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艳湖[古穿今]-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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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总管半睡半醒,没有动弹。
丹吉措跪在床上,身子横过那男人宽阔的身躯,一张脸绕到对方后腰处,好奇地检视自己摸到的痕迹。
一块圆形的很明显的伤疤。
在男人左侧后腰的腰眼处。
丹吉措这是头一回在大白天里仔仔细细地瞧他男人的身体。以前要么是吹了灯瞎摸搞事,要么是迷瞪瞪地被大总管压在身下,稀里糊涂地被揉搓了。他没有压过这人,自然也就没见过对方后腰上的伤痕。
圆圆的一块疤痕,竟比大宋朝时流通到云南边境的铜钱“皇宋通宝”还要大似一圈!
丹吉措呆怔地盯着男人后腰上的伤疤,眼前突然划过一条闪电,劈过他的两颗瞳仁,劈得生疼。眼球立时就肿痛起来,野火烧山一般,满眼跳跃的艳红色。
这块疤怎的如此眼熟呢?
眼前一片熊熊燃烧的山火,纵身跳进山涧的一条苍凉背影,带着满目仇恨的血色山光,和后腰上足以致命的刀伤!
丹吉措的呼吸急促起来,突然之间满脸惊惧呆滞,颤声问道:“你腰上怎的会有伤疤呢?!这是怎么弄的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伤痕呢。。。。。。”
阿巴旺吉蓦然张开眼,疑惑不解地看着丹吉措:“咋了?老子浑身各处都是伤,几块疤痕有啥值得你大惊小怪?”
丹吉措脸色发白地问:“这块疤怎么弄的?是我弄的么?是我干的么?”
阿巴旺吉皱眉愣了,咂嘴道:“我说宝贝儿,发癔症了?咋会是你弄的,真是傻话!”
“那你怎么弄伤的?”
“。。。。。。打仗挨了一枪。你问这个干啥!”
“挨了一枪?哦,是枪伤,枪打的。。。。。。”丹吉措耸起来的两条肩膀骤然塌了下来,浑身炸起的羽毛渐渐收敛,松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不是拿刀捅的?。。。。。。不是我害你受伤的?。。。。。。”
“就你这小样儿,你咋会害我受伤?”
大总管平静地看着他,一双眼没有任何表情,让丹吉措完全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蹊跷与痕迹。他心里忽然惊恐又难受起来,蜷到对方的怀中,极力压抑住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各处神经弦儿,不敢再去看那一块耀眼又烧心的伤疤。
阿巴旺吉伸出手臂把人揽到胸前,手掌心安抚了一把这时常喳喳呼呼抽风的小阿夏。眼底晃过一片沉静莫测的光芒,似乎是在悄然回味,曾经战火纷飞的年月,镌刻在身体最深处的某一块伤痛。
作者有话要说:紧咬小手绢~无辜地张望~
54
54、跑罐转山节(上) 。。。
第五十四章跑罐转山节(上)
绿油油的五月,红火火的节日。
稻苗进陇之后的农闲时分,历经重建的永宁坝子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转山节。
全村寨的男女老少,一家子一家子地出动,赶起骡马,带上锅壶,向格姆女神山的山坳里进发。
碧绿碧绿的田埂,在艳阳下绿得夺目,绿得耀眼。暖风吹过,一股子醒脑刺鼻的青草香味儿,撩拨着人们欢畅的心情。
老阿依站在总管府大门口,朝着远处跑来的丹吉措招手:“俺的小孙孙呦,你快一些喽!瞧你这个磨磨蹭蹭的,全家人就等你一个喽!”
丹吉措这一路从村东头呼哧呼哧跑来,跑得一身热汗,头上身上脚上穿戴的是全副的节日盛装,脸颊烧得红彤彤的。两条窄肩膀上乱七八糟地扛了一堆“风马旗”,五颜六色地在他脑顶上飘,让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戏台上扎了“长靠”的大武生!
集体出行,全家人是有分工的,每个都不闲着。
大总管负责将各式主食和腌肉装进陶罐,密封好,用骡马驮着锅钵盆碗一堆家伙事儿,赶着马匹走在最前头。
他的两个妹子打好了酥油茶,装到大皮囊里。
小伢子们后肩背上大竹筐,装上各式各样供奉给格姆女神的祭品以及准备送给亲朋乡里的礼物。
老阿依在青布包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斗笠,遮住大半张脸,得意地玩赏她身旁一群可爱的小孙孙,心里头美得不得了。
丹吉措被分派了制作风马旗。当地的乡民无论是喜庆生辰,逢年过节,或是朝觐拜山,都要插挂五彩风马旗。丹吉措用绸布和麻片精心裁剪了几百只长方形的小旗子,白、黄、红、蓝、绿五种颜色,再用木刻雕版往绸布上印下密密麻麻的经文以及宝马鹏鸟的图案,以细麻绳穿起,就做成了一条条一串串的风马旗。
太阳升了起来,整个永宁坝子都笼罩在织锦一般明亮的霞光晨雾中。
札美寺的喇嘛们头戴鸡冠帽,身着枣红色长袍,袒露出一条晒成古铜色的右臂,骑着马儿,慢悠悠地向山上进发。
家家户户的小儿女们都被自家的阿咪和阿依打扮得漂漂亮亮,头上缀着玛瑙石,脖颈上挂着项链,小男伢穿着长长的斜襟袍子,小妹伢穿着粉粉蓝蓝的小褂,白色的百褶长裙,裙角在在风中起舞。
一家子一家子的马队,尾随在札美寺喇嘛的队伍后边,慢悠悠地挪动,沿着山麓上的土道,在山腰上转圈圈,一路转上女神庙。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长串风马旗,恭恭敬敬地将旗子挂到女神庙的房檐和树梢上,再从竹筐中掏出祭品供物,摆在庙墙之下。
大喇嘛们席地排开阵势,吹起牛角形的长号和小唢呐,牛角号的轰鸣声在山谷中回响。乡民们的身影此起彼伏,面山叩拜,表达对天地和山水的虔诚,祈求女神赐下一个丰收的秋季。
朝拜仪式事毕,半山腰的大草原上刮来一阵风似的,转眼间竖起一顶一顶居家造饭的帐篷。大总管一家人也赶忙见缝插针地占住一块空地,搭起自家的帐篷。帐篷里铺上地毯,一家人或坐或卧或打滚,好不舒坦惬意!
女主人从大皮囊里将酥油茶倒出,灌装到银质小茶壶中。丹吉措口里嚼着牛干巴,喝掉一碗又一碗飘着牛乳浓香的茶水,腰身宽大的袍子都快要遮不住他撑得滴溜圆的小肚子。
大总管眯眼瞧着小仙鹤不停嘴地吃吃喝喝,面容仍然如常地冷峻,顺手又从小陶罐里取出些兑过蜂蜜的泡梨,递给丹吉措,哼道:“悠着些,你一个人就吃起全家人的份量。”
丹吉措瞪了大总管一眼,白眼珠里填满了不以为然:怎么了,你还嫌我吃太多了?哼!
大总管冷笑,用眼神示意不远处另一座更大的五彩印花毛毡帐篷,那是土司堡的帐篷,低声对丹吉措说:“瞧见那位了么?你再这么吃下去,就快要吃成像那酥油桶的模样!”
丹吉措抬眼一瞧,五彩印花大帐篷里坐的可不就是那位胡禄达大土司么,像一大口袋青稞粉一样撴在地上,正在一盘一盘地往嘴巴里划拉油煎猪膘肉呢!
丹吉措顿时恼羞成怒,竖起两道黑眉,冲大总管呲牙:“你你你,我哪里有像那个酥油桶!!!”
阿巴旺吉抖了抖肩,笑道:“你就只吃不练不动弹,我瞧着你就快要变成桶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避过家人的耳目,轻飘飘地说:“小天鹅可莫要变成一只肥天鹅,肥了老子可就不稀罕你了,不要你了。。。。。。”
唔,你!你敢不要我!丹吉措不敢大声嚎出来,只能对着那个坏人挥舞两枚愤怒的拳头。
肥天鹅?
本公子是肥天鹅?!
丹吉措气鼓鼓地低头瞧了瞧自己日渐膨胀的小腰身,摸了摸已经撑得圆滚滚凸起来的一颗胃,于是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茶杯和肉盘子。怪只怪自家男人厨房里的手艺这么好,每日在总管府里吃尽各色美食,几月间就不知不觉吃得全身都发胖,贴了一层的肥膘!
丹吉措与大总管眉来眼去之余,眼角瞥见不远处另一顶金碧辉煌的大帐篷。
那是永宁三大贵族之中的另一位,大巫肯布的帐篷。漂染成纯黑色的毛毡,各种烫金和纯金绣线描绘出的夸张纹路,帐篷四角还挂了怪里怪气的鬼面金铃铛。
大巫一言不发地端坐,遮在斗篷下的一双眼,就连视线都没有移动半分,带勾的眼神就一直盯着这边儿的丹吉措。身旁两个躬身侍奉的仆人时不时地给他斟上一碗酥油茶。
丹吉措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悄声对大总管说道:“那个男巫婆有好久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了,却总是偷看我!”
阿巴旺吉不爽地磨牙:“哼,因为你长得好看呗!”
“唔,我可不想让他看我!。。。。。。咦,最近官府来了一队兵勇搜寨寻人,可有消息了?”
阿巴旺吉不以为然:“没有。老子说了老子这山寨里没有他们要找的啥狗屁特务!这一伙人偏不信,还要挨家挨户地查户口。”
大总管拍着胸脯对前来巡查的小连长叫嚣,这永宁坝子里六百户人家,几千口人,还有几千匹马几千头猪,这每一张人脸猪脸马脸,老子统统都认得识得,没有哪个是你们要找的特务!
丹吉措悄悄对大总管咬耳朵:“你有没有让官府去搜一搜那个男巫婆的宅子?我瞧他就不像好人呢!”
大总管哼道:“搜过嘞!就连老子的总管府上下人丁的身份文凭都彻查了一遍,还能不查他家,岂不是便宜了那厮!”
肉足饭饱之际,草场上人声鼎沸,骏马欢鸣,转山节上最精彩激烈亦是最引人注目的赛马会就要开始了。永宁坝子最年轻健壮的小伙子纷纷骑上了马,马脖颈拴上象征参赛骑手的红缨银铃铛,纵马聚拢到一处。
阿巴旺吉得意地瞄了瞄肥天鹅的圆脸蛋,带着温度的视线瞄过丹吉措肉乎乎的腮帮子,站起身来,伸开手臂抻了抻,解开腰带,脱去长袍。
他只吃了三成饱,随意垫了垫胃,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丹吉措瞧见他的小侍卫扎西也脱掉了长袍子,穿着一身帅气的短打扮,脚踩牛皮长靴,在马儿颈下挂了银铃铛。
扎西策马过来说道:“公子,你等着看,小林子给你赢个头名回来!”
“喂,你要去参加跑马赛?”
“为什么不参加!”小侍卫的两道黑眉之间流露出虎虎生风的英气,说道:“咱们大理点苍山每一年的三月街,不是也有赛马会嘛!咱大理的骑手难道比这些人差么!哼,看小爷给他们露一手!”
丹吉措知道自家小侍卫虽然武功不济,只学过几招绣花拳脚,骑术确是相当不错,当年在三月街花会上参加过两次赛马,每一回都能跑进前三名。
他笑着揶揄小侍卫:“呵呵,瞧你这个得瑟,你是想招呼人家白水家的姑娘吧!”
白水家搭起的帐篷也在不远处,漂亮的鹅蛋脸姑娘遥遥地朝这边张望。
小侍卫乐了:“嘿嘿,嘿嘿嘿,听寨子里的人说,每一年在转山节赛马会上夺魁的骑手,就会被全山寨的姑娘视作永宁最英武彪悍的男人!嘿嘿,公子,今年的头名状元一定是我的!”
哪个男人不想成为永宁坝子里所有姑娘都心仪的阿柱人选呢!
全山寨的适龄光棍小伙子们都在蠢蠢欲动,骑上了骏马。
丹吉措和扎西远远地瞧见,永宁大总管在深蓝色的暗花短褂上系了小仙鹤亲手绣的明黄腰带,理了理衣裤和皮靴,跨上高头骏马,马儿脖颈下传来一阵脆亮的铃声。
小侍卫忍不住惊呼:“不会吧。。。。。。公子,你那个野牦牛男人难道也要赛马?!”
丹吉措眨了眨眼:“唔?他要赛马?我没有听他说起呢。。。。。。”
嗷嗷!嗷嗷!
小侍卫一阵抓狂,忍不住气哼哼地说:“这家伙简直太烦人了!他跑来起什么哄呢!这都是没主儿的光棍汉才跑来参加赛马的,是为了结交阿夏的。他他他他这人都已经有主了,还跑出来招摇个什么?!难道他还想勾搭别家的姑娘小伙子?公子啊,你也不好好管教你那个男人!”
丹吉措朝小侍卫瞪了瞪眼,心想我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