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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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待泠水悠悠转醒,只见抱着她的炀洹正轻柔地摸着她的头。
「贝、贝勒爷?」她红着脸想离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睡得好甜,我舍不得叫醒你。」炀洹点点她的鼻头,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朝阳还要温暖。「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
泠水没有说话,她只是用清澈、没有一丝混浊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炀洹。
刚才,她的确做了个梦。她梦到好几年前的炀洹和自己一起窝在书房的情形,那真是个美好的梦,梦中的两人没有芥蒂、没有冲突,彼此间的距离虽然遥远却不陌生,不像现在,她明明就躺在炀洹的怀中,可偏偏她就是走不进他的心里,她不知道高深莫测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强占了她的身体的人是他;对她弃之不理的是他;救她一命的是他;说只有你可以满足我的人,居然也是他!她不懂,他到底要什么?她已经是他的东西了,他还要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她从头到脚都是他的了,除了──她的心。
难不成……贝勒爷他要的就是……她迷惘的看着眼前这张充满男人味的容颜,这么俊美、这么完美,像这样一个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问题,就算他不开口,也会有很多女人愿意奉献出全部的自己。可是,为什么会是她?一个无名小卒的她,一个在各方面条件都比不上如意的她,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呢?
「怎为了?这样子看我!」炀洹微笑地搔着泠水的下巴。
「为什么要对我好?如果你真的非要我不可,为什么还要伤害我、欺负我?如果你不是真心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拥着泠水,此刻的炀洹是满足的。对于这失而复得的她,他势必更加珍惜、呵护。以前他所不敢承认、拒绝去承认的事,现在他终于肯正视它了。他是不可以没有泠水的,他是需要她的。
六年了,这份长达六年的感情复杂、矛盾,就算自恃聪明、冷静的他,也迟迟未能理出头绪来。他逃避过、抗拒过,现在他决定忠于自己的感觉,勇于承认──他是爱泠水的。
「泠水,我不能失去你。」炀洹在泠水耳畔说出这句连自己也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口中的动人情话。
「呃?」泠水剎那间呆掉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炀洹的用意。在她听来,这不是一句情话,反倒像是一句玩笑话。
没想到令她吃惊的还在后头,炀洹居然用前所未有的深情凝视着她说:「泠水,做我的妻子吧!」
「不──」在无比的惊愕中,她逃出炀洹的拥抱,赤着脚、衣衫不整的跳下床,一面后退一面惊叫:「贝勒爷,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见泠水一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模样,炀洹的好心情很快便烟消云散。
「谁拿你寻开心了?你看我这个样子是拿你寻开心吗?」这怎么不教人生气?他的一片真心居然被人当成玩笑看!
已现怒容的炀洹让泠水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难道不是吗?可是看贝勒爷这表情,好象是她想错了……可这根本就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做贝勒爷的妻子?
「泠水──」炀洹不耐烦的低吼,他也下床了。
「贝勒爷……」看着炀洹一步一步逼近,瑟缩到墙角的泠水已没有退路,她颤着声音问:「贝勒爷,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炀洹定定的看着她,「怎么,我不能对你说这些话吗?」
「不……」就在炀洹抓住泠水闪躲不及的臂膀时,泠水叫了出来:「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炀洹骇人的眼神直看进她的眼底。「该死的,你说什么?」他发出怒吼,不断摇着她的身体。
炀洹这猛力的一摇,几乎要把她全身的骨头都给摇散。他的力道、他的表情在在都告诉她,他有多生气。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顾一切喊了出来:「我不要做你的妻子,死也不要!」
第七章
烈阳当空,湛蓝的天空散布着几片白云,属于初夏的午后即使偶有几阵微风吹过,也是酷热难耐。
在花园的凉亭内,炀洹和他的小妾如意正在对奕,唯一一个伺候两人的仆人──泠水,正卖力的挥动一把大蒲扇替两人煽风。
「热死人了,你没吃饭啊?认真一点煽。」炀洹头也不?的说。
「是。」泠水快速地抹去脸上的汗,忍着手臂的酸痛用力地煽,她重复这个动作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如意同情地看泠水一眼,然后陪着笑脸对炀洹道:「爷,我瞧泠水也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该你了。」炀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桌面的棋子上。
唉!如意无奈的暗叹着气,她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啊──」可能是手太酸了,泠水一时收不住手,脱手飞出的蒲扇掉至桌子上,把大半的棋子给扫下桌面。
「你做什么?」炀洹猛然站起,怒斥道:「看你笨手笨脚的,你是存心要惹我生气吗?」
泠水苍白着脸,静静的看着他。「反正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满意。」
「你……你说什么?」炀洹那对漂亮的眼睛彷佛要喷出火似的。
「难道不是吗?」
「泠水,不要说了!」如意怕泠水口无遮拦,她急忙走到泠水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劝她:「快向爷认错,快呀!」
泠水感激的看如意一眼,她知道如意是?她好,可是……「贝勒爷,我有说错吗?」炀洹犀利的目光她不是不怕,但她还是想把郁积在胸口多日的话一吐?
快。「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把我留在你身边指使、刁难,你何苦要和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过不去?」
「住口!」炀洹怒吼一声,右手高高的举起。
「啊?」见炀洹突然出手,泠水下意识向后退去。
「爷,不要啊!」如意在千钧一发之际跪下抱住炀洹的大腿哀求。
如意的哀求声似乎发挥了作用,炀洹的脸色依旧铁青,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并没有挥向泠水。
「哼!」他放下手,低沉的吼道:「给我滚!」
「泠水!」看泠水似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如意急急唤她。
「啊……」
泠水猛然回神,没有向炀洹告退就仓促的跑走了。
泠水一直跑到假山后面,才停下来喘口气。
她直到现在才真正感到害怕,不过她不后悔对炀洹说了那些话,她再不说的话,她相信自己就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从葛大的魔掌逃出来,苦命的她又陷入另一个困境。从北明村回来后,炀*叫她不用管厨房的事,重新当他的贴身丫环全天伺候他,就像以前那样。
不,应该是完全不一样才对,工作的性质虽和以前一样,他的态度却变了。以前的炀洹已傲慢到很难让人亲近,现在的炀洹却变本加厉到「生人匆近」的地步。
他处处刁难她、挑剔她,把她批评得一无是处,他没有伤害她的身体,却变相的用言语折磨她,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比折磨她的身体更教她感到痛苦。
泠水真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炀洹的喜怒无常令人难以理解,那一夜他的深情、他的温柔、他说过的话,为什么过了一夜就面目全非?难不成是……很明显的,一定是她激怒他才会造成今天这种情况。泠水突然想起自己会激怒炀洹的真正原因,一定是那夜她拒绝炀洹的求婚,就是从那一夜开始的。
可是,那不是一句玩笑话吗?泠水到现在还是坚信这一点,于情于理,那位高高在上一直将她视?自己所有物、高贵得不可一世的贝勒爷是绝对不可能也没有这个必要娶她?妻的。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承认──她或许真的是误会炀洹了。
如果这真是个误会,是不是就表示炀洹是真的要娶她?妻,他不是开玩笑的?
「不!绝对不可能!」
「什么东西不可能啊?」
「炀洹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我那位好堂兄的,路经此地看到你,于是就过来了。」
泠水微笑的点点头,「这样啊……」对于炀洹特地来找自己谈话,她并不觉得意外。
以前炀洹还没去西藏时,炀洹甚少到裕王府走动,但炀洹去了西藏以后,他到裕王府的次数反而增加了,一个月见到炀洹一面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每一次他来两人都会闲聊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
同样都是王爷的儿子,没有被皇上赐予爵位的炀洹比炀洹要平易近人多了。炀洹的脾气好不说,待人温文有礼,虽然主仆有别,不过他的和善对泠水来说就像朋友一样。如果说她对车涛的感觉是兄妹之情,那炀洹对她而言就像老朋友一样的亲切。
「咦,怎么回事,你哭过了?」炀洹指着她湿湿的眼角问道。
「没有啊!」泠水连忙揉揉在不知不觉中积泪的眼眶。
「嗯,让我猜猜看……」炀洹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的说。「是不是炀洹又欺负你啦?」
「才、才没有呢!」泠水低下头掩饰自己发热的脸颊。
「唉──」长叹一声后,炀洹露出苦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他情有独钟啊!」
「炀洹少爷,你说笑了,我才没有呢!」
「炀洹真让人羡慕啊!」
炀洹少爷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对了,你不知道是应该的,因为你的眼睛通常只看着炀洹一个人,你怎么会知道在我的眼中也只有你一个啊!」
炀洹的双手轻轻地按着泠水僵硬的肩膀,温柔地道:「如果不是喜欢你,这裕王府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炀洹少爷,请你别再逗我了。」泠水虚弱的笑着,「我会忘了你刚才说的话的,请你以后……」
「泠水,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炀洹的大手包住泠水的小手。
泠水吓了一跳,急急的要将手收回去。
「泠水,求求你听我说。」炀洹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我喜欢你,在我们都还未成年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炀洹少爷,我只是个下人……」泠水扭动着身体要挣脱他,没想到炀洹索性一把拉她入怀。
「炀洹少爷……」她尖声细叫。
「我喜欢你呀,泠水。」炀洹温暖的手捧住她的脸,温柔的眼神显得那么真诚。「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可是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我不在乎你下人的身份,我也知道你对炀洹的感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在乎。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和炀洹不同,我一定会比他更珍惜、疼爱你。」
「炀洹少爷……」此时的泠水早就忘了挣扎,炀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给她莫大的震撼和冲击。她从来不知道,在炀洹温柔的目光下隐藏的是这样的一份感情;然而这份感情并没有?她带来喜悦,现在的她觉得好混乱、好茫然。
「说得太好了,真教人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呀!」
「贝勒爷……」循着声音望去,泠水惊见神出鬼没的炀洹就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宛如惊弓之鸟的她仓皇的挣脱炀洹缠在她身上的手。
炀洹的脸色凝重得让人看了害怕,他那魄力十足的眼神先是狠狠投给炀洹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