也仅此待她一人。
秋韵张了张嘴,本想狡辩一二:你看,沾到火星的地方并没有被烫伤,烫伤的地方是后来我反应太大把另一端的裙摆拖到火盆中才被烧伤的!
只是,她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成亲一年多来,这个男子待她愈发地温柔,事事如着她的心意。这样的夫君,委实难求。
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爱的永远都是那个干净得犹如湮香山落雪的男子。那个男子的影子刻在她的生命里,早已挥之不去。是以,她终究只能辜负着这个男子待她的情意。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奢求得太多了,生在福中不知福。她应该好好待眼前这个男子,她的丈夫的,可是,即便是没有怀若,她与他之间也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呢。
他们之间以前隔着云清和纵兮,如今隔着槃良和洵夏!
终究是注定的吧,无论是她爱的,还是爱她的,自她离开弗沧,她便再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她受伤染上了太多的鲜血,背负着太多的罪孽,是以人世间的幸福,她根本没有了得到的资格了。
只是,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堇臣……”秋韵望着眼前的男子,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我们生个孩子吧。”
那一瞬,这个刚毅的男子陡然一颤,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滞了滞。
秋韵自上而下的望着苍堇臣,苍堇臣微敛着眼帘,长睫掩去了他目中的神色,因此她看不清那一瞬那个男子到底眼里流露出了怎么样的情绪。
也只是须臾,男子恢复了手上的动作,嘴角挽起浅浅的笑容,一如惯常的宠溺,却由始至终未置一词。
“堇臣……”秋韵握上男子忙碌的双手,再一次尝试着唤他的名字,温柔的,小心翼翼的,甚至语气里染上了一些乞求的意味。
男子被握住双手,无法继续手中的动作。
如此僵持着,他却依旧没有抬眼看她的眸色,只是如此僵持着。
男子嘴角的笑意却在僵持之中缓缓敛下去,最后消失殆尽。苍堇臣的脸埋在阴影里,秋韵依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自上而下看过去,她还是能够看到他嘴角隐隐散发出来的肃然之色。
他肯定是没料到这个女子今日会一再触及这个从来都不能触碰的话题,成亲一年多来,他待她如妻,却也始终把持着最后一道底线。不能圆房,不仅仅因为这个女子心里没有他,更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女子留在他身侧绝不是因为觉得亏欠他,也不是因为没有了怀若,而是因为她的主子——云纵兮!
“堇臣……”
秋韵知道,此刻这个男子身上已然笼上了阴霾,如此下去,两人要么从此天南地北,要么他会遂了她的心愿。只是,无论是前者,抑或是后者,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是以,她咬一咬牙,还是再次上了一步。到了这个时候,她是该逼他一逼了。如此拖下去,她怕她得不到她想要的。
久久地等待,她终究没有等到这个男子回应,这个男子始终沉默着,似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她。
“呵呵,”秋韵忽地松了苍堇臣的手,痴痴地笑起来:“想来也是,我这样的女子,怎么配怀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心肠这般狠毒,我是这样子嗣,我就该一个人孤老终生,我怎么配有孩子……”
苍堇臣仰起头来,撞上秋韵没落苍凉的神色,眼眸被狠狠地刺痛。她的泪一滴滴地从眼眶里面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撞疼他的心。
“阿韵……”苍堇臣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柔声唤着这个他一生愿意为她付出的女子的名字。浅浅的声音,极尽了温柔。
男子沉吟片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恨清楚这个女子此刻要求的是什么。她说她想要个他的孩子,可是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或者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爱的终究不是他。
她不爱他,他又如何舍得去伤害她?
可是,她却是这般执着。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能有,只是一旦有了,从此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
“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分量。”秋韵觉得应该放纵自己哭一次了,总是这般隐忍着,终究会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事情还没有安妥,她怎么可以倒下?
“我的出生不好,我怎么可以奢望能够嫁入你们这样的望族贵族?怀若如此,你也是如此,我终究是高攀不起的。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我便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可是,到头来,我一身罪孽,却依旧不够资格站到他的身侧,我依旧配不上他。不仅配不上他,甚至越走越远……”
“后来,我以为你是极好的,你待我这般好,一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可是到头来,你还是不肯要我。我这样一身鲜血的女子,本就不配你们的爱啊……”
“阿韵……”
这一次,这个男子彻底地慌了神,他不知道这个温婉的女子,心里还有如此卑微的想法。这个女子生得这样好,她是这般温柔这般得体。她的出声或许卑微,可是云纵兮给了她一个女子该有的所有身份地位,她终究不再是卑微的。
她素来将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从来不流露她心底的恐惧。可是现下,她却因着他落泪至此。
“阿韵……”他伸手去给她拭泪,可是这个女子仿似决定要流尽她一生的泪,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泪水总似断了线一般。
好好似被狠狠地剜了一刀,疼得难以呼吸,她的泪落在他的手背上,灼伤了他的心。
“阿韵,你先别哭,我们谈谈,我们谈谈可以么?”
苍堇臣起身抱了抱秋韵,他还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他一直以为女子都该是如她这般温婉懂事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素来温婉懂事的女子,一旦哭起来,竟会是这般令人措手不及。
这个女子,还从来没有这般模样过,她总是沉默着低敛着眉目,不多话,不展露自己的情绪,这副模样,他是第一次见,怕是外人也从来没有见过。
“谈……谈什么?”秋韵哽咽着,难得放纵一次,已然进去状态,委实没有想动这个会一本正经说要于他谈谈!
一时之间,她有些好笑,却又拉不下面子,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这个男子委实不太解风情,真是个木讷的男子!
苍堇臣一怔,她问他要谈什么,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要谈什么。他只是见不得她落泪,他只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是以才鬼使神差般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太靠谱的话来。
想了想,苍堇臣见秋韵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一副期待的模样,眉头纠结得更深了。
“阿韵……”
苍堇臣径自拿着袖子给秋韵擦脸,此刻愈发地像个沙场将军的模样了。他这个男子笨应该待在沙场,却因着她,而被关在了家中。日子久了,她几乎真的快要以为他只是待在家中的公子少爷,那一副沙场磨练出来的刚毅,早已模糊起来。
苍堇臣沉了沉目色,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有件事情,压在心头很久了,他知道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是以今天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因为虚怀若,你心里不高兴了,你可以冲我发火的。”憋了半天,这个木讷的男子憋出一句不识时务的话来。
秋韵怔了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男子在说什么。
然而,却也只是须臾,她便是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多想,她告诉自己这路是她自己选的,她都已经嫁作人妇,那么,她另娶其他女子自然也是应该。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