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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恨川-第31章

小说: 恨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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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云川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过去的日子,更没有想到陈行关后就是落脚山,不由得吃了一惊。

“嗯,你也没想到吧。落脚山离陈行关这么近。那个时候,守关的将军叫夏……夏……”

“夏凛。”辛云川顺口接道,那是他曾经的得力部下,守陈行关的兵符,还是他亲手交到夏凛手中的,可料不到夏凛最后在一场战役中中箭身亡,如今想来,犹觉得扼腕。

“嗯……夏凛。我那时还小,经常偷溜出来找他玩儿,我经常拖着他一起去偷别人家的菜地,玉米萝卜什么的,他一个将军怎么肯,可拗不过我,只能站在一旁替我望风……现在想来,挺对他不住的。再后来有一天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调任了还是怎么的,那时我娘也过世了,所以我就上京了。本来还以为今生今世都回不了家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再看一眼。”

辛云川心里五味陈杂,他隐约记起夏凛死的那时候,他快马加鞭回来看他一眼,到底是赶上了最后一面,那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少年正在向手下交代遗言,当时他只依稀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不要对她说。”他当时亦没有深究,现在听宁西锦说起,才知道原来是这样。

辛云川纵然是知道那个时候的宁西锦尚年幼不知男女之情,可心里却总有些不是滋味,他遗憾未能像夏凛那样在那个时候碰到宁西锦,不由得沉默下来。

宁西锦意识到辛云川的安静,纳闷道:“云川,在想什么?”

辛云川回过神来:“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不是我守关,亦不是我陪着你。不过我到底是在不算迟的时间遇到你了,你以后无论要偷萝卜也好,偷玉米也好,总归是我给你望风了。”

不知怎的,宁西锦总觉得他的这句话,带了一些孩子气似的赌气意味。

两日后。

铁真王在自己的营帐里焦躁地踱步,他的一生历经大大小小的几十场征战,见惯了血染沙场的残酷与行兵的诡计和谋略,可无论是怎么稳重自若的主帅,在一场大战前,或多或少都会泄露出些许蛛丝马迹,只有辛云川,没有任何风声和布阵的行迹。铁真王心里烦躁,由不得对这个年轻后辈产生了几丝疑虑,这时帘子一掀,他手下的亲兵进来报告辛云川的行踪:“王,辛将军带着宁西锦出了营帐,往陈行关方向而去。”

这个亲兵是他派去监视辛云川动静的。铁真王曾经涉猎过中原的文化,没有记住那些繁琐复杂的礼仪,但是记住了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虽然与辛云川和段华熹合作,然而不过是各取所需,最终结局会如何,并无人知道,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暗地增加自己的筹码以在最后分地盘时能更有把握。

他有些吃惊:“往陈行关去?莫非是他准备单枪匹马攻城?然则为什么要带宁西锦去?”

那亲兵摇头:“看样子不像是去攻城的。”

铁真王觉得自己愈发搞不懂这个年轻的定国将军,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铁真王放心,他只是去哄姑娘开心的。”

铁真王循着声音看过去,门口不知何时站着段华熹,后者慢慢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的辛将军是去哄宁西锦开心的。”

他的声音轻松而带着嘲弄,似是毫不在意。可铁真王一对上他的眼睛,他便很快错开了。但尽管只有一瞬,终究还是让铁真王看到了那眼神里的不甘和痛苦。

……

宁西锦和辛云川共乘一匹马,驰骋在浓黑的夜色中,她的身体被裹在狐裘里,只露出一张脸来,脸颊旁几缕俏皮的发丝偷偷溜出斗篷,在风中跳跃。

“云川,我们要去哪里?”她大声问,出口的声音很快被吹散在风里。

辛云川许是没有听见,并不作答。他们的马匹离陈行关愈来愈近,近得能看清城墙上的火光。

“云川!”宁西锦紧张地攥住他持鞭的手,“太近了!会被守城的人看到的!”

她话音刚落,果然城墙上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大喊:“来者何人!”

守关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短短时间内已召集了一支弓箭队,箭矢在夜风中破空而来,快得根本看不清形迹。

宁西锦大惊,脱口而出:“小心!”

她在黑暗中不能视物,只听到耳边风声肃肃,身后的辛云川动了一动,宁西锦甚至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便听见咔嚓几声箭矢折断的声音。

宁西锦艰难地往后摸索他:“你没事吧?”

辛云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朗声对陈行关上的人道:“今夜辛某只是借道陈行关,无偷袭之意,真正战争,要在明日方见分晓!”

他说话的时候,胯|下的骏马早已又驰骋出很远,那些射出来的箭矢被他的软剑一一挡下,纷纷落在他身后。守城的领军手拿着弓,心里一阵胆寒。他们这么多弓箭手,却仍被辛云川一人踏阵而去,如入无人之境,真是叫人畏 惧“炫”“书”“网”。

宁西锦在辛云川怀中往后望,只看到陈行关黑黢黢的暗影和明明灭灭的火光,她有些后怕地责怪辛云川:“你做什么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亏你还是主帅,怎么这么不管不顾的!”

辛云川低笑了几声,放缓了马速:“你看。”

宁西锦眯着眼在黑夜中看了许久,忽然惊喜道:“落脚山!”

落脚山是陈行关后的一个小县城,因为素来民风彪悍,亦无宵禁,虽前方战事紧张,然而百姓却并不慌张,入夜了集市上也依旧热闹,越往前走,语声越喧哗热闹,且隐隐透出了灯光。满市的朴素而生动的花灯,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又一道流光。

宁西锦忽然明白了,明日就要开战,而辛云川特意选今夜,便是特地为了带她来看一看还未被战火殃及的落脚山,她心里的感动无以言说,只是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他们下了马,如同一对最平常的夫妻,慢慢地在集市里逛着,宁西锦时不时地惊喜:“那是王婶的公婆饼铺子!从前我和夏凛最爱吃这里的公婆饼!”

“那是李大爷吧……说起来我和夏凛偷过他家的葡萄,没少被他追打呢!”

“哈!那是风筝铺,可是夏凛不会放风筝,每次都被我笑……”

一路走来,旧时的风景和记忆慢慢开始复苏,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也开始清晰起来,宁西锦说得畅快,却没有发现身边辛云川的脸色愈来愈黑。

辛云川很有些郁卒。他明知不该与一个逝去的人较劲,也知道宁西锦那时并无那种心思,可看着宁西锦发亮的眼神,他终究是嫉妒起宁西锦心里没有他的回忆。

宁西锦一直没有得到辛云川的回应。她知道辛云川素来寡言,可和她交流的时候,他总是还会答应两声的,此刻却安静得有些诡异,于是终于将眼神从集市上收回,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云川?”

辛云川也在看她,眼神幽深莫测,看得宁西锦很有些心惊,她胆战心惊地回顾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大将军不高兴的事,却听辛云川低声说道:“我当初不该派夏凛去守城的。”





第38章 攻关(三)
“我当初不该去派夏凛守城的。”

宁西锦愣了一会儿,把他话里的含义听了进去,有些恼怒地嗔怪道:“想什么呢?要不是再回到这里,我都快把他的名字忘了!”

辛云川坚持道:“你刚才一直在说他。”

宁西锦有些无言,她不是没有见过地痞无赖,也不是没有见过邻里间撒泼骂街的妇人们,无论是哪一个,耍起赖来都让人生厌。可眼前这个素来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耍起无赖来却真真叫人恨不起来。

宁西锦有些好笑,作势要走:“那要不我再带你去瞧一瞧当初我和夏凛初遇的那座石桥?”

大战当前,他们难得地有这样忙里偷闲的时刻,宁西锦当下也不去想明日攻关的事,只特意挑衅似的瞅着板着脸的辛云川笑。

然而她这得意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到辛云川挑了挑眉,俯下|身来,下一刻她只觉眼前一暗,唇上一热,她的世界便被他的气息充满了。这不是辛云川第一次吻她,却是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男人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宁西锦听到周围一片笑声与叫好声,那是落脚山开放的民众们,乐呵呵地起着哄。她起先还能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随着男人的吻的深入,那些声音便渐渐淡去了,迎着流光溢彩的华灯,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专注眼神里的疯狂,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疯狂。
这样的眼神令宁西锦想起了明日的大战,她心里一寒,人清醒了不少,抗拒地推着辛云川的胸膛。

辛云川置她的抗拒于不顾,踩蹬上马长臂一捞,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宁西锦乍得自由又陷囹圄,气愤地推着辛云川:“别闹了!”

男人不理他,把她露在外面的脑袋往自己的大氅里塞了塞,口中“驾”的一声,跨马扬鞭,于是这匹战场上的好马矫健地奔了起来,将一众流溢华光都掷在了身后。

他们纵横在冰冷的夜色中,萧瑟的秋风吹得人由不得打颤,宁西锦贪恋辛云川怀里的温暖,然而又被这样在暗夜中自由驰骋的新奇体验所吸引,小心地探出头去,夜风如刀割人肌肤,可今夜却是极好的夜色清光,那些星光与月光将或浓或淡的光芒洒在一切可见的事物上,于是就连那些平日里看起来狰狞的树影,也变得不那么可怖了。

宁西锦在颠簸的马上看月亮,看了半日便觉得晃得眼花,转而盯着辛云川上留着青色胡茬的下颌:“你平常不这样的。”

她的声音被颠得破碎而断续,与之相比,辛云川的声音便显得清朗多了:“难得在不是战争的时候纵马驰骋,不过意气风发图一个乐子罢了。”

宁西锦在心里偷乐,她知道这是辛云川少见的对自己的放纵和对她的浪漫,这些年来他熬得太苦造的杀孽太多,早没有了当初还是膏粱纨袴时候走马斗酒的意兴洒脱,那些少年时的疯狂,反而都在今夜尽数展现了。

辛云川也低下头去看宁西锦,他的胡茬扎在宁西锦的额头上,有些痛又有些酥痒,偏偏他还轻轻摩裟,不知是有意抑或无心,却叫宁西锦颤抖,她扭动身体躲避,仓促间看到前方景致,顿时吓了一跳,大叫起来:“小心!”

辛云川心下一凛,他的反应已经十分迅速敏捷,然而终归是迟了,他只觉得面前有一片黑影打过来,下意识地抱起宁西锦,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将宁西锦的头脸都护在自己怀中不让她被刮擦到,一手撑地,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侧的剑上,他抬头一看,抽剑的动作倏地停顿了下来,而后又缓缓地退进了剑鞘。原来方才那片黑影并不是什么偷袭的杀手,只不过是斜斜挑出的一杆树木枝叶,此时在夜风中晃动。

而通灵性的战马也迷惑地停了下来,踏着马蹄看着自己的主人,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跑得好好的他忽然要跳下去,它此时看到主人并没有事,复又在原地走了几圈,悠闲地吃起树叶来。

辛云川呆愣了片刻,他十六岁上战场,戎马岁月这么多年,却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地跌下马来,还是在没有敌人也没有厮杀的情况下。只怕说出去,他这个定国将军得被人活活笑死。他低下头看怀中的宁西锦,她也愣了一会儿,而后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笑声愈来愈大,却又不敢叫他看见,于是欲盖弥彰地背过身去,可那肩膀却还是一耸一耸的。

便是这个罪魁祸首叫他乱了心思迷了神智,错把一根树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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