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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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我才相信，爱有多真痛有多深。
那时候我们竟然在一条叫做痴情路上结伴而行，彼此热烈与纯情告诉爱情，我们从来没有过如此美好而又笃定地爱着一个人，许多难忘的今宵，无数明天的憧憬，我们陶醉在每一个相聚的时候，又在别后的日子里细细地回味。喜欢看你吸烟的样子，迷上你说话的语气，我相信，象所有七夕的故事一样，我们的恋情一样的刻骨铭心。
记得遇见你的时候，没有很特别的印象，除了高高的身材和你的名字叫明外，几乎再没有什么特征让我记住你的面孔，时间长了感觉你有些冷漠，有些沉默，仅此而已，与我无什关系。因为我新到一个地方，一切显得那么陌生，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穷乡僻壤，我祈祷上帝：什么也不要发生。接着是我用一扇门将外面所有的窥探与声音隔绝，捱尽日落黄昏，掀过一帘又一帘沉寂的夜幕，我的夜习惯了文字与星星，我的心也静置古井幽泉，不起一丝涟漪。除了想家想妈妈，这世界上我已想不起是否还有我更想念的人。因此，每次回家的时候但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而你，依然冷漠地从我身边经过，轻声地与同事说话，我不曾看你一眼，你也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你高傲的目光，你是大家围绕的中心，我是众人指点的话题。不言而喻的条文：你是本地的大学生，注定是单位的栋梁之臣，我是外来客，早晚是要飞走的人，就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评弹自己心中的曲韵。
又到了回家的时候，一早，打点装着出门，骑上单车的姿势如一只轻盈的小鸟，向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大雨后山村的路面被水冲洗得坑坑洼洼，什么时候又被填上一层厚厚的沙子，急驰的车轮突遇阻力，我结结实实地连人带车翻倒在路边的水草沟里，狼狈的样子惨不忍睹，膝盖裂开象小孩子张开哭泣的嘴，鲜血从洞口处争先恐后地流出来，望望四周不见一个早行人，我用力压住伤口，心情一下子糟透到冰点。
什么时候你站在我面前，看我无助的脸和渗透鲜红的双手，你一言未发，抱起我向你的摩托车走去，手术台上你亲自为我主刀，清创止血缝合，你告诉我这个部位麻醉效果不太理想，可能会有些痛，你得忍耐并配合医生完成手术，我一声未哼。第一次发现，只要能忍住不出声，痛也不过如此。
下了手术台，我竟然还能站立，只要能站起来我就不能躺在医院里，那个时候傻傻的我啊，问你我的单车在哪里，我要回家。你先是惊讶，后是发怒，接着嘲笑我还未长大。我先是坚持，再是沉默，接着就一声不语地向外走去。谁能知道我此时想家的心情，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是不流出来，就是一步一步向家走去，心里一个信念，回到家就好了，妈 妈 的笑容会让我的伤口不痛，会让我很快好起来。
什么时候背后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当你停在身边的那一刻，我们同时被一支利箭准确无误地穿透心房，那是射手丘比特。我对你说，后天是妈 妈 的生日，我伤得真不是时候。你说，伯母的生日真巧，怎么会是七月初七。我告诉你，真的，不骗你。所以我妈 的乳名叫巧儿。你说，感谢这个美丽的生日，才有这美好的相遇，为此你要我带上你真诚的祝福。你还告诉我，其实你看到我摔倒在沟里的时候，你犹豫了好一会，想等一个什么人把我救起，哪知一个人也没有，当看到从我指缝间流出的血液，你终于骂了一声自己：真卑鄙！我捂住你的嘴吧，说，从今后，不准你这样骂自己。你也对我说，从今以后，你也不可以这样任性。
然而，爱情从来不会给人太多完美，我不该在七月的时候遇上你，冥冥中七夕的故事成了我们的谶语，爱不在你我的预算中。
老总的女儿看上了你，虽然她只有小学文化，爱人的心一样的痴情，无奈的是我是另一头儿选中的凤首儿媳，一条银河就这样滑落在人间。我们于河的两岸苦苦挣扎拼命地逃避，多少山盟海誓又怎能抵得过现实的残酷，虽然我们在作最后的抗争，我们同时递交上援藏
志愿书，希望在布达拉宫殿里祈求一处我们爱情的伊甸园。幽默的是，审批下来的是你和她的名字，而我，被调离去另一个更边远偏僻的乡镇。那是个拒绝爱情的年代。
到了分别的时候，老院长慈祥里哽咽着嘱咐我一定要挺住，同时冒着风险安排你送我一程，院长的声音很低沉：“送送她吧，这是最后的一面，原谅我帮不了你们。”
这是最后的相处，这一别天各一方，此后是遥遥无期的守望与凄凄苦苦的思念，朝朝暮暮的期盼，不敢再去回首从前，那是怎样牵扯心房的剧痛，恨避不开的人生风雨飘摇，恨缘来缘去转眼天上人间。
这一别，我们不再共同拥有落日黄昏的温馨，明月清风的夜晚，你于西部古刹暮鼓晨钟里独领异域夜幕下相思的苦涩，我在故乡溪畔林间默饮凉透心底的辛酸。
一别经年，几度枫叶又飘红，春去春又来，雁群几次飞过头顶，为何你的消息一点也无。有人说你除了工作便是烟酒，你的胡子长长身子清瘦，有人说你每年的七夕对着天空发呆，是在数星星还是在看银河？遍地是河啊，如今每条河都有桥通过，不再让相思的人儿隔河怅望。处处有岸，每处岸边都有人，人们双双对对于岸边漫步，不再倍受离别的凄凉。而我四顾张望，何处是我的相思河，哪条河可以架起我们的桥，哪处岸上有你高高亦如当年的身影。……
年年七夕年年盼，不知今夕是何年，今夜风会不会带来你的消息，今夜你是否在葡萄架下与我一同静静聆听这思念的呼唤，我亲爱的明啊，你在哪里？
城市的窗口
一扇扇窗口组成城市的夜，开了又关，明了又暗，窗帘卷起又低垂。窗口外面那些暧昧的灯光，疲倦的街道与寂寞的路面便是这个夜晚城市的心情，正如我此时立于这条落寞又苍凉的雨巷深处仰望对面高楼那扇人影绰约的窗口，窗口下面的身影心事蔓延在无尽的黑暗里，窗里面的岁月浅吟低唱，绿了春，红了秋，雨打窗台总销魂的时光，这些月影下的窗口形成了这抹夜色中一道凄美的风景。
城市的夜啊城高的风景，你有多少凹凸华丽的色彩；又有多少梦里花落的故事；记忆的风温柔地划过我心底的伤痕；夜为我轻唱一支黑色的挽歌；我的夜始终守望着那扇城市的窗口；因为那是从我窗前飞出的一只蝴蝶；它带走太阳；留下月亮；从此我的文字便在窗前圆缺古难全；丰盈过后又清瘦；梦里醒来任岁月如刀；清辉若剑，一次次愈合又撕开，这些温柔的伤口。
校园里不知忧愁的脸，林荫道上夕阳青春的歌，我们重演着前任痴男怨女们的故事，依然是分手时哭红了不经世事的眼，握不住扣紧又松开的手。早知道毕业分配，一份理想的工作需要用爱情的代价来换取，我又何必徒劳地付出一场倾城绝恋，爱得地动天摇。最终还是蜷缩在站台一角艰难地挥起手，不曾带走云却将心彻底掏空的感觉，苦涩地微笑着道过再见，看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这一别天上人间，想象着新婚之夜是否象所有的新郎一样，醉意惺松的眼眸看新娘艳若桃花的脸，我如一只水中人鱼，仅管让肆泪横流咸成海，由枕边湿到窗前。
早知道既然怎么不屈服于上苍的安排，仍然逃脱不出命运的缩影，看着你进新房如赴刑场的悲戚，可我又如何能摆脱不选择那位权贵的公子，就得老死在边远而又穷乡僻壤的苦难年华。这富有戏剧性而幽默的故事情节与片段，怎么偏要选定我们去逼真地扮演，谁是这幕苦剧的编导，他的剧本竟要一个女人付出一生的光阴去完成。以为只要自己不屈从不倒下，就算做一辈子的山里人乡下人，心甘情愿地浪费掉自己也不糟蹋爱情，然而那又怎样。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虎口狼口都是口，最终所有的挣扎坍塌将伤痕累累的躯体连同破碎的灵魂一起投进城市的窗口，窗口张开着，象虎和狼一样地张开着深不底的口。“历史只是一个苍凉的手势。”张爱玲早就站在巷子深处说过，只是有人偏不信，不信的那头猪是我。
谁知道再次相遇在人海的时候，你仍然海棠依旧，那时的身影那时的笑容，那时的声音那时的情感如同决堤的缺口，执意要这般坚定地划开我恐慌的伤痕，听你尘埃落定恍如隔世的沉郁与悔恨，那些书上的句子戏里的唱词象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在夜色中频频剌中我的胸口，象在说着遥远的故事：小学文化的妻子与一个大学生的丈夫，在一个窗口里居家生子，日常生活的琐碎和同床异梦的凄凉……。
仿佛是远处戏台正上演的戏剧，与我毫不相干的情节与动作，痛得太久竟然没有了当初那份剌痛的锐度，曾经那些无眠的渴望，梦里醒来的奢盼和心愿，此时只是一步之遥，而我竟然举步维艰，怎么努力也找不到那份失而复得的欣然与惊喜，而此刻看对面楼层的窗口很高，犹如暗夜里空洞无物的眼，里面除了悲戚与欲望的内容，读不出我想要的一行篇章，这便是我蕴酿了许久，支撑到今天，以为全场剧情会充满曲折离奇，最终的结尾竟是轻轻就合上的完结篇。
我的完结篇便是对面高楼那窗口里面没有文化的母亲和天真顽皮的小男孩，还有似曾相识的一个男人，是那女人的丈夫，当年某局长的侄女，是她使他有了今天的职位与安逸，这就足够了，没有文化的女人也是女人，她同样可以做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这就足够了。
我的完结篇便是常从自己的窗口走到这幢楼层下面的街道上，在小巷深处顾自徘徊的身影，夜幕下被岁月拉长得象月光一样清瘦，象北方的雪梅，南方的淡竹，那样冲寒冷艳而寂寞地绽放，又波澜不惊地看着那窗口的春秋岁月里，晨起人推窗，入夜帘低垂的风景，仿佛这些便成为一种习惯，习惯听夜里有笑声从那窗口飞出在夜风中飘荡，仿佛有男人的叹息声剌破星空将月儿划成一把弯刀挂在窗台的栏杆上……。
完结篇的镜头就这样在岁月里拉近又去远，不曾完结的片段又是永远完结的故事，我知道，不是每个窗口都有琼瑶的故事，不是每个故事都象六个梦那样完美，我的故事象雨象雾又象风，没有山盟海誓的开头也没有地老天荒的结尾，我的故事是城市的窗口，窗口里面人家平凡的日子和小巷深处的身影，窗口是夜的眼睛，沉默而冷漠，似乎什么都尽收眼底，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那抹身影在夜幕下被月光将头和脚拉成一个感叹符号，象是一个苍凉的手势？……。
深谷幽兰
一直对生我养我的大山有着深厚的情结，那山那水那乡里乡亲是我生命开始的源泉，无论走多远，山野深谷的一草一木始终在我心底年年岁岁红绿又枯荣，最让人赏心悦目的是那些山间的兰花草，季节里静静地开放，淡淡地清香，把我的童年和少女时代打扮得天真灿烂，浪漫得只要一阵微风就能漫山遍野地芬芳起来。
城市开满玫瑰的日子，兰花依然在山野深谷里顾自芳菲。当有一天一个女孩子把它带到城市里来时，校园里也开始流行着兰花草的歌声：“我从山中来，带来兰花草，种在校园中，希望花开早……。”每听到这支歌在轻轻漫过城市的夜空时，心底就涌起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