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建章-嫣然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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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恭谨地跪奏道:“启禀太后,臣以为,越人相攻击,本为常事,又数次反覆,我大汉如次次前去相救,实在烦不胜烦,劳民伤财—;—;”
严助长跪拱手急切道:“皇上,太后,武安侯此言差矣。东瓯在我大汉边境,闽越犯东瓯便是犯我大汉,出兵退敌是保家卫国,何来劳民伤财之说?”
“东瓯弹丸之地,自秦时便弃之不属。”
“秦王残暴,东瓯游离,暴秦怎可与我大汉相提并论?!”
“我大汉众位先皇皆以无为治天下,从不轻启战事,为的便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六十余年方有这太平盛世、米粟金银满仓。如今倾国之力救一无用之地,好比花费千金购一朽木,臣以为,实在不足与救!”
“你的意思是,任东瓯自生自灭?”刘彻反问道。
“不错!”田蚡;答的响亮,骄傲之色溢于言表,太后既亲自过问,皇上就非听自己的不可了。
刘彻冷哼了一声,果然太后一来这田蚡;就更嚣张了,正要说话,王太后却抢在了前面。
“武安侯为国为民,实在是国之栋梁、百官楷模,大汉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弼,哀家甚感欣慰。你先退下吧,以后,你要继续尽心竭力,辅佐皇上。”
“是,臣谨记太后教诲。”
田蚡;满面春风地退下后,严助高声道:“皇上!太后!田蚡;之言祸国殃民啊!”
“严助!你敢对大汉忠臣、皇亲国戚妄言污蔑,就不怕死吗?”王太后在扶手上重重一拍,声色俱厉。不必说左右的宫女内侍,刘彻也吓了一跳,王太后从来恬静安详,如此震怒,还是首次见到。
只听严助朗声道:“为国为民为汉家社稷,微臣何惜一命?”
刘彻暗叫不妙,这严助是自己从百余郡举贤良中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难道就要折损在此了吗?
“禀太后—;—;”刘彻正要求情,却见王太后脸上的怒容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和颜悦色,欣喜满面。
“说的好,说的好!”王太后微笑着不断点头。“不愧是皇上挑选出来的菁英,我儿果然好眼光!”
“太后?”
“皇上召严助议事,想必对东瓯早已有数了吧?那田蚡;却不知好歹,跑过来胡说八道,哀家这次来,为的就是替皇上赶走他,免得这种声色犬马之徒坏了皇上大事。皇上,现在就请皇上下旨吧。”
刘彻喜出望外。
严助更是几乎不敢相信,他几乎都做好了被斩首抄家的准备了,现在的感觉不亚于死里逃生。都说外戚乱政,今日所见这王太后却是如此深明大义,堪称女中豪杰。
“好!朕代东瓯的百姓先谢过母后了!”刘彻对王太后一拜,转而对严助:“田蚡;不足与计。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发兵郡国,现赐你节以代替虎符发兵会稽击退闽越。如有抗命者,朕特许你先斩后奏!”
“微臣领命!”
“严助你可要想好了,”王太后沉声道,“现在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中,不动虎符而发兵,冒的风险可不是一般两般,一旦太皇太后发难,即使有皇上的圣旨,恐怕也救不了你。”
“臣说过了,为国为民为汉家社稷,微臣何惜一命?请太后放心!严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让东瓯归来!”
严助领旨退下后,刘彻和太后重新坐定。
“太后怎么突然……”
第五章
刘彻亲自为韩嫣卸下发冠,任凭那柔软黑发披到韩嫣的肩上自己的手上。
“真没想到,我们的事太后竟然答应了。”
“嗯。”
韩嫣微笑着点头。
刘彻看着韩嫣,这熟悉的面孔,只有自己才看得到得羞赧神情,少年特有的鲜嫩肤色,以及白绢内单,都在昏黄朦胧的灯光下笼罩着淡淡光晕。
刘彻凑上去,紧抱住韩嫣的腰,气息拂在他耳上,“今后我们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这么说你以前好象有掩饰过?”韩嫣抬手隔开他的下巴,从下往上斜着眼睛看他。
“那是当然。”
“说谎也不打草稿。”韩嫣笑着用食指点上他的额头,刘彻趁机握住他的手,俯下头颈,轻摩著耳垂。
手不安分地挠上了腰间腋下,又痒又麻的感觉顿时让两人在枕垫间滚成一堆。闹了半晌,直至撞到了墙壁,方才止住了。
轻轻喘息着,韩嫣靠在墙上,注视着张开双臂撑在自己两侧的刘彻。
缓缓俯下,吻上韩嫣的唇,离开,又落在唇角上……
“……关于阵亡兵士遗孤的抚恤问题,朕想把那些遗孤都召集起来,收编为羽林军的后备军,称羽林孤儿骑。”
“嗯。就交给卫青带领吧,都是穷苦百姓的孩子,年纪也相近。如果换了士大夫就有隔阂了。”
“说的对。还有南军要精简一半,都调到北军去。”
“北军屯兵的地方只有中垒一处实在少了点,找机会增加几校吧。”
“好的……那个箭头你觉着如何?”
“嗯……血沟增加成八道,我想杀伤力会更强一些……喂~~~啊……—;—;!喂!”
“嘘……别说话……你的誓言,朕真的好感动……其实根本没必要发什么誓,你我彼此早已……”
“嗯……”
长长青丝泻在席上枕上,流水一般。
纱帐中,透出淡晕的宫灯,和含糊的话语声。
***
“父亲!请允许我出兵进攻汉国!”
随着一声请求,军臣单于看见小儿子休屠表情严肃地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感到十分惊讶,但想到休屠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性格沉稳,从不冲动。停了停,便沉声问道:“理由呢?”休屠既然会有如此请求,必然有他的理由。
“汉国皇帝霸占了我的妻子!这就是理由!”
“啊?你的妻子不是好好的嘛?”
“不!我指的是我最初的妻子—;—;韩嫣!”
“哦,是韩颓当的孙女啊。当年就是因为韩颓当答应只要家族里生了女孩子,就嫁给我家的子孙,老上单于才允许他们韩家回国的。小嫣生下来后,和你年纪最配,就许给了你。”军臣单于笑着摸摸胡子,要休屠起来说话,“说起来,这韩家的小嫣姑娘长的还真是漂亮,性子也和我们匈奴挺相似,不像别的汉人那般懦弱。”
“是的,就是小嫣!他现在被汉国皇帝霸占了!汉国的皇帝用上大夫的官职绑住他,把他锁在深宫里!—;—;”
“你等等,”休屠激动的陈述被军臣单于打断,“你说—;—;‘他’?还‘上大夫的官职’?你说的那个人是男的吧?”军臣单于眨巴着眼睛不明就里,“如果我记得没错,韩家的小嫣姑娘早在四年前嫁给你不久就坠崖死了,尸首摔的血肉模糊,又怎么会再次出现?而且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两人只是同名同姓吧?”
休屠仿佛被问住了,坐在原地踌躇着,表情复杂,仿佛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父亲大人!”休屠猛地站起来,双膝跪下,“小嫣他确实不是女孩子,韩家也没有女儿,他们为了能回国而欺骗了您,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也是在四年前娶亲那天才得知的!”
四年前的那一天,当所有人都在为匈奴单于和韩王韩信的子孙终于联姻而庆祝的时候,他却策马在月下奔驰,发狂一般的寻找追赶着消失了的新娘。
没有半点外人入侵的迹象,也不像是被内贼绑架,难道是小嫣自己要跑?为什么?他不明白!
月明星稀,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正在快速移动的红色影子,那是新娘的嫁衣。他加快了速度,将随从们远远抛在了后面,到两人几乎并排的时候,对方疾转回头,耳坠叮咚,混合着月光照耀下的花容月貌和飞舞长发,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忽然猛地侧身一扑,搂抱着对方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
在尘土中滚了好几圈,他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以免‘她’受伤,可是‘她’却不肯乖乖就范,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然后趁他吃痛松手的时候挣了出去,就要跑开,却被抓住脚踝,摔倒,然后被抓住双手牢牢按住。
“……为什么?为什么要跑?”休屠从上方看着韩嫣,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紧绷着竭力抵抗,可那是没用的,毕竟他比‘她’要大上三岁,体格也强壮的多。
“不为什么!”
“什么不为什么?!成亲的大喜日子哪里有新娘无缘无故乱跑的道理?!”休屠虽然生气的不得了,但在吼了一句后,还是压低了声音,“什么都别说了,快跟我回去,天亮还要给各位长辈奉茶见礼呢。”
说着便不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抗了起来,重新上了马。
将小嫣强行带回喜帐,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他们两人后,休屠坐到‘她’对面,看见‘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慌张,以及强烈的心虚。
心虚?为什么?
他靠过去,想要搂住‘她’的肩,却被躲开了。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想了想,收回来搔搔头。
“别怕。真的……不需要害怕,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个,夫妻之间……那个,”他思索着该用什么字眼比较好,“反正就是那个啦!那个是,天经地义的!这是人生必然要经历的大事,所以,你真的不必害怕,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我的父亲母亲那个了,才有了我,你的父亲母亲那个了,才有了你。这个,我们……也,那个,以后,就会有人喊我们爹和娘。你想想,一堆小孩子,迈着小腿跑来跑去,多可爱呀!”
他越说越高兴,幻想着将来的情景,手舞足蹈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也是男的。”
韩嫣冷冰冰的一句,立即让正在空中比画着的手指僵住了。休屠呆呆地看着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小嫣,如果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就直说好了。何必说这种谎话?”
“我没有说谎,我是男的,出生十三年来一直都是。”
“你以为这种谎话我会相信吗?‘嫣’在汉语里是美丽妩媚的意思,哪里会有父母给儿子取这样的名字?!除非那不是你的真名!”
“那就是我的真名,是祖父亲自取的大名。”
见他不信,韩嫣开始解衣带,将身体裸露出来。当休屠看见那和自己相同的器官的时候,眼睛瞪的几乎就要掉出来,整张脸都开始抽搐。
“怎么会……怎么会……”
“看见了吧?我是不可能当你的妻子的。”
韩嫣一边将衣服整理好,一边缓缓说道:“单于要祖父答应将家族里的女孩子嫁过来才允许他回国,祖父答应了,于是他回去了汉国,正逢上七国之乱,立功被封为弓高侯,曾祖父韩信的污名被洗刷,因此父亲也想带着全家一起回去,但是一直都没有女孩子出生,他走不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出生了,长的又像女孩子,父亲便在与祖父商议后给我取名为‘嫣’,假装成女孩,骗了单于十几年。”他笑起来,“你们都被骗了。都被我的外表给骗了!”
休屠一巴掌挥去,将韩嫣推倒在地,同时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怒视,脸因为愤怒和羞耻涨的通红。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啊,所以我逃跑了。”
“那你还大大方方地和我行礼入洞房?!”
“如果我不这么做,父亲他们就没有机会走了。天就快亮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跑出很远了,说不好,已经到了与汉国的交界处也不一定。”他抬手按住额头,笑容中满是自嘲,“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