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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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现在才肯告诉我?”他跪在地毯上,捧着她的脸:“为什么判了我死刑,才告诉我我有罪。”
“我要走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他……不记得我……就……”
她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他看着她眼里提及那个人时柔软眷恋而又迷茫失落的光,痛得不能呼吸。他放开她,吃力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拖着虚脱的身体和仅剩不多的神智,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卧室。
晚饭的时候,只有老爷子和蕙妍在饭桌上。佣人来报,说先生和少爷出门去了,余下俩人关在各自房间,敲门不应。
老爷子挥挥手让人下去,径自用餐。蕙妍给他布菜盛汤,见他一个劲的暗自摇头。
“爸,想什么呢。”她笑。
“唔。”威廉看她一眼,喝一口汤。
“蕙妍啊,我赵家的子孙,看着个个聪明伶俐,怎么在感情上,都比不过你。”
“您这是夸我呢?爸。”蕙妍弯弯嘴角。
威廉也笑:“蒲泽那丫头,我看着不错,你看怎样?”
“爸都说好的,还能差到哪儿去?”她咽下一口菜:“再说了,小孩子的事,哪里由得我们挑来挑去的。”
威廉听了,不住地点头。
……
大约是吃饭的人少,威廉晚餐吃得有些饱,到点了也睡不着,拎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佣人也都休息去了。角落的吧台里坐着一个人,也不开灯。他慢悠悠走过去,扭开一盏昏黄的小灯,见他儿子扶着一个酒瓶,倚在拐角里。
赵枫看见有光,回头见是他老爹,伸手从酒柜里拿了一只杯子。
“要来点吗?”
“太晚了,不喝了。”威廉拒绝他的好意,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也没有借酒消愁的习惯。”
赵枫听见,吐一口气,往自己杯子里满满灌上。
威廉看着他一口气喝下去,眼里的苦闷却更浓重了。
“儿子啊。”他说:“年轻的时候做父亲,担心自己的孩子不够强大,总是要守着才安心;等到我的孩子变得顶天立地的时候,又担心他活得不开心。”
赵枫勉强笑了笑。
“我在温哥华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错了。假如我的孩子平凡一点,会不会可以更快乐的生活。”
“这有什么关系。”赵枫嗤笑:“爸,让老黎退休吧,都看了我五十年了,我儿子都要有儿子了。”
威廉微笑,双手搭在拐棍上,凝神感叹:“儿子啊,爸爸老了。爸爸老了之后才发现,你活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哦?”赵枫目不斜视又喝了一杯:“那我比你早悟透这个道理。”
威廉笑着点头。
一时无话。
蕙妍睡梦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掀了被子出去。在楼梯上朝下看,看见爷俩坐在吧台里,一人一只杯子,悉悉索索讲着什么。她瞥了一眼,往走廊那边的房间走去。
赵枫抬手要倒酒,发现酒瓶子见底了,伸手打开壁柜。威廉抓住他的手腕:“够了,伤身。”
他轻轻拂开:“没事的。”
他很久很久也没见过他儿子这样了,屈指数数,快三十年了吧。
正神游着,又听赵枫开口说:“蒲泽挺好的,那两个小子,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威廉叹一声:“对你我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瞎操什么心。”
赵枫笑出声:“爸,还是你脑子好。”
威廉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别喝太多了,早点休息。我回房去了。”
赵枫听他走远,才又打开壁柜,另找了一瓶。
为什么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难过呢。
赵樊握着酒瓶子仰在被子上,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他的额,他睁开眼,辨出是他母亲。
蕙妍不说话,坐在床头,一下一下的抚他的发。
“妈妈……”她听见他哽咽的喃喃,像只受伤的初生小兽。
“妈妈……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她不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真揪心啊~~~~
☆、喃啵92
为什么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难过呢。
赵樊握着酒瓶子仰在被子上,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他的额,他睁开眼,辨出是他母亲。
蕙妍不说话,坐在床头,一下一下的抚他的发。
“妈妈……”她听见他哽咽的喃喃。
“妈妈……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她不要我……”
午夜的卧室宽阔而静谧,一地白月光。
蕙妍月光里的容颜温婉柔美,她抚着他的发轻声答:“你很好,很好。在妈妈眼里你最好。”
如果我有那么好,为什么她不要我。
蕙妍动了动嘴,她本想告诉他——恋爱讲计策。
千依百顺是下策。
若即若离是中策。
求而不得是上策。
你对他使下策,她对你使上策,你怎么会赢?
他似乎感知到她的心声,往她怀里拱了拱,揪着床单轻颤起来。
她垂头望他无可挑剔的眉眼,鼻梁,嘴唇,伸手轻轻拭他眼角的泪:“爱情和生活不一样,谁要不要谁,跟谁好不好,一点关系也没有。”
蕙妍本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有着一般女子难以企及的冷静和犀利眼光,而在这样一个月华若水的夜晚,对着她引以为傲的正经历失恋的孩子,发觉自己什么高深警醒的道理,一句也说不出来。
孩子,妈妈没有办法陪同你一起经历痛苦,这些生活的坎坷,只能你自己走。今天若你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也许过了今夜,明天你就会笑着对世界说,那只是个失恋而已。
只不过,失恋而已。
……
失恋不可怕,过来人都这样说。
就像是盲肠炎,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就像是女人的痛经,不是预防就能避免。
就像是拔牙,反复疼痛,历经流血,剩一个洞。
你爱她,以为她不爱你,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你想要去爱,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麦晟睿刚走进来,就听见暗处的说话。他抛着钥匙走过去,看见赵枫伏在吧台上,庭院里银子般的月光从窗帘的细缝扬进来,落在他宽厚的背肌上,将他耀得浑身都是冷冷的绝望。
他斜靠着吧台垂眸沉默着看他,将他喝剩的半瓶酒灌进肚子里。赵枫双肘支在吧台上,抱着头独自发笑,台面上的杯子旁边,放着一只小小的怀表,里头一张黑白小影,舒眉浅笑,意气风发。
他看了他许久,放下钥匙。转身要走。吧台的人却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拉住他的手。他终究什么也没跟他说,麦晟睿再次打开手时,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
这大约是个全城失恋注定难眠的夜晚。
潘澜卷在被子里,伸出手想要触摸月光。听说这是百年难遇的大月亮。月亮能有多大,再大也大不过天。
人生究竟是有多少曲折,可以叫人一夜之间从天坠到地。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白日里的潘澜是潘家的宝贝公主,在这样的大月亮的夜里,她幻想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窄小的住宅,温馨的小床,丰衣足食,承欢膝下。
可是现在,她觉得好累,好绝望。
忽然,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喧闹。她跳下床开了门冲下去,见门廊里月色如瀑,满庭花香。她的父亲身形消瘦,独自一人站在月色之中。
爸爸!
潘达伸手接住扑进他怀里的宝贝女儿,她散着一头长发,穿着去年生日时候妻子给她买的那条缎面睡裙。潘澜宝石一样的眸子里顷刻蓄满了泪:“爸爸,你回来了!妈妈呢?”
潘达颓然,仰头闭目,脚下一软,跪在庭院中。
“找你家少爷。”
唐皞还在方才外头一阵轰轰的跑车马达声惊扰中烦恨,烦那固执的野兽,明明告诉他有危险,可他仍执意回赵宅;恨那更固执的女人,又狡狯,又要撩人,纠缠了这么久,硬是不愿承认自己的目的,而他什么也没捞着。
烦死了!!!
正烦恨着,那个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就是挥之不去的脸蛋忽然出现在这夜半三更的卧室里。他吓得抽气,啪地开了灯。
果真是她。
穿着睡衣,泪眼婆娑。
他还没回过神,就听她说:“唐皞,我愿意跟了你,求你救救我妈妈。”
她一面说话,一面解了睡衣的纽扣,衣缕如褪茧化蝶,坠落在地板上,最后剩了一头黑发,掩映着胸前的蓓蕾。
唐皞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
他永远记得那个大月亮的夜晚,潘澜比月光更洁白细软的肌肤,触在手里,就像是一笼轻纱,滑腻,微凉。他看着她在他身下蹙眉、急喘、低泣、娇吟……一声盖过一声,像一朵绝世倾城的花,在他手心绽放。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不由自主,从未体会过的动情,从未激生过的占有欲念,他在层层花开的绚烂里捧着她的脸吼:“澜澜,说爱我! 说!你!爱!我!!!……”
不论月亮有多大,总是要天亮。
“Calvin! 你不能逮捕他。”
“噢 wow;我终于看见你的另一面了Sherry。冷艳的女警官,原来也是会心急如焚坐立难安的。你这么多年都在为他掩护着什么?”
“你说话最好凭证据,否则我会告你。”
“嚯嚯嚯,我求之不得。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你知不知道,我盯了他有多久?你这几年来查他的线索,我全部都有,并且,我的比你的更全面,更详细,足够他一百次进地狱。”
“哼。你有什么本事让他屈服于你?承认那些事情他做过?很可惜,他已经,失忆了。”
“这是一个警察说出来的话吗?听着像是在为心上人打抱不平的怨民。哼,我会先带走他,等他慢慢记起来,你知道,带有一个有嫌疑的人,并不需要太多手续……”
“那么说,你打定主意,要和我势不两立了。”
“wow,Sherry警官,话别说的这么狠绝嘛大美人,你要是不担心,又何必追着我的飞机过来?说实话,看见你这幅模样我真开心。”他轻轻在她耳畔吹气:“他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叫你这么死心塌地……”
Sherry冷冷瞥了他一眼:“Calvin警官,那是因为我掌握了一些关于你非法交易嫌疑犯的证据,我到这里来,只是求证而已。”她回眸冷笑:“你用Matthew来交易潘达,以为没有人知道?”
“嘿嘿嘿!”Calvin奸笑。
“不亏是ICPO头号女警花,敏锐过人,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去赵氏其实是为了引我上钩?哈哈哈,现在只要医生能证实他记忆正常,我倒是满怀期待,你是如何把我也送进监牢陪他。”
“你不要后悔,Calvin。我不会再劝你一次。”
“你放心,我不值得你再劝一次。”
“Hi;何小姐。”
蒲泽拎着行李刚下楼,就看见Sherry一身便服站在大厅中央,身边是个绿眼睛褐色头发的外国男人,比模特般的Sherry还高出一个脑袋,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