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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负婚人-第47章

小说: 负婚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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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叠影重重,他怕的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如果有人也曾那么救过她,他也该如此救一个年轻偏激的女子。
  可惜,他的手是残的,他的右手根本没有力气,能用的不过是左手,而左手能拉一个女人在凌空的状态多长时间,恐怕几十秒都是吃力的,所以死亡,看着她下坠,倒地,鲜血直流,也不过仅仅不足一分钟。
  连求救都是奢望。他庆幸的是,迟欢至少是清醒的。找一个男人报复一夜情,甚至找无数个男人又如何,只要她没放弃自己的生命,他都是心存感激的。
  “顾方西,你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如此没人性的话,让警官不由倒抽一口气。
  警告刚落,顾方西垂目嗤笑,唇轻扯,目光讥讽,他早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至于有没有相信,已经不是他的问题了。
  ……
  出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太阳是烈日,火辣辣的照射在身上灼热灼热的。
  康蓉神色凝重的上前几步就抱住了顾方西,紧张的上下检查,面上的年纪褶皱有些变深了,刚从巴黎办事回来,和司徒萧如处理了顾氏的收购案后,接到了消息简直就一直在慌张难受中度过。
  她抱着顾方西挺拔伟岸的身子,只呢喃道:“方西,你吓死我了,你吓死康姨了……”
  顾方西眼眸一柔,阴柔成熟的俊颜很柔和,鼻子微微发酸,轻张开手臂抱住康蓉中年单薄的身子,低声磁性的安慰着:“康姨,没事的,你放心。”
  “我要怎么放心?!这件事公安机关现在已经将你拘留审问说明他们早就认定了你是嫌疑犯,何况法兰克死死揪着不放,一个月后就要移交法院审判了!方西!你明不明白,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我要去看看迟欢。”他退开一步,摸了摸康蓉脸上岁月的褶皱,然后眼眸一深,转身就要走。
  “你说不定会被判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康蓉紧紧揪着他残破的衣服,眼镜下那双似母亲一样的眼眸睨着他不放。
  “迟欢说不定已经醒了。”
  他淡淡的轻扯薄唇,喉咙微微哽咽。眼眸望着远处,难辨情绪。
  “方西,你很清楚,你不用我提醒你,即使见了也没用,即使她醒了也没用,只要你在这里多留一天,你就很有可能被判成一个杀人凶手。何况,说不定她根本没醒,说不定她根本没打算跟你重新来过,她母亲不是也说了吗,她耍了你,她骗了你,你现在只要想你自己就好了!”
  猛地回头,瞳孔巨缩,对上康蓉炯亮的眼眸,顾方西不自觉的咬紧牙关,心房不住的抽疼,生生影响着他的呼吸,只有不住的喘息才缓得了气。
  不知不觉,法兰克穿着那天的风衣,神色冷静,缓缓阔步也到了门口,站在那儿,离顾方西一步之遥,诡异阴暗的对着他笑笑。
  顾方西也回以淡笑,一步逼近法兰克,他唇齿微动,黑眸半眯,下巴紧绷,冷冷的出奇轻声如最温柔的呢喃道:“法兰克,你知道她死的时候,让我带什么话给你吗?”
  踉跄了几部,不自禁的,法兰克眼神一深,唇上发白,咽了咽,他只听见顾方西肃冷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刺着自己的胸口和心房说着:
  “她说,她不会回去了,她也再也不会等你了,下辈子让你不要出现在一个叫苏暖暖的人的生命里……所以,你永远都不用再自以为苏暖暖是爱法兰克的,她宁可死也不回你的身边,呵呵……法兰克,你说我们是不是都一样,你要逼我对不对,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杀她,你揪着我不放,不过是因为你恨我没有把她救上来,法兰克,可惜了,你也不快活,你也是个可怜人……”
  眼泪无声的滑下,法兰克也出奇低低发笑了,倒退两步,手埋着脸,仰头低声颤抖的哭,沙哑的男性声音让人不忍再听。
  她死的时候,连眼都没阖上,就那样看着他,就那样,他说过的,他会容忍她一切的任性。她玩够了他笃定了她会回来,他总相信他有完全可以接她回来的信心,可是……到底没有了,都没有了……








  六十九 你的忏悔她听不见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问候,叫做,离开我你还好吗?
  ===
  两两对视,墨黑浅淡的眼眸,还有冰冷水影的流动。
  失神的望着地下,眉目低垂,法兰克恍惚的呢喃着,语调忽地很温柔:“West,你知道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是特意来接她回家的,你明白吗,我想来接回她好好过日子的……你明不明白!”
  话未完,法兰克倏地抬头逼视着顾方西阴柔内敛的面容,眸里点点的星火燃烧,炙热得令人头疼。
  “你明白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情!West,你也想接回你的妻子对不对,可是West,我偏不叫你如愿,我偏不!”
  法兰克深深吸一口气,狠狠咬紧牙关道:
  “West,她死了,我要你给她陪葬。”
  闷热湿汗,法兰克将眼泪倒回,深蓝色的眼眸好似能在顾方西身上烧出一个洞。
  “可惜叫你失望了,法兰克,昨天你让媒体登出的报纸,苏暖暖的死只占了很小的地方,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都被最近工业化气体外泄占满了,你用多少钱都没有人会登这件事。”康蓉一步跨进他们之间,面容是淡漠的,一字一句的说。
  血液退了些去,脸上一白,法兰克呢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Season的掌权人是司徒萧如,你应该知道,Season一向和中国官方关系良好,这件事情只要司徒愿意,她可以一手压下,只要方西安全的离开,这件事情会无疾而终。”
  康蓉话落,法兰克与顾方西双双都怔了怔。
  面色全无血气,法兰克闷闷的咳嗽了一声,眼角有些许泪痕。
  到底错了,是错了,他没想到他将所有都给了司徒萧如,如今连能为她做的事情都那么少……那么少……
  爱情,他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爱上了一个自己母亲的倒影,却忽略真实在身边的女人,如今,皆没了,都没了,除了遗憾,除了满腹的苦楚与一忍再忍的恨意,什么都没了,能支撑他的东西如今太少了。
  冷冷的转身离开,在最后,狠狠宛似剜了一眼顾方西。
  坐在的士车上,冷气扑面。
  “师傅,麻烦关一下冷气。”顾方西失神怔忡的轻声道,然后看着窗外穿梭不停的景物,嗓音淡淡的启口,“康姨,你是想让我畏罪潜逃?”
  咽了咽,喉咙微疼,康蓉转头注视着他神色难辨的脸,语气如叹息般轻轻划过窒冷的空气:“你没做过,我只是想保你安全。”
  “既然我没做,我可以等候结果。”
  康蓉低低的笑,声音低沉,醇厚缓慢的嗓音是她这个年纪经过岁月而来的沉静:
  “方西,你心里很清楚,可你偏要垂死挣扎,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犯人明明有罪被无罪释放,有多少人因为罪证确凿被无辜判刑……我有律师执照,我很清楚,你的官司是必输的,你没有在场证明,甚至有案发的人证供词,她的脖子上甚至有你的掐痕,你公寓的保安都说她是你女朋友,最近你们在闹别扭,很有可能是引发争执才造成了事故。加上法兰克步步紧逼,如果他再想法官要求重判,你会死的,就算不死,判个无期徒刑你就好受了吗?!”
  “那个,我问一声,请问你们要往哪儿走?”
  的士司机忍不住出声,这两个人一上来就无言,也没说要去哪里,他只好绕着转,但也不是办法,眼见就要吵起来了,他赶紧轻轻问了句。
  “去市医院。”
  “去机场。”
  异口同声,一声磁性低沉,一声急切焦虑。
  “那您还是先开着吧。”
  康蓉叹了口气道。
  顾方西深深的看了眼康蓉,瞳孔里有水影暗自隐忍的流动,眼窝深陷,一身的狼藉,手臂微微发疼,他的眸里透露出几许怅然。
  抚着作疼的额头,康蓉缓缓的启唇:“方西,你知道吗,司徒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的,是你舅舅为了你跪下来求她的。这一辈子,你舅舅是什么个性的人,你应该清楚,那么多年,他从来没对司徒说一句‘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他固执重脸面是一向来的,可是这一次,他听到你最后给我打来的电话,竟然当着司徒的面跪下求她原谅求她出手,你舅舅是爱的,即使他再有不对,他都希望你能平安。”
  康蓉握着顾方西的手,对上他狭长深沉的眼眸,低哑着声音道。
  手微微颤了颤,顾方西眉眼依旧是掩不去的魅惑清寒,黑色的发丝在冰冷的脸颊上肆意拂过,眉角狭长锋利,睫毛垂下,有些颓废的虚软与憔悴。
  “舅舅……司徒萧如她接受了道歉,然后答应了?”磁性嘶哑,他轻咳了好几声才缓回来,唇上其实已经裂开了,丝丝的血痕,已经不年轻了,这些疲乏,眉间都有些许的褶皱,平添了一股性感中的沉静稳然。
  “她没接受迟来的道歉,可是她答应你舅舅出面帮你……”顿了顿,康蓉低下头,眉目也疲倦了些,喉咙微微有些颤抖再次启口。“就在前天,她检查出了胃癌,是晚期,这些年,她拼死拼活的想证明没有你舅舅她能活得更好,可是到底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她将一切都给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也该好好休息了。”
  “她没有让你舅舅知道,应该也不会告诉你舅舅,你舅舅还以为她不愿意接受是因为还恨他……其实,她不过是不想多添伤心罢了,都老了,都得死,接不接受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接受是想让你舅舅能活得比自己长一些,记得自己久一些。那么多年,她是因为你舅舅所以才努力活得更潇洒更好,你舅舅又何尝不是为了想求得她的原谅而陪着她活着……”
  空气里弥漫着寂静,略略有些窒息。
  按下了窗门,清冷的空气漫进了室内,一下子驱走了慢热却留下了刺骨的阴寒。
  “……康姨,你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胸口闷得作疼,一抽又一抽,他却再也管不了了,只能任额头被冷风肆意的催着,一阵又一阵,衣服上和肌肤上是已经干了结疤的伤痕。
  像抚摸自己孩子一样,康蓉轻轻将顾方西揽在怀里,轻声呢喃着:
  “方西,康姨真的把你当我的儿子,你母亲身体不好,很多年前我就答应过她,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即使你会怨我,怪我也一样……你父亲很多年前曾经也跪在我面前,求我告诉他你和你母亲的住址,可你母亲像是认准了一样,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连我都没有告知,即使我想透露也无从透露,你父亲死的时候还在以为是我狠着心不告诉他,是我瞒着他瞒了半辈子。”
  话落,嘴角轻扯了一抹苦笑,有些惆怅,眉宇间是苍凉的愁绪,还有沉静岁月雕琢的皱纹与鬓角微微的白发。
  抿了抿唇,感觉到顾方西神色不变,高大宽阔的身子却微微一颤。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明明该放下却还是放不下的。谁都有错的时候,其实一个人做错了,早该狠心不要再管曾经伤害过的人的感受,可是偏偏到头来,人最在乎的就是那个自己伤害的那人的心情。是不是很自作自受?呵,你明知道再也没有可能,你明知道从此不可能再来过,可是你还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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