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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听君-第43章

小说: 听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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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云开月亮,明明白白看得他手上捏着的一个小囊,那人仔细把药囊抚平,正要往枕下塞,手腕蓦地被人扣住。
  他周身一颤,刚一回头,四下忽然一亮,竟不知是谁把桌上的灯点了,他本能抬手想去遮脸,却听耳边一人喝道:
  “好啊!竟是你这丫头搞的鬼,好大的胆子!”
  定神一看,门边朱管家领着几个仆役气势汹汹立在那儿,挽了袖子就要上来逮人,而身侧那擒着自己手腕的,不是别人竟是秋亦。
  “怎么会是你?!”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你今晚不是要守灵么?”
  朱管家得意洋洋地哼道:“三少爷何等聪明,怎会中了你这雕虫小技。”
  只听秋亦淡然颔首:“那灵守不守又有什么要紧的,若是再抓不到你,只怕我当真是要跟着秋老爷一块儿去了。”
  朱管家颇为尴尬地提醒他:“少爷……话不能这么说,这守灵还是要紧的……”
  秋亦自没搭理,但见那人冷笑两声,似乎并不非常害怕,反而讽道:
  “那倒是,三少爷是什么人?亲爹死了眼泪都不会掉一滴的,怎会安安分分守灵呢。都怪我失策,太高估你了。”
  秋亦缓缓松了手,上下扫了她一眼,眉峰微微一蹙:
  “你……是和听君在一起的那个丫头?”
  秀儿听罢,扯了扯嘴角笑道:“真不容易,三少爷这贵人还记得我,想必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混账!”朱管家厉声叱道,“不要命了是不是?敢这么和少爷讲话!”
  秋亦自她手里把那小包的药囊拿了过来,轻轻掂了掂,淡淡道:“是谁让你放的?”
  秀儿用眼一睇,而后别过脸去,就是不说话。
  秋亦见状,只笑了一声,把那药囊收入怀:“说不说随你,若你还有命在,记得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换个新鲜的花样来。”
  “你别高兴太早!”两边仆役已上前来一人抓了她一只胳膊,秀儿咬咬牙,怒骂道,“你在山庄一日,便会有人要取你性命,少了我一个还会再有下一个!”
  朱管家闻得她这话越说越放肆,急忙招呼着仆从拉她下去。
  出了院子,却还能听到她恣无忌惮地大声道:
  “秋亦,活该你死了爹死了娘!就你这么个性子的人,谁要为你马首是瞻?”
  “连听君你都得狠得下心害她,你的心都是被狗吃了吧!”
  “还想做庄里的当家?做你娘的白日梦!”
  余下的话含糊不清,好像是被人堵了嘴,即便如此,她那嗓门也足够大的全庄人都能听见,朱管家狼狈地抹了抹汗水,这才对秋亦笑道:
  “这小东西没教养,少爷切莫往心里去。”
  见他没有表情,朱管家似又想起什么来:“秀儿从前是和云姑娘住在一块儿的,怪不得对少爷平日之事也了如指掌。这丫头口齿伶俐,十分会拉拢人心,那天的参茶,没准是她。算算如此行事手法,不像夫人的作风,倒有点像二小姐。”
  说完,便摇头叹了口气:“哎,也是难为了云姑娘,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秋亦将眸一垂,沉吟了一阵,忽而道:
  “你不觉得,她这话里很有些奇怪么?”
  朱管家“呃”了一声:“哪里奇怪?”
  秋亦微偏了偏头:“她适才说,我‘在山庄一日,便会有人要取我性命’,少了她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怎么,我与她有很大的仇么?”
  “这……”朱管家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少爷您是不知道,当年那下毒一事闹开后,老爷发了很大脾气,也撵了不少人走。那丫头的爹娘正在其中,听说后来……是被打死的。”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是这样,也别亏待了她,让她早些去会会自家爹娘为好。”
  “呃……”朱管家愣了一瞬,连忙点头,“是是是,老奴定会办好。”
  *
  夜里淅淅沥沥下了场雨,次晨,天一亮就放晴了。
  常德城城门渐渐打开,外头等着进城的百姓牵马拉车,自城门下而过。早间空气很好,街上贩卖早点的一字排开,掀开蒸笼,一阵热气腾腾冒出。
  两匹棕色健马正在那摊子前停住,瞧那一个一个鲜香扑鼻的葱油饼,白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翻身下马。
  白涉风正四顾寻路,见她巴巴儿凑过去买饼吃,不由摇头:“你急什么,一会儿去了方家,还少不得让你吃的?这会子吃这一个铜板的饼给吃饱了,还怎么吃那一两银子一个的桂花虾仁酥啊?”
  “不行不行,我要饿死了,就算亏了钱我也要吃。”白琴实在是忍不住,掏了铜板就递到小贩手上。
  “快,拿个热乎的饼来。”
  那小贩飞快取了油纸包就道:“好咧,客官您等着。”
  隔着滚滚的一层白烟,白琴隐约看见对面那正在弯腰看花儿的人有几分眼熟,正巧蒸笼盖上,雾气散去,前方不远便有个花农拿了几盆兰花摆在卖,旁边那人捧了一盆,似乎正在与他交谈。
  “呀?!”
  白琴忙把白涉风扯了过来,“你,你看那个……那不是……”
  白涉风定睛一看,接口就唤道:“云姑娘!”
  听君微有些怔忡,抬头四顾,这才瞧见他们。
  有听君的地方便有秋亦,白涉风心里如此一想,小跑着就过去了,嘴上还笑道:
  “这么早,你怎么在这儿啊,是不是和我师兄……”
  话刚说了一半,那树后竟走出个人来。
  “诶?”
  白涉风言语一滞,指着昔时愣愣道:“怎么是你,我师兄呢?”
  后者笑吟吟地把他指头弯下去让他收好,口气里明显带刺儿:
  “你的好师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乐着呢,问我们作甚么?”
  白琴皱着眉神色古怪地望了他二人一眼:“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
  昔时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拉着听君的手,将脖子一仰:
  “什么话?我们俩怎么就不能在一块儿了?”
  手里只觉得有些许力道,待他垂头时听君已暗暗将手抽走,只对着白琴微笑道:
  “白姑娘。”
  这一瞬,白琴就不是吃惊那么简单了,两兄妹眼瞪如铜铃,险些连话都不会说:
  “你你你……你能说话了?!”
  “云姑娘,你病治好啦?”白涉风欣喜地点点头,“我师兄肯定很高兴。”
  “能别一口一个你师兄么?”昔时不厌其烦地把他推开,一把将听君扯到身后,皱眉道,“也不看看你师兄干了什么缺德事。”
  “我师兄能作甚么事?”白涉风不以为意地望着他,“你少胡说八道。”
  “你不信?自己去问他啊。”
  白琴听着很是赞同地颔首,满眼同情地朝听君叹了一声:“你终于发现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了吧?早听我的,也不用被他欺负了。”
  “小琴。”左右没一个人帮着秋亦,白涉风觉得自己应该出来为自家师兄说几句话,“我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能不知道他?”白琴冷冷一笑,“好心没好报的事,我还做得少了?一看就知道是秋亦不分青红皂白把她轰出来了呗,你还真把你师兄当宝了?”
  眼见这边就将吵起来,听君犹自为难地上前劝了几句。
  “你就不要为他说话了,他这个人有什么好的?”白琴拍了拍她的手,说得格外正经,“你别怕,秋亦不要你,我们白家要你。我哥虽然人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清白家世,文武双全,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她愈发不知所措:“啊……可是我……”
  白涉风连忙摆手:“小琴,你又胡说什么!我怎么能和云姑娘……”
  白琴跺脚道:“怎么不能?你还怕她配不上你?”
  “我不是怕她配不上我……我是怕我配上了,就没命了。”说着这话,他就觉得自己脖子冷飕飕的。
  昔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真好笑,就是不跟着秋亦,也轮不上你们。说得我君家堡的名号就比不得白氏镖局似得。”
  白琴闻言就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你那算什么名号?臭名昭著还差不多!”
  “你!”
  两人一杠上,作势就要打起来,听君早已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地和白涉风将这一对拉开。
  四周却已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人。
  “好了,都少说两句。”白涉风扯着白琴小声叮嘱,“出门前爹都怎么吩咐你的,你脑子一热全忘了是不是?”
  后者自觉理亏地瘪瘪嘴。
  “正好来也来了,我去明月山庄看看师兄,你就先去方家把那批货给验了,晚些时候我再去和你汇合。”
  白琴一听急了:“你可别把那瘟神带过来啊!”
  “怎么会,我就是想,师兄也不肯啊。”
  低声又和她耳语了两句,白涉风遂向听君昔时施礼告辞,一路往山庄走去。


  第38章 【嫁娶须啼】

  出殡的日子还没到,秋家上下素白一片,气氛格外阴冷。白涉风此前并没得知这事,如今匆匆赶来,见得庄内悲伤弥漫,倒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白公子且坐会儿,三少爷马上就到。”
  底下小厮端了茶水来,白涉风拱手谢过,一面吃茶一面打量周围。
  他从未来过明月山庄,听人提起秋家腰缠万贯,总想着天下有钱人家也都差不离,可眼下见了,却是十分叹服。
  且不提那大门前的一干假山花木,单单这厅里摆设已是精致非常。虽说秋家三代至这一代气数大不如前,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白家定是比不过的。
  正胡思乱想着,那穿堂内见秋亦款步而来,他身上亦着素缟,脸上却平静如水。
  “师兄。”
  白涉风忙起身打招呼。
  秋亦略一颔首,在他旁边坐下,问道:“怎么跑常德来了?”
  “镖局上月接的单子,因说货对不上,故而爹爹叫我来看看,想着你也住在附近,所以顺道就过来了。”
  “哦。”秋亦淡淡点了头。
  茶水喝了一杯,白涉风朝四下里扫了一圈儿,凑到他旁边低低道:“师兄,这秋家老爷,死啦?”
  “嗯。”他轻描淡写地喝着茶,“十天前没的。”
  白涉风挠挠头,想着怎么宽慰:“那还真是可怜得很啊,师兄,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嘛。”
  “我难过作甚么?”秋亦冷笑了一声,“我可从来没把他当父亲看。”
  “是是是……”瞧他心里芥蒂未消,白涉风自也不好再多说,忙岔开话题。
  “对了,我今儿在城里看见云姑娘了,她和君昔时在一道,你可知道么?”
  他眸色暗了一暗,继而又恢复如常:“知道。”
  “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她赶出去啦?”他心思并不细,可在扬州时也多少看得出听君待他不一般,也不像是个会平白惹恼他的人。
  秋亦却说得简单:“没什么,有些误会而已。”
  “姓君的可不是什么好人。”白涉风还是有几分担心,“云姑娘跟着他,只怕是会吃亏的。”
  “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是外人,干涉这么多作甚么?”
  “师兄……你这话真心的?”
  白涉风皱着眉呆呆看他,“从前,我和师父都还以为……你对她是有些喜欢的,怎么现在这么生分了?”
  秋亦微微一愣,沉默了半晌才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
  他这一句模棱两可,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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