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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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掐着腰冷眉倒竖,“还看戏呢,姑奶奶你心可真大,这才过去一个月啊,陈部刚死那会儿,瞧你倒在病**上那生不如死的德行,再看你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戏呢。”
“沉湎在悲伤中,只能让自己更加**软弱,任人揉捏,振作强大才可以和那些人斗,从前的沈筝有天,她什么都不怕,因为她知道她的天不会塌,可现在的沈筝只有自己孤军奋战,她不去撑住,天随时都能压死自己。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唯唯诺诺,胆怯退缩。”
我说完睨了一眼苏姐的姿态,忽然觉得她很滑稽,我忍不住笑说,“别显摆你的水桶腰,都比过去肥了一圈。”
苏姐虽然年近四十,但对于自己外形还是有非常高的标准,她脸色立刻一白,“小浪蹄子,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我之前是这样吗?有几个男人经历一把都四张牌了还像我这么风韵犹存的?要不是怀胎六月我至于这么拼吗,这几年我身体垮了,听医生话补品都几百斤的吃,就算干吃不胖的人,也扛不住这脂肪往血液里灌,换做你还指不定什么奶奶样儿呢。”
我将手从下颔处移开,摸索着到旁边方桌上端起茶杯,青花瓷的杯子,漂亮是漂亮,可惜不保温,滚烫的香茶才倒进去几分钟,就凉了一半,我欠身朝远处扛着大嘴茶壶的酗计招了一下手,他立刻颠颠跑过来,我指了指杯子,“续热的。”
酗计非常好的伸手,在原地高抬腿卡住椅子把儿,一只脚勾在上面,另外的手绕过后脖颈将茶壶一按,水像是开了闸般从嘴儿里流出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响个没玩。
他斟满后又要去给苏姐面前的空杯子续上,苏姐直接将手按在杯口,酗计不明所以,苏姐看着我说,“我怀孕了,不能喝茶,我自己带了酸奶。”
我掏了一百块钱作为小费递给酗计,他离开后我伸手在苏姐泄上摸了摸,一鼓一鼓的,我非常羡慕说,“真好,你也要做母亲了,都这个岁数,这可是上天恩赐的宝贝,我以前听你说你怀不了孩子,圈子里都流传你因为当情/妇被人家正室堵在河边打,当时都结了冰,你被扒光了按在水里泡了两个钟头,等再捞上来就冻裂了子宫,看来是假话,道听途说果然不可信。”
“也算有一半真的,可是结果没那么惨,我一直很有运气,遇到的金主对我不算坏,现在想安定下来,有了孩子和我相依为命,我什么都不争了,我不希望他以后出生,被别人告知他有一个非常不贤良的母亲,有非常不堪的过去。女人最终还是要为自己打算,十几岁活给青春看,二十多岁活给别人看,三十几岁活给男人,四十几岁活给自己看。再好的生活过不了一辈子,就不如早点醒悟安安稳稳。”
我捏了一把瓜子磕,台上又上来几个新演员,扮相都不错,只是唱功差了点,我看的兴致越来越浅,索性拿起报纸翻,祝臣舟和闵丞纹的订婚仍旧占据着头版,三天过去热度不减,海城的媒体还真是会拍马屁,祝臣舟难得高调,他们便把他捧上天,等他忽然又想要低调,媒体便在他世界里销声匿迹,这个社会有两种人活得最好,一个是命运给机会,一个是自己够圆滑,占据哪一种都能如鱼得水,如果两者都占全,那就势必逼得别人江郎才尽了。
苏姐扫了一眼头版的照片,“祝臣舟在海城的人脉,已经到了上至政府官员,下至贫民百姓,没有不买他面子的,这样大的丑闻曝出来,媒体不知道会借此赚多少钱,又能在南省范围内博得多少知名度,可这么大的油水摆在眼前,竟然被迅速盖住,订婚典礼后两个小时,所有和濮茂有关的新闻全部强制下线,如果不是街头巷尾还谈论着,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神情冷淡凝视着祝臣舟的脸,照片捕捉到的正是他握住闵丞纹的手给她戴戒指的场景,他眼底柔情似水,眉目如画,只看这样一张脸,我都无法将他和****不眨眼的侩子手联想到一起。
祝臣舟曾经对我说,虽然人们都认为眼睛不会说谎,但其实眼睛最会演戏。它演出的戏,连自己都可以蒙骗。
我指尖触摸到报纸上他的眼睛,我在想,此时的他是在演戏还是在流露那份真情。
苏姐在我旁边忽然吐了起来,她捂着嘴巴朝向地面,神情痛苦干呕着,我没有任何怀孕经验,只能手脚无措在她背上拍打抚摸,不停询问她的感受,苏姐吐了有一会儿,她脸色苍白直起腰,从包里取出一瓶酸奶,拧开盖子喝了几口,然后一边用纸巾擦拭嘴角,一边对我解释说,“其实怀孕大部分都是最初三个多月会有反应,有的严重有的甚至毫无感觉,我属于反应严重而且时间漫长的,可能和我本身母体有关,不要吓到你,做母亲孕育生命是一个非常美好的过程,做女人不尝试会遗憾终生,总觉得这一生有残缺,不够完整。”
苏姐的话让我原本凝视她隆起腹部充满柔情的脸忽然僵住,我曾经也无数次接近拥有属于自己孩子的梦,但都被陈靖深以照顾露露为由而残忍扼杀掉,根本没有在我体内生根发芽的机会,所以时至今日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为我们这段短暂婚姻留下任何实际,这也是我不能释怀拼死也要抗争报仇的缘故,我想给我自己的背叛寻求一个解脱,我想将祝臣舟那张伪善的脸画得稀巴烂。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我已经翻涌到喉咙的酸涩忍回去,我对苏姐说,“不会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做母亲,因为我愿意为他生孩子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
175 **到死路()
我从潇湘馆出来和苏姐分别后,正要打电话找司机来接我,我面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他手按在了我屏幕上,阻止了我拨通的动作,我吓了一跳,意识来者不善,可我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看,那人直接蒙住了我眼睛将我拖到了一个死胡同,我被堵在墙角动弹不得,两旁都非常狭窄拥挤,我本能的挣扎,可他身体似乎抵住了我,将我控制得非常缜密,我只能选择放弃。
他见我不怎么挣扎了,便将手从我眼睛上挪开,我眯着眼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这强光,我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的脸使我一惊,“濮茂?”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他竟然和我玩儿起了绑架这一套。
濮茂戴着黑色毛线帽子,露出一张脸,他额头碎发遮盖住的地方似乎鼓了一块,像是疤痕,但又看不真切,他一改往常温和谄媚的嘴脸,非常凶神恶煞注视着我,他袖口藏着一把尖刀,正好抵在我泄位置,拒我身上衣服不少,可仍旧被刺穿过去,冰凉的刀尖深深顶住我皮肉,我一动不敢动,生怕会擦**走火。
濮茂吸了吸鼻涕,“你在雅间里用这招胁迫我,现在我还给你,只是你利用我的人,我利用你的钱而已,我虽然痛恨女人玩弄我尊严,但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不怪任何人,同样,更不会把我的怨恨撒在你身上,只要你满足我要求,我会让你平安无事离开。”
他要的东西是什么,我自然非常清楚,刚才他出现的刹那我曾想过会否是闵家对他招安反过来暗算我,那就不单单是物质可以满足,对方要我的命,既然濮茂这样说,显然他不是闵家派来的反间谍,只是找我要钱,钱我不在乎,如果我能将美索重新夺回来,钱财将成为我最不在乎的东西,知道他不会伤害我,我便有了些底气,我非常淡定推开他握着****抵住我的手,他愣了愣,没有立刻对付我,男人本能上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看上去又非常瘦弱的女人是存在轻敌性的,他任由我推开后,便站在那里一脸痞气看着我,我没有耍任何花招,这个时候为了一点钱忤逆他的想法才是愚蠢行为,我主动掏出皮夹,将钱递给濮茂,他点了点数有些不满说,“才八千,你打发要饭的啊?”
我冷笑说,“那你是什么?”
璞茂本就不悦的脸更是蒙上一层霜,他再次将****指向我鼻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瞧不起人?你还不是拿着你男人的钱出来耀武扬威,如果没有他,你还指不定在那个男人胯下赚钱。”
我瞟了一眼刀尖,“人到底是尊贵还是卑贱,是富贵还是贫穷,过得快乐还是无趣,自己最清楚,别人怎么说都存在自己的想法,或者恭维或者仇视,都距离事实有所偏颇,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够了。”
我将皮夹直接递过去给他看,他翻来翻去发现除了一些卡真的找不到一分钱现金,略微不耐又扔给我,我说,“我随身携带只有这么多,我买东西都是刷卡,不带多少现金,你要是觉得八千不够,急需用大数字,我可以用******转到你账户。”
濮茂把钱摞成一沓,在掌心内来回扫着,“我要多少你都给吗?你挺大方啊,你男人钱都让你败光了吧?那我要三十万。”
我听了之后冷笑一声,“你在和我讲笑话吗?三十万,我前前后后给了你五十万,你还要这么多,只是帮我演了出戏,你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闵家找你麻烦了吗,你缺胳膊短腿了吗?****帮忙担一条性命的罪孽才要八十万,你这样狮子大开口,可是没有道德的。”
他拿着钱哈哈大笑,一脸痞气,“道德可以让我在这个社会活得非常富贵吗,可以让我想要什么就立刻拿到手吗?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就属你们最不是东西,压榨百姓偷梁换柱,人前人后表里不一道貌岸然,我听说了,你死了男人,自己一个**,有不少钱,祝臣舟是你姘/头吧?他不要你了,娶了闵丞纹,你心里不痛快,这才要坏他好事的,你们女人啊,蛇蝎心肠,歹毒得狠,我帮你出了气,还让闵丞纹对我彻底恨上了,连最后那点记忆都不复存在,我怎么也得捞点精神损失费,才算不亏,你不在乎钱,但我在乎,我们互惠互利,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姐姐的补需要钱治疗,我开销也大,我们一日战友,这情分就还在,你总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我要是把你是我背后**主的事捅出去恐怕你在海城比闵丞纹的名声还惨,她还要祝臣舟撑腰,别人多少忌惮她男人身份也不能议论得太难听,你可是死了老公的,**门前是非多,本来你日子就不好过,你还要雪上加霜吗?”
濮茂的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虽然贪婪好/色,但远没有这样无耻赖皮,这短短三天,怎么会将一个人变得这么面目全非,我本能的退后了一步,我的背部紧紧贴住墙壁,我看了他半响,他被我看得发毛,有些不自然的将衣领竖起遮挡住自己下巴上的青紫,我原本并未发觉,他这个动作反而引起了我怀疑,我眯着眼说,“有人找过你?”
濮茂愣了一下,我逼视他的目光被他仓促躲开,他一边别开头一边结结巴巴说,“谁也没找过。”他说用****刀背拍了拍我的脸,“你不打算给钱,跟我转移话题?谁找过我关你屁事!”
我现在根本拿捏不准到底是谁私下联系了濮茂,是否也同样扼住了他软肋,要他敲诈我,如果是这样,即使最浅显的目的为了钱,这张牛皮膏药也足够我甩很久都甩不掉,濮茂这样的人是悲哀还是奸诈就在一念之间。
在他往口袋里装钱的过程中,我眼神飞快打探了四周情形,此时是下班高峰期,街道上人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