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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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容易建立一个习惯,也非常容易忘掉一份执着,前者只需要几天,后者往往在女人想通后一瞬间就足够。
陈靖深一定会出来,而我也不会做任何改变,那么祝臣舟就不可以成为我的习惯,他必须在这件事过去后完完全全脱离剔除掉我的生活。
赵队吩咐后来赶到的部分刑警在门外等候,疏散围观人群,自己只带着五六名走上二楼,祝臣舟这边的保镖同样跟随上去,一楼大厅在经过漫长混战后终于安静下来,工作人员去整理打扫地上的狼藉碎片,擦拭不知哪一方的血迹,我仍旧不敢抬起头,但我敏感察觉到有一缕视线始终在我身上,非常冰冷,我咬着嘴唇,耳畔是萨利在说话,可我无心去听,直到我眼前忽然闯入一双锃亮崭新的黑色皮鞋,脚尖踩住我投射在地面斑驳的黑影上,稳稳停住。
萨利不明所以在我和祝臣舟脸上流连,她扯住我手臂让我抬头,问我是不是认识,我想要挣脱开她,让她先离开这边,可她死活不肯走,而是非常仗义说,要送我平安回去,不然她不放心。我只好问她送我回哪里,她说家,我语气平静说,“我没有家,我的家是否能保住,还是会支离破碎,都寄在另外一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萨利止了口,她对于我突然间转变的说话方式很不解,蹙眉深深看了我一眼。祝臣舟双手插在口袋内,他高大身躯将我完全罩住,挡住了头顶颜色明丽的水晶灯,我们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被重合得完美无瑕毫无破绽,如同就是一个人。
他在我身体上方喷洒出非常火热的气息,语气内却有冷意,“既然知道掌握在谁手上,就安分一些,如果觉得那栋别墅不够大,容不下你这颗比天还高的心翱翔,我可以带你去我郊外的庄园,那边有四百平米花圃。”
我将头别开,连半张脸都不想被他看到,祝臣舟刚要伸手拉我,却留意到站在我身旁的萨利,他略有不满说,“这位秀是否觉得自己有必要回避一下。”
萨利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她底气十足抱住双臂说,“我不觉得。”
祝臣舟对这个回答颇感意外,他挑了挑眉,“我和她有话说。”
萨利身体紧挨着我,仿佛怕我会被忽然掠走,“她是我姐妹儿,来找我我就要负责她安全,另外她也许并不愿意单独和祝总说话。”
祝臣舟当然听得明白她含沙射影,他低低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看着我,眼内盛满温柔,他声音诱哄般好听,“沈筝,是你朋友说的这样吗。”
128 无可奈何花落去()
祝臣舟和萨利两个人同时看着我,我没有任何犹豫说,“我留下还有点事,萨利你先走吧。”
她明显一愣,她强制性将我的头搬过去面朝她,“你脑子秀逗了?你不是来找我的啊?”
我甩开她扣住我下巴的手,“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会撞上这样情况,你留下等着警方把你当目击证人带回局子吗,你不怕金主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停掉你所有卡?”
萨利的人生信条是金钱至上,什么都不如停她的卡这个打击来得重,她脸色立刻变了变,只是在义气和物质间做最后的挣扎摇摆,我说,“我和祝总认识,私交颇深。”
我说完顾不上萨利惊愕之色,伸出手将她往门口推,在背对祝臣舟时,我朝她挤了挤眼睛,萨利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她蹙着眉头张大嘴巴,娇艳的容貌显得非常滑稽。
我朝她摆了一下手,然后转过身面对着祝臣舟。
她见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更不敢去搏击祝臣舟,每走出去两步便回头看看我,她眼神内有好奇有担忧还有惊讶,她没想到我安于室内嫁给陈靖深做太太,除了她们这群姐妹儿几乎没有任何朋友,却能与祝臣舟认识,并且看上去充满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萨利最终走出大门,一扇厚重的玻璃将我们彻底隔开,水雾涂抹在上面,我只能看到她在灯影下模糊的轮廓。
祝臣舟非常满意牵住我的手,他笑着说,“表现很好。”
祝臣舟带着我走上二楼时,整层早已被保镖和警方围堵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只能守在楼梯口朝里面艰难张望,所有人让出一条路,我们走到最里面,赵队人马站在一间包房门口,少了许多刑警,而其余包房里面传出女人的惊叫或男人的呵斥,祝臣舟牵着我停在过道上,我们看向声源爆发的地方,门里面涌出不少衣冠不整脸色潮红的陪侍秀,祝臣舟看到这一幕后,神色并没有慌张,他转身推开另外一扇门,赵队和蒋升平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两人面对而坐,包房内缭绕着浓重烟雾,还有隐约红酒的气息。
跟随我们一起进入的保镖将灯光全部打开,霎时灯火通明,蒋升平微微闭了下眼睛,他身体靠在沙发椅背上,右手正夹着一支香烟。
他适应光线后抬起头看过来,对祝臣舟笑了笑说,“海城警方非常有胆量,祝总知道这位赵队怎样对我说话的吗。”
蒋升平似乎觉得非常有趣,他扬起下巴指了指茶几上一副闪着银光的****,“赵队要为我戴上,到局里聊聊。”
祝臣舟同样嗤笑一声,“赵队,恐怕陈靖深来了,都不敢贸然如此,你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且不说蒋总归不上海城警方管辖,就算是,也要三思后行。”
赵队脸色并不好看,他语气非常凌厉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蒋总父亲昔年多么风光得意,可不照样要向法律低头。”
“错。”蒋升平眯着眼睛吸了口烟,“我父亲只是为了给我母亲一个安稳生活,否则以他的能力,谁也奈何不了他。赵队以为你们所谓约束百姓的法律,能够在我父亲身上有什么作用吗。如果我父亲没有主动缴械,赵队觉得哪一省的警方有能力,请我父亲进去。”
赵队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蒋升平冷冷一笑,“在我面前,最好话别说得太满,我距离我父亲的确还有很大差距,但想玩儿你们,还是易如反掌。”
赵队抬起头说,“怎么蒋总藐视我们吗。”
蒋升平往烟灰缸内掸了掸灰烬,“谈不上藐视,只是觉得从很多社会现象来看,你们这个群体还不值得我这样的人尊敬。贡献小脾气大,狗腿态十足,小部分配得上这一身制服,可大部分就是踩着前人的功勋狐假虎威张牙舞爪。”
赵队的脸色非常难看,他默默吸了口气,却无法反驳。
蒋升平又将目光移向茶几上的****,其实这种东西的确能够震慑别人,因为它意味着失去自由和阳光,陷入一个赎罪的深渊内不由自己。可在蒋升平面前,它就像玩具那样不堪一击非常滑稽。
我一直认为这世上祝臣舟的气场最恐怖,然而我今天发现,蒋升平比祝臣舟毫不逊色,我不禁好奇曾经的蒋华东是怎样不可一世,他为薛宛放弃江山的举动,似乎更加难能可贵。
蒋升平非常大声的笑出来,他回过头问站在他旁边的保镖,指着那****说,“有趣吗。”
保镖也笑,“有趣。”
蒋升平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保镖毫不迟疑将那副****拿在手中,他撅了厥后说,“我无能。”
蒋升平没有怪罪他,而是看向祝臣舟,“怎么祝总在海城这点面子也没有吗。除了巨文,我还没有把哪个公司放在眼里过,祝总不要让我这个同伴失望。”
祝臣舟说,“自然。”
他朝保镖伸出手,保镖立刻将****递到他掌心,祝臣舟冷笑着两只手一掰,非常轻松将****撅为两半,我惊讶得看着他,祝臣舟力气原来这么大。我还不自量力去撕扯踢打他,在他眼里不过是抓痒而已。
祝臣舟将碎了的****扔在地上,敲滚在赵队脚下,赵队摸住腰间手/**,他本来已经迈开步子,可最终又权衡利弊后停下。
祝臣舟说,“场面上的事,以后还是请陈局过来交涉,你们这样的胆识和谋略,只能压制一下老百姓罢了。”
他说完后故作惊奇问,“陈局怎么不见人影。许久没见到他了。”
赵队和身后刑警对视一眼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蒋升平用手盖住眼睛慵懒得打了一个哈欠,门口进入一个保镖,他走到沙发旁边说,“蒋总,夫人打电话来询问您明天回上海吗。”
蒋升平始终皮笑肉不笑的脸孔难得露出一抹柔情,“当然回,我不会忘记陪她产检的事。”
保镖拿着手机出去回话,蒋升平从沙发上起身,他一边拿起外套穿好一边对祝臣舟说,“祝总,海城这边的事,麻烦你操劳。我这个外来人,似乎被欺生了。”
他说到后面那句再次控制不住的笑出来,祝臣舟说,“这一点我会摆平。”
蒋升平说完告辞后,越过祝臣舟的脸朝我点了一下头,然后朝门外走去。
祝臣舟不急不缓坐在沙发上,有保镖递上来一瓶刚开启的红酒和两个杯子,为他斟了三分之一,祝臣舟转动着杯子,眼睛飘忽不定看着虚无的空气。
赵队说,“祝总,这条娱乐街,蒋升平就是幕后老板,您是海城这边的商业龙头,整个城市的财富象征,我们自然会得过且过,但蒋升平那边,和海城并无任何牵连,他在这边用这样方式捞钱,我们坐视不理,那么威严何在?”
祝臣舟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他对我说,“到车里等我。”
我点点头,赵队只是目光在我脸上一扫,没有任何驻足,他应该刚调遣到市局上任不久,否则不会认不出我。
我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传出哗啦一声,祝臣舟的语气非常冰冷说,“赵队,你是真没听说过他还是装傻充愣,上面人都不动蒋升平,你有多大胆子不要命。”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保镖已经将门完全合住,他们护送我走下一楼,坐进守候在风雪内的车中。
大约等了四十分钟,赵队带着一拨人马率先从大门内出来,他们进入警车离开后,祝臣舟被一群保镖簇拥着也走了出来。
到近前后,保镖将伞收住,打开车门护着祝臣舟额头,待他完全坐好后,便有条不紊绕到车后进入其他车中。
祝臣舟在我旁边用方帕擦拭着肩头沾上的雪霜,我问他,“解决了吗。”
他嗯了一声,没有深入再谈,大约是不太方便详说,我也没有多问。
车灯亮起后,司机拐了个弯驶入街道,雪天路滑,刹车系统不稳,所以开得异常缓慢。
祝臣舟微微仰面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他默了片刻忽然摇下车窗将半截手臂探出,雪夹杂在寒风中,从窗口灌入,像凌厉的刀锋划过皮肤,干裂般疼痛。
他眼神飘渺凝视自己掌心慢慢消融的雪花,“海城这两年冬季真冷,很多场大雪,一点也不像南方城市。”
我头抵住窗框,手指在玻璃上来回涂抹,画出一个非常对称均匀的心形,我满意看着它,它空白的中间敲映照出坐在我右侧祝臣舟的脸。
车内温度很高,雪霜凝结快,融化得也快,眨眼间上方淌下水珠,将那颗心形彻底吞没。
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从我脚底升起,犹如一条线将我整个身体贯穿,我脸色惨白,咬着牙用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