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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嫡策-第154章

小说: 嫡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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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到月白,也不是初一十五,因事涉皇后亲外甥,皇帝到底还是来了凤仪殿,行昭福了福礼,没听皇帝让她避开,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下首一壁吃茶。一壁听。借放茶盅的功夫,飞速抬眼瞅了瞅皇帝——眼下乌青,皮肉下拉。眼神涣散,往日里的英姿挺拔如今是半分见不着了,分明就是一个大腹便便,纵欲过度的男人模样。

    行昭却晓得没那么简单。

    皇家人底子都好,少时喝几个奶娘的奶水,中气足得很,寻常的春药与迷香能让一向底子强健的男人在一两年里就变成这幅模样?魏晋名士以食五石散为雅事一桩,可惜服用上了,便再也戒不掉了。。。

    对皇帝是这样,对与之同食的顾婕妤更是如此。

    “立行景为临安侯世子?”方皇后神色微愕,随即缓了下来,隔了片刻有些喜上眉梢:“这是阿福的心事,更是我一直以来的心事,临安侯自阿福去后便未曾娶妻生子,原是身体不好,有心无力啊。”

    行昭口里含了茶水,一时间喷也不是,咽也不是。

    这个时候方皇后还不忘坑贺琰一把。

    皇帝素来多疑,自同那小顾氏晕乎了几回后,脑子想转却总也有些转不快了,可一瞧皇后的神色,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好,挑着眉心一抬眼便看见行昭,干脆笑她:“若你哥哥当了临安侯,温阳辈分儿便也跟着涨了。”

    行昭仰脸一笑:“那哥哥既是扬名伯又是临安侯了,那他是住在雨花巷呢,还是九井胡同里啊?住在雨花巷是挨着舅舅住,估摸着哥哥也是愿意住在雨花巷里吧,九井胡同的宅子年岁太老了,哥哥总怕瓦墙会落下来。”

    方皇后不好说的话,行昭说了。

    可说了,行昭又怕皇帝迷迷糊糊地听不懂,索性加大力度:“若哥哥领了世子,那舅舅是叫哥哥伯爷好呢?还是侯爷好呢?”

    一身担两爵位,大周不是没有过,常常是一个爵位传嫡长子,一个爵位传嫡次子。

    方皇后便笑:“论你哥哥是侯爷还是伯爷,你舅舅看见他,也要叫一声大外甥!”

    皇帝眉梢快挑到了额头顶上,第二天早朝便没批请立的折子,只说“扬名伯已是世袭罔替之爵位,临安侯年岁也不算很大,总还有次子幼子出世,若着实膝下空虚,弟承兄爵也不是没有过。”

    话儿传到九井胡同临安侯府里头,荣寿堂当下摔了两樽水头极好的玉器摆件儿,第二天便传去要给贺琰寻续弦的风声了。

    贺太夫人在寻亲事,仪元殿里同样有人在求亲事。

    一扇八合门的紫檀木屏风展在地上算作隔开外殿内厢的摆件儿,汉砖地一尘不染,人影倒在地上绰约可见,屏风之后书案之前,向公公臂搭拂尘,佝身与皇帝耳语。

    “。。。近日六皇子与陈显陈阁老家走动甚密,今儿个一下早朝,便来问询奴才,前朝可是曾有旧例,一门两王妃?”

    老六想求娶陈家次女!?

    皇帝勃然大怒。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早春

    可这一怒,着实站不住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皇帝神情冷峻地坐在书案之后默了良久,老六竟然把主意打到陈家身上了!不安分,手伸得这样长,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伸到他身下的那方龙椅上了!?

    皇帝陡然有点灰心。

    先帝,他的父亲虽是对女色上无节制,可朝堂之事全都理得顺顺溜溜的,方家安然镇守西北,秦伯龄把手西南山城之地,文有黎贺陈三家,武有方秦梁三家,中央稳如泰山,鹬蚌相争坐收渔利。

    传到他手里呢?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啊!这天下都是他的,这些都是他的臣民!可瞧一瞧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一个心里头的算盘都拨得又响又亮,他还没死呢!

    全怪鞑靼那一窝狗娘养的狼崽子!

    靠击溃鞑子,方祈军功卓著,从三家之中一跃而上,隐隐变成了三者中的佼佼者,皇帝赏无可赏,三足鼎立之局被打破了,他便全慌了,没有人能比方家的功勋更盛气,也没有人能压得住方家了,连皇家抓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错处都下不了手!

    如果方礼内应外合,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万幸阿礼还是年轻时候的性子,总不愿意伤了他,这世上只有阿礼对他最好,什么都顺着他,在他跟前什么反话也不说!

    也怪应邑那个小蹄子!

    若不是她与贺老大纠缠不清,还下手逼死方家小女儿,他会这么防备方家吗?会打压下贺老大吗?若没有她。文官三足鼎立的态势照旧还在!也不再需要他费尽心力地捧一家压一家了!女人家不守妇道天理难容。当真是亡国之本!

    母亲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女儿。死就死了,还拖出来一连串的祸事!

    还怪方家!

    奴大压主!别以为身上顶了些功勋就能狂吠起来,狗叫不叫要看主人打不打!

    他们全都没将他看作是皇帝,就算元后那个身娇肉贵的老儿子死了之后,这阖宫上下也没正正经经地将他看成是储君过,元后之子一生下来别人就叫他太子,他死了别人还叫他太子,真正的太子在这儿啊!是他啊!

    他们都忤逆他。都不顺从他!

    只有阿礼和老二顺着他,一个把他当成天来崇敬,一个把他看成神来景仰!老六个性沉静风度雅然,阖宫上下都交赞他——多像元后那个儿子,所有人都喜欢他,都将他当做可以信赖的主子。。。

    而他照旧什么也不是。。。

    皇帝无端颓然下来,好久没想这么多事情,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眼前全是白光一片,刺得人眼仁疼。索性仰躺在椅背上阖了眼。

    可一阖眼,脑门就钻心地疼了起来。皱了皱眉头,赶紧把手伸到向公公面前。

    向公公腰佝得更低,心头有口长气落了下去,敛眉从贴身怀里掏了只亮釉九节竹纹小青花瓷匣子来,一打开磨得细细的白粉险些被风扬了起来,连忙拿手盖住,再毕恭毕敬地承了上去。

    皇帝深吸一口,脑子松缓些,全身都舒展了下来,像是浮在云端又像漂在水面上。

    “你怎么回应的端王?”

    皇帝声音弱得像从远处幽幽传来。

    他怎么回应的端王?

    向公公迟疑半晌,拂尘一甩再一搭,诚惶诚恐:“天家的祖宗家法、规矩道理,哪里轮得到奴才一个阉人给六。。端王殿下回应?只推说不晓得,便急急忙忙地来同皇上回话了。”

    宫中三个皇子,老二豫王,老四绥王,老六端王,皇帝登极之前没封过王,便总说“都是一家子,老二老六地叫唤,这才是叫儿子。豫王端王的叫,是叫臣子,叫疏远了。”

    如今皇帝却将六皇子看作臣子。

    “端王现在在哪儿?”

    “应当是在户部。”

    “叫他过来。”

    向公公佝身称是,向后退了三步,才敢转身绕过屏风,“咯吱”一声推开了朱门,早春时节天欲暖欲晴,紧掩的朱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儿,向公公不敢叫暖阳堂而皇之地照进殿里,怕惊着了内厢那位主儿,只好蹑手蹑脚地从缝儿里钻了出去。

    扬一扬拂尘把徒弟小荣子轻唤了过来,打发他去户部请六皇子,小荣子一脸机灵手往兜里一揣,腰一佝便跑得不见了人影儿。看小荣子一副伶俐样子,向公公颇有些与有荣焉,这世上的位子都是有定数的,小荣子机灵就该轮到他当他向总管的徒弟,往后接替他当着仪元殿的第一人。可有些人坐上了不是自己的位子,论他坐了十年八年,就是做不稳当。。。

    向公公往回看了看,心里叹了叹,再回过头来眼神落在了远处,余晖斜阳,暖絮乱红,春愁无力,早春的媚和天子脚下的庄重和在了一起,东不像西不像,一个四不像活得艰难。

    这皇城里的宫室有九百九十九间,太祖皇帝笃信世间不能有十全十美,哪会有人什么都占全了呢?

    户部在中郊,六部离皇城都不算远,小荣子在前面儿走,六皇子不急不缓地在后头跟,向公公远远便瞅见六皇子过来了,眼神一黯往雕花朱门里一瞄,六皇子便笑了笑随手赏了个金馃子给小荣子,“去孝敬你师父几坛好酒喝。”

    小荣子先瞥向公公,见自家师父破天荒地眉毛都没抬,便欢天喜地地接了赏钱。

    向公公推了门,隔着屏风沉声通禀:“皇上,端王殿下来了。”

    六皇子眼神一抬,紫檀木八合屏风遮得严实,像一刀将外头的暖与里头的阴果决割断,等了良久才听见内厢传来皇帝颇有沙哑的声音:“让他进来。”

    向公公手缩在袖里朝六皇子做了个手势之后,便恭顺垂眉手往雕花门框上一架,门便从里向外缓缓阖上了。

    小荣子服侍向公公往外走。边走边压了声音问:“六皇子上的银钱能收。可别人赏的不能收。师父这是什么道理?”

    “甭管什么道理,六皇子要赏是给我给你颜面,老老实实收着就是。”

    向公公人老成精,将行过拐角,皇城便尽在眼下,一层覆盖一层的宫室,狭长绵延的宫道,北折的骊山。碧玉翡翠带似的绛河,可惜都被蒙在了早春余晖的光晕之下。

    向公公轻声一叹:“乱了。。。全乱了。”

    什么乱了?

    小荣子不说话,大抵是皇帝的书桌乱了吧?

    皇帝自从服食了。。。那东西之后,他的那方紫檀木书桌便乱得不像个样子了,折子摞得半身高,一折压一折,皇帝却从来不许人收拾,连师父都不许挨,旁人更没这个胆子去碰,可他每次看到那杂七杂八乱放的书桌心里头就像有个爪子在挠。。。

    内厢的六皇子心里头也像有个爪子在挠。

    里间的空气好像都滞住了。停滞在了老狮子得意的年华里,迷蒙得像缕青烟在扶摇直上中陡然留滞。嗅久了这个味道,鼻头便有些发麻,紧接着身体好像也有些发麻了。

    六皇子垂首掩眸,丝毫未动,静待皇帝出言。

    “你喜欢陈家?”

    皇帝轻咳了两声之后,顺势出言。

    “回禀父皇,谈不上喜欢,陈家家风严谨,诗书传家,又是大周身有底蕴之世家,颇得父皇欢心,儿臣既不敢喜欢又不敢不喜欢。。。”

    “你也喜欢陈家次女?”

    皇帝不耐烦听六皇子耍花枪直截了当:“你想求娶陈家次女?”

    六皇子愣上一愣,神色眉梢之间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向外看一看,倒惹来皇帝一声冷笑:“向公公领的皇粮,是朕发的俸禄,你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朕!”

    六皇子膝头一松,险险跪地,手撑在矮几之上,一张脸闹得滚烫。

    “在定京城里,在皇城里就要像一根藤蔓,牢牢地和别的藤蔓攀附交结才能立得稳当。。。”皇帝心头有种莫名的得意,“陈家势力渐起,方家日渐。。。”嘴上一停,“你倒会烧热灶。”

    六皇子头一次觉得他的父亲是这样的愚蠢。

    善于沾沾自喜,善于自以为是,和他的祖母一模一样,局势乱成了这个模样,若再无振起之力,谈何坐稳江山!

    六皇子的敛面不语,倒叫皇帝开了话头,手撑在椅背之上,每每服食之后脑子有些晕乎,可身上气力足得很,眉梢一挑:“你当真想要求娶陈家次女?”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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