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经沧海-第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终于找到光明的旅人。
晏湛一手捧着她小巧的下巴,感受着她灼热的体温,一时间感到空气中也好似有股热流在隐隐地流动。
昨日将军府里來了一个婆子,给辛越洗去了满身的血污,按照医者的吩咐给辛越上好了药。晏湛为了保险起见,不肯让他们一直待在他置身的这个宅子里,对外也宣称辛越是他找來的歌女。
此刻的辛越,被昨夜的婆子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衣衫,白嫩的肌肤间透出粉嫩的色泽,眉头难受地皱起,看起來别样惹人怜爱。
正文 第169章 逼我下手
碗中的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去,透明的液体淌过她尖尖的小下巴,流到颈项处,打湿了胸前干净的衣裳。
若隐若现的锁骨展现在晏湛的视野中,还有其下微微起伏的柔软,只有一点点,却让晏湛微微地皱起眉头,连带着耳朵都是红的。
向来淡定老成的年轻大臣突然间面露烦躁之色,将辛越的身体嘭通放在床上,他一脚就踢开了房门,走出两步之远后又想到了什么,回到辛越的房间内,不出意外地看到她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她没有盖被子,眉头皱紧,很是难受的样子。
给她把被子盖好,晏湛大步一扬,又走出了房间。
——
几天过后,天气还是阴沉沉的, 可气温还是明显回暖了很多,没有飘雪了,有梅花悄然展开,几株被昨日的冷风吹过,掉在了雪地上,一片残红,带着丝丝的清冷与妖娆。
大雪仍是覆盖着大地,风,微微地摇晃着,枝头落雪。
“她怎么样了?”
年逾古稀的医者恭敬地站在晏湛面前,回答他的问题:“她高烧已退,已无大病,很快便会清醒过来了,还需调养就是。”
晏湛微微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出于什么,还是问了一句:“她腹中的孩子呢?”
晏湛记得,她以前肚子里,是有孩子的。
医者微微疑惑道:“我查探她脉象,她不是无法生育了吗?几时又来的孩子?”
晏湛眉头拧紧:“也就是说,她孩子,没有了?”
“嗯。”
晏湛暂时没有思考医者所说的辛越再也无法生育,只是听说,她背叛了楚之凌,被楚之凌施以过严重的惩罚,至于是什么惩罚,他那时不得而知,也不想去知道。
此时,他忽然回想起那天,他去田泽宅子中救夏川伊织的时候,辛越被楚之凌捆住,他能记得那个时候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听说这之后,她仍旧是没有离开楚之凌,直到这次。
现在看来,她的孩子,很可能被楚之凌打掉了。不然一个女人,不会风雪万里,誓不回头。
果然,是彻底决裂了么?
医者走后,晏湛叫来手下成垣,抬手沉声道:“找跟绳子过来。”
晏湛侧转过头,微微洞开的窗户间,他看见辛越苍白如玉的小脸,她睡觉的时候特别的安静,肩膀露在外面,显得有些无助。
晏湛还是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脸上的情绪,纵然有片刻的心软,他还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眸子转冷,幽暗如不起波澜的古井,对着准备好绳子的成垣,沉声开口道:
“把她捆起来,带到密室去。”
幽暗的烛光闪闪烁烁,暗室中透出一股古檀的气味,辛越仿佛感觉有森冷的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连续几日沉睡的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面前的男子一袭湖蓝色长衫,头束玉冠,面容如玉,眼神是如初时所见般的清冷深幽,俊秀的脸上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老成与睿智,看起来淡漠,实则带着不容忽视的寒冷。
辛越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她皱了皱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打量周围环境。
她此刻坐在地上,被反手捆在一根大柱子上,周围都是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墙壁,没有窗户,室内很简单,没有多余的杂物,不大不小,一览无余,正对面的是嘴唇紧抿的晏湛,他此刻站着,在他的身后放着一把椅子,椅子的后面,站着八个黑衣的人,一脸严肃,隐隐地带着股杀气。
辛越早知道晏湛救她,不杀她,肯定有他的目的所在,她不会认为这个老仇人会突发善心饶过她。
辛越不说话,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淡淡的,一如云烟。
“我问你,夏川伊织去哪里了?”晏湛突然沉声发问。
辛越突然挑了挑眉:“我说了,我不知道。”
“只要你说出他的下落,我就放你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绝不阻拦,亦决不食言。”
“我说了我不知道。”
见晏湛还要说话,辛越出声先打断,扬眉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
“看来,你是要逼我对你下狠手了。”
友好谈判已然行不通,晏湛微微抬了抬眸,声音又冷又沉。
一连几日,辛越就待在密室里,晏湛所谓的下狠手就是不给辛越任何食物,给的水也很少,寄希望于辛越能就此屈服。五天之后,晏湛再打开密室的门,入目是微微低垂着脑袋的少女,身上的衣白得刺眼,更衬得小小的下巴格外白皙素净。
辛越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耳朵轻动,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平静如水,清澈明净,以异常冷静的姿态面对着欲让她屈服的年轻大臣。
“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饮水甚少的沙哑,近乎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
晏湛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她竟然一如既往的韧性不改。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虐待,断绝粮食,也基本断绝水源,就算她不会夸张到向他求饶,不会如他所期望的将一切和盘托出,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切一点改变也没有,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棘手。
真是个难对付的女人。
女孩子小脸尖尖的,颈项处薄薄的白色皮肤似乎能看见极浅的淡蓝色经脉,她很瘦,多日来的不饮食让她脸看起来更小了,更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也格外的水润,像是倒映水中的晨星。可是她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柔顺,没有任何挣扎过痕迹的散乱,微微翘起苍白干涩的唇角,笑容一如往昔的浅淡,干净优雅从容不迫。
然那纤细的腰和修长的颈,看起来那么的脆弱,像是花的嫩嫩的茎,一掐即断。
“你就这么想死吗?”
晏湛不知哪儿来的怒气,双眸仿佛折射出淡淡的怒火光焰,眉头微皱,毫不客气地说道。
辛越闻此,微微嘲讽地挑了挑唇,淡笑道:“要我死的不是你吗?怎么一副是我自暴自弃不珍爱生命的样子?”
正文 第170章 宁愿不懂
她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不疼,饿极胃疼,紧紧地像要被揪到了一起,被绳子重重捆住的手脚疼,手腕脚腕处都被勒出了血痕,灼灼地散发着痛意。她浑身一动不能动,身体几近僵硬,一动,就会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肌肤,十分的难受。
虽然这地方不知是增加了什么东西,室内并不寒冷,没有冬天的气息,虽然辛越穿得并不厚,可是并不会让她浑身发冷。然而她却睡不着,看起来她很淡定,还能开口嘲笑别人,可是胃中传来的痛意,和口中的干涩,已经足够让她夜不能寐了。
听到辛越嘲讽的言论,晏湛冷声道:“如果你乖一点,不再跟我作对,我又怎么会这么对你?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落到我手中,已是砧板鱼肉,你试图对抗我,只会让得不到结果的我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你,我今天可以不给你饭吃,明天可以叫人鞭笞于你,后天可以让人划破你的脸颊,折磨人的方法那么多,你总有吃不消的一天。”晏湛望了辛越一眼,声音淡淡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看着微微仰头的少女,注视着她清透如水的眸子,两相交汇间,他一双幽深宛如古潭的眼睛,暗暗蓄藏淡淡悲悯。
这一番话,虽然极具威胁,但也道出了实情,客气至极,隐隐有些好言相劝之意。
是啊,只要她说出夏川伊织的下落,只要她告诉他夏川伊织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只要她告诉他夏川伊织平日的喜好,可能会去的地方,只要她告诉他一些微末,他就可以给个理由,放过她。
然而倔强的少女并不接受她的任何规劝或者威胁,动了动唇,带着些微哂笑,以重复他的话作为自己的回答:
“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半眯着眸子,昏暗的灯火闪耀在她的眼睛里,她一双乌黑宛如梅子酒般的眸子,仿佛要醉了一样,带着无限的迷离,目光间是细微而无尽的嘲讽,笑意醉人。
“你”
“何必这么多废话呢?为什么要一副仁慈得不行的样子呢?夏川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揪着他死活不放?要我出卖他的自由甚至生命,替我自己留得一条生路,是吗?”辛越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唇齿懒散,目光却清澈得宛如一面镜子,“卖友求生这种事情,换了你,你会不会做呢?”
她一连好几个问题,一点也不刁钻,也不难解答,可是晏湛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昏暗的烛火微微摇晃,室内变得非常安静。
“如果换做是楚之凌在这里逼迫你,要你交出夏川伊织的下落,你当如何?”
晏湛抿了抿唇,没回答她的话,却问了一个与此无关的问题。
他双眸间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而复杂如海,时而平静如溪,意味不明,汹涌暗流。
“这有区别吗?”辛越本来脸色淡淡的,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突然间目光一转,轻声地开口继续道,“如果我那么听楚之凌的话,我还会离开田泽宅子吗?有些东西,是连最亲近的人都动摇不了的,更何况其他外力呢?”
晏湛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爱夏川伊织,所以为了他,能不顾一切?”
辛越苍白一笑,反问道:“那你爱皇帝诸衍?”
“这不同。”
“有何不同?”
“他是皇上,我必须为了他,不顾一切。”
“对于我来说,我的朋友,比皇帝还要尊贵。”她沉声道,“我不许任何人动他,就像你不许任何人动你的皇帝。”
她的话一出口,晏湛忽然间回想到了很久以前,那还是他们认识不久的时候,他坐在偌大的船舱里,问着对面风轻云淡的她。
他问:“很爱楚之凌?”
她答:“不爱,相反还很讨厌。”
“那为什么要帮着他对抗我们?”
“因为比起楚之凌,我更讨厌荷兰人。”
“你的憎恨从何而来?”
“你不是中国人,你不懂。”
些微的心弦绷动,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一句,你不是中国人,你不懂。
当时的中国沿海,被荷兰统治者侵占,无论如何温和的民族,一旦化为了侵略者,都是血腥残暴的,因为侵略者的本质,就是残忍的掠夺。将原本生活在此地的人民,赶到别的地方去,侵占财物,土地,甚至是性命,其中无可避免地要用到暴力手段。
他儿时被荷兰的一艘远洋军舰虏获,随同父母亲一起,被关押在船舱里,那里有很多中国俘虏,两个两个绑在一起,舱盖上用杠杆顶住,到处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