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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佞妆-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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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里摆了满月酒,请的人不多,只有相熟的几位。
    席面上也算热闹,毕师娘多饮了几杯酒,拉着水茯悄悄道:“我是从于婆子那儿听来的。洗三那日,盆里的水都要溢出来了,她哪回接生赚过这么多银子,自然是眼睛都直了。后来收拾的时候,她才发现,少了大概三四颗金锞子。
    霖哥儿是第二个添礼的,前头爷就几个大元宝,后头落下去的小金锞子全是霖哥儿的,于婆子眼睛一看就知道有多少。霖哥儿的金锞子都是从前在京里打的,底下还有铺子印章呢,与旁人的不一样的。
    结果一数,少了!
    咱们府里丫鬟婆子哪个是这般眼皮子浅的,怎么会顺手牵羊。就是那些来观礼的,趁着于婆子照顾小哥儿的工夫,摸了几颗。”
    水茯听得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不会吧?来的都算是金州城里有钱儿的了,哪个手上缺这么几颗金锞子的。莫不是数错了?”
    毕师娘撇了撇嘴,道:“于婆子那个人呢,我瞧过了,没有边际的话是不乱说的。这一回这么多赏银,已经让她赚大发了,又怎么会胡说八道说少了金锞子?”
    水茯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偏过头见里头热闹,不由道:“这事儿告诉奶奶也是让她添堵,等事情弄清楚些,再去报了吧。”
    毕师娘也是赞同,道:“你拿着主意吧。我就是听于婆子说过,才来说一句的。”
    这事体,水茯一个人不好处置,等散了席,便拉着娉依说了两句。
    娉依听得直皱眉头:“还有这等事体?哪个能不要脸不要皮的,往添喜的水盆里淘东西的。”
    “可不就是嘛!几颗金锞子,往袖口里一收,谁也瞧不见。等带回去,要是熔了,神仙也找不出来,就算是留着,难道还能叫咱们到处翻找不成?”水茯叹了一口气,“来的可都是人模人样的,却做出这等事情来……”
    “许是见我们爷出手大方,她若是小气了会叫人笑话,可真的添出去了,心里又舍不得,觉得亏了,才会这么做吧。”若不是如此,连娉依都找不出一个缘由来了。
    两个丫鬟说了会儿,往李德安家的和邓平家的报了一声,虽然这回是个哑巴亏,但好歹要让大伙儿心里有数。

第三百二十三章 添喜(三)

入春之后,雨水突然多了起来。
    小哥儿怕雷,平日夜里极少哭闹的他,一到雷雨天气就哄不住了,咧着嘴儿不住地哭。
    楚维琳心疼他,便叫人把西梢间里收拾了,若是雷雨时候,便让罗妈妈带着小哥儿住在西梢间里,夜里哭起来了,她也能顾着些。
    常郁昀多少有些不赞同,想说男孩子不该娇惯着,可话未出口,想到小哥儿才一个多月,哪里谈得上娇惯不娇惯的,也就随楚维琳去了。
    好在,这两日总算是放了晴。
    这一日休沐,瞧着天气好,一家人就在府衙后花园里打发时间。
    小哥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听霖哥儿叽里咕噜说着那是花那是草那是湖水,楚维琳笑盈盈在一旁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常郁昀说着话。
    水茯远远过来,上前行了礼,禀道:“爷,前头来传话,说是薛财有事儿要禀。”
    薛财是薛家的的儿子,十七八岁,做事儿也算活络,如今跟在常郁昀身边跑腿。
    楚维琳有些疑惑,今儿个休沐,但凡不是要紧事,薛财是不会来报的,可要是要紧事儿,不还有薛家的传话吗?
    大抵是公事吧……
    如此一想,楚维琳便道:“爷先去吧,左右也快用午饭了,我带两个哥儿回屋里去。”
    常郁昀颔首,起身往前头去。
    薛财候在书房外头,见常郁昀来了,赶紧打了个千。
    “什么事?”常郁昀也不晓得薛财的来意。
    薛财眼珠子一转,见卫源站在廊下,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压着声儿道:“是海州那儿的事体。”
    海州?
    常郁昀的眉头一皱,让薛财进了书房说话。
    “爷,奴才也是刚刚得了的消息,舅老爷这些日子不太顺畅,那知州的小舅子真不是个东西,他根本不是想做药铺生意,是看上了表姑娘。想抢回去做小!人家以为舅老爷是个白丁没靠山。就欺负上了。”薛财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奴才一得信就来报了,就怕耽搁了。”
    常郁昀抿唇。他之前就想过,江谦回海州之后怕是会有些麻烦,可到底要不要来金州,还是要听江谦的意思。不好强求。
    只不过,原本以为是抢生意。却没料到……
    “你这信儿靠得住吗?”常郁昀追问了一句。
    薛财脸上一红,抓了抓头皮,干巴巴笑了笑:“奴才只与爷说,爷千万别告诉奴才的老子娘。奴才前回替爷去海州跑腿的时候。认识了那儿的一个、一个小寡妇,奴才是真喜欢她,就……嘿嘿。
    奴才跟她提过。去海州是为了咱们舅老爷的事儿,她也晓得舅老爷。她男人之前半死不活的时候,全靠舅老爷出药出力才吊了半年多的命,她心里感激着。
    这回她见舅老爷家里要出事,赶紧使人给奴才递口信,奴才就来回了。”
    常郁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才去了海州几日,就叫他看对眼了。
    薛财一看常郁昀的神色,连连告罪道:“奴才这不是稀里糊涂就……啊呀奴才是真喜欢她,不过天南海北的,奴才这辈子也见不到她几回了,爷就当赏奴才个脸,千万莫与奴才老子娘提起吧。”
    常郁昀一个男人,也不好逮着这等事情不放,便也不多提。
    只是他关心江谦那里的状况。
    海州知州也是个愚的,前一回常郁昀使人千里迢迢去海州调案卷,但凡他机灵些,都能猜到江谦不是没半点儿靠山的。
    世上是有不少秉公办案,做事仔细的官员,但能纵容小舅子如此行事的海州知府,显然不会是那等人。
    人看像人,鬼看像鬼,海州知府推己及人,应当能得出,江谦和常郁昀是一路人的结论来,他现在没意识到,显然是个不通透的。
    常郁昀不好冒然把手伸到海州去,但江谦这事儿不能不管。他不清楚为何江谦没有来金州传个信儿,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等事情发展了。
    薛财有一句话是对的,这等事体等不得,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追悔莫及。
    常郁昀背着手思忖了一番,吩咐薛财道:“你带几个人手,快马加鞭去海州。若是事情不严重,就劝大舅爷阖家搬来金州,若是那海州知府犯浑,你就报我常家的名号。”
    常家的名号,唬唬这些地方官吏还是够的,海州知府再糊涂,也不会为了小舅子看上的一个小姑娘就把常家楚家一并得罪干净了。
    薛财连声应了,退出去时又转了个圈,禀道:“那奴才能不能把那小寡妇接回来?”
    常郁昀一愣,拿起桌上的名帖丢到薛财身上:“你自个儿找事,想拉我给你当靠山?”
    薛财一把接住了名帖,嘿嘿道:“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自个儿去想法子。”
    薛财嘴上油,做事儿倒也麻利,中午回去吃了个饭,太阳未下山前就带着人手快马出城往海州去了。
    常郁昀回了后院,等两个孩子去歇午觉了,才把屋里丫鬟婆子都打发了出去。
    楚维琳抬眸望着他:“怎么了?”
    “薛财来禀的是海州的事情。”常郁昀没打算瞒着楚维琳,虽然此刻说了会叫她担忧,但若是不说,事后楚维琳知道了,怕是要埋怨的。
    一听是海州,楚维琳正襟危坐,一双晶亮眸子闪了闪:“可是舅父家里的消息?他们如今如何了?”
    “你莫急,先听我说。”常郁昀安抚着,斟酌着用词把事儿说明白了。
    楚维琳心里一团火,咬牙切齿道:“这也忒不要脸了!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我那表妹过了这个年才刚刚十三岁!这都要抢回去?”
    常郁昀一面替她顺气,一面道:“我已经让薛财去了,他知道轻重缓急,这一路快马加鞭的。到时候就把舅父劝来金州。”
    “就是这个理,”楚维琳知道这事儿急不得,“虽然咱们不畏那海州知州什么,可到底是天南海北的,总不能去他们的地盘上找事吧?我也不求别的,只盼着舅父一家平安。”
    常郁昀闻言,勾着唇角笑了。
    他知道。琳琳一直很懂事。她清楚规矩分寸,不会说出什么要去海州给江谦撑腰一类的话来,但常郁昀没想到的是。这话从楚维琳口里出来,竟也带了几分地痞气息。
    “什么地盘呀,与街口的混混似的。”常郁昀刮了刮楚维琳的鼻尖,打趣道。
    楚维琳叫他这么一说。自个儿也回过味来,扑哧一声笑了。心中忿忿散了大半,也就不提江谦,说起了薛财:“这薛财也是,他至今还未娶妻呢。薛家的也苦恼着。之前还来我跟前求过恩典,说是若有合适的姑娘,求我指一个。我又是生小哥儿又是坐月子的。也就把这事儿耽搁了。这倒好,我还没给他定下人选来。他却看上了海州城里的小寡妇,这要是传到了薛家的耳朵里,不操起扫帚打他的腿才怪了。”
    常郁昀失笑摇头,道:“他是个胆儿肥的,这回去海州,说不定真的会把人带回来。”
    “带回来也是他的事情,你没替他做过主,薛家的两口子要埋怨也埋怨不到你头上。”楚维琳捧起茶盏,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道,“他既然有了心上人,就不糟蹋我身边人了。”
    常郁昀取过楚维琳的茶盏,又替她添了些热茶,见她的面庞在热气氤氲之中如玉一般细腻温润,笑意更浓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仅仅是楚维琳自己的追求,她也想带给身边的丫鬟们这样的幸福,从宝莲开始,她就细细挑选着。
    虽然不能保证她选出来的人在未知的未来里绝对不会改变,起码在现在,必须是真心实意待人的,薛财若是心有所属了,楚维琳绝不会把身边人许给他。
    也许是看过了太多后院不宁的夫妻,也许是倾羡楚伦煜和江氏的婚姻,楚维琳才会在感情上如此认真和执着,如赤子一般,常郁昀不敢也不愿意辜负她。
    他的妻子,值得他全心全意捧在手心里。
    小半个月后,海州那儿还没有信传来,京城里倒是来信了。
    是楚家的家书。
    信是二月里寄出的,当时京里还没有接到楚维琳生了小哥儿的消息。
    楚伦煜在信中道,楚维琮离京游学的日子正式定下了,在三月十八日启程,他做了许多准备,兴许是因为要出远门了,整个人一下子沉稳干练了不少,让家里很是欣慰。
    又说到了江谦,楚伦煜也有好些年没见过江谦了,姻亲能相逢,自是再好不过的。江谦与江氏感情极好,楚伦煜嘱咐她切莫怠慢了舅父。
    信上又说了些家中事体,到了最后,是父亲的谆谆关切之情。
    他知道,这信到了楚维琳手上时,她应当已经生下了孩子,京里盼着她母子平安的好消息。
    楚维琳反反复复看了数遍,离京久了,格外思念亲人,她又是做了母亲的人,比当姑娘时越发能体会父亲的关心,每一字每一句的叮嘱都让她的心暖暖的,甚至有些发酸。
    看她的神情,常郁昀就能明白楚维琳的心境,他抬手轻柔把她揽在怀里,啄了啄她的额头,道:“想家了?”
    楚维琳顺势抱住了他的腰,闷声道:“想了。”
    却也只能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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