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热血熬成欲望-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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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什么?”我又一次把水递给了他。他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一定口干舌燥吧?
“我有没有……”严默好像很费劲的组织着词汇,“我昨天晚上……有没有……伤害你?”
我在床边坐了下去,把水塞到了他手中,“你是说莋爱吗?”我盯着他的眼睛,他却不抬头,“我记得你第一教我做的时候说过,你爱我才会和我做的。你现在真的这么怕和我做?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吗?”
严默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突然见他摸了一下脖子,然后就慌了起来,把被子、枕头翻了一溜够,然后就去拿那个硅胶套往腿上套……
“你找什么呢?”我问他。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一条项链?”严默说着已经一条腿站在了地上,往沙发那边跳着去拿他的衣裤。
我明白了,他还是爱我的,可我很不喜欢他这种死不承认的态度,我决定这个“爱”字今天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
于是我问:“什么项链?很贵重吗?”
严默已经又跳回了床边,一边把假肢塞进左裤腿里,一边慌慌张张的把大腿往假肢里塞,“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有一个蓝色的pick,可能掉在下面了,我得……”
“是这个吗?”等严默把裤子穿好,我便拉着脖子上那条项链在他眼前晃了起来。
严默楞住了,连裤子扣都没来得及扣上就要伸手去拿那条项链。可是突然间他的动作停止了,他只是使劲的盯着那只pick,然后问道:“怎么会在你这儿?”
“先把衣服穿上,”我把衣服扔给他,然后说道:“这是你昨天晚上,不,确切的说是今天早晨你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这个礼物我等了13年,所以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严默失魂落魄的朝床上坐了下去,坐下去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推了一下他的左膝盖。
过了半天才听他说道:“对不起,阳,可以还给我吗?”
“为什么?”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严默低着头抠了一会儿左手上的茧子,因为长年弹琴,他的手上早就布满了硬茧。
就在他撕下一大块儿死皮以后他说道:“阳,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样的东西留在你那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人家要是看见你戴了那么个破东西在身上只会笑话你寒酸、笑话你打扮得不符合身份;你不如把它还给我,我……”
“你怎么样?”我咄咄逼人的靠近他,“你把它当宝贝一样戴在身上?然后自己跟自己上演苦情戏?你是不有毛病啊?到底它是我还是我是我?”
“阳你别激动,你身体刚好不能生气。”严默紧张的看着我,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严默,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到底爱不爱我?”终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不爱,你走吧。”严默低着头。
“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我举起那条项链冲他吼了起来,“你今天早晨为什么对我说我是你的,你说你不喜欢看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现在让我走,为什么当时你却非要我留下来?”
“对不起阳,如果我刚才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你见谅。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只是出于生理需要,是本能冲动,何况这种混蛋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不知道怎么补偿你,就请你原谅我吧。可是,我早就不爱你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从来都是不相信爱的。”
“呜呜呜……”我蹲在床脚下哭了起来,使劲的拽着脖子上那条项链,却怎么也拽不断,只磨得脖子生疼,头却更加晕了,“你不相信爱情,为什么当初非要说爱我?为什么你刚刚会搂着我哭?”
“我喝醉了,你不能把一个酒鬼的话当真吧?”严默没有扶我起来,只是看着我,竟然还笑了起来。
“你喝醉了?”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你喝醉了?你一句喝醉了就可以一次次的解决一切吗?”
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他也不躲,只是眼睛带笑的抬头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得半站了起来,疯狂的喊着:“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爱!”在我不知道喊了多少句之后,严默突然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我听到了他“咚咚”的心跳,我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烟草混合薄荷的味道,我感觉到他滴在我脖子上滚烫的眼泪,我终于听到他说爱我,可我接着又听见严默轻叹了一声说道:“咩咩,可是我爱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摇滚名词小普及:
1、pick:即为拨片(弹琴弦用的),形状类似于等边三角形,但三个角都是圆形,我更觉得它像是一滴胖眼泪。所有电琴(即电吉它)都要用pick,因为许多电琴的音效是用手指玩不出来的;木琴(木吉它,也叫箱琴)多数用pick,不过也有人喜欢用手来弹;至于古典吉它,基本上就没有用pick的了。
2、骨肉皮:第一章中许欣就提到过的名词,咩咩也曾经撞到过默默乐队的贝斯手和一个“骨肉皮”在她和默默的床上滚床单,心里一阵恶心。“骨肉皮”即英文Groupie,专指那些试图与摇滚歌星发生性关系(或保持一种浪漫关系)的女歌迷,甚至有些人干脆用“Star F…ucker”来代替groupie这个词。
3、果儿、尖果儿:出自默默第一讲中,他说咩咩是“尖果儿”。实际上“果儿”是个老北京土话,但多出现于北京摇滚圈中(北京摇滚圈中很多行话其实都是老北京土话),指姑娘,而“尖果儿”则指漂亮的姑娘。这两个词又带出了另外两个词,便是“孙儿”以及“尖孙儿”,“孙儿”指的是男人,而“尖孙儿”就是指默默这样的男人啦。还记得冯小刚的《非诚勿扰II》吗?里面有一句台词叫“苍孙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苍孙”也是这个范围里的词,指的是老男人。另外,在同一章中鼓手小伍说了一句“你丫就在这儿戏吧”,“戏果儿”也是这个范围内的词,意指调…戏姑娘。
4、对了,我还想说一下“村子”,村子指的是——“树村,这个在北京地图上几乎无法找到小村庄,坐落在北京北郊叫做‘上地’的一个地方。泥泞的道路,随处可见的垃圾,破落的村舍,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然而就在这个如果你路过都不会看一眼的村落里,却住着一批来热血青年,他们带着对音乐的执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热爱扎根于此。简陋的小屋、恶劣的伙食、穷困潦倒的日子和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是他们生活的真实写照,然而他们却像坚实的种子一样,坚强地在这里扎下了根,要在这里开花、结果。”——这是不知道谁写的一段话,但是很真实,不过现在这个地方漂亮多了,高尔夫球场和大型商场在周边林立;摇滚的“树村”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的头几年就被改造了,差不多是咩咩大三、大四那会儿。
好了,好像名词解释得差不多了,如果还有奇怪的名词请提问,改天再解释。
对了,下一章严校长又要开讲了,鼓掌~~~~~
☆、【番外】默语谁识(二)
我缺钱,真的很缺。
30岁之前虽然我也没钱,但是我并不曾为此担忧过。我当然希望可以改善生活条件,也期待着自己的音乐可以传播、销售和商业化操作,但是我更希望能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自由,尤其是思想和精神上的自由。因此我不要自己为了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不想成为一个低俗的画匠,也不想成为一个伴奏机器。
事过境迁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因为咩咩是个要求不算多的女孩儿,不用我操太多心去管她;而且当时她好像很适应我这样的生活,这让我觉得欣慰,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就可以去做我愿意做的事情;甚至在我一年都没挣过一分钱的时候,咩咩也从没说过什么。
我只以为这一切都是咩咩理所应当的。
直到我们第一次分手,我去云南过了一段沉静的生活,才有时间来思考我和咩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我真的是在吃软饭,而我,这时候才发现,我是真的爱上咩咩了,而不再是那种宿命的原始冲动。
差不多是从咩咩毕业前那段时候开始的,时代开始快速的变化,嚎叫关了、开心乐园也关了,就连咩咩她们学校门前的那条路都被改造了,打口店也越来越少了……而我的演出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变成完全没有演出了。没有演出的日子很难受,因为不知道该干什么,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于是许多人走了,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人就天天在一起空谈着理想社会乌托邦。
在咩咩毕业前夕,她和家里闹翻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太想知道;而咩咩也没有说。只是毕业的时候她直接把她的行李从学校搬到了我那儿,我们从此正式过起了同居的生活。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挺高兴的,这样对于我来说更方便了,我不用忍好几天才能和咩咩亲热一次;可是没一阵子我就有点儿烦了,大概是因为我一个人住惯了,我真的不太习惯这样的“家庭”生活,因为这就意味着我的生活要有所改变,但是我并不想改变。时代的改变已经够让人无奈了,我不想连自己的生活也要改变。
我没想到,改变是无所不在的。年底的时候我在这个圈子里最好的哥们儿小麦因为胃癌病逝,终年31岁。小麦的追悼会是在医院里举行的,我和村子里的几个哥们儿一起去的医院,现场没有放哀乐,只是用他以前做的歌为他送行,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平静,但我心里却难受得要命,为他、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也正是因为小麦的去世,所以当我再次见到咩咩的时候,知道她胃有病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我甚至觉得“31”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因为咩咩也已经是当年小麦的这个岁数了。我怕就此会永远失去咩咩。
小麦走后的日子更加惨淡:村子拆了、非典来了。我觉得世界已经崩溃了,而我一首歌都再也写不出来了。终于有一天我拿着我还剩下的不多的钱买了一张去云南的车票,想要彻底离开这个城市,我希望可以在那个魔幻的国度得到彻底的解脱,遁入虚空。因此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咩咩,我觉得没必要;直到在云南安顿了下来,我才开了手机给咩咩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们结束了;此时离我离开北京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大概是因为和咩咩在一起太久了,久得我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生活,于是在云南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纯净;当然,能和一个人在一起生活五年也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甚至和我爸、我妈、姥姥、姥爷都从没有共同生活过五年。
直到我们分开,我才发现生活好像并不像以前那么好过了,我也才有机会来想一想咩咩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其实我想不通,细想起来我才发现这五年来我没交过一次房租、没交过一次电话费、没买过一次生活用品……我挣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钱,全花在置办设备、买唱片、纹身以及和朋友们吃吃喝喝上了(有时候我的钱不够咩咩还会帮我买唱片、帮我付我在村口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