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2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父子反目为仇的不计其数,他只想要斩草除根。”
“你胡说八道!”
我两只手抱住韩竖的肩膀,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撕咬他,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他皮肉在我牙齿用力咬合下渗出的血腥味,他始终一动不动,任由我闷吼嘶哑踢打,我不知道自己发泄了多久,我双目猩红从他怀中抬起头,恶狠狠注视他,他垂眸笑说,“说到了你的痛处,因为你也清楚,这就是真相,你的骨肉,死于他父亲的残忍下。”
“荒谬可笑!”我觉得有趣又神经,我大笑出来食指戳着他鼻尖,“你脑子卡了一辆玛莎拉蒂吗?祝谨是他儿子,不是捡来的猫狗,他怎么可能那样狠,你以为全天下男人都是变。态?虎毒不食子的道理,韩大少爷没听过,你是天外飞仙吗?”
佣人听到我声音,迅速从一扇门内走出来,她看到我拉扯韩竖的动作,她怔了怔,然后试探问我发生了什么是否需要帮助,我没有理会他,我咬牙切齿盯着韩竖,我此刻真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女人就是这样,她渴望真相,又听不得真相,她想要自己去挖掘,但每到关键时刻又因为懦弱和深爱而自己放弃,于是当别人成全她的好奇心,她反而不会领情,她会深恶痛绝,认为自己美好的生活终于要被扒掉一层皮,无法回到过去。
韩竖越过我头顶看了看那名焦急又担心的佣人,他笑得妖孽般,指尖稍微用力弹掉我的手,满面笑容耸了耸肩,“那就当我是荒谬好了。”
韩述经过我身边朝门外走去,任凭我站在原地如何朝他背影大骂也不肯驻足。他离开后,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模式内,我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更急于释放自己被压抑崩溃许久的心情,我从没有这样渴望见到祝臣舟,去手刃了结他。
我盯着客厅内时刻关注我的保姆,她们倒非常好支开,我提出想要吃汤圆,其中一个便立刻进厨房通知厨师为我做,而另外一个保姆也被我以想喝鸭汤为借口从客厅支开,视线内只有阳台外正交谈的两名保镖,他们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我利用一分钟的短暂时间掌握清楚他们回头观察我的频率,在最后一次他们从我身上收回实现后,我便借着这个时机格外迅速并且悄无声息的推开门。
我从别墅内跑出来,我不敢耽误半秒,我知道我的时间非常紧凑,而能逃出来也唯此一个机会,之后他们会更加严密的看守我,以防止我做出逃跑的事。
我迅速逃离的方法只有驾车,这个最快。可我根本就没有考下驾照,我只跟随陈靖深在郊外度假时学过几天,是他亲自教我,我撞上过树和围栏,赔了度假山庄不少钱,那一次的惊魂也让我心有余悸,之后我连方向盘都不敢碰,但眼下我别无选择。
我按下车库密码跑进去,车钥匙在车门锁上挂着,我拔下一只距离我最近的黑色保时捷,正在我坐进车里刚开动时,保镖听到声音从别墅内追出来,他们阻拦在车头前,不停的敲打挡风玻璃,我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我耳畔不停回响韩竖的话,它成为了我的动力,成为了我不顾一切的砝码。
我猛地踩下油门,这剧烈而尖锐的声音使他们浑身一震,反应过来后立刻敏捷朝两侧滚开,也顾不上阻拦我,保命要紧,都知道我技术很渣,我要撞死谁绝不是说说而已。
失去障碍后,车载着我如同离弦一般蹿了出去。
我一路跌跌撞撞,像龙飞凤舞,在街道疾驰。不少开车老手都看出来我是一个菜鸟,一边打闪方向盘躲避我,一边从车窗探出头朝我大骂,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之年最精彩的一天,凡是我出没的地方,到处都是行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和汽车剧烈转弯摩擦地面的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被这一幕吓到,忽然在一个惊天响雷后下起瓢泼大雨,我立刻关上窗户,隔绝了那狂风大作和暴雨惊雷,这样恶劣天气也使前两个路口被我飘忽车技吸引的交警手忙脚乱,很快便被我甩掉。我驾车穿梭过最后一条人烟较为稀少的宽阔大道,沐浴在雨帘之中的巨文大楼在眼前越来越近。
我只专注凝视那栋大厦,忽略了车前近在咫尺的路灯杆,我反应过来时几乎就要撞上,我猛地踩住刹车,由于惯性我被一股强大推力朝前顶去,胸口磕在方向盘上,疼得我眼前一阵漆黑晕眩,车子也在大雨浇灌和我歇斯底里的驾驶方式下,熄灭了火。
341 还剩下什么【二更】()
十一层的灯光还亮着,雨越下越大。
我从车里钻出来,恍然发觉自己没有带伞,我空着两只手冲入雨中,站在距离巨文大厦不远处的街边,闪电轰鸣雷雨滂沱,将我困顿其中。
我极少如此不理智,说不上无动于衷,但绝不会不顾一切,哪怕千难万险横亘在我面前,我也很难击溃自己所有底线。
而这一次我承认是祝臣舟对媒体那句“我从没有考虑过给予她婚姻,我们仅仅是在一起过。她并不适合做我妻子,她没有清白的家世和单纯的过去。”
那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生子机器,还是一个短暂的玩物。
我最后一丝理智和期待,崩塌在他的薄情里。
我站在暴雨之中,十一层的灯不知何时黯淡下去,三十三层楼的大厦只剩下一楼几盏微醺的光从窗口透出,其余皆陷入一片漆黑。
就像此时的我,在一条冗长交错的深巷内寻不到出口。
大门口人影窸窣蹿动,我抹了抹脸上的雨珠,尽力睁开眼睛去看,祝臣舟被部下和保镖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走出巨文大楼。他依旧王者风范,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难以企及的风华。
我眼前非常模糊,雨水不停浇注下来,在我脸上滑开痕迹,根本擦拭不过来,我双手绝望垂在身体两侧,他不曾走过来,我无力走过去。
街道寂静空荡,少数没有带伞的行人都避到了屋檐或者雨棚下,只有我站在雨水之中,失魂落魄像疯子一样。
祝臣舟原本还在聆听下属说话,但那名下属忽然止住了声音,他透过雨幕看向我,大约是认出来。
祝臣舟顺着他目光朝我看过来,我们四目相视,我和他良久都没有动,我们成为了一尊雕塑,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
火烧一样啊,任凭这冰凉大雨如何浇灌都无法扑灭,那团仇恨的火将我撕裂了,烤焦了,将我推向万丈深渊之下,碎成一片一片。
我朝前奔跑两步,隔着雨幕朝他大声嘶吼,我喊他名字,“祝臣舟,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的心是怎么做的,是钢铁吗?炮烙都融化不了,都融化不了啊!”
他身后一群部下在面面相觑后,撑伞离开了那里,他始终一动不动,秘书在他身侧为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他的目光深沉复杂,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其实在这时我才发觉我从来没有看懂过他,他浑身的戾气太重,我唯一见过最真实狼狈的他,是抚摸着吕慈留下遗物的样子。
他眼底有猩红,仿佛下一刻就会氤氲出泪水。
我才知道,祝臣舟也会感伤。
可我的孩子呢,他该死吗,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就能狠到无动于衷。
孩子死前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再一次在我耳畔炸开,我悲痛欲绝,心里像是在同一霎那被无数刀剑狠狠插入,血溅如柱,却缓解不了那份疼痛分毫。
我恨不得拉上这个世界的一切为他陪葬,世界在我眼中只有攻击、冷漠和残忍,然而这些不该加持给他,他太无辜。
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风光,看着祝臣舟那么快就遗忘了他的骨肉,绝口不提祝谨。他残忍利用了我,冷酷伤害了我,绝情抛弃了我,也让我失去最后相依为命的珍贵,可我连杀掉他都做不到,我还能做什么。
长时间被大雨浇注的身体,冰凉褪去全身滚烫,我撑住最后力气不肯倒下,绝望摇晃着。
祝臣舟无比冷漠凝视雨中的我,他高大身躯一动不动,在距离我数米远的位置,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在我等了很久后,他终于缓慢迈着步子找我走来,每一步都非常沉重,我知道这一晚后,我们之间终将了结,陈靖深死了,他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他连至死都一败涂地,闵家没落了,死的死疯的疯,吕慈仇恨得报,宏扬与巨文的战役没有赢也没有输,可祝臣舟却不再是从前的祝臣舟。他盘踞南省三十余座城市,将蒋升平节节逼退,他用十一年卧薪尝胆,即使背弃天下也在所不惜。可我的孩子夭折了,成为败给权势的牺牲品,而剩下的我苟延残喘一无所有。
祝臣舟在我面前站住,他居高临下俯视全身湿透的我,他忽然伸出手推开秘书为他撑伞的手,就和我一样,淋在这暴雨之下,那张使我着迷又痴恨的轮廓,满是冰冷水珠。
“沈筝,对我而言,你什么都不算。只是这盘局上我手中再完美不过的一颗子,你制约了陈靖深,制约了我的劲敌闵宝涞,是你太奢望爱情,可这对我而言,根本不足挂齿。至于孩子。”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我试图在他眼底找到丝毫怜惜与悔恨,可全然没有,只是满目苍凉。
“至于孩子的死,是我意料之外。我不占据美索,蔡安依然不会放过我们,不是孩子死,也会是其他代价,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我都有我的考量,我并非欺骗你,而是用我的方式保住每一个成为他下手目标的人。但你要明白祝臣舟不是神,无法掌控所有。沉湎过去只会让生活更加艰难疲惫,所以我选择遗忘。你可以认为我薄情寡义,是你对待过去太偏执。”
我揪住他衣领仰面大哭,这番话让我怎么甘心,我怎么放得掉,为什么所有意外都发生在我身上,我丈夫有什么错,我孩子有什么错。
浇下来的雨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缺氧的窒息感一点点勒紧我喉咙,我眼前昏暗一片,在我倒下去的前一秒,我已经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嘶哑哭声,我眼前是空白与漆黑的交替,有孩子稚嫩的手,有陈靖深温柔的脸,他们距离我越来越远,最终转身,消失不见。
雨帘之中我看到祝臣舟薄唇启开,面色冷嘲说了一句什么,他身侧秘书在他说完后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他很大声音想要确认,在祝臣舟偏头和他重复时,我整个身体就像一滩软泥,从他怀中剧烈下沉,我抓不住丝毫寄托的东西,我**在坚硬冰冷的地面,巨大失重感溅起水洼内积蓄的雨水,飞落我脸上污泥四溅,我眯着眼仰面看天空,大雨倾盆砸在我脸上,又疼又寒,我发誓我沈筝这一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我不再贫穷,我摆脱了被所有人看轻的卑微,然而我所有挚爱的人,都离我而去。
我还剩下什么。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
番外一 梦中人()
苏玫儿子满了八个月便进入港城全托型早教班,她每天无所事事,从孩子父亲那里得到的一切使她再不需要去强颜欢笑依附男人,她过得无比奢华,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夜深人静时候她猛地想起来,少了沈筝。
那个年轻她十三岁的女人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听她吹牛**,听她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