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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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那凡人却是识趣,自行了断了。
正恨得咬牙切齿间,突有家人来报,说是外面有人求见。待要闭门不见,那人已到身前。来人面容俊秀,脸如刀削,冰凉冷酷,正是独孤岫北来路上所见的黑衣男子。
齐贤心中一凛,许是心中想事,他竟不知这男子是如何到了自己身前。黑衣男子道:“大师兄一向可好!”齐贤一愣,思索片刻,方才恍然道:“七师弟?哈哈哈,你是七师弟!”黑衣男子行礼道:“恨天见过大师兄!”齐贤忙道:“师弟不必多礼!”
上下打量了张恨天一番,道:“十年不见,师弟倒长大不少,一时竟认不出来了!当年我奉师命下山时,你还尚是个孩子呢。师弟,你且稍坐片刻,我让人将我那班不成器的弟子召来,见见师弟的风貌。赵魁,快来见过你师叔!”赵魁是齐贤最钟爱的弟子之一,入门较晚,虽知有六位师叔,却都没见过。见这位师叔年纪比自己还小,心中便有些不服气。
齐贤待赵魁行过礼之后,道:“魁儿,你去将在卞都的师兄弟、师侄们召集过来,一起见过你师叔!”张恨天却道:“大师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来此不过传师父口信,便无在此长住之意。”
齐贤大喜道:“师父有口信?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师父己将当年的事忘了呢。”张恨天道:“此等大事,师父岂能忘怀,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师父让我前来相告,如今大势已至,师兄当立即行动!”齐贤道:“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师弟方才说不在此间长住,却有何打算?”张恨天道:“师父另有安排,此刻我也不知。待我回去复命,师父许会告知。我此来路上,遇着不少混元教中人,还请师兄小心在意!”齐贤道:“我理会得!”张恨天道:“话已传到,我当回去复命,就此告辞!”身形一动,驾云去了。
齐贤一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良久。
朱玄冲睁开眼时,便听身边有人雀跃道:“爹,娘,大哥哥醒来了!”却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不由想起当初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冷歌醒转的样子。侧了侧头,便见一张小脸,兴奋异常,冲着自己一笑,跑出屋去。
朱玄冲翻身要起,才发现胸前紧紧抱着一物,却是那柄天玄剑。这才想起自己抱着剑,跳下了贞爱崖,为何到了这里?仔细打量自身所在,似是在一间茅屋内。屋里摆放些制造粗糙的家具。饶是如此,房中家具也不多,更显得空荡荡的。再看看自己躺着的床,也不过几块稍平的木板拼凑在一起,再铺了些干草,一张粗布床单。那被子也制工粗糙,盖在身上却是暖和。
朱玄冲将天玄剑放在床头,站起身来。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方才守在床边的少年。还有一男一女,却没见过,想来便是那少年的父母了。
那男子见他竟从床上站起,很是诧异,道:“小兄弟,你总算醒了!”朱玄冲奇道:“我睡了很久了么?”那男子对一旁女子道:“素心,我看这小兄弟定是饿的紧了,你去熬碗粥来吧!”被称作素心的女子道:“瞧我,一高兴,竟忘了!”说完对朱玄冲笑了笑,又出门去了。
那男子让少年搬了张凳子,让朱玄冲坐下。自己却站着,脸露窘迫之色,道:“穷山僻谷,家具简陋,招待不到之处,还请小兄弟见谅!”朱玄冲道:“岂敢,岂敢!方才大叔说我终于醒了,莫非我睡了许久了么?”一旁的少年道:“大哥哥睡了有十多天了呢!”那男子道:“是的,小兄弟睡了十六天了,其间滴水未沾。若不是胸口尚温,我们还不敢让你睡在屋内呢!”
朱玄冲这才明白,那男子为何见自己起来会大惊失色。一个十六天滴水为沾的人,竟还能在屋内闲走,谁见了都要震惊不已。
朱玄冲微微一笑,道:“让大叔为我担忧,实在过意不去。还未请教高姓大名呢!”那男子道:“姓不高,名也不大。我姓萧,你叫我龙叔便是了。这是犬子,因他在谷中出生,便以谷生为名了。”
“谷中?难道这里是贞爱崖谷底?”朱玄冲一直在猜测这是什么地方,脱口便问了出来。萧龙道:“嗯!”
原来那贞爱崖底是一个水潭。朱玄冲从上面落下,虽被潭水击得昏迷过去,却无多大损伤。谷中萧龙见从崖上掉下一个人来,便将他从潭中带到家中。据萧龙所言,朱玄冲落下时,怀中抱着黑剑,到方才醒来,怀中黑剑竟不曾脱手。
朱玄冲一直好奇,为何这一家三口会住在谷中。便要开口相询时,萧夫人已进屋来,道:“开饭了!”朱玄冲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如也。
谷中就两间茅屋,每间屋里各一张床。其中一间尚有一张桌子,椅子却只有三把。朱玄冲、萧夫人、萧谷生各坐了张椅子,萧龙从屋外搬来一块木桩坐下。四人围着简陋的桌子用餐。碗碟都是粘土烧制,虽外形不甚细致,却也甚是适用。虽说是喝粥,却不稀,菜肴也甚是丰盛,调味也极为特别。想来谷中谷类甚少,故只能喝粥,野菜却多,所以菜肴颇丰。
朱玄冲饥火正旺,也不管是粥是菜,只往嘴里拢。萧龙夫妇见他这般吃相,都露惊讶之色,颔首微笑,并不言语。
吃过饭,朱玄冲刚要问何以萧家会在谷中,萧龙却先问起来:“小兄弟尊姓大名,何以会落入这谷中来?”朱玄冲不好隐瞒,将自己如何到王府盗剑,何以让人围追,又何以跳下崖来,细细叙述了一遍,只没提马冥之事。
萧龙听后,面色甚是古怪,道:“又是这狗王爷!”朱玄冲奇道:“龙叔叔跟匡无畏有过节么?他可是当今皇帝了。”萧龙道:“我一家三口会蜗居这谷中,便是拜他所赐!”
朱玄冲见萧谷生十岁光景,便疑心萧龙夫妇便是传说中从贞爱崖上跳下的那对男女。不料,萧龙夫妇果然便是那对男女,却不似传说中那般凄美。萧龙原是西卞国靠汤谷的邦国筱祷国的一个读书人,有为国为民的大志,却不得其门而入。屡次碰壁之后,心灰意懒,便心生周游世界之念。萧家家资甚厚,只是家中父母尚在,不便远行。
一日他独自到汤谷边游玩。汤谷,并非是谷,是海,因太阳在其深处过夜,海水如汤而得名。汤谷深处如沸,近岸处却也温和。筱祷国人每逢盛典,便到岸边沐浴。据说海水能治百病,祛外邪,筱祷国也因此国泰民安。萧龙便是慕名前来。去时不逢盛典,海边并无多少人。在海边留连了一番后,便要离去,却见海上漂来一物。待看清是,却是一柄黑剑,便是朱玄冲盗来的天玄剑了。萧龙见此剑不凡,便带回家去,不想却是拾了个是非根。
后来,父母相继逝去,萧龙云游之念又生。于是,变卖了家产,安顿好家中用人,便云游去了。他见黑剑能用以防身,又爱它轻巧灵便,便随身带着。云游途中,
遇着了现在的妻子王素心。王氏身世坎坷,与萧龙一见如故,两人遂一同云游。互相扶持间,两人互生爱慕,没有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结为夫妻。
到了卞都,王氏有了身孕,两人不便再漂泊,便在卞都住下。卞都毕竟是一国都城,日用不比云游路上,所带钱财很快便花费完了。萧龙便有意将黑剑当了,以济日用,再寻个差事,得了钱便赎回来。谁料路上碰着便衣的永乐王。永乐王无其他爱好,独嗜收藏宝剑,甚至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他见萧龙手中剑甚是奇特,便有占有之心。萧龙见有人要剑,又急需钱用,便将剑卖给了他。
此事到此本算了结,却不想匡无畏为了完全占有宝剑,从不容剑的旧主活在世间。他对宝剑奇器颇有研究,知道宝物都有灵气,会忠于旧主。过了几天,萧龙夫妇便遭人围杀。萧龙虽是读书人,却也学过些武功,加之逃得快,没有当场丧命,而是被追得慌不择路,如朱玄冲一般跳入谷中。想来匡无畏为掩人耳目,才让人编出那般一个凄美的故事来。
朱玄冲只知天玄剑定非凡品,却不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心中着实不能平静,道:“如此说来,叔叔婶婶在谷中住了十年有余了?”萧龙道:“谷中不知岁月,但看那花开花落,应该有十一个年头了吧!”
朱玄冲听后跷舌不已,自己若是在这谷中呆上十余年,不知要变成什么模样。道:“谷中就没有出去之路了么?”萧龙摇摇头道:“除非有插翅之能!我夫妻二人早已无世俗之心,不想出去了,只是可怜谷儿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也不知,也陪着在此终老。唉!”朱玄冲心中冰凉,如此说来,我也唯有终老于此了,还提什么访神仙,报父仇,都成了泡影。
谷外已要入冬,谷中却温暖如春。朱玄冲本以为这崖下之谷定是狭小得很,谁知这谷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谷中花鸟树木一应俱全,实称得上是世外桃源。朱玄冲心中有事,哪有兴趣常住于此,便常四处走动,希望能找出个出路来。
萧谷生在谷内长大,于谷外一切事物都觉得好奇。得知朱玄冲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便常问起外边的情形,甚是期待着有一日能出去,看看谷外繁华的世界。谷居清闲,朱玄冲也乐得有萧谷生这么个玩伴,常教些拳脚功夫,让他练着玩。有时也帮着萧龙夫妇做些家物,诸如拣柴打鱼之类。
如此过得数日,朱玄冲已有些不耐。这一日,正与萧谷生在茅屋前闲坐,有只画眉落到房前一棵大树枝头上。那鸟啼声洪亮,婉转动听,叽叽喳喳地诉说个不停。两人虽不懂鸟语,但画眉鸟啼实是有趣,听得入了神了。那鸟见树下有人聆听,更是说得起劲。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恶鹰,向画眉扑去。画眉听得风声不对,急停了啼声,望空逃去。但画眉终不善长飞,未过多时,便被恶鹰追上。画眉见逃生无望,连声悲鸣,似是求救,又似是哀怨世事的难测。
朱玄冲只看得义愤填膺,他也曾被强敌追击,深知其中苦涩艰辛。却听一旁萧龙道:“冲儿哥哥,快帮帮那只小鸟啊!”朱玄冲见恶鹰将画眉赶得离地渐远,情急下折了根树枝,一纵一跃,向那鹰疾刺而去。
那鹰眼见美味在口,却突然冒出个程咬金,大是恼怒,舍了画眉,恶狠狠地向朱玄冲啄来。朱玄冲无心伤它性命,只盼它知难而退。见它铁喙啄来,不忙不急,缓缓使出无方剑法。一人一鸟,竟在空中斗了起来。片片羽毛掉落,那鹰终究是扁毛畜生,见伤不着对手分毫,自己却受了几处伤,也知讨不了偏宜,呀呀怒叫着飞走了。
地上萧谷生看得直发愣,直到恶鹰被赶走,方才兴奋地叫道:“爹,娘,快来看啊,冲儿哥哥能在天上飞啊!”朱玄冲听他这么一番,才猛然发现自己果是站在云端。他跃起空中时,也只是自恃轻身功夫了得,却没想到一跳之后,脚底风声,竟到了半空。
他也是满怀疑问,自己什么时候学了腾云之术,呆立云端,努力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蓦地,朱玄冲一拍脑袋,叫道:“是的,那不是梦,我已经不是凡人!”按下云头,稳稳地落到满面狐疑的萧龙夫妇身边。萧龙问道:“朱兄弟说不是凡人是什么意思?”朱玄冲道:“我方才才想起,我醒来之前,还有一梦。我虽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