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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海的眼泪-第3章

小说: 海的眼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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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搁了电话。大约五分钟后,林菱的车停在门外。我撑起伞走过去。伞有点小,他几乎贴在我胸口上。 节很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她用手简单理了理额前的散发,和节握手。关于林菱,在此之前我简单的向节提过。 

  “对莫水放心不下?”节脸上带着笑。 

  “那倒不是,只是想过来看看。” 

  两人寒暄了几句,接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林菱坐在高凳上,要了一杯金利特鸡尾酒,但她不怎么喝,只是象征性的押了一口。目光迅速扫了一眼酒吧。 

  “喜欢这歌?” 

  此时的背景音乐是迈克&;#8226;杰克逊的《拯救地球》。 

  “还不错,挺清新的曲子。” 

  “不影响你工作?这么晚来找你。” 

  “不会,求之不得”我耸耸肩。 

  她穿的有点单薄,可能是因为出门太匆忙的缘故。尽管酒吧里温度不低,她还是微微发抖。 

  “被雷声惊醒,就再也睡不着,吃药也没用”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用手理了理脸上的乱发,继续道,“那天真抱歉,抹了你一身的眼泪。” 

  “没不要道歉,伤心事十有*,谁都有些伤心的往事。” 

  “你可有?伤心的往事。可否说来听听。” 

  “那是当然”我喝了口酒,给她说我母亲和我外祖母的故事,她听得很认真,后来还说了一些关于我妹妹小时候的事。 “我妹妹出生三个月就被我父亲卖给了一个人贩子。倒不是不喜欢,只是根本养不起。超生是要罚款的,当时我家一贫如洗。光养我就已经够呛。小时候我还因营养不良,脑袋大如斗。我母亲以为我会死掉。可总算熬过来。” 

  “你妹妹怎么样?” 

  “妹妹被买到了广东惠州的一个商人家,但毕竟是亲生骨肉。我父亲很后悔,后来还是决定借钱把妹妹赎了回来。这其中当然要费一番周折。” 

  她听了,松了一口气,押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就在我们沉默的时间里,一声突如其来的雷声像在头顶炸开了一般。空气似乎也因雷声颤动了一下。林菱被吓得不轻,浑身颤栗,惊恐的看了我一眼,才稍微平静了些。 

  
  时间过了三点一刻。客人已全部散去。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林菱一直坐在高凳上愣愣的看着我完成这一切。 

  我和林菱出门,节向我微笑示意,做了一个很让人费解的表情。 车在湿润的夜里悄无声息的前行。两条光柱像两把利剑一样刺入黑暗的深处。看着林菱开车的侧脸,一种莫名的悸动在我心里激荡。她很瘦弱,却很美,那是一种让人蹦然心动的美。轻轻合拢的双唇,微微上翘鼻子。垂挂的卷发,光滑的脸颊。真的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孩已经历过那么多剧烈的痛苦和磨难。 

  “今晚不想一个人过,能否陪我?” 

  “嗯&;#8226;&;#8226;&;#8226;”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车在院子里停下,两条大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吠了两声,见是主人,便摇着尾巴不再做声,默默地退到黑暗里面去了。 

  开门,轻声上楼。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房子对林菱一个人来说未免太大。 

  “一个人?” 

  “楼下还有保姆刘妈,太晚了,不好惊动她。”她示意我在椅子上坐下,给两人倒了一杯啤酒,我点燃一支烟,她也要了一只点上,烟雾在我们之间散开,“不想听听?关于这房子。” 

  “说说无妨,如果愿意的话。” 

  她顿了顿,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上大学时,父亲特意买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上学方便。原来的家在西环那边,父亲去世后就卖掉了。这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家。” 

  “后母没来看望你?” 

  “送钱时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来。毕竟还年轻,才三十多岁,我没理由怪她,况且我们之间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她说着,把烟摁灭沉默了片刻,站起来。“除了我爸外,你是来这里的第一个男人,请便吧,我想我需要洗个澡。” 

  说着,她带门出去了。 

  房间布置的井井有条,却给人以莫名的空虚感。靠门的左墙是一个庞大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排列着书籍。有的书已很旧,有点发黄。一边堆积着很多布娃娃和一些其他杂物。再进去的墙上挂着几幅装裱精致的西方中世纪油画。下面靠墙是宽大的平板电视,两边是几乎有两米多高的音箱。靠门右边的墙上是林菱巨幅照片,照片里的林菱俯侧着身子,脸上很自然的微笑。照片下放着林菱宽大的床,柔软的丝绸被褥平整的铺开,像一片平静海洋。再左边是两面巨大的天蓝色窗帘覆盖住整个落地窗。 

  不久,林菱穿一件可以清楚看见乳房轮廓的玫瑰色睡衣进来。 

  “要不要洗澡?够累的吧,忙了一天。我给你准备好了,出门右转是浴室。” 

  简单洗了澡,穿上林菱的衬衣。我甚至不太相信那是林菱的衣服,虽然衬衣对我来说有点小,但对她来说未免太大。林菱说那是她两年前的衬衣,显然现在的她比两年前要瘦弱很多。

(8)
在林菱那张大床上躺下时,忽然感觉我们就像两个漂泊在宽阔的海面上无助的孩子,怀着同一个生存的愿望,我们彼此需要相互依偎在同一支窄小的扁舟上,举目四顾,茫然的找不到一片可以歇脚的岛屿。只有认其漂流,却在心里笃定的相信不远的前方就会有岸。 

  我吻着林菱那只残缺的耳朵,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安静的接受我在她伤口上的舔舐。她清澈的双眸里暗含着深深的忧伤。 

  此刻,我不知道应该为那些曾经的过往忧伤,还是应该为此刻的安详感到一丝安慰。甚至我自己也无法分得清心里那些所有缠绕在一起的情感。 

  当我门的唇轻轻的吻在一起时,林菱哭了。她像抓住最后一线生的希望一般紧紧抱住我。仿佛在那时刻,我们已经完全熔合成了一个整体。谁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其实什么也不需要等待。 

  “莫,可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边海滩?” 

  “当然还记得”。 

  她的泪水歇斯底里从脸上滑下来。 

  “如果没遇到你,我已经跳进了海里了。” 

  我的胸口像忽然之间被撞击了一般,无法喘气,背后一阵凉意蔓延全身。她把脸颊贴在我胸口,我的手臂再次用力搂紧她的背,能够感觉得到她胸口温热和清晰地心跳。 

  “想要我么?”她哭完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的鼻尖。 

  “嗯!” 

  “我们就会长大。” 

  “对,就会长大。” 

  我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蜷缩在我怀里,我们都像疲惫的旅人一样,相互取暖。

(9)
我和林菱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就是说,林菱是我的第一次,我也是林菱的第一次。 相对于林菱之前我的女朋友来说,我从来没有过像对林菱的需要那么强烈过。从我第一个女朋友那里,我需要的是能在烦闷的生活间隙中获得一点幻想的空间罢了。从第二个女朋友那里我需要的是经历过生命的飘摇之后一点短暂的宁静。而在林菱这里,我获得了生存下去的全部理由。

(10)
期中考试的一个中午,我正在宿舍午睡,林菱打来电话。 

  “你好,我找莫一,谢谢!” 

  “我是。” 

  他沉默了片刻,好像想想该怎么往下说。 

  “复习可好?” 

  “马马虎虎,基本上可以应付得了。你怎么样?” 

  “基本差不多吧!” 

  我被她有些拗口的回答逗乐了,此时她似乎也在电话那边笑。 

  “考试后的五一假可有空?酒吧那边是否可以请假几天?” 

  “可以吧,节很好说。” 

  “我订了到北京的机票,到时候可否带我去看看你妹妹?” 

  她想见我妹妹的想法由来已久,我当然不能拒绝。 

  “可是考试需要一个星期,没关系吗?” 

  “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好的,再见。”。 最好的txt下载网

(11)
事情发生在我考完试的那天晚上。

  我照例到酒吧上班,顺便向节请假。可能也是因为刚考完试的缘故,酒吧里人满为患。节忙着招呼客人,我忙着收拾杯子。 

  似乎在一瞬间,酒吧的角落里冒起了浓烟,火苗呼呼燃烧起来。呛人的烟味迅速充满了整个房间。客人乱作一团,鼠头乱窜,尖叫声四起。我和节拨开人群,进到里面。火势已变得不可控制。客人疏散完后,屋里完全变成了火炉一般。房顶上燃烧的东西不停的掉下来。节叫我先出去,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完全听不清了。火焰在耳边呼呼作响,酒瓶在周围破裂。只觉得浑身灼热,根本无法呼吸,眼睛睁不开,无法辨别方向。只是向门的大概方向冲过去,头重重搁到了什么东西,便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正俯躺在病床上,护士说,我因面部和背部受烧伤,暂时被隔离在特殊病房里。我的脸上到身上像木乃伊似的缠满绷带。只留下眼睛和鼻子与外界还保持着一点联系。一动也不能动,我想此时我应该与裹着的尸体没什么区别了吧。我就这么与世隔绝般的在床上躺着,时间对我似乎已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无论时间怎么流淌,于我都无多大关系。每个时刻我都以同一种姿态存在,重复着一成不变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十几天后,具体多少天我也不太清楚。我的时间观念似乎有了一定程度的退化。其间谁也没有来看我,其实除了节之外我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医生给我解开绷带的时候问我的名字。“我叫莫一”我说。

  医生是个谢了顶的老医生,他很仔细的看着我,像是在鉴定一件宝物的真伪一般,看得我的心里直发毛。我想我肯定不再像以前的我了,至于我的脸变成什么样子目前我也无从知晓。 

  “你确定吗?”老医生好像想证实我是否失去记忆的又问道。 

  “是的”我说。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尽管没有痊愈,但已经不碍事了。况且我的积蓄已无法维持我的住院费用。出来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我已经几乎不认识我自己了。样子全变了,想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堆起了褶皱,鼻子塌陷下去,头发和眉毛被烧得精光耳朵卷起来。本来想买个帽子,可身上的钱已不够用。只买了一条头巾把整个头裹起来。样子像个土八路。走在路上。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都上课去了。只有刘四在一个角落里捣鼓电脑。我的出现让他非常惊讶。大概我的样子把他给吓坏了,他说话有点紧张。 

  “您找谁?”他别过头,认真看着我道。 

  “我是莫一。” 

  我的回答显然很难让他相信,他又打量我一遍。“莫一,怎么会是你?报上说你已经&;#8226;&;#8226;&;#8226;你自己看吧!“说着他从桌子上混乱的书堆里抽一张有些发黄的日报。在报角,我找到了关于那场火灾的报道:

  昨晚十一点左右,在我市城东区五一路的一酒吧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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