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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槐树花档-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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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修坐了下来。半天没吱声;手顶在额头上,沉思着。小吴慢慢地挪了挪报纸,探究地看着他。
  北修清了清嗓子说:“那个什么,今天谢谢你了。”勉强地笑了一下。
  小吴歪着看了一眼北修“什么话啊,救死扶伤乃俺本人之天职。甭客气。”小吴抖了抖报纸继续看。他最近跟北修都成老熟人了。
  北修抿了抿嘴,眉头挑了一下:“请教你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吧,但凡我知道的。”他翻了一页过去。
  “受过重创的人,会不会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北修的提问显的底气不足。
  “这种事情很多啊,中枢神经受损的话,很有可能失忆,你是担心那个姑娘?”小吴端正了身子,放下手里的报纸,认真地看着北修。他觉察到了北修的不安。
  “刚才她醒了一次,好像不记得刚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有些担心。”北修紧张地看着小吴。
  “她的头部受过重击。这种事情也难免,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不会有太大问题,可能会有短暂的记忆模糊。会想起来的。”小吴安慰着北修。
  北修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如果从此省心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不知道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也许不会那么悲伤了,但那也就不是原来的省心了。
  他再也没有多问什么,转身回了病房;痴痴地看着熟睡的省心;心潮翻滚。
  等省心再次醒来时,已经整整过了一天一夜。北修趴在床边睡着了,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透进来;省心安静地看着北修安然熟睡的侧面;一滴泪珠滚落下来;看着洁白的四壁,摸着头上的纱布;看着眼前疲惫的北修,她想起来了。
  一觉醒来,她终于都记起来了。一时心痛的让她急速地喘息起来;她拿手紧紧地捂住了嘴,生怕惊醒了北修,她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她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省心没有后悔替北修挡那一下,当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见舅舅扬起了椅子,自己想都没想便扑了上去。
  纵使北修是偷电线的贼,纵使因为北修才导致小友的死,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恨不起来呢。泪如雨下的省心一想到自己的可怜的弟弟,心如刀绞。接下来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自己挚爱的人,该如何取舍。她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她已经没有底气去面对今后的生活了。
  省心强忍的抽噎声还是惊动了北修;他迷迷糊糊地换了一下姿势,一抬头,正对上省心的眼睛;瞬间喜悦展开在他的脸上。当他看清泪流满面的省心时,脸色又黯然了;他知道省心已经清醒了,她记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省心。在省心昏迷的时候,他一心只想着让省心尽快醒来,又怕她失忆,担心的不行,还没去细想省心真的清醒过来他们俩该如何面对的事情;此时;他呆住了;他就这样满脸复杂地看着省心。
  枕边一片泪迹,省心依然在抽泣着。北修伸手想替她擦一下;手靠近了,省心躲了一下,他便僵住了;最后只好怏怏地放下;他难过地看着那片泪迹。
  “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北修猛地抬头看着省心,他想他一定听错了;省心怎么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省心,你?”北修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不能想象如果自此就再也见不到省心日子该怎么过。
  省心望着北修下颚青青的胡子茬,一字一句地说:“见不到你我会好过些,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都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求你”
  “这只是个事故,一个意外!省心你不要多想;好好养好身体。”
  “可是我的弟弟小友他死了!”
  省心突然悲愤地高声叫了起来。
  “你让我怎么能安心,一个意外?一个事故?对别人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对我,比让我死了还难受,小友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可是;就那么一瞬间,这个人就没了。再也不能回头了。你让我怎么办?”
  说着,省心把头埋在枕头里呜咽着。
  省心现在情绪很激动,北修不敢刺激她。他默默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被子里的省心哭的死去活来。她哭小友,哭她的命运,哭她的爱情。眼前一片黑暗;让她无望又悲凉。
  北修来到走廊的尽头,寥落地抱着头坐了下来。
  余惊鸿走了过来,他在北修身边坐下,看着北修痛苦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气馁,缓一缓会好的。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就不是你做的,她迟早会明白的;给她一点时间吧。”
  北修划拉一把脸上的眼泪,嘶哑着声音说:“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忍受我们两个就这么分开了。”说着竟失声痛哭起来。
  余惊鸿又拍了拍他说:“我一会儿再去一趟昔日村,尽快把这件事情了结了;你放心,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的;你好好陪着她。”
  说着余惊鸿起身离去。
  北修独自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省心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他又回去了。
  推开门只见省心的舅妈坐在窗前,正在喂汤给省心喝。
  北修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回身走了出去。
  他下楼来到了小花园边,倒垂下来的迎春花黄灿灿的一大片,鲜艳夺目,肆无忌惮地昭示着春天的烂漫。可是此时北修冰封的心,处处春寒料峭。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池塘里的鲤锦,在阳光的照射下,欢快地穿梭着。带起一圈圈无声的波纹,荡漾开来。北修弯腰采了几朵野生的小黄花;嫩嫩的,却不娇弱。北修看着喜欢,就沿着小池塘一路采了下来,不一会,手里已经攥了一大把黄灿灿的小野花;他仿佛也被这片温暖包围住了,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信步走向住院部。
  省心已经喝完了汤,被舅妈用枕头垫着后背坐了起来;舅妈正拿热毛巾给她擦脸,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接了过来;热毛巾擦脸上很'炫'舒'书'服'网';她把毛巾捂在了眼睛上;这么多天一直在眼泪中生活,眼睛早已经肿胀的利害,温热的毛巾捂在上面久久不愿拿下来。
  北修攥着那一大把野花走了进来。他正寻思找个花瓶放在省心床头,一定很合适。
  就在此时,身后来了两个人。
  他们走到许北修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北修一下子就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了。
  ……………来抓他的人。
  看来这纸是包不住火的,自那日站起来承认自己就是偷电线的人之后,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调查组的人是不会替他隐瞒的。
  军事法庭在等待着他。

  真相大白

  ……》
  两个军官拿出军事法庭出据的逮捕令,冰冷地宣读完毕,并没有立即动手,只是看着许北修。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请稍等一下。”转身进屋,在窗口找到了一个插着假花的玻璃花瓶。他把假花拿了出来,刚采来的小野花被他一根根地插了进去。在省心的床头放好,顿时房间仿佛亮了许多。
  自打那两个军官模样的人说:“你是许北修吧,我们是军事法庭的,今天来是负责移交你去法庭。请你配合。”省心捂在脸上的毛巾失手滑落下来。
  北修不慌不忙地把花瓶端端正正地摆好。抬眼看着恍惚中的省心,眼睛里不禁泛起了泪光。浓郁的眉头拧了一下,咬了下嘴唇,才依依不舍地回过了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无声的泪就这么落着落着……省心知道,他们之间从此就是陌路人了。
  北修给军事法庭的人带走了。省心在第二日也出院回家,近一个月的休息时间里,省心几乎没有出她自己的屋子。
  余惊鸿那日去了昔日村,他传达了部队的决定:逮捕许北修,听候审理。
  另外:部队的小营房撤离,驻地归还给昔日村。自此,昔日村和部队再无任何瓜葛。
  这个消息虽然迟了些,但是昔日村村长和省心爸爸,舅舅都觉得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复,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谁都知道余惊鸿就是本村余乡音的儿子,许北修就是余乡音的孙子,说起来还真不是外人。现在事情弄成这样,这面子上还真过意不去。
  村长说“余政委,让您为难了。这件事情对我们双方影响都很大。多亏部队领导英明的决定,才能得以圆满解决。我代表村民们谢谢你们。”
  村长内心还是十分的惋惜的。要知道有部队这个大后台,他们昔日村能捞到部队不少好处。小营房一撤走。两家维系多年的军民鱼水情算彻底结束了。
  见爸爸身体也渐渐硬朗起来,省心觉得也该回学校上班了。晚上她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弟弟的小床依然保留着,她在小床前站了很久很久,心中的悲伤都已经迟钝了,天长日久了便化成了硬硬的石头压在了心头。一辈子的伤,一触即痛。
  她抖落着床单上的尘埃,整整齐齐地重新铺好,不留一点折子。床下有小友平时穿的几双鞋子,都已很破旧,省心一双双地从床底掏了出来。里面好像还有些东西。她怕是她遗忘了什么,海边潮气重,到了夏天就会生霉的,她赶紧弯腰伸手用力拖了出来,一个大大的化纤袋子,圆圆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特别的沉。口也扣的死死的。她找了把剪刀,剪了绳头,打开一看。
  ……!!!
  她呆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敞开的化纤袋里,一圈圈高压电线露了出来,她傻了,这东西怎么会在她的家里。不是北修偷的电线吗?怎么会出现在小友的床下。
  门帘一抬,高老头走了进来,顿时他也僵住了,省心抬头定定地看着他,高老头慌张了起来,他不敢看省心,也不敢看那捆电线,最后拿手抱着脑袋,蹲在房门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省心猛地抱起那捆电线对着高老头扔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是你害死小友的,是你偷了电线,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还我弟弟,你还我弟弟。”
  省心如疯了般哭喊着。
  高老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利益熏心会孩子自己的孩子。
  最近玩牌手气不好,输了不少钱,他把家里的废铜烂铁收拾起来卖给了收破烂的,得了15块钱,让他惊喜不已,这些钱够他玩几天的。
  收破烂的人问:“你家有没有值钱的货,比如电线电缆啥的?”
  “我们这小家小户的哪里会有那些东西。”
  “那个可值钱了,就那么大一小捆,最少值个50块!你要是有货,给你我留着,过两天我再来。”
  卖破烂的神秘地比划着。
  卖破烂的走了,可那留下的话让高老头动心了。
  他就琢磨着这个东西从哪里能弄到。
  到外面转悠的时候,遇到了管抽水房的老孙头,说是这几天要准备抽水,去小营房拿钥匙。高老头一抬头就看见了头顶的高压电缆,他就问老孙头这上面还没通电吧,老孙头说这个平时没电,只有抽水的时候,去小营房配电房把电闸推上才通电。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高老头当天夜里行动了。
  北修那天夜里在芦苇荡中确实没有看错,从他面前背着电缆走过的就是高老头。
  高老头以为这个电线被剪断了,即使推上电源,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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