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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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渝却理解不到这点,这句话让她瞬间安静了下来。什么尊严,什么骨气,都在活着,体面的活着面前软下身来。
几十年后,钱策想到当天的自己,也觉得羞愧,他卑劣的利用了一个孤苦女孩的恐惧心理。
衣衫散乱的浣瑜紧紧闭上双眼,任男人目光仔细的在她身上逡巡,如此屈辱不堪的场面,让她想起了乳娘的遭遇。想不到,自己还是躲不过。
每一秒都似煎熬,女孩祈盼时间过得再快些。可钱策似乎喜欢借此来侮辱她。她甚至能感到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无耻的流连,男人越发粗重的呼吸在室内也清晰起来。
“睁开眼看着我!”钱策注意到她一直闭着眼,怒道,还没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无视他!
浣瑜如他所愿看向他,玉面上带着死一般的寂然。钱策和她对视着,多么美丽的人儿,他心中轻叹,如果性子像周氏一样和顺该多好,可他没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屈服,或许有,也来不及了。
终于吻到了日思夜想的红唇,如此甜美,像大食所产车厘子的香气。他拥紧她,发现还是很瘦,但不像以前皮包骨头似的,他有点高兴,松开了她。平日面无表情的将军努力将嘴角扯出弧度,尝试着像钱铮那样温柔的唤了她一声,“瑜儿,”
羞愧伏于他胸前的女孩闻声缓缓抬头,顿时瞳孔缩成一点,身体上方,森森白牙折射出银光,男人正满面狰狞如厉鬼般瞪着她,“哇~~~~”浣瑜终是被吓得大哭起来。
钱策正对浣瑜的反应一脸茫然,房外传来隋宁的声音,禀告他没有找到人,两个丫环很着急,请将军示下。
“她安好,让她们回去吧。”房内传来钱策不紧不慢的声音。
隋宁一惊,也想不明白这算什么意思。还有房内隐隐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难不成?电光火石间,隋宁再不言语,递给董奚一个眼神,两人拦住远处走来的青豆和小朵。
屋外脚步声渐渐消失。钱策摘下佩刀,脱下锦袍,只余白纱中单,抱起床上已失去意识的女孩,将她环在胸前,拉过大红的龙凤锦被盖在两人身上。看来点她的睡穴是对的,现在还耳鸣呢。昏睡的浣瑜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他小心的吸干,心中叹道,吓成这样,当他是畜生吗?凭他钱策还需要轻薄一个女孩子?
可他现在又是在作什么?不晓得隋宁董奚那两个家伙心中怎么笑他呢。不过,管他呢。
在大燕国,从她敢赤裸着身体引诱他时起,早已和等同失贞,如今却一副七贞九烈?
钱策对自己的表现莫名有些恼火,但想起她的母亲和何贵妃是亲姐妹,便释然了,母后当然也和父皇感情深厚,可自从何玉溪被送进宫来,父皇眼中再无他人。想来浣瑜也传承了何家女人狐媚的本事了,在军营,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脱衣诱惑他。虽然心中唾弃,搂着女孩的双臂却紧了些,凝了眼半露在外的如雪脊背,吻上那个刺目的青色奴字。
今晚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破例,抱着如此美人,却只能强抑着身体。他征服的女人不少,且都是绝色,但不论跟他时间最长的两个侍妾,还是当成礼物送上的美貌歌伎,没有哪个女人有与他相拥而眠的荣幸。占有一个女人对他来讲太容易不过,可他不想这么对她。
突然,女孩细白臂端一点朱砂吸引了他的目光,大掌轻轻覆上去,食指一点点的抚摸,薄唇边闪现一缕促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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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菱花雕窗洒入奢侈的新房内,钱策起身,床上女孩还在熟睡,他都佩服自己,居然真的作到了。
看着睡美人宛如新生婴儿般的肌肤,毫无防备的睡颜,钱策心中温柔异常,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很美好,像儿时来到温暖的花圃中,发现几月前无意中撒下的种子成长为朵朵怒放的白色玫瑰所带来的惊艳与欣喜,当日留下她还是对的。嗯,虽要大婚了,将军府再多个侍妾,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他摘下左手拇指上的龙纹翠玉扳指,轻轻放到她枕边。这个扳指并非凡品,是皇子才有的御用之物,内刻有皇子名讳,实为区别各位皇子的徽标。
门口有人轻轻叩门,钱策自顾自的俯身在浣瑜唇上轻轻一点,拢了拢她身上的被子,走向门边推开门,来人已不在,只在地毯上留有呈着两套衣衫的方型漆盘和一个双层食盒。他取了进来,拿出漆盘中的男装穿了起来,那套淡粉女装摆到她身边,最后看了一眼浣瑜,推门离开。
之后三天,丰云殿的后殿,新房所在之处,除了送餐的仆从,再无人可以入内。第四天早上,心急如焚的三皇子终于在淡思苑见到刚刚返回的浣瑜。
表情淡淡的,见到他只是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回到西厢房,连着几天不出来见人,饭菜都是青豆送进房才吃。
后来,钱铮问她那几天忙了什么,她只说将军大婚所用绣品出了纰漏,她帮着重新绣制,不然那婆子就要受罚,怕事情露馅,才呆到完成才回来,累坏了懒得出门,让他无须担心。她说的是实情,只是隐瞒了蟠云轩发生的一切,就当恶梦一场罢。
无意之中从房间外经过的青豆听着她和钱铮的解释,轻叹口气黯然走开。
钱策大婚这天终于来到,钦天监选了八月十六月圆之日作为吉日。明辉城内人头攒动,据说今天镇南大将军包下城内所有戏台,众人可免费观看,并派发喜糖和喜饼,十岁以下孩童可以领红包,晚上还有礼花燃放。一时城内热闹非凡,连临近小镇都有人赶来凑热闹。
太后及新王妃的鸾驾仪仗,加上千人禁军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于两天前到达明辉城。
府内两位侍妾册为侧妃,娘家也非一般官宦,自然也派人过来送来各式礼品,为自家女儿添些光彩。
因有太后亲临为亲王主婚,明辉城及边境州县所有四品以上将领和官员都前来贺喜,幸亏将军府面积足够大,准备充分,否则来人就足以把将军府门都挤掉了。
淡思苑地处偏僻,仍然无法躲开墙外喧闹的声响。青豆和小朵天天在外面帮忙,很晚才精疲力竭的回来,奇怪的是,再没有人找浣瑜出去帮佣。
书房内,似乎被人们遗忘的三皇子正拿着尖锐的雕刻角刀在木片上比划着,袍襟上满是木屑,浣瑜在旁边拿磨刀石小心的将成品边缘打磨光滑。
“瑜儿,你说母妃会看到我为她制作的灵位吗?”钱铮吹了吹刻痕中的碎末,有些失神的问道。
“自然,贵妃姨母定在天上欣慰的看着你,”浣瑜嗓子哽了哽,不忍再说。趁着将军大婚府内多处修缮,青豆和小朵偷偷藏了几块木片带回来,又找来一把木匠雕花用的角刀。两人一心想为亲人制作灵位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文帝喜金石,对篆刻也很感兴趣,钱铮多少受了熏陶,平时偶尔会刻只印章赏玩,想不到今日却用到了灵牌上。
“呵,瑜儿,上千族人,你不觉得这几块木牌根本不够用吗!”钱铮突然咬牙道,粉红的薄唇紧紧抿着,或是因劳累,眼白现出一片血丝。“可惜我逃不出去,否则,”钱铮没有再说话,手中的刀却刻得越发用力。浣瑜头一次看到钱铮狠戾的模样,心内剧痛。
“表哥,瑜儿在呢,你不要这样。”浣瑜哀求道,她怕看到钱铮的阴郁,哪怕她清楚,这仅仅是开始,望不到尽头的幽禁时光,正慢慢吞噬风流倜傥的阳光少年,历史上和钱铮同样境况的皇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吧,在仇恨和不甘中等待着,慢慢丧失斗志,最后在盛年郁郁而终。
钱铮一怔,突然清醒过来似的,“吓到你了吧,怪表哥,这几天心情不佳,”
“瞧,最后一个字,已经完工了,”钱铮亮出灵牌给她看,“嗯,表哥字刻的真好,有朝一日离了这地方,可以开个篆刻铺子大赚一笔呐。”浣瑜故作笑容,打量着何贵妃的灵位。
“我饿了。”钱铮淡笑,转移了话题。
“等着,我去做饭,外面秋高气爽,表哥,你去凉亭等着我。”
“好,”钱铮温和应到。
昨天中秋节,亲人团聚的好日子,可府中派过来的各式月饼小食,两人一口未动,只托了小朵寻些香烛来,又化了些纸钱,对月将不知埋于何处的家人祭奠一番。多么讽刺,他们凄凉思念亲人的同时,仇人却喜气洋洋接待宾客,难怪钱铮失态,时而飘入耳内的礼乐连她都快被逼疯了。
来淡思苑一个多月,她和青豆学会做些简单饭菜。厨房里肉菜齐全,她淘米放入锅里,做了盘青椒炒肉,蒸了碗蛋羹,待她的冬笋汤出锅,米饭也焖好了。把饭菜盛好放在食盒中,又用清水抹了把脸,拿面巾擦干,浣瑜才提起食盒向园子里的凉亭走去,只要由她作的饭菜,钱铮总会比平时多吃碗饭,相依为命,她无奈又甜蜜的想到这个词。
钱铮并不在,她将食盒放到亭中石桌上,打算去书房寻他。一转身,便呆住了。
石子路边的月桂树下,那人正背对夕阳身姿挺拔的负手看向她,向来披甲配剑的将军身着蟠龙云纹红绡纱罩长袍,头戴黑色新郎纱冠,腰环缂丝玉带,胸前金黄色四爪团龙刺绣余晖映照下熠熠发光,棱角分明的麦色脸庞上,眸子漆黑,神态倨傲。
今日他本该在丰云殿接待贺喜贵宾,怎么到了这里?浣瑜犹疑着立在原处,蟠云轩发生的一切让她本能的不愿靠近。
他没出声,而是径直越过她,步入凉亭坐定,自顾自掀开食盒,取出碗冬笋汤呷了一口,微微点头,放下瓷碗,这才转头看向她。
打量了她一会儿,他向她伸出左手,“过来。”他声音平和,神情却是极为不悦的。浣瑜盯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动未动。
他恼了,转眼来大步来到她的面前,眼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掩饰,咬牙道,“挺有骨气嘛,大燕朝女子向来把贞操视为生命,那你为什么不去自尽!怎么还悠哉的住在我的园子里,嗯?”
长这么大,从未受到如此蔑视,而她,沦为奴隶的小女子,竟把他留下的扳指随手投到水井中,她出身高门,哪里会不知道这扳指的来历和意义。扳指被负责汲水的小厮拾到,拿到外面当铺准备卖掉,却不知一扫表面龙纹,见多识广的掌柜一眼就认出是谁的东西,惊的手都颤了,哪个不怕死的敢卖王爷徽标,马上将那小厮叫人拿住,把扳指送回将军府。
他拿到扳指,听着当铺掌柜的说辞,那一刻眼神已足够杀人了,别人只道是将军痛恨那大胆家贼,却不知,眼前这位头一次在女人面前自作多情了一次,羞恼成怒了。
他只能对外声称自己无心遗落,派人将那个小厮送到军营里罚了两年苦役修城墙去了。
一怒之下,他将为她精心挑选的各种赏赐给了周氏和林氏,打算择一吉日收她作侍妾的主意也搁置下了。
可他骗不了自己,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在思念中煎熬着,等待着。半个多月过去了,今天大婚,他终于无法忍耐,放下自尊,避开众人,偷偷来这里看她,他预想的没错,思念的人只有他。多天来心中积淤着无法言说的愤懑一下子迸发出来。
大手抓住她削薄的双肩,“说话!”他恨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并突然意识到从见到她那一刻起,她从未和他说过一个字。
“给我说话!”他加大手中力度。
“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