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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乡村曲-第57章

小说: 乡村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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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单位里,惶惶惑惑地过了一天。回到家里,一场更大的打击等待着她。她本想回到家里,好好地扑在丈夫的怀里向丈夫哭诉一番,丈夫是理解她的、爱她的,在他那里一定能够得到安慰和温暖。谁知,等待她的是丈夫铁青的脸。一看到他的脸,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丈夫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脸色对待过自己。

  丈夫什么也没说,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纸皱巴巴的,看样子已经在他的口袋里捂了很久了。

  她拿过来一看,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你要和我离婚?”

  丈夫不敢看她的眼睛。

  陈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和丈夫是有共同语言有感情基础的,他们经历了长达五年的恋爱历程,才在今年年初结婚。婚后,丈夫爱她疼她,爱她逾自己的生命。她享受到了无限的幸福和温暖。丈夫是她的靠山是她的支柱。然而,现在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要和她离婚。

  屋子里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许久,丈夫的喉头蠕动了几下,说:“组织上和我谈过了,说你的问题很严重,你的思想有问题。他们要我和你划清界线。”

  她茫然地望了丈夫一眼,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丈夫依然沉重地说着:“陈帆,我很爱你,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但是,你也知道,在现在的形势下,爱情是没有保证的。陈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既对得起党和国家又对得起你。”

  丈夫说着,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陈帆突然之间理解了丈夫的难处。丈夫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进步学生,好不容易进了组织部,前程似锦,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右派”妻子,若是不划清界线,那么连他也要牵连进去。这样就不仅是毁她一个人,而是连他也毁掉了。她是深爱他的,不忍心看到他为了自己葬送一切。

  她哭着说:“好吧,我签字。”

  在和丈夫离婚后的第三天,她被通知,下放到了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吹过来,阵阵的凉意。一摸头发,湿漉漉的,布满了露水,她这才感到夜深了。站了起来,擦了一下泪水,暗骂自己:“哭什么?没出息,受一点委屈就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没有一点革命者的坚强和勇敢了。事情总归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是非曲折自有公理,到时候自会还我一个公道。我们的党也是一步一步从艰难曲折中走过来的,壮大起来的,直到解放了全中国。要是像我一样一受到一点挫折就这样颓丧徘徊,哪里还有党的今天还有新中国。我们的党是伟大光荣的政党,虽然也犯过错误走过弯路,但是,它永远不会冤枉它的忠诚儿女!党会理解我的,会给我一个清白的。”

  怀着对党的无限信心和崇拜,她一扫身上的阴霾之气,坚定地往回走去。

  远处,隐隐传来了如意的呼唤声。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如意看见她,喜极而泣。

  “没去哪里。”陈帆说,“就随便走走。”

  “你要出去也该说一声。”如意说,“我一觉醒来,不见你的人影,不知有多担心。”

  “没事的。我怎么会有事。”

  陈帆笑着说,想到世上还有人如此关心她,非常感动,“你根本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向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不至于做那样的傻事。”

  如意深夜出来找她,就是怕她想不开,现在见她这样说,就放心了,说道:“这就对了,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你不用放在心上,时间一长,就什么都过去了。到时候,你再回头想想今天所受的委屈呀冤枉呀,就会觉得如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陈帆说:“听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时候成大哲学家了。“

  如意说:“我能懂什么。不过是经历的多一些,有点感触罢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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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帆,方智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的帮助。为此,他还和治保主任萧雄海吵了起来。萧雄海坚持认为,陈帆是下放下来的“右派”,要按照政策办事,坚决予以监督和改造,决不能姑息迁就。他要把陈帆安排住在一个地主婆的家里。这个地主婆,家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就剩下她一个,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上邋遢的不成样子。方智是知道陈帆的为人禀性的,让她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还不如杀了她。他坚决不同意,要把陈帆安排在如意那里,他知道,如意和陈帆的关系,让她住在那里,彼此也有个照应。萧雄海大为光火,讥笑他没有政治头脑,丧失原则立场。方智说,萧雄海同志,我们是党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是勤务兵,应该想人民所想,急人民所急,应该力所能及地最大限度地为人民服务,为他们提供方便,解决困难。萧雄海说,你这是什么话,陈帆能和一般的人民群众相比吗?她是下放的“右派”,是监督改造的对象,对她,我们能像对一般的人民群众一样吗?不,对她我们要严加看管,坚决镇压。

  方智说,萧雄海同志,你有很政治头脑,立场也很稳定,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句,对于陈帆这样的“右派”,不能用对待阶级敌人的眼光看待他们。他们都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党员老革命,对党对国家都有很大的贡献。现在,他们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错误,被划成“右派”下放到农村,但是,谁也保不准,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也或许是一个月两个月,他们的问题就解决了,他们就官复原职,到时候,他们可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了。现在,我们要是对他们穷凶极恶,将来还怎么和他们相见?萧雄海同志,我们是老同事了,我才跟你说这么多推心置腹的话,要是别人,我是砸开我嘴巴也不会说的。具体你看着办吧。

  萧雄海听他说的在理,看他的样子也是诚心要帮陈帆,心中暗道,他毕竟是支部书记,一切都要听他的,我何必执着己见,何不买个人情给他。就说道,方书记,还是你老党员老干部了,看事情看的远看的透彻,和你相比,我还嫩得多了。

  方智说,工作经验和方法是慢慢积累起来的。只要你工作做长了,一切都会成熟起来的。

  心中却暗叫惭愧,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有些牵强,说不上桌面,纯粹是用支部书记的权力压萧雄海。他虽然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为了陈帆,他只能这样。陈帆已经够倒霉了,一下子丢了职罢了官,要是到这里再受气受委屈,那还不是要了她的命。他想当初是陈帆引他走上革命道路的,给了他很多的帮助,现在,在情在理他都该帮助她。

  陈帆却不知道方智为她做出的这一切,还以为所有下放下来的右派都是这样的。直到后来,邻村的一个下放“右派”因受不了生活和环境的压迫,再加上政治上的原因,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这才知道,方智为她所做出的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她从内心里感激他。

  陈帆调整心态,很快地融合到了当地的农民当中,和他们一起出工一起休息一起说笑。这里的农民大都是朴实无华之辈,他们没有太多的奢望,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日饱三餐夜度一宿而已。他们没有敏锐的目光和长远的计划,政治上的风风雨雨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痛痒,他们不会因为你是个“右派”就看不起你就欺负你,他们的待人处事很简单,只要你人好心地善良,你就是朋友,就乐于和你在一起,相反,他们就会疏远你。

  陈帆是做惯了群众工作的,自然很容易和他们说到一起去。他们也很喜欢她,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他们想,她这样一个白白嫩嫩的城里妇人被发配充军到这里,吃这样的苦头,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生产队长顾龙林是个三十来岁的魁梧汉子,生产上的一把好手,为人热情奔放,任何事情都走在前头,深得社员们的信任。他也是方智的得力干将。他和方智是一个村的,两人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好。顾龙林比方智大两岁。这次,方智把陈帆安排在他们队里,专程和他谈过话,要他对陈帆有所照顾有所帮助。有了他的这句话,顾龙林自然处处照顾陈帆。

  陈帆所做的活都是跟老弱妇女一起的轻活,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远离了政治上的明争暗斗,倒十分开心。

  这天顾龙林来找她,陪着笑脸说:“陈帆,我们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陈帆说:“什么事,说吧。”

  顾龙林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队里基本上没有认字的人,没有一个会计。现在的会计是个上了几天学的人,大字认不了几个,所作的帐都是一笔糊涂账。我们知道你是从城里来的,见过世面,有很多知识,所以,我们想请你做我们的会计。”

  陈帆想了一下说:“上面是什么意思,要是上面同意了,我就做。”

  顾龙林说:“我还没有跟上面提,先来征求你的意见,要是你不同意,跟上面说了也没用。要是你同意了,再跟上面说也不迟。”

  陈帆说:“那好,你去跟上面说吧。”

  顾龙林乐呵呵地走了。

  他本以为,这事只要和方智一说,方智肯定会同意。谁知,方智皱着眉说:“这不太好吧,她是下放的右派,是来接受改造的,让她做会计,不行。”

  顾龙林说:“什么右派不右派,改造不改造的,她是个人才,我们队里正缺这样的人才。反正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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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智何尝不知道让陈帆做会计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如意的身份不同,他如此照顾她已经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和非议,要是再让她做会计,非被扣上一个严重丧失阶级立场的帽子,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他。他再想帮陈帆,也不愿把自己拖进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顾龙林这种愚蠢的想法,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严厉地说道:“顾龙林同志,我们是老朋友老战友了,一起共同战斗了这么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缺少政治上的一根筋。你想让陈帆做会计,表面上看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她是城里人,有很多知识,做一个小队会计是绰绰有余的,也能为你们小队带来许多效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陈帆是什么人?让她这样的人做小队会计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你呀,就应该好好学习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和政治素质,不要光看着对自己小队有利的事情。要把眼光放长一点放远一点。今天这事,幸亏你是跟我说了,要是跟别人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想吧。”

  一席话,说得顾龙林哑口无言。可是,顾龙林是个认死理的人,在他认为,方智不答应让陈帆做会计是有意和他们小队作对,是故意刁难他们。他冷笑着说:“什么政治不政治的,我懒得操那心。我是个农民,只知道地里增产了丰收了,就是好事。我们全队一百多口人,能吃饱了穿暖了,我这个队长就没有白当。可是,如今,我们队里,记工、做帐、分粮食、评工分……都是一笔糊涂账。队里的人都闹得不可开交,都要我重新选一个会计。这事,我也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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