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负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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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
“于公公何事?”大概是因为刚刚在朝堂上被凉王弹劾的有些气恼,这会儿段逸飞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彬彬有礼,只是直言问道。
“呵呵,段大人请留步。”笑的一脸谄媚的于公公赶忙走上起来,作了一揖,段逸飞微微颔首,于公公才起身站定,清了清阴阳不明的嗓子道:“段大人,皇上让老奴在此等候大人,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您在安阳宫内等候,皇上一会儿就来。”
段逸飞剑眉一紧,想必这皇上又是去了那琴瑟殿探望那位已在弥留的琴妃。深黑的眼里没有任何神色,唇角露出一抹淡笑,细看却是带着不屑,为一女子竟如此痴迷,果真是位必亡之帝。
“那还请公公带路。”
谁料想还未到安阳宫,这于公公就嚷嚷着肚子疼,说要去茅厕,段逸飞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便自行进了安阳宫。
黑底软靴刚刚踏入了安阳宫门,就闻得殿内一片琴瑟之声,音之清冷使闻者不禁动容,却是婉转至极,令人欲罢不能。
段逸飞就这般停在殿外,直到那琴声断了才缓步入内。
紫清正专注的回味着刚刚的弹奏,心想着这琴确实音质纯净,轻抚着琴身,嘴角还溢出淡笑。
随着“啪啪”两声,只见墨绿发冠高束,一身玄衣,修长而又强健的男子拍手走进来,英挺不凡的脸上带着些许幽深。
“早听闻紫清郡主琴技不凡,没想到在下居然有这般荣幸能闻得这天籁之声啊。”虽是在夸奖,从眉眼到耳腮却没有一丝笑意。
紫清心中冷笑,早闻我琴技不凡?若是自己没记错,自从自己回到中土还未曾在人前奏过琴瑟。虽是心中有另番思虑,却还是起身,微微一笑道:“段大人过奖。”
段逸飞看着眼前的女子,既不像第一次的浓妆艳抹那般庸俗,又不同于上次在饭馆偶遇的那般灵动天真,反倒是一身素白显得气质清冷,整个人如同仙人一般美丽而虚幻,却又不敢上前亲近。段逸飞狭长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心中也不名所以的升起一丝怒气,便道:“郡主这般,可倒是煞费苦心啊。”淡淡的语调,却带着重重的讥讽。
紫清黛眉微皱,第一次正眼看着面前的英伟男子,气度不凡,却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面容俊美却蒙着阴厉。心中明了他是在反讽自己费尽心机企图用琴声来打动皇帝,她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只是低头喃喃道:“倒是把好琴。”
男子未曾想到紫清是这般反应,正欲再次刁难,却闻得一声“段卿!”一身明黄便入了殿。
“微臣参见皇上。”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男子便俯身下跪,面色正直却带着忠诚。哪里还有刚刚与紫清周旋的凌厉狡猾?清儿看着这个男子变色龙似的模样,心中一叹,年纪轻轻心思却这般灵活,加上睿智不凡,再有了皇帝的赏识,爹爹怕是遇到强手了。
待皇帝将段逸飞扶起,才看到了一边立着的杨紫清。
面前的这位女子虽是低垂着头,但身形纤细,一身白衣更是把其整体勾勒的那般袅娜,煞是迷人。
年少的皇帝自然有些兴趣,缓步走到紫清面前,便道:“你是?”
紫清闻言,定了定神,抬头看了这位可怜的皇帝,面容平凡并无帝王的气度,反倒有些懦弱之色,心中不由的失望了一把。
肤如凝脂,唇瓣微红,眉目如画流转着光华,看得皇帝竟一时痴了,然而女子之后的一句话却是将皇帝已经升腾起来的心思,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凉王之女杨紫清见过皇帝陛下。”说完便深深的行了一礼。
段逸飞看着皇帝眼中的精芒倏然冷凝,心中不禁暗笑。纵然你倾国倾城,天香国色,也敌不过男人间的较量啊。
皇帝心中暗自叹息了一下,往前走两步,转身背对着紫清,淡淡道:“嗯,起了吧。”
女子起身,心知皇帝的态度,又看到段逸飞的神色,兀自眼神一凛,便道:“小女奉太后之命前来游园,便入了这安阳殿。望陛下恕罪。”嘴里吐出请罪的话,语调却是不卑不亢,因为她也知皇帝不会,也不敢治她的罪。
果然,皇帝杨义昭大手一挥,淡淡道:“罢了罢了,先下去吧。待会儿让于安送你回府吧。”
紫清也未回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殿内只留了皇帝与段逸飞两人。
沉默了半晌,皇帝问道:“段卿看这紫清郡主如何?可配的上作这大严一国之母?”
第六章 嫁之怨郎(一)
段逸飞抬头,幽深的眸子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在心中不屑的皇帝。此时这张平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日里因生活奢靡而总是眯着的双眼,也是阴晴不定。
他低了头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了口。
“紫清郡主乃是当今摄政权臣凉王殿下的独女,姿容上乘,身份也与陛下相符,且与陛下您是表兄妹,若是能入主东宫,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少年皇帝背着手掌,看着上方明晃晃的皇帝宝座,微微的出神。
“皇上。”臣子提醒道。
杨义昭微微一怔,转身淡淡道:“逸飞乃是朕在朝中难得的可信之人啊。”
一边的臣子立刻俯身又是一跪,正色道:“逸飞定当不负陛下所望,为大严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首的帝王也不言语,看着这个单膝跪地,周身环绕着才气的臣子,久久才露出一个浅笑。上前两步扶起段逸飞,正色道:“段卿有如此忠心,朕深表欣慰啊。”
玄衣男子起身站定,目光一闪,又道:“这紫清郡主万般合适,恐也是不宜入宫。”皇帝神色一动,染上隐隐的喜色,问道:“哦?爱卿何出此言?”
段逸飞神色严肃,薄薄的唇一字一顿:“凉王此时在宫中已是功高盖主,势力遍布朝野。若是此时让其女入宫,怕是更加猖狂。日后恐会威胁皇权啊。”
杨义昭此时脸上已是满脸笑容,上前一步握住段逸飞的手掌,道:“唯卿懂朕。”
“但此时这杨紫清已然及弈,母后又欲将其赐婚与我,想必也是觉其可胜任后位。朕该如何处置?”皇帝面容带笑,分明是已有了主意。
段逸飞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生出一丝冷笑,果真是目光短浅,扶不起的阿斗!而那抹不屑却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副忠肝义胆的摸样:“臣认为,可以将其女赐婚于其他的臣子。可堵住悠悠众口。”
杨义昭大笑两声,神色玩味的道:“爱卿献此妙计,朕也当奖赏。那杨紫清虽是凉王之女,入宫不宜,但有那般倾城倾国之色,纳入家中想必也是一方娇妻。即使如此,便赐婚于逸飞你吧。”
段逸飞心中一凛,心中倒是着实没有想过这般结果,幽黑的瞳孔放了放,便已了然这皇帝是打得何等注意。随即便跪下谢恩:“谢陛下。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满意的拍了拍臣子的肩膀,道:“好,明日朕就下旨。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吧。”
说完这句便缓步而去,临行前还飘言一句“朕得爱卿一知己,无所求啊!”。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留下一身玄衣,面色不定的段逸飞。一双剑眉拧在一起,再也无了刚才的刚正凛然,阴厉的目光毕现,唇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几乎不可闻的叹了一句:“大严亡矣。”
“大严亡矣!”
同时说出这句的,还有刚刚得知赐婚之事的太后。
这位在宫中勾心斗角了几十年的女人,听眼线回报此事,生生的吐了一口鲜血,本就难掩衰老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大叫一声“吾大严亡矣!”便昏了过去。
翌日,皇帝下旨至凉王府,宣了旨。
当时正小憩的杨紫清神色一滞,摇了摇头,便叹了口气睡了过去。倒是将一旁的宫女丫头们惊了个不轻:这紫清郡主当真是女中豪杰,皇帝赐婚还得如此淡然自若。
此时正在书房的凉王却急急忙忙的冲到了女儿房内,摒退了一边的侍者,对还躺着的女儿唤道:“清儿?”
榻上的少女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也没有动静。
凉王脸色一痛,便道:“清儿,委屈你了。”
少女却还是纹丝不动,凉王上前一步,又退了回去,神色悲痛的说:“清儿,今日至此,已无挽回之余地。这皇帝小儿将你嫁于那厮,定然是想利用你牵制于我。爹爹无能,现下还不能与之明抗。未能让清儿你嫁得一如意郎君,是为父的过错。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逝去的娘亲。”
床上假寐的人儿听得这番话,微微动容,正欲起身应答,凉王却话锋一转,阴厉之气充斥了起来。
“但清儿你不必悲痛,爹爹与你舅舅已然部署好一切,多则三年,少则一载。定然能将那皇帝小儿拉下皇位,一洗今日之辱!”
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一片清风在室内回荡。
少女缓缓起身,赤脚将门关上,披上一件白底青花的对襟小褂,神色严肃,叹道:“杨义昭啊杨义昭,你怎的如此之愚钝?这大严江山恐怕是真要毁在你等手中了。”
她暗自摇了摇头,神色一转,脑海中浮现了一袭玄衣,不咸不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段逸飞?便那个男子么?这杨义昭怕是养了一头豺狼了。”
而在西街的段府内,两名男子相对而立。
“听说逸飞你要娶亲了,为兄在此恭喜了。”叶湘远双手一拱,面带笑色,言语之间染了不少调笑之意。
“呵,多谢湘远兄美意,逸飞在此谢过。”一边的段逸飞难得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衫,将那股阴厉之气冲散了不少,带了些许的书卷气。加之此时言语轻佻,倒像是一位只论风月不言江山的风流书生。
“倒是难得见你如此开怀。”叶湘远也淡淡的笑了起来,两位翩翩公子相对而立,一位月白色柳袍,一位淡蓝色长衫,一位气质温文尔雅,一位英俊不凡,站在一起倒也是一番颇为养眼的景色。
段逸飞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答道:“虽是未曾料想会娶得凉王老儿的郡主,此番倒也成美事。这小皇帝欲图让我依靠这杨紫清的关系来探听凉王动向,我也可告知一二,而这当今我却是要助着凉王夺天下。待其欲登高位,再发动兵变,一举夺魁。这小皇帝并无子嗣,凉王也只有一女,此乃天助我也。”
月白色长袍的青年只是一直挂着淡笑,待他说完才笑道:“非也,非也,那紫清郡主国色天香。逸飞你也可抱得美人归啊!”
段逸飞脑海里闪过了那女子的清淡神色,那般出尘,黝黑的眼睛里流过一丝恼色,也不答话,眉峰一扬,对身边的青年道:“湘远你可曾去过那凉王府了?”
青年温润的脸上一滞,心底略过一丝凉意。他记得明明未曾告诉过逸飞自己与那紫清公主的一面之缘,他又是如何得知?难道他在自己身边也曾安插了眼线?纵然自己在十五年前救了他一命,这十五年来肝胆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