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酸腐书生到灵魂医生:魂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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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每天给她送一瓶果汁,拧开,放在床旁边。她看着医生说:“我一次付钱!”有一次,她没有喝。他问为什么今天不喝?她说想喝,但睡得不想起身。他望着她沉思了一会,也罢,等一会儿再喝。他出去叫护士姑娘给她喂汤药,其实迫使让病人感到自己应该按时服药。这两个白衣天使,永远那么温顺,那么微笑,那么体贴。其中的一个姑娘,穿着白大褂揭开蚊帐进来了,容貌年轻美丽,满面春风地帮病人起来,用病人的小木梳给病人梳几下头发,飘逸剪发的头几乎贴在病人的肩头,好象病人是她的姐姐,姐妹两个偎依着,在吐露心曲呢。汤药喂完了,她把果汁的瓶口对到病人的唇下,要喂了。病人刚要张嘴喝,立即感到了难为情,便抱歉地笑一笑,摇摇头,脸红了,接过护士手中的果汁。护士感到了病人的难为情,温情一笑,放开手。护士月亮一样看着病人,病人月亮一样看着护士,护士象花一样飘出去了。
其实,病人幽然幻想让医生来喂。这真是一个奇异大胆的幻想!
人们有一种议论,说这个药铺里最多三个人就足够了,为什么一男三女?张雪烽自己也感到了,但不好处理。只好任凭议论,忍受讥刺,眼睁睁看一些严肃的病人选择别的药铺。林楠感到了自己的角色,不良效应多,一次次给他们三个人声明:“为了治病,我不但不拿工资,还要给药铺付治疗费。”
这与两个护士关系不大。付治疗费,就是给张雪烽盘缠,那一沓红纸。林楠真的从家里拿八百元钱来给他,恭敬地放在桌面上,让两个护士也看到。张雪烽瞥一眼红纸,苦笑一声,抬头瞪眼,生气了:
“你把我没有看成个男人?问一个有病的人要工钱?你让我在全球丢人?”
她见医生真的生气,受了刺激,心里一震:“这医生生气,好吓人哦。”也好,一震,把逆乱的神经元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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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舞蹈演讲(1)
冬季不下雪,空气干燥,流行性感冒肆虐,药铺里病人拥挤。张雪烽的“惠民诊所”的病人们不但不感到拥挤,反而感到来这里治病很可靠,很温暖。真奇怪,医生应该希望疾病痊愈,病人好起来;但这个时代,医生的病人少了,门前冷落鞍马稀,没有经济收入,没有名誉,好像耻辱羞愧。听说有的医生像政客延长执政期一样,特意把一些病人的病期延长,顺便等待另外的病人,疾病“熬”得痊愈,病人还要感激呢。张学烽看到一些病人竟迟迟不痊愈,很惭愧。他绞尽脑汁诊断,想象病理,用药精简,减少罗嗦。病人还是拥挤。
需要租一个大的地方了。张雪烽找好了一处五层楼的二层两间套屋,原来装修不错,雇人,两天把药铺里的东西全部搬过去。给预测师包了礼品,选择了良辰吉日,请了亲戚朋友张罗,大放鞭炮,大挂红毛毯、红被面子,宴请了十几桌。他本来不这样搞了,但不少人劝说,也隐隐然思忖几千年来的习俗必定有其中的奥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屈服吧。酒席未开,熙攘喧哗,因为让座发生的变动,病人兼中药药剂员的林楠,竟然坐在张雪烽的旁边!着实让张雪烽的妻子皱着眉头看了又看,筷子夹着吃菜,嘴上笑,心里阵阵不快,她立刻有了一个强烈的感觉:“他们以后不会清白。”宾客散乱,一片嘈杂时,妻子掩饰自己的动作,走过去,瞥了一眼丈夫和林楠,女特务似的低问护士:
“张大夫旁边的那个,是什么人?”
她们用最贴切最柔和的话音回答:
“她是病人,连治病带学抓药,很少与人说话的。”
她坐在他的旁边,漂亮而愉快。胃口很好,喜欢吃菜,象郝思嘉在游船上胃口大开。仿佛这五颜六色、香味荡漾的酒席为她而做。众宾客望她,她在饮食上第一次不讲究姿势,清雅变为世俗,情绪高涨,体内消耗的能量多,吃喝的也多。小口喝葡萄酒,脸蛋酡红,用小小的自豪望着宾客们。吃完了,她轻擦了嘴角,恢复清雅,好像在望着什么微笑,遐想,但没有,那模样是民国的名伶。张雪烽心里责备她酒喝多了,表情不敢冷意,担心忽然刺激了她病情发作,闹砸了场面,那就尴尬了。幸亏没有,热闹,平静。假设一个聪明直爽的女人,看她一眼,一定会冷笑:“假装有病!”但是妻子被乱哄哄的场面搅乱了思维,忙于应酬说话,半信半疑的感觉飞掉了。
晚上,妻子哼一声,笑吟吟问张雪烽:
“那个病人,暂且当作病人,什么时候会好呢?”
“估计最多半年就痊愈了。”
“也是心病。”妻子诊断,好像冷笑,“如果不治疗,会怎么样?”
“的确是病,疯疯癫癫活人呗;你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少疯子吗?”
妻子淡望他,苦笑:
“我把自己的事情也料理不清楚,哪管国家的疯子?”
这两间病房很宽敞。一间小的,打针输液,一张窄床,两个木条椅子,墙脚里一个大纸箱子,液体的气味弄得永远充满青霉素味、酒精味。一间大的,医生在窗台旁摆了宽大的写字台看病,窗台上养着海棠、绣球、石榴、文竹。有时拥挤的病人占了不少刚进门的地方,在两个条椅上坐等,表情太象病人的表情:被疾病折磨的表情和静静等待医生的表情。中间隔着玻璃柜台,柜台里面上下两层上摆了比较贵的药材,人参、灵芝、海马、鳖甲、红花、雪莲。林楠的身后,是大药柜,繁多的草药就装在那些小木匣里,认清熟练它们得几个月时间。柜台的背后是一张床,被大药柜隔断,小卧室,简单、干净、温馨。套上印着蓝色的碎花,枕巾洁净得好象刚从肥皂泡沫里清亮而出。窗台上也养着花,窗帘蓝色。这张床平时不睡人;这幢楼轮到张雪烽值班才睡。只要她在抓药,只要他是医生,就可以根治她的病。她觉得,即使她完全健康,也没有比这个再好的工作了。事实上她沾了社会主义的不少光,林科所领全额工资,这边,虽然她口称不要工资,倒贴钱,每月还得发给她工资,八百元。
10 舞蹈演讲(2)
下午,没有病人的空隙。阳光从窗台上斜射到药房里,明亮而娴静。忽然没有病人了,她身倚药柜,头发蜷曲,遮了半个脸,两手托腮,望着医生。医生望一眼她,翻开医书看。她不看了,恢复神清,把蓝色暖瓶提到桌子跟前,贤惠娴静,拿过他的茶杯,拧开盖儿,沏满水,热气蒸腾,一股清香,轻放到他的面前。就在医生从医书上抬头看他时,她的眼睛也望他了,微笑、调皮而抱怨。他很快地说:“谢谢!以后我自己倒水。”她就坐到柜台里面的椅子上,胳膊支着玻璃桌面,继续看医生。医生被她望得不好意思了,这种眼光里也有神经官能症的味道,放下书,笑道:
“你健康多了!健康多了!晚上的睡眠踏实吧?”
她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病,想了一会说:
“很踏实 ;还要吃药吗?”
“当然;不过药量减轻了,只八九味药,轮换配伍,没有副作用的,可以长期吃。”他停了一下,喝了口茶,第一次说话使她高兴:“每个医生都爱惜病人的身体,尽量减少药物的副作用。”她以为医生的话双关。
他那种宽厚、温和、自信、坚毅的神情,让她非常愉快,轻松。
两个护士在没有病人的时候,关了药房门,把MP4戴到林楠的耳朵里,让她听云南民歌,新疆民歌,轻音乐,钢琴小提琴,流行歌曲。她们跳几个舞蹈动作。碰上狂热的乐曲,她的耳朵里,咚!咚!嚓啦啦啦!随后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在绝望地唱,还伴着嗡嗡的杂音。她听得很过瘾,脑电图和心电图上的曲线也可能随音乐的曲线了。她听不懂意思,可是感到很刺激,很过瘾。笔记本打开了,搜索到的音乐很多,凡是她曾经爱听的,都整理在文件夹上。在快要下班的时候,病人基本不来了,她把音乐听得忘记“姓什么了”,扶着柜台轻晃身体。她们可就疯狂了,忘记了这是药铺,把一个空药盒子打到地上,变形金刚般旋转,几个人笑起来。一会儿,把盛药的塑料桶碰翻了,药袋撒开,两个姑娘吃吃笑着弯腰拾。她们莺歌燕语,又闹又跑又跳,让病人发笑,向医生打招呼说:
“张大夫,请过来走一走!跳一跳!”
医生笑一笑,喝茶,摇摇头:
“你们跳吧;不过,不要让病人看到了,把门栓住,敲门就停下来。”
除了跳舞,轻唱,她们还与她一起谈论服装,拿着《上海时装》唧唧喳喳,比较发型,谈化妆品。她们悄悄对她开玩笑说:“让张大夫给你买一套欧莱雅,香奈儿。”她默许了似的,又摇摇头,脸红了,这句玩笑在她的心里产生了飞越的诗意,久久不散。她们认为:她漂亮气派,皮肤白亮,但发型不太时尚,头发过于蜷曲了,应该拉直,卷儿少一些,蛋清灵芝何首乌高级护养,让头发长短不齐,直斜弯曲相混,蓬松,如清风、声波和色彩团抚过花丛,个性、飘逸、韵致。她过去疯疯癫癫的,离最前沿的时代有一段距离了,自己怎么能弄个样子呢?但她也不想跟得前沿太近。她们就陪她到理发店里去“弄完”,听了纯情少女的设想果然好:她的头部时尚多了,美象桃花,下自成蹊。这些年,韩国、香港、南洋的发型对我国女性的发型影响很大,好哦,美的发型促进了情绪性格的变化,她开朗了许多。
她凝望张雪烽;张雪烽认为她的表情里病态占一半。他推论:“一株勃勃生机的植物,独美,高昂,不会过于依赖一棵大树。”
10 舞蹈演讲(3)
南丁格尔国际护士节庆祝日。
因张雪烽的名气和三个护士的美好形象,他们也被邀请参加宴会和舞会。
大西北,五月的天气才真正暖和了。草树绿得想摩挲,连翘怒放着碎黄花,被草坪映衬更醒目,迎春花泛起粉色,在城市街心花园里代替了塑料桃花。椿树虽然僵硬,也发芽了;很不起眼的草坪角落丁香花一丛白色,各色昆虫嗡嗡嘤嘤。凡是有美感的人,一定可从它们的变化上感到生命律动的气息。高空有气流横穿,那是西伯利亚来的急流,看不见阳光,却很亮,没有风,人们的穿着立即换了。对于女人来说,一个季节长了缺乏生机,早就在盼望着一个新的季节。她们把新潮衣服穿在身上,展示着形体的美,渴望被人理解,渴望被人爱,过好日子。她们的这个特点,从《诗经》以来,始终没有改变过,虽然战乱和各种悲惨事件经常摧残她们也不改变。所以,室内宴会完了的舞会,她们早就在期盼着。
宾馆大会议室开辟成舞厅。豪华的吊灯,原色纯木地板,柔滑皱褶的蓝色大窗帘,仿佛罗马宫廷里照片的一角。陈设华丽,造型奇特的酒杯,高大的椰子树,小巧馥郁的比利时四季海棠花开正旺,还有十几个身材苗条、皮肤白皙、性格文静的服务员,使长相不好、衣着普通的人很拘谨。乐队也取消了那些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