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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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什么呢。
夜深人静时候她猛地想起来,少了沈筝。
那个年轻她十三岁的女人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听她吹牛**,听她骂男人,听她追忆往昔,听她议论哪个**婊。子贱蹄子又学了什么花样给男人搞得怎样怎样**。
苏玫忽然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渺小。对待每一份感情,每一次感动,每一次狂风暴雨烈日炎炎,都应该心存感恩,因为一旦你不存在,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苏玫对祝臣舟恨到了骨子里,因为沈筝的缘故,甚至包括崔婕和聂灵,那些和沈筝有过交集并且化干戈为玉帛的姐妹,都恨透了这个男人。
崔婕说,如果给我一柄,我会崩了他。
聂灵说,沈筝没有那个命,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做三儿的命,她比我们贪婪,所以她结局比我们更惨。
崔婕恨铁不成钢的掐了她胸一把,“放屁,做三儿怎么了,你以为是个女的就能做?没资本你当二男人都嫌你不够格!三儿也分优秀骨干和落后分子,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还指望别人不踩你!”
聂灵揉着自己被崔婕掐痛的胸,“可沈筝没有找对目标,圈子里哪个姐妹儿不想转正?可成功的寥寥无几,男人多精明,能投资金钱打发的,绝不会和你谈感情,如果我傍的是祝臣舟那样地位的,我根本不会奢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苏玫忽然冲过去狠狠扇了聂灵一巴掌,她咬牙切齿瞪着有些错愕的聂灵,“如果是来批判沈筝的,你他妈给我滚。”
聂灵捂着脸不敢说话,她颤抖着嘴唇,眼里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淌,苏玫虽然退出了这个圈子,但她的权威和气场让人难以忽视和忤逆,崔婕看到这一幕,她一把推开聂灵,挡在她身前对苏玫吼,“你他妈有本事,你口口声声说护着沈筝,怎么不见你去干了祝臣舟?”
苏玫脸色一僵,她僵持在胸口的右手狠狠握成拳。
崔婕冷笑了一声,“你也怕了对吗,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嘴巴上得理不饶人,可真的需要我们冲锋陷阵,溜得比谁都快,所以聂灵不是批判沈筝,而是替她委屈抱怨遗憾,她遇到的都是一群王八蛋!不管是男人,还是我们这群打着姐妹儿幌子实际上屁用都帮不上的窝囊废!”
“你以为我不会吗。”
苏玫将手狠狠砸下,她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脯,“我不会放过伤害沈筝的人,哪怕豁了我这条命。”
苏玫说完提起放在椅子上的包转身疾步走出去。
她恨,她气,为什么沈筝熬过了那么多风雨,最终却葬在了这一处。
苏玫带着报复的心态去关注祝臣舟每一件新闻,她甚至高价聘请了最厉害的狗仔,对祝臣舟的私生活进行惨无人道的坑害与抹黑,她想要他身败名裂,为沈筝赎罪,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还有很多后续,女人一旦发起狠来,非常恐怖。
可她在决定将这样念头付诸行动时,她梦到了沈筝,甚至不是梦到,而是真实的发生过。
她在苏玫的梦中浑身是血,她躺在墓碑前,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瓣被她血染红,她眼睛已经睁不开,瘦弱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苏玫吓得失声尖叫,她也是无神论者,她经历了大风大浪,却没有见识过这样血型狰狞的一幕,她非常害怕锁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盯着趴在门口朝她**近的沈筝,她手是骷髅,伸在半空艰难抖动着,她声音带一丝祈求说,“苏姐,我求求你,我想要他好好的。”
苏玫原本还惊恐万分,可她听到沈筝这声哀求,她气得从**上坐起来,她将身后枕头朝她狠狠丢掷过去,重重砸在沈筝背上,“你要窝囊到什么时候,到下辈子吗!为什么女人总是一味成全妥协退让,难道不这样做,就守不住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吗,难道活得自我一些,高贵一些,就会失去一切吗?男人不停的背叛和冷落,就是因为女人的纵容,女人的软弱,女人在爱情里优越感十足胡作非为,让男人记下仇怨,在婚姻里变本加厉,每个人都有复仇心态,即使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人。你的懦弱你的退步,让你始终无法和那些进退得宜的女人对抗。你吃了这么大亏,还不清醒悔悟吗?”
“我不想带着执念走,我也不怨任何人,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沈筝说着话眼睛里忽然滴出血泪,一颗颗豆大顺着只剩下一层苍白****的脸滚下来,她隐藏在这?*つ抑蟮墓砉盅佑倘缛诨谋揭坏愕阆月冻隼矗彰悼吹秸庋乃蠛鹨簧诽哟埽谙?*时眼前一黑,竟然直直的栽倒下去,而这样的巨痛使她满头大汗从噩梦里醒来,她身上已经湿透,她大口喘息盯着空荡的门口,哪里有沈筝的身影,那里只有一块黑色的波斯地毯。
她平静下来后,将目光移向没有拉上窗纱的玻璃,那上面倒映出小区外霓虹璀璨的街道。
曾经沈筝最爱五光十色的海城。
也是这座被她深爱的城市里深爱的男人,使她最终生无可恋。
苏玫对祝臣舟并不了解,所以她无法评判什么,无论是以理智还是感性的角度出发,她都是一个局外人,知道得少,主观臆断得多,为了防止让沈筝魂魄不宁,她最终选择放过,其实不放过又能怎样呢,这世上早已没有任何对手能够压垮祝臣舟,他就像修炼了千年的白狐,隐藏在仙洞内,没有谁能真的靠近他分毫,他却会随时出来害别人。
苏玫从很多媒体渠道听说过他事迹,外界眼中的祝臣舟阴狠歹毒少年早成,性格喜怒无常,足智多谋。这世上似乎从没有什么能够打击他,伤害他,使他恐惧。
可岁月不会饶恕谁善待谁。
祝臣舟意气风发最张扬的那段时光,某一天依旧平静,平静得诡异。
苏玫觉得是所有人的噩梦,尤其是祝臣舟的。
被警察发现死在祝谨墓碑前的沈筝,指尖还夹着一根银针,她身后的山路血流成河,她结咖干涸的手腕,和毫无生气的惨白面庞,在夕阳下流泻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悲戚。
她死了,死于****。
被发现时,刚刚离世半个小时。
祝臣舟不是没有察觉,他一整天都心神恍惚,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十一年前吕慈离世,他也后知后觉。这份感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流失,从他身体内剥离,和他彻底分裂开,而他却无比不舍。
那一晚,医院的太平间,寒气侵骨。
他怎么都想不到,沈筝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让他悔恨终生。
她其实比谁都残忍。
死对于自己是解脱,对于生者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祝臣舟终于卸下他戴了不知多少年的面具,他一直以为这张面具无比坚硬,可以保护他成为铠甲盾牌,隔绝一切向他厮杀的炮火。然而揭下那一刻,他才发现面具已经打磨得多么柔软,沈筝让他背离了最初为欲。望和仇恨左右的自己,他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挽留。
他折起高大精瘦的身体,笔直跪在**边,脸埋在沈筝枯瘦的手背上,他大口呼吸着,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他想要吸取一点温暖,却发现他面前只是一具尸体,毫无温度,冰冷异常,这份冰冷这份冰冷他记得啊,就像那一晚,他绝情拒绝了她,抛弃了她,侮辱了她。
他跪在地上,西服布满褶皱,肩头还落满雨水,他不停道歉,他没有哭,他平静的脸上连一丝崩溃的痕迹都没有,可苏玫看到了他的哀伤和绝望。她已经举过头顶的,最终没有朝他刺下,因为她看到了比流血比死亡更为凄惨的祝臣舟。
祝臣舟也故去了。死于沈筝焚烧的那个清晨,他的皮囊还活着,他的思想还存在,却挖空了一个角落,灵魂和她一起葬于深海,湮没在黎明旭日高升的五点三十七分。
番外二 春去秋来()
海城今年没有夏季,春天后很快便是秋天。
叶子竟然黄了。就在一场分不清是夏雨还是秋雨的阴天后。
还没有感觉到炎热,便又凉了。
祝臣舟坐在茶坊沉默不语听着,他对这些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反而兴致缺缺,他仿佛对待争斗失去了乐趣和执念,不管是多么强劲而有意思的对手,换做从前他会斗志昂扬去迎战去赌注,然而沈筝离世后,他眼中一切都失了颜色。
他曾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动也不动,就坐在阳台和**之间的一块地板上,就像凝固的雕塑一般。
他在思考,得到了这么多的祝臣舟,打得头破血流最终呼风唤雨的祝臣舟,把一切大仇得报心中不再执念的祝臣舟,也是唯独失去了沈筝的祝臣舟,他的生活还有五光十色吗。
一片灰白,一片黑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那个女人何时何地渗透进他生活中,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他觉得非常可笑,他一生掌控全天下,唯独漏算了在沈筝这颗心上。
清风茶坊是海城唯一一家拥有数百年历史的民间茶坊,据说从清代末年流传至今,曾经末代皇帝璞仪还曾到过一次,不过后来被慈禧敕令回宫,未来得及喝掉的半杯茶被茶坊老板供奉在财神爷旁边,直到清朝颠覆,建立中华民国,茶坊进行了一次大翻修,那半杯茶也就归于土地和尘埃。
清风茶坊的铁观音味道非常好,茶坊后园便是一片面积不大的茶山,自己住的茶叶自己采摘,海城的气候雨水都非常温润适宜,种出来的茶清香怡人,味道醇厚。
清风茶坊在坊间知名度颇高,许多上了年岁的人都喜欢到这边下棋听书喝茶,一年四季客人络绎不绝,而祝臣舟并不喜欢热闹,但他听苏玫说,沈筝喜欢清风茶坊,她经常到这边喝桂圆红枣茶,她喜欢甜滋滋的味道,可以用来弥补自己心中的苦。
祝臣舟坐在紧挨着窗户和通往后园的一张桌子上,他右侧是一张圆桌,几个人围在一起玩儿德州****,穿着打扮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市井上的混混儿,没有后台,混口无良饭吃。
其中一个穿粉红色夹克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细牙签,正在打量手中几张牌,大约是牌运很差,他蹙眉头没好气将牙签朝旁边一吐,正好落在祝臣舟脚尖,在黑色皮鞋上划了一条浅痕,那桌人根本没察觉,祝臣舟扫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哎,你说薛竹文是有点本事,那么多警察堵窝里,就是冲抓他去的,结果愣一点事没有,真是狡猾。我们如果投奔到他旗下,这条街咱想干什么干什么,谁敢管?”
“怎么没有管的,你以为海城薛竹文地盘?他不过是跑来分点食儿吃,他是州县大拿,海城谁当家作主,条子都插不上话,巨文那位主儿。”
吐牙签的男人挠了挠头,“巨文那位不好搞,手底下人太精,一般的想要乘乘凉,根本没戏。”
“有戏也不是现在。”
他对面的秃头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娘们儿死了,还是****,因为他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听说还捉奸在**。祝臣舟就稀罕二婚的,你想投奔他,先把自己弟弟割了,再让妹妹长出来。”
他们一桌人哈哈大笑,吐牙签的男人又叼了一根牙签在嘴里,“我听说薛竹文要在海城建毒品工厂,从生产到发货再到发展下家,全都是******,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