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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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三只。都长翅了。”尿桶兴奋地喊道。此时巢里的三只小鸟怕是被惊动了,叽叽叫了起来。一听声音就感觉得到这鸟不是一般的鸟。它的叫声大大区别于常见的鸟类所发出的声音。我顷刻有了不祥的预感。说时迟,那时快,苍穹中顿时盘旋着两只大鸟呱呱地嘶叫。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来划去,双眼大于人的双眼,发绿光,眼光锐利无度。扑通着双翅,朝我们俯冲而来。我见势不好,手忙脚乱。想要喊树上的尿桶,但舌头像是被铁钩钩住了似的,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尿桶听到鸟叫,心自感到不妙,拆了鸟巢。
“接好!”尿桶冲我喊。我仍未反应过来,三只体形大的小鸟被尿桶丢了下来。差不多落地时我来了个迅速的空中接力,拉出衣角,接住了这三只大的雏鸟。
大鸟已冲到了树顶。面目狰狞地朝尿桶示威。那尖锐的大嘴不时伸过来,试图啄伤尿桶。尿桶心慌,早已泪眼汪汪。让天下人看了也心疼。
“拉住那树藤下来!”我心急如焚地大碱道。
尿桶果真拉住了手边的一团长长的树藤,并用力抱紧树藤。
“滑下来!滑啊!快滑……”
很快,顺着树藤,尿桶的身体滑到了地面上。拎了鞋,我抱着三只大的雏鸟慌不择路,企图走出这阴暗的大山。我们颠簸到了怀中的那三只小宝贝,它们拼了命地叫。大鸟尾追我们身后。
“这边。”
“咋的呢,这山都变成迷宫了这是。”
尿桶气喘吁吁地说:“不是迷宫,是桃花源。”
“那边!”感觉方向不对,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满腔热得沸腾。
“应该是这边。”
“那边!”
“这边!”
最后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俩选择了往两边的中间跑去。尿桶因为光着脚丫,被地上的杂物扎得他叫痛连天,一边跑,一边擦眼泪。我怀中的小鸟叫得越来越猛,头上飞的那两只大鸟叫得也越来越猛,渗透着无度的愤怒与悲伤。
“尿桶,咱,咱还是,还是把这三只小鸟给,给放了,吧!”
“不行,江湖人笑话!”
“哪来的江湖人?”
“妈的,你咋就这么脆弱?”尿桶抢过鸟去,抱在怀里。他的拖鞋则塞到了我的手头上。继续往前跑。
“我不是脆弱,是头上那两只大鸟太强了!”
“你他妈的这叫长大鸟威风,灭自己志气!”尿桶说。
碰碰撞撞的,我俩终于跑出了这一座迷宫般的大山。这下可麻烦了,四周空旷,大鸟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空。我们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大鸟一往下俯冲,利爪一抓,保准能把我们扔到九霄云外去。
我说:“这鸟会不会是杨过那大雕的后代?”
“不可能!杨过那雕可大着呢,比这两只还大!”
“我又不说是杨过的那只,敢情是它的子孙。”
尿桶说:“我表哥跟我讲过遗传学,这不可能是亲子关系。”
“我他妈的亲不亲子关系,谁懂亲子关系是啥意思。你表哥纯粹一个傻帽!”
“你他妈的才是傻帽加傻帽!”
大鸟长鸣了一声。声音偌大。像是打了个雷。冲我们俯冲而来。速度像是离弦的箭,“刷”的双爪抓住尿桶的衣领,尿桶胆寒大叫,但怀里还紧紧抱着雏鸟。我顾不上尿桶,自己跑自己的。这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只大鸟也懂得这兵法,扑着厚大的双翅追着我。尿桶可怜巴巴地被大鸟俘虏了。幸好,大鸟只撕碎了他的衣服,除了几处肤浅的伤口外,没受到任何肉体的伤害。这回尿桶死也不敢抱着那三只雏鸟了。
放下雏鸟,尿桶衣不附体,狼狈不堪地往村里的方向飞奔。大鸟也停止了对他的追赶与攻击。大鸟把我追到一半也就把我放弃了。返回了雏鸟那儿。
我脸色极度苍白地站在路口等待向我跑来的尿桶。他还在抽泣不止。鼻涕流到了嘴巴下,满脸全是泪痕。泪痕清晰可见,一条一条的。我也擦去眼角的眼泪与泪痕,整理好了着装,看到尿桶那颓废的模样,我很快就被逗乐了。眼角眯成一条线条。尿桶见我笑了,他看看我,又看看自己,兴许是觉得样子狼狈得滑稽,自己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们捂着肚子笑作一团,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还要不要那鸟?”我问。尿桶摇摇头。我又问:“要不要再去找别的?”尿桶又摇摇头,说:“太累了,饭还没吃呢!”
“衣服都烂成这样了。回去后咋样跟你爸妈交代?”
“能捡条命给他们看看就不错了,还交什么代!”
回到家,我扭开了正堂上的那台黑白电视机。这电视机总共有两个台。中央台和地方台。晚上还比较清晰点,一到了白天就全都是雪花了。哗哗的噪音连片,根本无法看下去。但如果电视上正放着一部好看的武打连续剧,再怎么充满了雪花与噪音我们都会看下去,一直看到电视上显不出人影,扭转天线也不见效为止。
中央一套正播着《神雕侠侣》。杨过的大雕正载着杨过在天上飞。我想仔细看看这雕到底长什么样,就到屋外头转动了一下天线,左右转来转去仍是雪花伴哗哗的噪音。我到电视机前又扭了一遍换台器,效果仍不见好转。反而过了一两分钟频道全没了。我拔掉电源,到厨房吃早饭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第一章 《真实人2》(7)
下课铃一响,学校的广播又响了。放着革命歌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歌我爸可喜欢了。做梦都唱。家里的猪呀狗呀都挺喜欢听他唱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学校的广播较常放的歌都是些革命歌曲。《再见大别山》也被纳入了范畴之内。总的来说,《再见大别山》算是我最喜欢的一首革命歌曲。
村里上小学的,挂着书包高高兴兴地走过我家门前。我蹲在门槛上吃饭。看到他们像越过大别山的高兴样,我的心里痒痒的。明年我也要挂上用麻线织成的网络型书包,我也会高高兴兴地路过别人家的门前。而且我要大声来一首《再见大别山》,摆动着双肩,踏着大步。
“屎霸,坐在那发甚愣?吃屎还是……”失德挂着书包大声笑着对我说。
“失德,我操你全家的B,都上学了,成学生了,还这么缺德,早晚把你批斗喽!”我立马把含在口里的饭吐掉,向失德扔去了鞋子并骂道。
“你这毛孩,知道批斗是啥不?小心毛主席把你那小鸡鸡割了。”
“毛主席的睾丸像个红太阳!我先把你的割了再阉了他老人家!”
失德捡起我的鞋子,轮了一回胳膊,鞋子朝我飞过来。“失德飞鞋!”
我闪了一下身,躲过了鞋子,骂道:“你他妈的太差劲了!”我随后捡起一个石子,学着《水浒传》里的张清,把石子掷了过去,有点像李寻欢的小李飞刀。“看石!屎霸飞石!”石子从失德的跨下穿过,我捡起第二个石子,又掷了过去。石子不偏不倚,又从失德的跨下穿过。失德见状,在原地哈哈地淫笑,路过的小学生也跟着失德笑。我火冒三丈,说是三丈,量起来也有城里的三四层楼高。
“你们这群同流合污的混帐东西,以多欺少算啥?你们是男人的给我脱下裤子滚得远远的!”我抓起地上的一把散沙扔了过去,他们一哄而散。
我觉得我是胜利了,重新舀了满满的一碗饭,吃得饱饱的。
次日,尿桶又找到了我。要同我一块去掏鸟巢。
“不怕啦?如果那只大鸟会认人该咋办?”
尿桶从兜里亮出十厘米的水果刀,在我面前晃了几下,太阳光照射刀口,刀口反射出锐利的光线,说:“有这刀还怕啥?”
“你会不会使小李飞刀?”我认真地问。
“不会,只会使尿桶飞刀!”
“那大鸟只有小李飞刀能克它。别的不行。小李飞刀刷的一下它命就没了。那速度,那速度可谓光速,知道啥是光速不?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懂。”
“光速就是速度很快很快很很很很快的意思。”
我说:“肤浅的解释就是这么一个理儿,极度的快。”
“那该咋办?”
我躺在床上思考该咋办。那姿势像是在抽鸦片烟。我忽然想到舞台上的小丑。脸蛋像是打了油漆的小丑。
“有了,这样吧,我们从火炉里取出一块木炭,把脸画花了大鸟自然认不出了。”尿桶点头肯定我这想法可行,随后从火炉里取出一块黑乎乎的木炭。我在尿桶脸上画了几根胡须,在他额头上画了个黑太阳,像极了王三爷所说的日本鬼子的睾丸。尿桶在我的脸上胡乱圈了几个圈。说我成了包青天。那个有点断案能力的黑皮肤的包青天。
“这回大鸟笃定认不出我俩了。他妈的简直太吓人了!”尿桶叹气道。
三根手拿着木剑也去找鸟巢了。这剑不离身的鬼见愁三根找鸟巢还真有两下子,爬树也灵活,从树上掉下来几次都砸不死他。大家都纳闷三根这特异功能。为什么就砸不死他呢?
“三根哪,你这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找鸟巢去呗!”三根说。
“敢问你要找的是啥鸟巢?”我问。
三根很有礼貌地说:“在下要找的鸟巢叫随便。即任意鸟巢。”
“原来如此,我和尿桶也要去找任意鸟巢。”我说。
我和尿桶走左边,三根独自执剑走右边。互不干涉。
在大山的入口,我和尿桶犹豫不决,站立了几分钟,迟迟不敢进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
尿桶打了个冷战,说:“你能不能别把话说得那么恐怖?这是虎穴吗?”
“我这不是在打比方吗?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悲哀!”
一进入山体,群鸟就被惊吓得左右上下仓皇飞跃,树叶沙沙地响。我俩都在心里默默壮胆:这大鸟也许还在睡觉。但愿如此。
“可得注意看了,这一带鸟巢很多。”
“这一带太浅了,即使多早就被别人掏去了。再深一点。”我说。
“你这话也有点道理,可这迷宫般的大山,你能保证能认得路出来不?”
“走一步算一步吧。今天必须有所收获了。”
我们又朝深山走去。光线愈来愈暗,蚊子越来越多。叮咬着我们的手脚脸颊。用手去拍打,打死了,在皮肤上留下蚊子的躯体。黯淡的。没有一点血液。这些蚊子活得也太简单了。肚子里连点血液都没有,再可怜我们也不能把它们可怜了,照样拍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屎霸,这越来越像进入古墓了。”
“废话,能进入古墓的话我也死而不憾了。就不知小龙女还在那儿不?”
“我这不是在打个比方吗?智商咋这么低呢!”
“我也知道你在开玩笑,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高兴。”我说。
尿桶撇下头去,喃喃自语。我抬起头,仔细寻找鸟巢。
找了一个上午,鸟巢确实找到了几个。要么是老的,要么是正在修筑的,再要么是正在下蛋或正在孵蛋的。我们毫不气馁。反而更加有信心了。可谓信心倍增。尿桶往地上撒了脬屎,那屎上小下大,上尖下圆,像是个古城堡。我再往那脬屎撒了脬尿。尿桶说这唤作大水冲了龙王庙。撒完了屎,撒完了尿,我俩又抬起头,继续认真寻找鸟巢。
“停!看那树杈,是不是有个巢在那?” 我说。
尿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