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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土生土长-第33章

小说: 土生土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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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此以后,施芳的生活有了改变。她会在午饭的时候和丈夫说:你用***家弄回来的木头打的那张小凳子很不错,今天从平房顶上摔到了水泥地上都没有摔坏;或者,她又会和丈夫说,今天的豆角味道怎么样?这个是你妈从围墙外面的地里挑选着摘回来的。江领听到这些会很高兴,这时候的江领喜笑颜开,仿佛占尽了天下人的便宜。能够偷偷捞回来一些木头打家具,这是江领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本事”,因为在他看来,别的木匠都是浪费材料,同样多的木头,那些木匠打完了给主人家留下几块废木料有什么用?主人家又不会木工活,更不会舍得将木料送给木匠抑或加上一两个工序(每个工序都需要给木匠付一定的钱),让木匠帮忙再加工,所以自己就是最最有能耐的,因为自己把剩余木料直接偷回来了,打上一些小凳子小椅子,这也算节约了材料。至于饭桌上的豆角,江领更是开心,因为围墙外面那一排的土地,没有一分地是自己家的,母亲一向就很聪明,到了豆角成熟的季节,从不会到自己家的地里去摘豆角,而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太太总是喜欢在自家围墙外面鬼鬼祟祟地钻到地里去,神不知鬼不觉,就从恁大一片地里,摘回来足够吃上两天的豆角,她很聪明,因为她会每棵豆角藤蔓上只摘数个豆角,试问,每个藤蔓上本有几十个豆角,现在少了几个,有人能发现么?江领觉得这个母亲如此做是一个很值得表扬的事情,于是,他还好好指点了一番自己的妻子。
施芳很喜欢丈夫的赞赏,因为只要丈夫白天赞赏了她,就意味着晚上会要和她在床上颠鸾倒凤,这倒不是施芳性欲强,而是,施芳非常非常想有个孩子,因为她很寂寞,当江领出去忙他的那些生意的时候,诺大一个家里,就剩下一个随时可以欺负的耳朵有些背了的老太婆,是的,自从看到自己丈夫可以对这个老太婆为所欲为之后,施芳心里对她也没了丝毫的尊敬,在施芳看来,丈夫能做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做,而且自己能够做的更好。比如,扇耳光,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江领不知道扇了这个老太婆多少耳光,她似乎都没出什么事情,可施芳第一次扇这个老太婆耳光,就出了事——老太婆两个耳朵被她扇出了血。天哪,竟然不是嘴里出血,而是耳朵!而从那次之后,老太婆的耳朵就不那么好使了,通常你对这她大声吼叫咆哮,她才能听出个似是而非,不过这样更好,因为施芳和丈夫又有了扇这个老太婆耳光的理由。
挪动了一下已经坐得发麻的身子,施芳从独轮小车上的蛇皮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深绿色的玻璃瓶,看上去上面还有很多的灰尘,想来这个瓶子已经有了年头。
“喝?不喝?”施芳的心里艰难地做着选择。
“我这样火着还有什么意思?”施芳想了想,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拧开了玻璃瓶上的胶制瓶塞,凑上去,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大口,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呈现出一层灰色。
是啊,自己这么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儿子,这个自己当作宝贝的儿子,如今才十六岁不到,可是,他对自己早就从骂骂咧咧上升到了拳打脚踢,那可是拳拳到肉,伤筋动骨,虽然如此自己也还能忍受,可是,上次这个不孝的小子跑回来将家里的存折和现金都掏了去,本以为丈夫回来后会去向儿子索要,可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法理解,丈夫回来后,当自己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他,他竟然没有勇气去找儿子要回存折,却拿自己出气。拿自己出气,江领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自从老太婆不那么经受得住打骂之后,这个丈夫似乎就把承受对象悄悄地渐渐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天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惨酷的人,第一次自己就被这个丈夫扇了好几个耳光,嘴巴里都出血了,他才强忍住没有继续“教训”自己,而原因却是那么的细微——自己将他从外面弄回来的一根木料,只有三根手指头粗细的,长也仅有不到一米的木料,扔进了火塘,烧火做了顿饭。就这么一根木头,他动手狠狠地揍了自己,那时候自己还是有孕在身!这个恶魔,这个流氓,这个混蛋!施芳的心里诅咒了自己这个狠毒丈夫无数遍,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能怎么样?江领当天晚上就告诉她,那根木头是很有用的,比如可以做铁锹的柄,可以上料勺等等,看着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施芳好想笑,可是,刚刚被揍过的她,丝毫没有勇气绽放出哪怕是一丝的笑意。
“打吧,你以后再也没机会打了,你们这对狠毒的父子,你们这个灭门绝户的父子!”施芳已经没有力气再坐在独轮小车横梁上了,她感到自己的肚子里似乎有万千小虫子在不停的肆虐,这些小家伙正疯狂地吞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尤其是自己的肚子里,那应该是肠子吧,似乎都被这群小东西给咬得寸断。汗水从施芳的额角流了下了,不一会,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施芳捧着肚子,蜷缩在独轮车上,眼光愈加的涣散而无神,口中不断的呢喃着:“灭门绝户!杀千刀的!打枪毙的!杀头刀的……”
终于,施芳安静地躺在了那辆独轮小车上,她再也没有动过分毫。
当同样下地来收割麦子的人们远远地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大家都笑呵呵地聊了开来。
“老太婆,你看那不是施芳么?起来这么早下地来收麦子?”老头子挥舞了一会镰刀,直起腰来,向四周看了看,远远地看到了躺在独轮小车上的施芳。
老太婆也放下了镰刀,弯腰收割麦子是件很累的苦力活,总需要站起来稍作休息。“是啊,那块地就是她家的,怎么躺那里了?估计没有睡够,就这么在地里睡上了,呵呵。”在农村里,下地后觉得疲累,直接就躺在地里睡觉,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老太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
“老头子,那个施芳好像已经睡了一个上午了吧?我们这都回去吃午饭了,怎么她还躺着睡?”老太太收拾了下地的一应工具,准备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偶一回头,竟发现施芳依然躺在独轮小车上睡觉,很是惊讶。
“从那边走吧,顺便喊上一喊,怎么睡这么久,一上午都躺着,难道晚上没睡觉?唉,生了那么个儿子,也真是作孽……”老头子叹息一声,便和老婆子一起走向了施芳。
可是,施芳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当两位老人靠近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歪倒在地上的一个玻璃瓶。
“敌敌畏!她……”老头子扔下手里的独轮小车,飞快的跑到施芳旁边,独轮小车上的情形让老头子和随后赶来的老太太脸色铁青:施芳蜷缩着躺在独轮小车上一动不动,嘴里向外吐出的白沫已经被太阳晒干了,如同白灰般粘在施芳的嘴角和上衣上……
6、逃离
    好一阵子撕摩,江领终于兽吼一声,停下了一切的动作,如萎蔫了的黄瓜,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
“江领,你今天发神经了,搞得我下面很疼,我刚刚看了看,都有点肿了,你日妈妈的发什么神经?你老婆也刚死没几个月吧,看你这个样子,难道你老婆是因为受不了你才喝药水的?”杨寡妇蜷着身子,手在江领的身上揉揉掐掐,似乎在报复着刚才江领对她的“暴力施为”。
“放屁,她个臭娘们爱死便去死,妈的,丢我的面子,老子放在家里的钱怎么可能被那个混帐小子找到?还不是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老子以前就知道这个女人肚子里藏不住事,给她两个耳光她就什么都说,妈的,现在死了正好!”江领狠狠地在杨寡妇的肥硕屁股上拍了两下,又将“拍”改成了“抚摸”,接着又不由自主地将手伸进了女人的敏感地带。
“别动了,都说肿起来了,狗日的,还没娶我就这样对我,将来我还怎么过!不嫁了!”杨寡妇欲拒还迎地说道。
“肿个屁,老子以前找你,哪一次不是来好几次,这次才一次,你就乱叫,败坏老子兴致。结婚你担心什么,我这不都下聘了么?我入赘你家,原来那个家丢了算了,让那个狗日的小兔崽子去折腾吧,我前些时候已经找他商量过了,银行存折已经被我拿了过来,他也没什么本事能把里面的钱都取出去,我查了一下,这个兔崽子共计拿个近五千千块,我里面至少还有两万块,我们这个新的家也算有些底子了。”江领叹息了两声,再次提枪上马,奋力地冲刺起来,这次杨寡妇没有再哭诉什么,对于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满足他床上的需求,是女人的天性,有什么好推却的?
自从施芳喝农药自杀之后,江领就有了危机意识,他觉得很恐慌,“家”在他看来再不是安全的港湾,再不是自己说一不二的地盘,那个地方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时而儿子江郎回来折腾几天,或打架或大骂,现在的儿子论力气论体格都和自己有得一拼,自己的优势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丧失了,时而又仿佛半夜睡觉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妻子施芳凄惨的号哭,天哪,那里还是人能够待的地方么?
江领费了不少力气才从儿子的手里把存折讨要了过来,当然,江领付出了三千块钱的代价,因为江郎只能取出两千块,而他又急需要花钱,所以,双方妥协之下,江领用三千块现金,换回了尚余两万余的存折。江领一声不吭地回了家,乘江郎不在的几天,收拾停当,也没怎么贪心,就挑了一些杨寡妇那边缺少的东西,喊了部拖拉机,就这么逃离了这个家。
能不逃么?
答案很显然,不能!江领再也没有勇气安心地住在这个家里,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内心深处生出了惧怕,他常常暗地里咒骂自己的儿子是个“恶魔”,是个“恶鬼”。
可是这个“恶魔”却是自己的儿子,而更让自己吃惊的是,这次去要回存折的时候,江郎竟然跟自己说:我的一切都是你教出来的!
是吗?他的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几天,江领总是很心慌地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他左思右想都无法明白,为什么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就这么一点本事,能够教育出这么“心狠手辣”,这么“狼心狗肺”,这么“灭绝人性”的儿子?可是,内心深处,江领又在不住地挣扎着,痛苦地挣扎着,因为在恶魔儿子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养不教,父之过。自己从小到大,到底都教给了儿子什么?
偷!这是最早就教给儿子的本事了。从儿子五岁时候开始,他就光荣地成为了自己占小便宜的得力助手,“跟路的尾巴”在农村并不是什么奇怪事情,这指的是,当有家里人被邀请,帮忙盖房子抑或做家具之类,那十岁以下的孩童跟随着去蹭饭是理所当然的,主顾家不能说三道四。从五岁开始,江郎就跟着自己去那些主顾家劳作,当然劳作的是自己,而江郎的事情就是,当自己发现一块可以“节省”下来的木料时,就可以指使“小孩子”将木料拿出去玩,再接着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更远一点的田地里遮掩好,再接着当天完工后,自己回家时候,路上就捡起来,带回去。轻而易举的,这块木料就改了姓氏。诸如此类的事情,自己做的理所当然,可是儿子是怎么想的?儿子就是这么耳濡目染的!
暴虐!我暴虐么?江领无数次地问着自己,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的确,自己够得上暴虐这两个字!父亲当年是被自己气死的,他本来就有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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