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玲珑-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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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宫中本是张罗着再选秀的事，瞧皇帝的意思可以先停一停了，第二日玲珑将事情告诉苏青盈，她先是微微惊讶，进而脸色缓和不少，看来新纳佳丽给她压力不小。因此事内侍监也有些猫腻，苏青盈又与玲珑议起整顿宫闱之事不提。
朝中又有一样大事引人注目，帮李将军击败敌军的柔然上表欲以公主和亲，那公主要嫁的人却不是皇帝，而是骁勇善战的李北陌将军。李将军因边关战事，婚事一拖就是许多年，如今再议起，变成了朝野关注的大事。
春日漪澜殿香寮，照例被许多宫女们采摘回来的鲜花堆满，按养颜方子处理鲜花的方法很多，有要风干的，捣碎的，还有要和水煎汁子的。漪澜殿的宫女们成天忙不过来，珠玑脚不沾地的指挥她们做这做那，许久才能借着喝水的空闲和玲珑说句话，香寮的朱姑姑倒是很得空闲，一直在玲珑跟前转悠，挥都挥不走。
“娘娘快住手，这种事情怎么敢劳烦娘娘做呢，让奴婢来就成。”朱姑姑满脸笑纹过来道。
玲珑用力勒紧封住绢纱袋子的绳子，一尺来长的袋子里装满了上午宫女从花园里采来的杏花，放入流动清水中浸泡七日使之成为花泥，洗脸时与用同样方法处理过的桃花泥交替使用，据说可以白肌除痕。把袋子转交到其他宫女手少，玲珑道：“不用了，这点小事我也不是没干过。长公主和若涵小姐呢？”
明威将军遗孤李若涵常入宫陪伴李太后。早上一直和绮公主两个跟着玲珑在香寮里帮忙，这会儿两人都不见影儿了。
“长公主和若涵小姐都出去了，说是要出宫去齐王府找齐王，太后娘娘答应了。姑姑侍卫们都跟着娘娘不用担心。晚上长公主回宫再送小姐回李府。”
玲珑点点头，笑道：“她们小孩子爱玩，整天困在屋子里怕是坐不住的。”又问：“除了姑姑还有谁跟着？”
朱姑姑未回答，恰巧刚进来的白芷道：“白檀跟去了，娘娘就放心吧。”对朱姑姑道：“姑姑没事多帮衬着些。别老烦着淑妃娘娘。没见白兰和珠玑她们都忙不过来么。”从早上开始白兰和珠玑就一同忙活个没完，整个香寮里也只有朱姑姑还在玲珑跟前闲着，白芷一张利嘴是不饶人的，朱姑姑脸上没意思笑笑离去。
白芷道：“太后娘娘要我来问。淑妃娘娘晚膳在漪澜殿用么？”
玲珑想了想道：“夜里有什么人要来么？”
白芷在玲珑耳边道：“将军在殿中陪娘娘。”
玲珑一笑，“乐安公主早上就闹着吃一道菜，偏只有清宁殿里的厨子会做，一会儿带公主回去用膳。”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兰。“白檀陪公主出宫，你又在这里儿，娘娘身边岂不是只有云清姑姑伺候着，怎么白术反而到香寮里来看人不去伺候娘娘。”
身旁的白蔹也凑过来，难得略带俏皮道：“娘娘有所不知，白芷和白檀愈发精进贴心，在娘娘面前比从前得脸呢，自然要紧的差事都让她们两个办去。至于白兰……太后娘娘心里有数。”
李太后怀疑上回是白兰要离间玲珑和李惜玉，心有不满，后来玲珑又将白兰留在自己身边好长一阵子，而李太后身旁的大宫女只有白檀和白芷两人，慢慢她们就更得太后看重，许多从前只派给白兰的事也分摊到她们身上，等白兰回到漪澜殿，连李太后的贴身钗环之物都是白芷白檀二人在管。三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又各自忙开去。
天色渐暗，玲珑来向李太后辞别，太后正和将军在屋里说话，云清也只是候在外面听传唤。福身向玲珑行礼，带她进去。
漪澜殿先为妃殿，后又为太后寝殿，因李太后喜好装饰华丽却不奢靡，厅堂布置得开阔简洁，仅摆设坐榻屏风一二，垂曼悉数挂起，简洁通透，地上铺着色泽深沉的厚毯，步履无声。太后和将军却不在正厅，穿过抱厦直接绕到里面太后常休憩的小厅，隔着镂空的朱雀屏风竟看到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
起初玲珑还以为是光线太暗自己看错，然在前面引路的云清姑姑已是微弱惊呼出声。两个人影中一个在铺了影金面毡子的紫檀束腰矮榻上坐着，另一个立在旁边，从玲珑这个角度看两个人是相拥着的，立着的人低头做了一个类似亲吻对方额头的动作，坐着的人无疑是李太后，立着的只能是李将军。
他们显然听见了云清的声音，猛地弹开，玲珑能隔着镂空屏风看到他们，他们当然也能看见玲珑，云清脸色煞白回头。
玲珑秉着一口气，拉住云清手臂示意她别再向前，低低福身道：“太后娘娘，臣妾这就要带乐安公主回清宁殿了，来跟您告别。”
烛台上的蜡烛“噼啪”溅出火花，静了一会儿李太后道：“你去吧，多陪陪孩子，改日把阿曦一同抱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如常，只是语调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低迷，李将军也声音沉稳道：“恭送淑妃娘娘。”
出了漪澜殿，云清仍有惊疑拦住玲珑手肘，不待她出声玲珑就道：“太后娘娘和将军久别，本宫不宜扰他们二人叙旧就先回去了，劳烦姑姑稍后再帮本宫与娘娘说一声。”
到底跟在李太后身边见过大风大浪的，云清一听玲珑这样讲脸上也恢复了往常神色，镇静道：“奴婢送娘娘起驾。”
坐在回清宁殿的轿撵上，天已经黑透了，靠太监们手里的宫灯仍能看清前方，玲珑抚住心口，真是吓多了养成习惯，愣是心头狂跳还装出一副没事人样，她背后早汗涔涔一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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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要传稿的时候忽然停电，真吓人还好后来电来了＋_＋
、213 湿雨
古代不同现代，兄妹两个抱在一起亲亲没什么，不不不，玲珑摇了摇头，就算是在她穿过来那个世界，也很少看见兄妹两个没事抱在一起的吧。这边的时代有男女之妨的讲究，虽然不是很严格，可是男女相处不失礼数才是正常的，再者，刚才看将军和太后两人感觉根本不向兄妹之间惯常交往，倒像是……爱侣之间喁喁温存。
将军和太后……将军和太后可是亲兄妹！然而李将军一直没有娶妻，有没有妾玲珑不知道。至于李太后，在玲珑心里她是一个奇女子，冷静沉着遇事极有主见，而且她不像自己常常会心软被感情困扰，什么时候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她好像都清楚，宫中风雨在她眼里早成了和风细雨，除了关系李将军和子女，从未见她在对其他什么人上心。
可也就是这一点，子女是她亲手抚育长大，是她在宫中唯一的依靠，她关心他们出于母爱的本能，然而对将军，每回遇到与将军有关的事情太后的情绪波动都与平时不同，玲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血缘，现在看来也许不单是血缘。李太后再坚强终究也是女子，天性敏感的女子大多逃不过为情所扰，只不过有些人痴痴缠缠有些人却藏起来不让别人知晓。李太后钟情于谁？反正不是先去的老皇帝，李太后当年和老皇帝关系何等和谐，互利互赢，有时候甚至给人一种相互合作的感觉。
不管老皇帝纳多少美人入宫李太后眼皮都不会动一下，老皇帝有再多的新宠也会尊着李太后，连那时的玲珑都可以看出他们两人之间有默契有感情。但此感情非彼感情，而是相识多年的熟稔。
可太后若是心属将军……这……玲珑心里乱得一团遭，被寒风一吹整个人一机灵，白蔹见了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待会儿叫太医来瞧瞧。”
玲珑忙道没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若他们真是兄妹相爱，那可是有违常伦啊，可是如此有违常伦的事偏叫自己撞见了，按李太后以往的作风该不会为了封口把她处之而后快吧！
她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吓了这么多年胆子还是没有变大。虽然她好像不小心窥破了李太后的秘密，但也只有她和云清两个看到，云清跟着太后多年八成是知晓的，太后若是无缘无故下手除她反而会让人起疑。而且。现在她在宫中也算为李家牟利的，凭着这一点太后该不会对她下狠手。
这样想着玲珑稍稍定神，回到清宁殿和孩子们用了晚膳稍作梳洗就到榻上歇着，白蔹她们只当她一天累了并无怀疑。玲珑只想如果能躺在床上睡一觉把不该看见的事全忘了就好了。
忐忑过了几日，也去给李太后请过安，见太后与从前并无不同，对玲珑亲切，对孩子们也还是关爱有加，仿佛从来没发生过那日被玲珑撞见之事，云清已守口如瓶，就连在漪澜殿碰见李将军也一如往常，玲珑方知只要装作不知便可相安无事。
半月之后，柔然公主请婚李将军终没有成行。李将军自上表言，因常年征战伤病加身，兼之与柔然公主年岁相距甚远，恐耽误公主年少青春。皇帝又将那位公主指给了另一位年轻将领，玲珑才后知后觉想到，也不晓得皇帝有没有察觉到他母亲和将军之间的秘密。玲珑在她身边伺候几年也没看出什么，毕竟是惊世骇俗之事，李太后该掩盖得很好。
午后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入梦中，潮湿的空气中仿佛什么都可以拧出水来，这种天气不好到外面逛，人也懒懒的没精神，玲珑就在清宁殿里抱着女儿和儿子睡懒觉，朦朦胧胧正要醒来时，素莲挑了帘子探进来，“娘娘醒了么，齐公公在外面候了老半天了。”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问道：“何事，小齐？难道是皇上……”
素莲忙过来扶她起身，顺手找了件衣服披出去，小齐欠身赔笑道：“娘娘可起来了，这会子就跟小的去吧。”小齐看着像冒雨过来的，衣服上还有深浅不一的湿痕，玲珑让人给他倒了杯茶，道：“去哪里啊，皇上找我？”
小齐笑了笑，眼珠子滴溜溜，一副乖滑模样，“去紫宸殿书房，娘娘赶紧更衣吧。”
玲珑瞧了他一眼，对素莲使了个眼色，素莲忙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小齐。
又问道：“是皇上召见我？”
小齐看了那锭闪闪的银子，最终还是伸手拿了，嘴上却道：“嘿，娘娘真客气。”
玲珑道：“少给我打哈哈，不告诉我就让我过去，这万一是皇上寻了错处要废了我，岂不是连个准备也没有。”
小齐手一软，险些握不住那锭银子，急急将它收进怀里，笑道：“哎哟娘娘可别……您这是说笑了，皇上喜欢娘娘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废了娘娘，别的小的不敢说，这皇上的心意小的可是清楚得很。”边说边朝玲珑挤挤眼睛。
玲珑咳了一声，道：“什么事快说，紫宸殿书房是皇上平日处理国事的地方，离宣政殿极近，往常我都不大去的，怎么这会子来叫我去了？”内廷宫妇不得妄议朝政的规矩玲珑可守得严严，紫宸殿设有一间书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玲珑平日极少去，偶尔去一两回也是送个东西就走，紫宸殿在宣政殿后，宣政殿内巨大殿庭是皇帝平时举行朝会的地方，周围一应官署，因此紫宸殿书房平日也有许多外臣往来。
小齐才正经道：“皇上正在书房生气呢，小的劝不住，所以来请娘娘。”
“生气，是为了朝上的事和大臣们生气么？我大字不识几个，去了也不知怎么劝皇上，平时这种事不都是请怡妃娘娘去的，怎么今天倒来叫我？”怡妃苏青盈是经常出入紫宸殿书房的，从前还因此被上官太后找去泰安殿训过话，那时还是丽妃正盛宠时，书房伴驾红袖添香是丽妃上官易蓉都没有的荣宠却给她苏青盈一人占去，上官太后斥责苏青盈干政罚她抄录宫规，还是皇帝出来维护说在书房召见苏青盈这是陪他看书而已。
小齐为难笑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