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阿氏谋夫案》第一回 酌美酒侠士谈心 洗孝衣佳人弹泪话说东城方中巷,有一著名教育家,姓苏名市隐,性慷慨,好交游,生平不乐仕进。惟以诗酒自娱,好作社会上不平之鸣。这一日,天气清和,要往地安门外访友。走至东西牌楼西马市地方,正欲雇车,忽然身背后有人唤道:“市隐先生,往哪里去?”市隐回头一看,正是至交的朋友原淡然。二人相见行礼,各道契阔。淡然道:“今日苏老兄怎的这般闲在,这们热天,不在家中养静,要往哪里去呀?”市隐道:“我是无事穷忙。天气很长,在家里闷得很,要到后门外访文和尚去。不期于半路上遇见阁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淡然道:“苏兄既然没事访友,我们相遇其巧,不必去了,请同到普云楼上,喝一点酒,也可以作个长谈。”说罢,拉了市隐,复往东行。...
第一章献给亨利-德-巴尔扎克——他的哥哥奥诺雷德-封丹纳伯爵是普瓦图地方阀阅世家之一的家长,在旺代党人和共和政府开战期间,曾经机智而又勇敢地为波旁王室效过力。在当代历史上的这段动乱时期,对这些保王党的领袖人物构成威胁的种种危险,伯爵都一一逃过了,此后他常用愉快的口吻说:“我也是为王室而战死的人呀!”这句开玩笑的话倒也不算太夸大,在事变流血的日子,伯爵是曾经倒在死人堆里的。这个忠心耿耿的旺代党人由于财产被共和政府没收而家道败落,然而他始终拒绝拿破仑皇帝给他的高官厚禄。他对贵族阶级的一切传统坚守不渝,因此在他认为择偶时机已到的时候,也不加考虑地遵从这些家教。他拒绝了一个在革命时期起家的暴发户的优厚嫁妆,娶了一个穷困的德-凯嘉鲁埃小组,这位小姐的家族是布列塔尼地方最古老的阀阅门第之一。...
《谈心》自爱而不自怜三毛大姐您好:前些日子在城区部参加了您的座谈,一直有股冲动想写信给您,虽然料必此种来信您定看得不胜其烦,但相信您定能深切了解一个不快乐者的心情,因此很抱歉又给您增添麻烦,只希望能藉您的指点,给我精神上的鼓舞。我是淡江夜间部的学生。基于那种对自我的期许,我参加了大学联考。现在我正积极的准备托福,由于英文程度不挺好,因而让自己搞得好累,有不胜负荷之感。出国留学的真正目的为何?我真的不知道,可能就只为了逞强吧!由于自小好胜心强,再加上感情的挫折,让我一直有股“向上爬”的意思,三毛姐,别劝我放弃出国,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在座谈会中,您提到“我真的很不快乐”。我好感动,您知道吗?因为我也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三毛姐,您能否告诉我,是什么力量支持您孤独的浪迹天涯?您精神上的寄托为何?既然您不快乐,难道不曾想过以死作为解脱(很抱歉我直言)?...
《铁冠图全传》序汉之高祖,明之太祖,皆以布衣而得承天运。在七国之余,纷争五百秋,岁无宁日。汉高承秦苛改六国之后,项氏出而合立楚义帝。项羽强横而弒其君,汉高入关与父老约法,议除秦弊政,后与项羽纷争,不五载而灭之垓下。是藉文武智略以混归一统,以不嗜杀人而得之,项羽不强乎?唯强暴而败,是可鉴也。明太祖亦以淮右布衣而兴。慨然有安天下之志,救拯生民之心。倡大义人濠,一时豪客云集,定都于金陵。命将出师,一举而平西汉,再战而灭东吴,三驾而克先都。不数载遂成帝业,的是王者之师。所至者皆以民为重,故以得之易。且享国久,是恩泽洽于民深也。岂若此闯、献二贼,为盗之初即以劫掠。初劫边民,后残暴蹂州喘府无遗类。剖腹剜心、挖目刖足、割耳切鼻。堆薪以焚尸,剖人腹以暖马足,钩人耳以马饮血。攻城五六日不下,城陷之日,必尽屠戮。城将陷,以兵围外濠,缝城者杀之。故一城之陷,残杀过多,岂体上苍好生之德...
题记其次,自然因为还有人要看,但尤其是因为又有人憎恶着我的文章。说话说到有人厌恶,比起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天下不舒服的人们多着,而有些人们却一心一意在造专给自己舒服的世界。这是不能如此便宜的,也给他们放一点可恶的东西在眼前,使他有时小不舒服,知道原来自己的世界也不容易十分美满。苍蝇的飞鸣,是不知道人们在憎恶他的;我却明知道,然而只要能飞鸣就偏要飞鸣。我的可恶有时自己也觉得,即如我的戒酒,吃鱼肝油,以望延长我的生命,倒不尽是为了我的爱人,大大半乃是为了我的敌人,——给他们说得体面一点,就是敌人罢——要在他的好世界上多留一些缺陷。君子之徒⑤曰:你何以不骂杀人不眨眼的军阀呢⑥?斯亦卑怯也已!但我是不想上这些诱杀手段的当的。木皮道人⑦说得好,“几年家软刀子割头不觉死”,我就要专指斥那些自称“无枪阶级”而其实是拿着软刀子的妖魔。即如上面所引的君子之徒的话,也就是一把...
《挂枝儿》私部一卷[私窥]是谁人把奴的窗来舔破。眉儿来眼儿去。暗送秋波。俺怎肯把你的恩情负。欲要搂抱你。只为人眼多。我看我的乖亲也。乖亲又看着我。好看真好看。--------------------------------------------------------------------------------[性急]兴来时。正遇我乖亲过。心中喜。来得巧。这等着意哥。恨不得搂抱你在怀中坐。叫你怕人听见。扯你又人眼多。看定了冤家也。性急杀了我。--------------------------------------------------------------------------------...
序言记得已是四年前的事了,时维二月,我和妇孺正陷在上海闸北的火线中,眼见中国人的因为逃走或死亡而绝迹。后来仗著几个朋友的帮助,这才得进平和的英租界,难民虽然满路,居人却很安闲。和闸北相距不过四五里罢,就是一个这么不同的世界,我们又怎么会想到哈尔滨。这本稿子的到了我的桌上,已是今年的春天,我早重回闸北,周围又复熙熙攘攘的时候了,但却看见了五年以前,以及更早的哈尔滨。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精神是健全的,就是深恶文艺和功利有关的人,如果看起来,他不幸得很,他也难免不能毫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