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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皇岭-第6章

小说: 玉皇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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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事情而蛮不讲理,那过格的言行和举动,使谭家自己人之间有了内讧,关系一度紧张。曾因一点小口角,永定的父母与永阳的父母还当着全队社员大会对打了一架。永阳的父亲谭顺利去世时,永定和他的父亲谭顺法亲眼看着人马三起忙出殡,却因永阳没有给他们当面报丧,不但不登门,还在院子里故意将收音机里唱的欢快戏词拧到最大音量,使一村人都因看不过眼而暗地里唾骂。

小西岗(2)
村里人都说,这谭家的弟兄俩真是有意思,在一些小事上,谭永定永远都比他哥精能得多,那种狡猾精明的算计,真是算到人的骨头缝里了。谭永阳对这种作派很不屑一顾,甚至很鄙夷,他从来都让着别人,和谁都不争。但在大事大非上,永阳又胜过永定几百倍。生产队长老沙皇对永定一直看不顺眼,之所以没敢狠治他,不是畏惧他的恶,那是纸老虎,他可以用更恶来与恶较量,主要是碍于他哥永阳,因为老沙皇清楚,他的那些计谋在村里只有永阳一人能够识破,且识破后还有对付的本事。
  谭永定一家九口人,他和妻子杨红莲及两儿两女一起过,父亲谭顺法、母亲戴白兰与性子不全的弟弟谭永柱则分开另过。他们都住在小西岗,只是父母亲住的是更靠近河边的草房。
  一张红红的酒糟脸,体魄高大的谭永定,上过二年小学,识得一些字,也跟人学过半年中医,会背几样汤头歌。他这人的小气和精于算计在全村是有名的。那些年大集体干活时,每次队里分玉米穗、土豆、萝卜、柿子等一应东西时,他总是抢先让人给自己称第一秤,因为从大堆顶上滚到下面来的都是大的好的。他干活,出工不出力,拄着锄或钁头把儿歇的比干的时间长不说,半天里总要解五、六次手。邻里之间,谁要是在他家吃顿饭,他必定要在三几天内瞅准机会到人家家里吃上一天。每逢雨雪天不能上地干活,他从不呆在自己家里吃闲饭,总要想办法到别人家里混上一顿。后来土地承包了,为能争到一块好地跟自己的亲弟弟谭永柱打了一架,摔掉了一颗门牙。不管他在村里哪个地方正有事儿,只要想解手,就一定要憋住,等跑到自己的地里再解决问题。他的地边、竹园边、林坡边和谁家搭界,谁家就倒血霉了,要么,他超越边界偷收人家的庄稼;要么,偷砍人家的竹竿、树木,凡是边界上的果树从来都是归他所有。哪家若气不愤说几句,他就掂起杠子要跟人家拼,弄得生产队、大队干部不断为他这类事进行调解。
  玉皇岭人说起他来,无人不摇头的,都说:这人不行,尖酸得头上放不下一粒米,一分钱掉地,八面沾灰,真是比铁公鸡还铁公鸡,为能占上便宜,不惜昧着良心做事。他坑人不论谁,对村人是这样,对他的本家谭永阳一家是这样,就连他的亲父母也不例外。有一年发洪水,他夜间起来喊他父母和弟弟到他住的高岗上跑水(即躲避大水),特别交代他们:把你们的主贵东西尤其是钱全带上。他知道他父母最近才卖了一头大猪,还卖了几千斤的竹竿,手里大概有一千多元钱。
  俺们没啥主贵东西,更没有钱。他父母话虽这样说,却把一个装了几件衣服的竹篮子抱得紧紧的。
  谭永定是何等人,他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心里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洪水退了,夫妇俩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先翻竹篮子,不见钱,又将篮子倒了个底朝天,也没有钱影儿。戴白兰气得呜呜哭着把个挨千刀的骂了千万遍,谭顺法摘下墙上的土炮要去找永定算帐:我崩死这个坏血心的贼羔子,这个迟早要挨枪子的混蛋!白兰劲大,死死抓着谭顺法不放:你和他个没良心的能说清吗?偷了,他也不承认,还反过来说咱是讹诈他。说得脾气向来很暴躁的谭顺法立时瘪了气,散了劲儿。

小西岗(3)
在生产队长老沙皇潘石良心里,谭永定是个没多少谋略而又一点亏都不想吃的恶人。凡恶人都自私、蛮横、不讲理,做事没路数只考虑自己,属于难缠和无赖的角色。而真正令他不好对付的是谭永阳,那人的城府才真叫深呢。算来,恶人谭永定碰到的一些难办的大事儿,还真是多亏了永阳。
  三伏天的一个中午,永阳刚躺下正要入睡,永定呼呼哧哧跑来带着哭腔急急地道:
  哥,完了。老沙皇已同意给红莲开离婚证明,队里的章也盖上了,红莲让我现在就和她一起去公社办手续。
  由于红莲当时和公婆住在一起,关系一直很紧张,有几次吵骂中还相互动了手,红莲被打得断了一根肋骨,躺了一个多月。加之,永定个子虽高大,干地里活却四两力怕下,田里的一些脏重活、挑水劈柴全靠她一人,动不动还要挨一家人的打骂,红莲想跟着这种人往后也没啥过头,不如趁早离婚自己也好再嫁个中意的人好好过日子。但村里人都信奉能铺千条路,不拆一座桥的理儿,谁也不想轻易让人家的一家人零散。这个狗日的老沙皇,真是坏透气了。
  哥,我可咋办呀!永定哭了,酒糟脸更红了。这时永阳坐了起来,装满一锅旱烟不慌不忙地吸了两口,烟雾丝丝缕缕地飘散着,从窗口透进的阳光便明明灭灭地闪烁。
  哥,都啥时候了,你还不急,你倒是说咋弄呀!
  永阳将烟锅里的烟灰磕净,又噙着烟嘴吹了一下,烟锅里冒出一股白气,然后才说:你以后若真能对红莲好,不打骂人家,就先在这里给我写个保证书,这事我才管。永定赶紧在一张纸上很郑重地写下了保证书:我若以后打骂红莲,对她不好,天打五雷轰,任生产队处理云云。
  赶紧吧,哥。他额头上一层亮汗珠子越来越大。
  这会儿你急了,早干什么去了,想想你平日里对红莲的那些做法,亏你了?真是猪脑子,你让红莲先走,你在家等我一会儿再去追她。
  永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永阳却到东坡去了。东坡上的两间新羊圈还没有进过羊,村里的干活人正在那里歇晌午。
  乡邻乡亲,请大家帮我个忙,不同意永定离婚的人请都在这张白纸上按个手印,我也好做他们夫妻的工作。永阳没说队长已为他们开了离婚证明并盖了章,他们马上就要去公社离婚的事儿。
  大家都面对面的,谁也害怕传出去说自己想让人家离婚,再说,会计永阳来了,就更不愿得罪谭家了,自然家家都按了手印。
  队长潘石良没来,上午他和永阳一起开会。永阳又跑到队长家,队长的嘴大张着,睡得正香,样子很不雅观。永阳用一根小细草在他的鼻孔里捅了几下,潘石良吓得哇哇大叫着醒来。
  家伙三,真会享受啊。
  噢噢,是你啊,有事吗?
  也没啥事,我在你门下边河滩挖几棵黄花苗,碰见杨红莲了。
  咹?咹咹?她……
  她说了,可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你的本意,谁肯去背那拆散人家庭的千古骂名呐,一定是你让她缠得没门了,只好这样,权且让她空跑一趟,对吧?
  就是,就是。这女人不好好过日子,整天喊着离婚,太不像话了,是不是起了嫌贫爱富之心?永定有毛病,我们可以教育他嘛,哪能光拿离婚来吓唬人,你说呢?
  就是,就是。咱俩想到一块儿了,坚决不同意他们离婚,对不?
  对对对对对。
  那咱俩都在这张纸上签个名,盖个章,也好给谭家人一个交代,不然我这当哥的就说不清了。他没有说刚刚让队里人按手印的事,拿出来的这张纸自然也不是那一张。潘石良先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下了自己的印章,谭永阳也写了自己的名字,用中指在上面按下了手印,那上边写着一句话:我们班子不同意谭永定夫妇离婚,一定做好调解工作,使双方好好过日子。又小坐了一会儿,喝了半碗竹叶茶,永阳告辞。

小西岗(4)
当永阳将两张证明交到永定手上时,还给了他3元钱,叮嘱道:你到公社承认错误要诚恳,等红莲把离婚证明拿出来给领导看时,再将你手里的这两张也拿出来,一定要强调,她那一张在前,你这两张在后,是队长特意又让补开的。队长说了,那一张是红莲以不开证明就死在他家里逼迫着开的,不算数,这两张才是他和全队群众的真实想法。钱要用于趁人多领导在场时到公社食堂给红莲买饭,要买肉买白馍,买来红莲吃着你自己要恭立一边啃那些从家里带去的黑窝头。
  结果,可想而知,那婚当然是没有离成了。气得潘石良想悄悄扇自己几耳光。等永定他们回来后,永阳狠狠训斥了永定一顿,并扔下一句:你再敢不对红莲好,下次啥事我也不会管了。时间不长,永定红莲便与谭顺法、戴白兰分开过,一直过到了现在。
  还在永定与红莲结婚前的那一年腊月,永定下午到收购站去卖猪,揣上一百八十元钱、一丈三布票、新买的八尺蓝布、一条线裤带,顺路到邻村有名的美人庞美玲家去炫耀。
  庞美玲的娘家在淮川县,讨荒到这里和老实本分的郑根喜结为夫妻。这女人到底是从大地方来的,见过些世面,说话有骨头有肉不说,一副该鼓鼓起来该凹凹进去的高挑身材,一张滴溜溜红的樱桃小口和一双忽灵灵的丹凤眼,常把男人们迷得魂不附体。她家就住在路边,玉皇岭人不论谁去代销点赶集,都要借故到她家去坐一会儿,实际上是为了看看她,饱饱眼福。有大胆的再给她开几句玩笑,搞一点精神会餐,过过嘴瘾。都说她对男女之间的那号事不太在乎,裤带松,不论老少,只要有钱就肯办事。她要起钱来心很狠,给不到一定数量别想碰她。郑根喜图财,对这种事似乎还很支持。
  谭永定在庞美玲家吃了晚饭,美玲看了他买的东西,听他说了他怎样给猪熬了一大锅掺有玉米糁的熟食,光那猪肚子里的食物就重二十多斤哩,所以才卖了这么多的钱。他正在兴头上说得两嘴角冒白沫,郑根喜和美玲进屋找一样什么东西,出来后根喜让永定在家里住下,明早上再回家,他要到大队去开民兵会。永定心里一阵狂喜,暗想真是天赐良机,他正琢磨着怎样开口,美玲那边倒先开了腔:哎呀,啥东西迷住我眼了,快来给我吹吹。说着,就势坐到床边上。永定用手指扒开她的上下眼皮,噗噗吹了几口,被美玲呼出的气息弄得浑身燥热,再也忍不下去了,手一滑,放在了美玲隆起的胸上,美玲噢的一声抱紧了他,两人随即倒在了床上。
  好事正在进行,突然根喜在外面喊开门,说民兵会今晚不开了。庞美玲赤身*起来开门,谭永定吓得两腿发软,浑身不挂一条线从门里冲出来逃跑了。不一会儿,庞美玲从后面追上他,把他的鞋递过去让他穿上,却没有给他拿衣服。然后哭着说:限三天,你再给我拿来一百元钱,不然,我非活不成不可。根喜说了,他把你裤头上的那些脏东西留着哩,要去大队、公社告你个*,治你的罪。
  谭永定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有一个时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山野四处黑漆漆一片,呼呼的山风刀子样直割得他浑身生疼,后来他已麻木僵直得如一截木桩,一块石头。他看不清脚下的山路,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有几回还跳到了水里,身上碰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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