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不睡-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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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道你现在才出来嘛……”
听她那样说,他一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那时起就明白了连弈的用心,但却偏偏碰上了顾意这样单纯的一根筋。
第二天,他去找连弈,连弈却只是平淡地笑了笑,说怕和顾意说你生病了她会担心,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
。
这借口,也找得太随便了些。男孩子之间,一个眼神,往往就能读懂彼此。但连弈这个人,他有点捉摸不
透。与那些平常会围在顾意身边咋咋呼呼的男孩子不同,他掩藏得更好。
……
沈言止心里有些不痛快,面上的神情不由就寒了寒。
顾意见状,故作气恼地戳了戳他的腮帮子:“不就是见个老同学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
沈言止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老同学喜欢你?”
顾意缩了缩脖子:“哎……你怎么知道的?”
承认得还真是直接。
“知道了你还这样跑出来,嗯?”像惩罚一般他揪了揪她的发尾,而后捏住她马尾上端的发带,轻轻一拉
,长发如瀑布般洒落,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的精致白皙,还带着一点点性感。
顾意有些没理解他为什么要弄乱她的头发,他的手已经搭了上来,将她整个人从副驾驶位上捞了过来,拦
腰锁在了怀里。
顾意一垂眸,就可以看到他清俊的面容和衬衫领口里修长笔直的脖子线条。
许是因为车里的暖气太足,顾意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微微舔了下唇。
沈言止如墨一般的眸子顿时变得更加幽深,眸光里似乎还燃烧着一簇火苗,下一秒,他已经一言不发地捏
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吻得很用力,含住她的唇舌,疯狂缠绕,不留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顾意有些措手不及,但却又挣脱不开。她觉得这个吻好像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样,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一颗心就像大海里的孤帆一般,随着他的追逐吮吸而飘飘荡荡。
直到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得她的脊背一阵发麻时,她才发现,是这个吻里透着格外强烈的占有、欲
,想还手,不过……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她基本是半跪在他身上的,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如燎原般的滚烫。
他的眸间亦有些迷离,低哑着嗓音轻轻念着她的名字:“顾意……”
“我……”顾意不知开口该说些什么,又被他咬了一口,不由便呜咽了一声。恰逢这时,她扔在座位上的
手机叮咚作响,顾意还有些迷迷瞪瞪时,沈言止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正端端正正地显示着“连奕”两个字。
顾意这时也看到了,却犹豫着该不该接,便偷看了一眼沈言止的神色。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却没有多
恼的样子,淡淡说了一句:“先接电话。”
“啊?其实也可以先不接的……”怕他又在钓鱼式执法,顾意小声说道。
谁知沈言止却按下了接通,还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
顾意一愣,只得问了一声:“连奕?”
“顾意,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她很想说不方便,却被沈言止捏住鼻子,亲了一下,于是只得瓮声瓮气地发出了一声“嗯”。
“顾意,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其实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想象得可能要早许多。”
连奕这句话一出来,顾意脑子里就有点像被炸开了一般,对着沈言止无声地傻笑了下,就被他按住脑袋亲
了起来,这一回,他更不讲情面。
她想干脆去挂断电话,但却被他用一只手抓住,高抬了起来,剩下的是,所有毫无防备的城市。
连奕却还在说话:“所以我之前有一些话,不过是故作大度说的。”
qaq。顾意是真的想哭,但此时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来。
她没回答,以为连奕会主动挂电话,偏偏他今天好像想说的话,又特别多:“我刚刚要跟你道歉的事其实
是另有其事……我给你发的照片,那个人不是陈谌。”
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顾意的唇微微抖了抖,俏脸微寒。沈言止也停下了动作,拧着眉,屏息在听他说些
什么。
“那个男孩本人应该比照片还要年轻几岁,我是在波士顿一次聚会中见到的,一面之缘而已。我骗你,是
因为我知道陈谌还活着,这点你爸爸也知道,任何一个活着的男人都不会十年不去找自己心爱的女人。唯
一的解释就是他变了,但是你一直是个一根筋的孩子。还记得当年你在元宵铺等他去看电影吗?那天其实
我没走。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死心眼到这样,可以一直等到电影散场还坐在那里等着他。所以,我想
让你对陈谌死心,没想到,你还真的是死心了,但对象却不是我。顾意,我心里其实很懊悔,如果那天我
直接来找你,是不是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就是我了呢?……”
“嘟——”沈言止挂断了手机。
顾意微垂着头,眸中有了亮光点点。她已经顾不上去考虑连奕对她那莫名其妙的情思,她只想着她对陈谌
相片的预判是不是错了呢?但又觉得连奕说的没错啊,任何一个活着的男人都不会十年不去找自己心爱的
女人。
她一时间又有些心乱,抬头就看到了沈言止那张清朗的脸,苍白得似乎更厉害了,顾意心头又是一绞,张
口道:“你……你别误会。我……现在喜欢的是你。但是……”但是连奕那么一提,她心底好像又被人割
开了一块小小的缺口,属于当年的白衣少年。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顾意想着想着,湿漉漉的眼睛里便水雾一片。
“顾意,他知道你有……新男朋友了?”
顾意皱着鼻子,点了点头。
那连奕的用心还真是昭然若揭,但沈言止却没有开口。
顾意趴在他的怀里,心里头有点委屈地说道:“我是还有些难过,那是因为那个人在我生命里占过很重的
分量。但连奕说得也没错,我早就该死心了。所以,你不要生气,你如果觉得我因为别的男人难过而生气
,你可以打我一顿消消气。”
说到最后,顾意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赖,明知道他肯定舍不得打她的。
沈言止帮她抹了抹眼泪,心头也是思绪万端,微有些哽咽地说道:“顾意,你打我一顿吧。”
“啊?”顾意漆黑明亮的眸子睁了睁,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我让你难过了这么多年。”
他匆匆忙忙地来到江城,也正是因为心中始终记挂着如何同她坦白。他来江城五天,走遍了他们曾去过的
每一个地方,每经过一处,就觉得他身侧站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少女,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裙子,微微地朝着
他笑,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
那时候他心底就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愧疚:那个小顾意,他怎么就能忘记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顾意有些迷茫地望着沈言止,他的眸色清明,发音精确,但她却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顾意,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49章 坦白。
沈言止带顾意去的地方就是懒猫咖啡馆不足500米远的江城外国语学校,他和顾意的母校。
顾意下车时,脑袋还是一片空白,痴痴愣愣地跟着沈言止。
沈言止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外国语学校的门口有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榕树,倚在学校的红墙上,虽是冬日,依旧墨绿一片,亭亭如盖。
沈言止看着榕树,哑着嗓子道:“以前……都是从这里爬进去的。你还……还摔过好几次。”
他明明是站在她身侧,但那声音却像是从天际传来,飘渺而虚幻。
顾意看着那棵树,心头一股巨大的哀伤伴随着记忆的缓缓袭来,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有些秘密,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是谁,毋庸置疑。
……
那时候她爱逃课,都是靠着那棵大榕树爬进来又爬出去的。
有时候,还带着他逃课。她还记得那天她得意洋洋地要带着陈谌这个好学生爬树,结果得意忘形,从树上摔了下来,脸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她当时哇的一声哭了,伤心得情真意切:“嘤嘤嘤。我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他用帕子帮她止住血,虽然手足无措,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平静而温柔:“我娶。”
……
啪嗒。
顾意的泪水掉落在自己的手背。她心中曾经被自己掩埋住的那个可能此时又破土而出,变成了现实。
但这个现实却让她更加恐慌。她想抽出手,逃离这个可能,却被他执拗地禁锢住,继续往前走。
学校保卫处的小门是开着的,是他之前用电影采景的借口拜托的。偌大的学校,此时空无一人,操场中央的小草也因冬日的风变得枯黄。
“以前,你总会在这里等我,一起去吃学校对面张阿伯的小元宵。”沈言止在竭力控制着自己已经有些不平静的声音。
……
他学习好,常被老师选去什么奥数班什么英语口译班。顾意……最好的就是体育,连兴趣班都选的是一般女孩子不选的田径队。田径队的活动周三下午五点就结束了,她就总在操场上跑跑跳跳一会儿,然后站在这里等他。
站久了,连门卫处的老黄都认识了她,有时会调侃道:“哟。又在这里等你的小男朋友啊。”
她就瞥一眼,哼哼道:“黄伯伯,你怎么这么说呢。谌儿是我的好朋友,不是男朋友,老师说不能早恋。”
老黄就乐哈哈的:“对对对,唯一的好朋友。也就是你那个小男朋友老考第一名,你们班主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家说的另一层意思她没去注意,反而是有点得意地说:“那是,谌儿小学时候我就认识了,他那时候开始就是第一名。”
老黄有时还替她苦恼:“哎。可惜你们这都是不长久的。你这小男朋友不是直接去国外读书就是去北大清华,你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不过还是会回一句:“我也是会去北京读中医的!”听田径队的学长说,跑得特别快,就能加分。
那时候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他下课以后,如果看到她和老黄聊完天,她就吃得特别多,边吃还边问:“谌儿你以后会不会丢下我呀?”
每次都是同一个问题。
他信誓旦旦地回答,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到。
……
在狭小的门卫室走廊里,顾意脑海里也想到了这件事,心底那翻涌的委屈再难抑制,他当年那句“当然不会”如在烙印般印在她的耳侧。
于是,泪水终于决堤,十年的心酸都化成了一句:“你丢下我了。”
她的声音很小很微弱,但那带着呜咽的嗓音却如猫爪般挠过他的心,沈言止心头一绞,眼眶也有些红了:“顾意,对不起。”
迟到了太久的对不起,终于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