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负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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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站着的少女,而少女此刻眉头紧锁,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嗯。”凉王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满是不屑。这些西北蛮荒之地的男人们,总是这般不知礼节,若不是为了清儿能避开以后会有的那场动乱,他才不想要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面前的这个青年。
“爹爹,清儿有些不适,先回房了。”少女淡漠的看了一眼呼延烈,也不招呼,颔首对凉王说道。
“既然如此,清儿你就先回房吧。”
少女闻言慢悠悠的起了身,退出了房间。一边的呼延烈起身想要追去,触到凉王警告的眼神又悻悻的退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那抹淡紫色的身影一转消失在了回廊。不禁遗憾的叹了口气。
凉王见他这副模样,回首坐到了上座,品了口茶淡漠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清儿进宫的。就杨义昭那般蠢材,我才不会将女儿嫁到他那里。况且……”后面的话凉王没有说出口,毕竟是大逆不道之事,谨慎些还是为好。想到那个坐在皇位上没有一丝实权,却还不肯老实的少年皇帝,凉王的脸上不由的流出一丝讥讽。
“凉王。”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凉王赶忙起身,上前迎接。
“塞北王怎的不通知一声,我好到门口去迎接啊。”
塞北王大笑着道:“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凉王也是大笑着拉着塞北王坐了下来。
“怎的不见清儿?”塞北王坐定,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早已坐在一旁的儿子。
“哦,清儿刚刚在这儿来着,已经见过烈儿了。刚有些身体不适,毕竟是女儿家,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好。”凉王道。
塞北王大笑一声说道:“什么女儿家家,清儿是在我们塞北长大的女战士,虽算不得武艺高强,但三五个男人是近不了身的,还怕什么抛头露面。当年还是孩提时代,清儿就……”注意到一边凉王的眼神已经有些冷意,呼延陆闭上口,干笑两声,不再继续说下去。想到清儿自小便离家,想必凉王也是万般无奈,若不是死去的王妃嫣儿临死前说非要清儿去塞北,恐怕这凉王是死也不肯松手啊。
塞北王呼延陆毕竟是一方之主,见场面有些冷,立刻正色道:“清儿还是那般?”
凉王长叹一口气,道:“是啊。这三年每月十五都会那样,好似孩童一样,虽是没有什么大碍,却也十分让人揪心啊。”
呼延陆也叹道:“当年嫣儿将那一只蛊虫放进清儿体内,还没来得及说明就驾鹤西去,唉……”
凉王想到死去的王妃,脸色又沉痛起来,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外面的寒风吹得门外的旗子猎猎作响。
“凉王你也不必太挂心。嫣儿是清儿的娘,把这蛊下到她体内,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谁都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呼延陆安慰道。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凉王摆摆手,又看了看一边的呼延烈,向呼延陆使了个眼色,塞北王立刻会意,对儿子说道:“烈儿,你去看看清儿吧。”
早已按耐不住的呼延烈闻言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回廊中。
“唉……这孩子。”呼延陆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个儿子,呼延陆还是十分自豪的,从小就骁勇善战,若是日后娶了清儿这般心思缜密的孩子做了王妃,二人合力定能将塞北治理的井井有条,若是凉王的计划成功,说不定还能君临天下,受万人仰视啊!
“你塞北的兵马现在筹备的怎么样?”凉王拿起茶杯,却也不喝,放在手里转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水中飘转的茶叶。
“已经差不多了,你这边部署的呢?那小皇帝最近有什么动向?”呼延陆眼里闪着精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凉王露出一丝冷笑,便道:“朝中大臣十有八九是本王的心腹,只有那小皇帝最近提拔的两三个年轻臣子,也成不了大器。相信假以时日,我等必能一举将其歼灭。”说完,手中的杯子便生生碎裂开来。
……
紫衣少女赤足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枝桠被寒风刮得四处乱摇,轻声呢喃着:“这春何时能到啊。”
“这不就快了么?”黑衣男子风一样的进了屋,站到了少女身边。
紫清也不动容,依旧是淡漠的看着外面的景物,仿佛身边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清儿,好久不见。”呼延烈眼睛里闪着炽热。
紫清转身面对着男人,抬头触到了那张坚硬的脸,唇边绽出一朵淡淡的花。
“烈哥哥。”
呼延烈脸上立刻有了明媚的笑容,一把拉住紫清的手,说道:“清儿,好久没有听到你这般叫我了!”
女子不动声色的把手抽离,踏着厚厚的波斯毯,坐到一边的高凳上。
“烈哥哥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眼波流转,却始终不看一边的黑衣男子。
呼延烈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丝冷遇一样,坐到少女对面,眉飞色舞道:“我好久不曾见过清儿你了,思念至极。”
说完,看一边的少女并无反应,又正色道:“这次,我来娶你。”
听了这句,少女一直在桌上的目光终于转移到了呼延烈脸上,一瞬间的沉默后,淡漠道:“烈哥哥说笑了。”
呼延烈一直笑得灿烂的脸上终于结上了一层冰,深黑的眸子染上一丝愠怒。
“我不曾说笑。三年前……”
“三年前清儿年少无知,还望呼延小王爷见谅。”还未等呼延烈说完,紫清便抢先说道,眼神里射出一丝冷冽的精光。
呼延烈听她称自己“呼延小王爷”不由得怒从中来,起身道:“怎么?清儿这是想反悔?”
少女也不辩解,定定的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我明白了。若是清儿贪慕高位想要嫁入深宫,我呼延烈第一个不答应!”说完抿了抿唇便扬长而去。
紫清看着那袭黑衣消失在还未融化的白雪皑皑中,暗自叹了口气。
贪图高位?若是我进宫为后,爹爹可能会有所顾忌吧,说什么也不能让爹爹成为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为后世唾骂啊。呼延烈,你竟以为我杨紫清是那般贪慕高位之徒?一抹冷笑浮现在少女沉静的脸上。
既是如此不懂我,我又怎能与你共生死。
第五章 风起(二)
大严城城角一座破败的茅屋内。
月白的袍子依旧整洁,修长素白的手指捻着一支细细的狼毫,一笔一划的描画着桌上的丹青,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清俊而素静。
“听说太后三日后要让凉王的女儿入宫游园。”虽是说着,却不曾停下笔。
站在门口的玄衣男子淡笑一声,漆黑的眸子里射出精光。
“想必那太后也是明了其中利害关系。凉王心狠手辣,办事更是狠绝,唯有一女为其软肋,自是要好好把握。”
正描画着的青年也不答话,神态颇为认真,待画中美人最后一只赤足毕现,才缓缓开口。
“那逸飞你准备如何应对?”
转身坐下的玄衣男子冷哼一声,便道:“自是不得让其入宫。现下皇帝对我是犹如救命稻草,我说一便是一。我只需轻轻一点拨,那杨紫清便入不了宫。”说着眼眸中便染上狠厉,伸手间竟将桌上的一只笔生生掰断。
“啧啧啧啧,你看看你。唉……”素雅青年面带痛色的拿起那支断笔,说道:“唉,我这卖半天字画才得这一支上等狼毫。怎的这么不小心!”
段逸飞轻笑一声,便道:“还真成了那穷酸的王秀才?”又转到桌前道:“湘远你已见过了那凉王之女?”叶湘远画中的俨然是那日身着青色蜀锦小袄的杨紫清!
叶湘远也不答话,并不提及那日与紫清之间的邂逅,慢斯条理的收理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待他收拾好了,才转身道:“这杨紫清也算得一奇女子,倘若是入了宫,确是可惜的紧。”
段逸飞一甩衣袖,不屑道:“再是难得的女子,也是凉王狗贼的女儿。”
一边的青年摇摇头:“这杨紫清入不了宫,凉王便肆无忌惮。有朝一日谋权夺得大位,你等再发动兵变,既是杀凉王,报得家仇,又得美名。若是不期然,说不定还能登上大殿,君临天下。真是一举三得啊。”
一边的段逸飞也不因他这般直白而气恼,一拱手道:“知我者,湘远也。”说罢便转身离去,未曾打过一声招呼。
留在茅屋的男子看着玄衣男子走远,转身来到桌前,拿起那枚小小的令牌放在手中摩挲着,温润的脸上带了一丝看不透的神色。
……
黑色绣金纹的大绸面,八匹枣红良驹,四角挂着一尺多长的明黄流苏,随着律动来回摆动着。虽是不快却四平八稳的在官道上行驶着,街上自动闪出了一甬道,没有一人敢挡在马车前面。
宫辇内,一袭素白的少女端坐在主榻上,眼神空冥,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入了宫门,也无侍卫前来阻拦,就这样驾着马车驶进了宫闱内,路边的宫女纷纷回首,叹道,是谁得了如此皇恩浩荡?
栖凤宫内,一身华贵宫服,容颜美艳却掩不住那份苍老憔悴的妇人,转身看着跪在下首的妙龄少女。眼角一垂,轻叹了口气,却没有人任何人发现。
“清儿拜见太后娘娘。”不卑不亢的清淡语调,让太后已经有些许细纹的眼角微微一挑。
“嗯,起来吧。”
虽是太后专人去请紫清来,却只是淡淡的问候了几句,问了问年龄等等,便不再言语。想必也是因凉王在朝中势力盖主,太后心中气恼却也无能为力,所以面对紫清的态度虽算不上不好,却也是热情不起来吧。
紫清始终未曾多说一句,毕竟一个是统领后宫的正主儿,一个是玲珑剔透的佳人儿,有些事情不需言语也都心中肚明罢了。
在栖凤宫内坐了半晌,太后略显疲惫,淡淡道:“清儿你去园子里逛逛吧。一会儿子皇帝来了,让他也见见你。”话罢,便转身进了侧殿,只留下了一个宫女为紫清指路。清儿心知太后意图,也无反应,只是跟着宫女游了园。一路上宫女也不主动答话,两人少有言语,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说是游园子,却是被带到了皇帝日常的起居宫殿安阳宫。
紫清看着面前的高大宫殿,虽是心中不快,却还是迈步踏了进去。身后的宫女早已不知退向了哪里,紫清只得一人慢悠悠的在殿里溜达,却有了些不知坐立之感。
一缕清风吹得薄纱一扬,在正殿一侧露出一把古筝。紫清正值无聊,缓步过去。
上好的金丝楠木,下方雕了些许暗纹,仔细观看才知乃是一株君子兰,剩下毫无装饰,清新素雅。紫清看了忍不住心里喜欢,纤指一拨,声音浑厚而清醇,便落座软榻,轻声弹奏起来。
“段大人请留步!”景环宫外,一位宦官尖声叫住走过的玄衣男子,男子转头一看,脸上的肃杀之气却将那位宦官吓得险些跌下台阶。
“于公公何事?”大概是因为刚刚在朝堂上被凉王弹劾的有些气恼,这会儿段逸飞也没有像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