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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色戒-第130章

小说: 色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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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与愿违,我的坦然接受不代表闵宝涞也愿意,他休假在家的一个周末,吃午餐时忽然兴起当着我的面拨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让对方下午抽空带着全部妇科仪器过来一趟,为我做一个检查。

    我当时听到他这句话后,手脚在一瞬间便无比冰凉,眼前一桌子山珍海味也顷刻索然无味,闵宝涞挂断后看了一眼我顿住的手,他一边夹了一筷子海参放在自己碗中,一边漫不经心问我,“怎么不吃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强颜挤出一丝欢笑,“我饱了,怀孕之后食欲总是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他嗯了一声,“稍后大夫过来,再做一个详细检查,我作为孩子父亲,第一次检查不在身边,这一次想要全程陪伴。”

    他说完侧头看了看我,“你没有意见吧。”

    我摇头说,“怎么会,当然没有,你这样重视我们母子,我觉得很高兴很满足。”

    我虽然这样说,但没人知道我有多么惊慌,我好不容易将这顿餐饭熬过去,等闵宝涞从餐厅离开到露台饮茶时,我迅速给祝臣舟发了条信息,除了他我现在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我渡过难关,拒我也不清楚,这一次他是否会冒险帮我,毕竟他越是插手,闵宝涞的怀疑越加重。

    我这条信息发出后便石沉大海,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复,我焦急不安等了许久,直到别墅外有人按响门铃,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我所有冷汗都从毛孔内涌出来,保姆将门打开后,进来的并不是医生,而是祝臣舟,并且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下属,他进入后目光没有在我脸上停留,而是直接对保姆问,“岳父呢。”

    保姆侍奉他坐下,沏好茶,便到露台将闵宝涞请出来,他见到祝臣舟过来有些惊讶,问他什么事,祝臣舟朝身后两名下属点了一下头,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说,“闵氏与巨文有一项合作出了点差错,不算很大,但考虑到您和祝总的关系,我们也担心会外界会传我们徇私舞弊,所以不敢怠慢,便请求祝总带我们来找您详细汇报。”

    闵宝涞听完后,对越过那人对祝臣舟说,“你有心了。”

    祝臣舟笑着回他,“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闵宝涞将茶壶放下,带着那两名下属去二楼书房议事,客厅内就只剩下我和祝臣舟。

    保姆忙忙碌碌收拾打扫,我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四处转悠打量观赏摆放的古董和油画,我们对刚才那一条信息绝口不提,仿若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来为我解围,还是敲有事出现,如果是后者,那真是太巧了。

    私人医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闵宅,闵宝涞仍旧还在书房和那两名下属谈论公事并不知道,保姆原本要立刻上楼请他下来,但被祝臣舟拦住,他吩咐保姆先不要去打扰,这边交给他,保姆听他这样说自然不敢再擅自做主,便立刻缩回迈出的脚,回到了厨房。

    祝臣舟代表闵宝涞接待了私人医生,医生对祝臣舟很是恭敬,在他们说话期间,我还听到祝臣织问了他妹妹情况怎样,提到这个话题,医生脸上满是笑容,聊得不亦乐乎,祝臣舟是一个优秀的主导者,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聆听着,他始终面带微笑听医生讲述,大约过去十几分钟,私人医生还在滔滔不绝聊着,祝臣舟越过他身侧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装作这才想起我的样子,“竟然将我未来岳母忘记了。”

    这样的称谓让我颇有些尴尬,这还是祝臣舟口中第一次这样喊我,私人医生也打断了话题,顺着他目光看过来,在发现我坐在椅子上时,他哭笑不得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说,“闵总让我过来检查沈秀身体,我怎么聊起来就给忘记了,还请祝总不要怪罪。”

    祝臣舟点头说,“当然不会,我也有错。而且我和朱医生原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使自己人陷于不义。”

    朱医生走过来将药箱放下,他对我鞠了一躬说,“请沈秀伸出手腕。”

    我看着他问,“中医诊法吗?”

    他说,“中西结合,为了确保准确,我都会用。”

    我嗯了一声,我装作若无其事将手腕伸出,放在他摆好的棉垫上,但我心内非常恐惧,因为我知道能被闵宝涞看重的人,势必医术精湛,我这篇谎言也即将被拆穿,那我要怎么面对闵宝涞的质问,他会不会因为被我耍得团团转空欢喜一场而恼羞成怒要对我下手,不只是他,还有一个恨我入骨上窜下跳坏事的闵丞纹,她煽风点火,还有我的活路吗。

    我应该投靠谁,韩竖说他从此以后再不会管我,秦霁吗,他是否真的靠得住,还是

    我将目光投向祝臣舟,他一言不发脸色平常,正站在朱医生身旁凝视他为我诊脉的动作,他应该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可他没有和我视线相碰,似乎在刻意回避。

    我内心的绝望一点点放大,我听到朱医生吸了口凉气,我甚至都不敢看他脸色,我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瞎子聋子,拒绝一切声音和颜色。

    朱医生忽然问我,“沈秀在医院检查出是几个月身孕?”

    我睁开眼看了看他,只一眼便飞快移开,我不敢说话,我眼神不由自主再次飘落到祝臣舟脸上,他敲也在看着我,我们凝视片刻,他漫不经心抬起脸,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他念了一句诗,诗内有月光、百花和离别,他似乎在提示我什么,可我根本不明白,我大脑一片空白,早已慌了神,他伸出手指向一侧挂在墙壁上的日历,他指向了一个数字,1。

    我眼前忽然浮现前几晚他将我堵在后院逼问我孩子是谁的,他当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月前你在我身下如何热情似火。”

    可我们我们分明是两个月前最后一次接触。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我满是底气对朱医生说,“一个月。”

    朱医生的眉头蹙得更深,他又仔细诊了诊脉,然后看了我一眼,“沈秀确定吗?可这脉象显示”

    “朱医生。”

    祝臣舟忽然在这时开口拦住了他后半句来得及说的话,朱医生立刻回头看他,祝臣舟一边把玩着自己衬衣袖口的一枚琥珀色纽扣,一边耐人寻味说,“女人对自己孕期最清楚,大约不会错,您觉得呢。”

    朱医生彻底愣住,他不太理解祝臣舟话中的深意,只是面色惊愕失神望他不语。

    祝臣舟指了指他的药箱,“还是西医诊断吧,用仪器比较保险,这样诊脉太古老,未必就会出现一两个月的差错。”

    朱医生被他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搞得彻底迷惘了,他完全不知所措,连话都不敢再说下,祝臣舟走过去伸手在朱医生的肩膀掸了掸,其实他衣服上什么都不存在,祝臣舟掸了几下后,便声音低沉说,“请移步外面。”

    他说完便率先走出客厅,而朱医生沉吟了片刻,似乎也隐约明白过来什么,他同样耐人寻味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跟了出去。

    我心惊胆颤不知等了多久,好像时间过得非常漫长,然而墙壁上挂钟才仅仅走了四格,二十分钟而已。

    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也不能撒下弥天大谎,否则你会时刻处于水深火热备受煎熬,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

    祝臣舟最先从外面进来,朱医生跟在他身后脸色凝重也进来,祝臣舟吩咐保姆到书房请闵宝涞下来。

    在保姆上楼传话这两分钟内,祝臣舟和朱医生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221 下跪() 
闵宝涞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那两名属下,他一眼看到站在水晶玻璃隔断前面的朱医生,他笑了笑说,“路上堵车吗,这么久才过来。。 平板电子书”

    朱医生下意识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饮茶的祝臣舟,似乎拿不准该怎么回答最巧妙无破绽,但祝臣舟并没有看他,反而故意将侧脸也别开,只给他一个后脑。

    许是害怕被闵宝涞察觉,朱医生得不到答复立刻收回目光自己说,“接到您****时,我正巧在一个朋友家做客,吃过饭便立刻回家拿东西赶来,没想到还是耽搁这么久,请您原谅。”

    闵宝涞摆摆手说,“不碍事,我只是询问关心一下,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来早一点晚一点都无妨。”

    闵宝涞步下最后一级台阶,朝沙发走去,坐在祝臣舟对面,背对着电视方向。那两名下属对他们两人说了告辞,然后拿着自己公文包迅速离开了闵宅。

    来的蹊跷,走的也有趣。

    好像就为了牵绊住闵宝涞,并没有任何重要性。

    客厅内只剩下我们四个人后,闵宝涞靠住软背点了一根烟,他似笑非笑对祝臣舟说,“你还没有走。”

    祝臣舟说,“没重要的事不敢上去打扰岳父,可不打招呼就悄无声息离开,又不符合礼节,所以我一直在等您。”

    闵宝涞伸出舌尖吐了一口烟雾,“是这样吗。”

    他眯眼笑,笑意非常冷,“还是因为不放心其他事。”

    祝臣舟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底带了一丝惊诧和不解,他语气略高说,“岳父指的其他事是什么,我不懂,还请您明示。”

    闵宝涞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跳跃敲击,他并没有真的明示什么,只是忽然笑出来,笑得非常大声,听上去竟令人隐约有脊背发寒的感觉,祝臣舟也陪他一起大笑出声,两个人笑声此起彼伏,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们笑了足有半分钟,终于缓慢止息,闵宝涞侧头对我说,“感觉怎么样,吐得厉害吗。”

    他忽然将话锋转向我,我本还沉浸在自己空白中,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切吓了一跳,我有些僵硬摇头微笑说,“不严重,偶尔才会吐。”

    我说完为了表现我的慈爱,还特意用手覆盖住泄,满脸柔情蜜意,“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还没那么大反应,不知道两三个月时候他会怎样淘气折腾我。”

    闵宝涞盯着我还平坦的腹部不知想什么,而我捕捉到朱医生在听我说一个多月时瞬间尴尬和凝重的脸色,我觉得我陷入一个特别恐怖的僵局内,所有人都各怀鬼胎,外表看上去如同一具木乃伊,冷漠无情,**的,没有一丝暖意。

    闵宝涞看了半响后,他指尖的烟燃尽,烫了皮肤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残存在口中的浓烈烟雾使他忍不住呛咳了两声,我立刻伸手为他拍打后背顺气,他说没事将我拂开,然后对始终等候在一侧的朱医生说,“为沈秀检查一下身体,仔细些。”

    朱医生脸色非常不自然,不过闵宝涞看不出,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大约也是因为心虚作祟,我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脸,总觉得自己非常滑稽,故作聪明的伪装着别人都洞悉过的东西。

    朱医生摆弄着巨大药箱内的折叠仪器,这些我都没在医院见过,似乎是欧洲进口,非常复杂的安装方式,他摆弄了许久,闵宝涞始终耐心等待,他脸色也不是很轻松自然,透着一分对于真相的渴求以及畏惧,只有祝臣舟像没事人一般非常悠闲观看朱医生的操作流程,还兴致勃勃,到一些安插按钮开关的程序,他会询问一声,朱医生便耐心解答,他笑着说,“小时候梦想就是做医生,做妇产科医生,迎接新生命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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