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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114章

小说: 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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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踅身时,她那双灵巧的眼眸变得灰暗空洞。来之前,她悲恸万分,身体像被野兽撕扯。如今魂魄都被抽空了似的,只剩下一具空壳在机械的行走,一步一步,迈的艰难。

    青翠哭着追上来,搀扶着她往刑狱外面走。好不容易才走到刑狱外面,大剌剌的阳光刺得她眼泪直流。

    牧容,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肚子开始镇痛,卫夕死死捏着袍子,勉强迈了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青翠被吓了一大跳,擦掉眼泪半跪在地,将昏昏的卫夕抱在怀中。甫一瞧见她的面色,大惊道,“姑娘……你的嘴怎么变色了?!”

    卫夕没说话,她死死阖着嘴,却还有污血从嘴角蜿蜒留下。

    “这……”一波接一波的震荡让青翠傻了眼,她一遍遍替卫夕擦拭那止不住的污血,一边对着不远处的东厂之人求救,“来人!去找太医来——!”

    而那溜人却像什么都没听见,直视着前方,不为所动。

    “你们……”青翠又急又气,“你们这群龟孙,这可是南魏的公主!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能——”

    “嘘,别叫了。”卫夕虚弱的睁开眼,“就算太医来了,也来不及了。”

    方才她绕路去接了青翠,偷偷去指挥使府里拿了锦衣卫专用的□□,服下后一个时辰才发作,专门用于暗杀达官显贵,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青翠痛苦的摇头,“你不是答应了大人,会好好的活吗?”

    “是,可我做不到。”卫夕凄惨一笑,她一直都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穿越。现在她似乎明白了,她就是为了见牧容,就是为了他才来的。她在这里本就孤苦无依,是牧容给了她倚靠,她把他当成了可以依傍的大树,想着法缠着他,勾引他,不过是为了懦弱自保。其实,她就是他身上的一棵藤,现在他命数已尽,她这棵藤也该枯了。“青翠,我即便是活着,也终将会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中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青翠早已泣不成声,“姑娘……”

    “我听说,黄泉路上又冷有恐怖,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去呢。”卫夕合上眼自说自话,神志逐渐被剧痛抽离,“你告诉赢山王,一定要让他将我们合葬……”

    这辈子她来不及顾念兄妹情份,下辈子来还他吧。

    她渐渐变得冰凉,阖上眼没了动静。青翠抽噎着试探她的鼻息,却被吓得抽回了手,好长时间才尖声嘶号——

    “姑娘啊——卫夕!你醒醒,求你了!”

    东厂的人就在她们身后,冷漠的看着,像是在看一场笑话。直到君澄红着眼冲出来,那几个东厂的人才有些惧怕的往后闪了闪。

    “卫夕……”君澄瞪着眼,难以置信的凝着她那苍白的脸,胸前那团发黑的污血触目惊心。

    青翠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来,绝望的看着他。

    一波又一波的悲恸瞬间将他击垮,君澄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哭还是笑。他蹒跚着往前走,却看到了青翠逐渐惊恐的脸。

    噗——

    那是皮肉绽开的声音。

    一把尖刀□□了他的胸膛,刀锋外漏,在他前胸的织金飞鱼纹上绽出一朵血花。

    “锦衣卫代指挥使君澄谋害南魏公主!意图劫狱,欺君犯上!就地正法——!”

    最后的最后,君澄倒在地上,已经听不见沈安康在说些什么了,只看见了他面上带着旗开得胜的表情。

    斗来斗去,他们输了,亦或者说,为皇帝效忠的锦衣卫输了。究竟输给了谁,他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输了。

    可是,这沈安康就真的是赢家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概会有更多的血雨腥风等着他吧。

    想到这,君澄顿时释然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随着血液流出了体外,身子也变得越来越暖。他努力抬起眼皮看了看,这处处算计的世界他真是待够了,大家就这样歇着吧,其实也挺好的。

    天际。

    一道白虹贯日。 

第94章 大结局(结下)

    卫夕是死过一次的人,真到了份上,对死亡倒不那么惧怕了。在阖上眼之前,她在心里祷告,老天千万不要再让她穿越了,就这么和牧容共赴黄泉吧,做一对鬼夫妻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地府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场景她也不知道,浑浑噩噩间,她漂浮在虚空之中,如同一只摇曳的帆船,不知到目的地在哪。

    就这么飘啊飘,直到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哗啦——

    冰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那叫一个透骨凉。

    卫夕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四周阴森森的,两侧是铁黑的火盆,橙色的火焰霍霍跳动,像妖魔一样张牙舞爪。对面的墙上挂着奇形怪状的刑具,看起来有些面熟。

    短褐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卫夕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这种真实的触感让她心道不好。

    “妈蛋的,老娘不会又穿了吧。”她低声唾骂,动了动了手,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十字木桩上。

    十字木桩?

    她凝着手腕上的麻绳愣了愣,不远处放着一个血迹斑斑的铁床,上头的血还没干涸。

    好熟悉的场景,她记得在哪里见过,卫夕懵懵的拧起眉头,到底她是在地府,还是在做梦?

    就在她满头雾水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大人,她醒了。”

    君澄?卫夕霍一下转过头,一眼就瞄到了他。他穿着飞鱼服,戴着乌纱官帽,脸色沉沉的凝着那个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

    周围像是一片死海,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咚——咚——

    卫夕急促的呼吸着,有些不敢看,眼珠却又忍不住往那个男人身上飘。宽肩窄腰的身材,挺括的飞鱼服,面容有些模糊,却那么熟悉。

    “牧容”

    她鬼使神差的动了动唇,如果是梦,那她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在卫夕发愣的时候,牧容徐徐的走到她身前,低头看她,眸光不断的在她脸上寻睃。欣长精壮的身材遮住了些许光线,卫夕被笼在黑影重,仰着头凝视他,依旧是俊朗丰毅,这是最巅峰时的他,那么潇洒。

    不管是不是梦,那么接下来,牧容应该让君澄抽她鞭子了吧?她第一次觉得挨鞭子是这么的幸福,想着想着,眼角就流下了两行灼热。

    她低下头,不作任何解释,静静的等牧容发话。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一点点的摩挲,像是抚;摸珍爱的至宝,最后擦去了她下颚的泪水。

    卫夕一怔,被这离谱的举动震地懵懵的。他不该有此举动,难不成真的在做梦?亦或者她心有不甘,魂魄被困在了回忆中?

    不会这么惨吧?

    死都死不素净。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哐哐”两声,束缚她的东西遽然消失,身体随着惯性前坠去。

    又是怎么了!卫夕还没来得及喊叫,一双大手就把她捞进了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暗幽幽的桂香,在无数个夜里陪她入眠,给她心安。

    卫夕愣愣的瞪大了眼,飞鱼服前的织金刺绣正张牙舞爪的对着她。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敢轻举妄动,好怕破坏这美好的镜花水月,像被点了穴一样僵硬的梭在他怀里,直到额前落上一滴灼热的东西,这才如梦方醒。

    牧容在她耳畔沉声嗡哝。

    “夕儿,iloveyou。”

    #

    光宏五年八月,锦衣卫不负吹灰之力变剿灭了章王反党,在其地下密室里收缴谋反书信数封,还有织金龙袍一件,章王和王妃在府邸畏罪自杀。

    锦衣卫又立奇功,朝野一片惊叹,锦衣卫指挥使牧容受封提官,仕途无量。就在牧家势力如日中天时,牧容却一病不起,百医无解。右丞相牧庆海坦言上书,牧容身患重病,他也年事已高,希望携小儿告老还乡。

    光宏帝钟爱贤良,本是不愿意的,可无奈牧庆海死缠烂打,说什么也不肯处理政务,终于还是拗不过他那把老骨头,准了他告老还乡的愿望。

    八月底,大太监刘福携圣旨来到了牧府。

    卫夕和牧容还在床榻上腻歪,听到青翠来报,急匆匆的穿上衣裳,来不及洗漱就要往外冲。

    “诶,你给我回来!”卫夕一把拽住火烧屁股似的牧容,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朝他晃了晃。

    牧容一看,倏尔笑起来,“还是娘子心细,我差点给忘了。”说罢接过小瓷瓶,打开木盖往嘴里灌了一口。

    卫夕满意的挑挑眉,随后娇羞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没举行大婚,我就还不是你娘子呢,不许乱喊。”

    牧容笑眯眯的点点头,抬下巴示意她一起出去。

    刘福在正厅用茶,有一搭没一搭的牧庆海说话。

    牧容在门口稍稍一停,朝卫夕努嘴示意,随后由她搀扶着走进了正厅。甫一瞧见刘福,便咳出一口污血来,“咳咳咳见过刘公公。”

    刘福吓了一大跳,赶忙起身,“呦,牧指挥使这是怎么了?这病怎么不见好呢?”

    “哎,不瞒公公说,小儿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牧庆海沉沉叹气。

    “啧啧啧,你说说,多好个人儿啊,怎么就得了这般怪病呢?”刘福颇为惋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可惜喽!

    牧容又干咳了几声,半倚在卫夕身上,病恹恹道,“公公,烦请你带我向皇上请罪,牧容无能,恐怕不能再替皇上尽忠了。”话一说完,又是一阵干咳。

    “牧指挥使,你这现在这般虚弱,还是少说话为好。”刘福关切得递上他得巾帕,“皇上宅心仁厚,体恤忠臣,这不,咱家带圣旨来了。”

    圣旨?

    牧容接过巾帕,意味不明得看了眼沉默的卫夕。

    刘福看了眼众人,从一旁服侍的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牧家众人,接旨吧。”

    在场的牧家老小齐齐跪下,“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爱卿牧容身体抱恙,朕深感忧心,念牧氏尽忠职守,特此批允牧丞相告老还乡,携子牧容回江阴修养。另,牧容统领锦衣卫有功,特赐封为淮安王,病愈迁至封地,以显皇恩,钦此!”

    众人叩谢皇恩。

    卫夕眉飞色舞的捅了捅牧容,这皇帝老儿总算同意了,好家伙,还赐了个王爷封号。

    牧容淡定的觑她一眼,眼神却也难掩喜悦,起身接了圣旨。

    刘福笑眯眯道,“恭喜牧丞相,恭喜淮安王。”

    “同喜同喜。”牧容恹恹的笑了笑,招呼丫鬟上来,“刘公公,这是一点心意,外面日头大,您辛苦了。”

    “哎呦,这是咱家的分内之事,这么的不是客气了?”刘公公半推半就,还是将拿鼓鼓的锦囊收下了,语重心长道,“到了江阴,淮安王要好生养病才是。皇上特别嘱咐咱家,一定要告诉淮安王,皇上会继续为王爷寻找江湖圣手,医治王爷的顽疾的。想必假以时日,定能康复。”

    牧容颔首,“是,皇上隆恩,臣无以为报。”

    念及牧容身体不适,刘福寒暄几句便启程回宫了。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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