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机甲宿命-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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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再次见到莉莉丝时；他并没有责怪她。
弱小如她，对科雷克的命令，只能顺从。
可这个家里；哪里还有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在？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妹妹；如今也背叛了自己，那他还能相信谁？
唯一的一个已经死了，现在作为另一个人，流亡宇宙，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讽刺的发现，自己和三年前一样，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
蓝源星的飞沙越来越大，耿玲心事重重地抬头望天，看来蓝源星的沙尘暴要提前来了。
她朝陈启明的方向喊道：“快上来！沙尘暴马上要来了！”
蓝源星地处人类星系和兽人星系的边缘，两边各占一半领域，由于长时间两种极端天气对撞，形成了十分罕见的对半景象。
整个蓝源星就像被人从中间画了条近乎绕了星球一圈的三八线，半边人类星系内的土地，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萧条的黄沙之景，而地处兽人星系的那半边土地，却是郁郁葱葱，草木繁盛的原始森林。
这种奇异的景象同时出现在一处，竟然没有让人觉得违和。
陈启明解决了底下所有的士兵，回头深深看了希尔一眼。
可能这一走，两人再见面，就注定是敌人了。
踏出这一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可是……
风沙卷着他的斗篷，兜帽下的陈启明看着希尔，往日两人相处的场景一一浮现，还有前世作为乔逸航的一些记忆，虽然模糊零星，却全部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相较于之前的反对，希尔此时平静的与他对视，竟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味。
他朝陈启明走近了点，伸出手，手中是一包还没拆开的白色绷带。
陈启明接过时，忽然就笑了：“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玩意？”
希尔淡淡道：“以前训练时受伤，习惯带着。”
陈启明动作一顿，“被我弄伤的？”他记得，希尔好像就自己一个机甲导师。
希尔只是静静看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不是。”这人闹别扭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这人相遇时，那时希尔才几岁，还在读高中？
记忆中那夜的雨下的很大，他站在车外，看着那个站在夜色中，被雨淋湿的人，用那双泛不起涟漪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细节已记不清了，只是对方那个眼神，即使隔了这么久，即使重生了一次，他依然记得。
坚定而执拗。
像只刚出世的幼兽，无所畏惧。
什么时候起，自己和眼前这人，有了如此紧密的联系？
以至于现在，想到日后会和他如敌人般见面，疼痛就像渗入了骨髓，从四肢百骸无声袭来，避无可避。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很想朝这人伸出手，想对他说——一起走吧。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希尔有他自己的人生，他陪着这人走过了最初的几年。
他参与了，却注定是个过客。
曾经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这就是他的宿命。
从前的乔逸航不信命，现在作为陈启明却信了。
他有时候想，人迷行不过也就是为了给自己空虚的人生找点精神寄托。
有了寄托，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没有了寄托，他或许会像个行尸走肉，漫无目的，无欲无求的活下去。
陈启明最终没有伸手，只是看着那卷白色的绷带，片刻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跳上升降梯。
他怕自己一回头看见升降梯下那人看着自己的身影。
他有非做不可的事。
“轰——！”
“危险——！”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升降梯一阵剧烈地摇晃，陈启明紧紧抓住锁扣，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
震动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还没等他缓过气，又是一阵剧烈的轰炸声。
升降梯晃得比刚才还厉害，出现了一瞬的停顿，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了上来，陈启明下意识以为是敌人，正打算出手将对方踹下去，不料被先行一步抓住了手腕。
“是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陈启明不可思议地看着希尔：“你上来干什么？快下去！”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他和自己这个反叛军在一起，那……
希尔却握着陈启明的手，淡淡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我在这里，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陈启明简直哭笑不得，敢情这人是自己上赶着来做人质的？
“你放心。”趁陈启明不备，希尔快速的俯□，唇触到对方脸颊后迅速离开，快的几乎不着痕迹：“送你出了蓝源星，我会自行离开。”
察觉到刚才希尔的动作后，陈启明的脸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
他撇开脸不说话，却发现原本一直停在上空的联合国飞船，正展开船上所有的大炮，准备向他们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这种飞船虽然攻击速度慢，但杀伤力巨大，刚刚机体已经硬扛着承担了两次伤害，再来个两下，机体必然受损。
情况已经紧急到顾不得他多做考虑，他看向希尔，几乎是命令的口气：“说好的，出了蓝源星你就自己回去！”
希尔没回答，抓着陈启明的手紧了紧，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升降梯快速没入机甲中，陈启明和希尔一同出现在驾驶舱。
陈启明见到耿玲，连招呼也来不及打，飞速冲至驾驶座，将自动驾驶调试为手动操作。
“检测机体受损情况！”陈启明吼道。
希尔自动坐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不出半会儿，依旧是那声清冷的回应：“机体左翼失去响应，燃料可维持作战二十四小时，机体损伤超过平均值，不建议作战。”
陈启明将机甲迅速开至一处土丘后方，作为掩护，这才有时间对耿玲说：“你坐到后面的备用席上，不要紧吧？”
耿玲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希尔也上来了，可是这种情况也不方便过多纠结。
她摇了摇头，径自走过去，一边看着两人，一边为自己系上了固定带。
希尔将机体改成了双人模式，原本以为会不适应，想不到这台机甲的操作却非常上手。
他是机甲师，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与任何一台机甲保持着非常不错的同步率，可是除了自己的机甲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得心应手地操作其他机甲，就好像他已经操纵这台机甲作战过无数次！
希尔忍不住问：“这台机甲是什么级别的？”
陈启明明显一愣：“不清楚，是别人送的。”
送的？谁会关系好到送这么好一架机甲给陌生人？
希尔双眼微眯，露出些危险的气息。
陈启明下意识地开口解释道：“一个老爷爷送的。”
希尔这才收了刚才的眼神，仔细研究着机甲的系统。
虽然操作键位就几个，看起来非常简单，但要熟记所有操作，还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这机甲很好。”
陈启明瞬间得意起来：“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完全忽视了机甲其实是人送的这件事。
希尔和他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陈启明也觉得自己刚刚行为有点太傻了，脸上像火烧一样。
“轰——”
巨响又一次传来，他们藏身的土丘已被轰去一角。
爆炸的密度紧密的吓人，完全没有希尔当初说的那样——只要有他在，联合国的人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这完全是，比刚刚进攻还狠啊！
陈启明开始强烈怀疑希尔是不是敌军打入内部的间谍了。
“怎么回事！你是被你爸抱回来的吧？”
希尔挑眉看他一眼，大有一种“是又怎样”的意味。
陈启明被噎的说不出话，两人一同操作，躲避着密集的进攻，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配合却是相当的默契。
就连在身后的耿玲也看的十分惊讶，她知道曾经乔逸航是希尔的机甲导师，却从没听说过两人一起合作驾驶机甲。
在她看来，这两人之前的性格极度不对盘。
一个冷漠如冰，一个热情如火，永远不会低头认错。
这样的两个极端性格撞在一起，竟然还能搭配默契，而不是相互扯对方后腿，在外人眼里简直是个奇迹！
或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默契？
耿玲看看他们之前，又看看自己，叹了口气。
那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并且配合做出相同动作的两人，像是永远插不进第三个人。
而她，就是那个第三个人。
注定被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当个旁观者。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意外的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强大的安全感，总会让人不自觉产生“哪怕天塌下来他们也能挡着”这样的想法。
“我说了走右边！”
“左边。”
“右边！”
“左边。”
“右边！”
“右边。”
“左边！”
希尔一挑眉：“好，走左边。”
陈启明这才发觉上当，正要过去和希尔干架，却被对方抓住胳膊，整个人一拉。
如果不是身前有固定带，他现在肯定已经整个人跌到希尔的怀里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希尔笑道：“说了走左边，不许反悔。”
他的语气简直就像在哄三岁小孩一样，闹得陈启明再厚脸皮，也架不住自己一奔三大老爷们被这个实际年龄比他还小的人说。
“是你耍赖！”
“不管。”希尔真耍起了无赖，陈启明被气的头上冒烟，现在他们已经逃出了飞船能射击到的范围，两人却不敢完全松懈。
因为他们知道，上方还有一艘巨大的舰艇在等着他们，要想逃出蓝源星，就必须避过那艘舰艇，和所有的敌人，正面交锋他们没有胜算。
“那就左边好了。”陈启明几乎泄气地坐回驾驶座。
左右问题真的不是很重要，他就是忍不住想和这人反着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反骨心理？
这不是小孩才会有的不成熟的表现吗？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机甲无声无息地靠近着联合国的舰艇，两人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有丝毫的差错。
在星际的陨石掩护下，他们瞧瞧靠近舰艇低端，机甲静静附在了舰艇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型。
舰艇周围遍布了联合国的机甲，陈启明零零总总算下来，仅在他们区域内的作战型机甲就多达二十四架！
这种密度下，他们要怎么突破重围？
他无声地看向希尔，见他也是眉头深锁。
“要不，你出去和他们说说？”陈启明忍不住开起玩笑，“兴许他们看你是殿下，就放咱们过去了，嘿……”
希尔煞有介事地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或者把你交出去，说出你的身份，他们还可以直接护送我们回联合国。”
陈启明没开玩笑的心思了，他看着希尔，眼神有些复杂，嘴巴张着，却没有声音。
希尔和他对视：“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陈启明脸有些僵硬，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希尔却不咸不淡道：“你说的是乔逸航吗？”
其实从之前诸多迹象可以看出，希尔应该已经或多或少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他一直没敢开口求证，他只是害怕，万一对方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那可怎么办？
可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听对方亲口说却是另外一回事。
陈启明心就像被人扯了一下，又惊又痛，又……说不清。
希尔没有看他：“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见面。”
“……”
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是谁？那之后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