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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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在阿定家。他喊我吃早饭呢。”袁半顺口就说了。
陆从白心一沉,刚刚积聚的一点喜悦早就灰飞烟灭,应了一声,“哦,那你快去吃饭吧。”还没等她回答,自己先挂了电话,端着盘子去吃早饭了。
袁半也就挂了电话,跟着阿定下去吃早饭。
阿定今天居然亲自下厨,下了碗面,他讪讪地笑,“袁半,我就只会这个。”
袁半尝了尝,果然不好吃,太淡,想他一个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哪里会这个呀,也就原谅了他,抬头问他,“你家有老干妈吗?”
“老干妈是什么?”阿定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面,“我家连盐都没有了,哪还有这些?”
“……”袁半翻了个白眼,默默吃面。
在袁半的老家,人过世之后的第七天,魂魄会归来,而那天,正好就是除夕夜,她就和爸爸还有弟弟在家里一起等。
一年一年,岁月从不留一点情面,带走你爱的人,磨掉爱人的心。这是个惨淡的年。
梁宜华摆好贡品,燃了蜡烛,点了香,便坐在沙发上对着袁钰的照片发呆,一个礼拜以来他就没有管过公司的事,只是一味的沉浸在丧妻之痛中,也是个实打实的情种。
袁半和梁烨磕了头,就陪父亲坐着,她很想给父亲一个拥抱,哪怕是给他靠一靠,可是踟蹰许久,仍旧没有动身。
梁宜华看着这个女儿,就像年轻时候的他的妻,半是唏嘘半是感动,所幸还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半半,坐过来。”
正好应了袁半心里的算盘,她乖巧地坐过去,她自小就和袁建新比较亲,眼前的这个眉目慈祥的大叔和蔼可亲,她就顺势依偎着他。
“爸爸,过完年带你去S城散散心,好不好?”她在撒娇了。
“好啊。”能解开多年的结,梁宜华老泪纵横,“还有小烨也一起啊。”
、第三十章 爱情与金钱
这次阿定也一起跟着过来了,是四人同行。袁半对火车有着特别的情愫,她喜欢半眠坐火车,摇啊摇,睡了一下,惊了一下,到了一站又一站。飞机一上一下,她受不了这短暂却起伏很大的旅程。时间充裕,他们定了卧铺,正好四人间。
从安排订票到拿行李上车,欧阳鞍前马后,很是勤快,梁宜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并没有当面夸赞欧阳,只是说自己的儿子不勤快。
进了包厢,袁半把下铺让给了父亲,自己爬上了上铺。阿定眼疾手快也爬上了对面的上铺,他身子长,勉强能坐起来,头差点就要碰到天花板,他拿了两副牌出来朝她晃了晃,挤了挤眼。
“爸爸,要不要玩扑克呀?”好久没有玩了,袁半跃跃欲试。
“好啊,反正睡觉还早,呵呵。”自从接手宜华,梁宜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娱乐了,他倒不禁想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好啊,他一把拉起对面已经躺下去玩手机的梁烨,“只知道玩手机,快起来,一起打牌,有点精神气儿。”
梁烨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把充电器掏出来给手机充电。
袁半爬下来,“我和爸爸一组,你们一组啊。”
阿定把牌洗好之后,大家开始摸牌。梁烨虽然不情不愿,玩这个倒还是灵光,自是比袁半强多了,梁宜华则是多年不玩,几轮下来,袁半一组输的惨不忍睹。梁宜华是好脾气,也不在乎这些,加上阿定一*科打诨,喊牌喊得眉飞色舞,他只是捧腹大笑。
袁半倒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凭什么呀,运气这么差?”
“什么牌啊,不带的啊……”
“阿定,你赖皮的吧……”
她抱怨声不断,嘟着怨怒的小嘴,时不时朝阿定和小烨瞪住她的大眼,却是把梁宜华逗得笑得更加合不拢嘴。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漫长的故事之后,还有谁依然在身边,她是极度害怕失去的人,她只是想好好珍惜当下。
人这一辈子,纯粹快乐无暇、肆意嬉笑怒骂的日子又有多少?
在S市三年多,袁半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城市充当临时导游,她接待过很多同学,有一些景点甚至去过好几次。比如那条在繁华闹市区的青石板街,又是谁哒哒的马蹄,蹉跎了美丽的错误;或是那个拐角的小巷,邂逅了丁香花般的姑娘;又如那湖畔广场的音乐喷泉,谁曾经在水火交影中浅浅一吻。
记忆交错,她的陈佩然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不过还好,她的陆从白还在喷泉下等她归去,哪怕被水打湿,她知道他一定会等着。
袁半确实玩的意兴阑珊,开始讨论起行程安排,“爸爸,明天到了我们先玩什么呀?”
梁宜华似是在思考,倒是阿定先开了口,“先去你们学校吧。”
袁半拢起牌,顺手在桌上掂了掂,抬头朝阿定看去,“上次你没去过啊。”她想起了黑色风衣,不由地低了头。
“还真没去过,不过我倒是想要欣赏欣赏这个号称十大最美校园之一的景色。”他收拾起桌上的牌,开始洗牌。
“就由半半做导游吧,我们一起去欣赏美丽的校园。”梁宜华摘了老花眼镜,小心翼翼地折叠着,“过几天去一趟南菱古镇吧。”声音里满是疲惫。
袁半的心咯噔一下,哦,陈佩然走失的那条巷子……低头寻思,仿佛已经过去好久了。
阿定的心狂跳一下,咦,那天下雨的巷子,没有遇见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倒是自己先把伞借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他还记得那条红色大围巾。
“上次我就是去的南菱,真是巧啊,故地重游了。”他觑了她一眼,她今天一身深色,头低着,像是埋进深咖色的围脖里,“袁半,你的红色大围巾呢?我记忆犹新。”
“哦……”她回过神,摸摸后脑勺,“回头找找,也许能找到。”
“大过年的,是该穿点红色,喜庆些。”梁宜华在一旁只是看着他俩,“好了,不早了,熄灯睡吧。”说话,便扯了被子盖上准备睡觉。
他们都没有睡着,在熄了灯的黑暗里,枕手而躺,记忆零碎在车轮与轨道的摩擦中。
偶有路灯,幽暗的光线透过窗帘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在梁宜华心里有许给袁钰的一个江南,年轻时许下的曾诺,忙了大半辈子却没有一个交代,却是硬拉着她也一起赔付,或者,他爱财势胜过爱过她。有的时候,在金钱和权力面前,爱情亲情永远地靠在了边上,美人只是一时的目光短浅,江山却是一生一世的靠山,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肮脏而又现实。光影在他的脸上越拉越长,映出了沧桑。
袁半紧紧贴着墙躺下,她其实最讨厌上铺,她不敢睡着,怕睡着睡着掉下去,她头朝内依偎,没有发现身后是阿定炽热而眷恋的目光。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故事,却是谁都不提起,旧地重游,刷上新的记忆,贴上新的标签,故事就会随着时间而风化。
同样转辗反侧的还有在S城的陆从白,过完年,他已经搬到了新屋。他在想过年回家妈妈对他说的话。吃年夜饭的时候,唐敏提起了陆从白的婚事,他就说起了半半的事情,他说现在是和半半在一起,他说想娶她。
唐敏从小对陆从白的教育都是人穷志不短,不蒸馒头争口气,其实陆从白比她更清楚家里的情况,他仍旧坚持,“妈,我真的只要她,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要求过什么,就这一次。”
唐敏从小也是极疼爱这个外甥女的,可是她不得不考虑当下袁半的身份,“她现在有个有钱的爸爸,她不再是你的那个妹妹了,咱们配不起她。你说说,你凭什么?虽然说你现在收入可观,可是人家睡在金子上的,经济上的悬殊差异将来必然矛盾不断,门当户对总是有它的道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和你父亲是不可能给你撑多大门面的。”
“可我有真心。妈,我……”他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左手一直*衣服口袋,把揿钮拔开又揿上,咯嘣咯嘣,发出阵阵声响,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只是这个社会当下就是这样,光靠他一个人的努力,要想出人头地还很远。
她放下筷子,心里头也有点酸,她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儿子的碗里,“呵,这年头,真心有什么用?真心能贷款还是能买房啊?唉,你呀。”她放下筷子,顿了顿,继续说,“像我们这样的,我觉得找一个出身同样贫寒,却愿意和你一起打拼的人比较好。有钱人家毕竟不好交往,我们也没有高攀的心,到时候,是娶进门还是倒插门谁也说不准,即使对象是半半,我还是觉得不妥当。”
人活着,除了基本的物质需要,除了需要安全和安全感,爱和归属感,还需要自尊和尊严,需要一种自我实现。任何时候,自尊和尊严都是不能放弃的,陆从白比别人更珍惜自己的自尊和尊严。
陆从白觉得没甚胃口,抬头是木讷老实的父亲年过半百的脸庞和殷殷心切的母亲灼热无奈的目光,他拿起筷子,把碗里的菜和米饭吃了干净,他从不喜浪费粮食。
他愿意相信,就算命运颠沛流离,他的半半还是愿意跟他一起吃苦,可是他一直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能给她带来一辈子的幸福和安逸。就连明天她要回来了,居然没有车去接她,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窝囊,明天他亦做不到令她满意,何况是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
他狠狠地捶了床板,大床上只有他一人,他好想抱半半,这个时候,只有她,作为爱情的源头,能给他那不可理喻的坚持一个完满的交代和强大的借口。
次日,陆从白租了辆车,一早就等在火车站,顺利接到了他们一行。
他怀抱有的爱情让他一次又一次站直了去面对半半,却无法做到与欧阳针锋相对,当他看到欧阳的时候,心里产生的莫名的厌恶感和失落感,大概就是所谓的嫉妒吧。
而半半一见到小白,就把包包甩给了阿定,直接向他奔过去,在他两颊都亲了亲,白净的脸刷地一下像红透了的苹果,不过他心里正得意的笑,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有爱情。他总算是重拾了一点信心,嗯,是袁半给他的自信,也许爱情就是给对方的一种自信和自尊。
站在后面的梁宜华则把一切看在眼里,了然于胸。
他们先在袁半之前买的云山诗意那套房安顿下来,然后去逛S大。
冬天的深处,再美的校园也是秃木一片,大部分的阔叶乔木只剩了光秃秃的树干,唯有主干道两旁的香樟树,有大把大把鲜绿的叶子,他们的叶子要到春天才开始掉落,而那个时候已经有新的叶子长出来,总之,它没有青黄不接的时候。
在这样的冬日里,也算一抹激励人心的绿色,陆从白兴高采烈地走在欧阳旁边,手上拎着带给半半舍友的礼物也不觉得重,袁半则挽着父亲和弟弟走在前头。
“袁半,你有在你们学校看过雪景吗?”欧阳哪里安分得了,与其看风景,不如看袁半,他硬是凑到前面,伸长了脖子问袁半。
袁半正在跟父亲说这里春天可好看了,她撇过头,“这里冬天不怎么会下雪,下了也不一定积得起来。”
“那我下次带你去哈尔滨看雪,带你去滑雪,怎么样啊?”阿定的脸皮却是是属于厚的那种,打蛇随棍上,总是没错的。
“呃,不过呀,早些年的时候,这里有过大雪,特别漂亮。那个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她顾左右而言他,看他怎么办。
欧阳知趣地闭了嘴,“……”
小白只是抿着嘴偷笑,他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第三十一章 我们都不相信
穿过了教学区,就到了袁半之前的宿舍,陆从白跟着袁半一起上了楼,宿舍里人都没来。
“半半,你爹妈今年过年很不开心的。你不回家看看吗?”其实话一出口,陆从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