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艳湖[古穿今]-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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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急得一把拽住他,用蛮力把他按在大石头上坐好,喘着粗气问道:“我说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是抽什么疯啦?!这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咱俩好不容易找到个安家落脚的对方,你为啥偏要烧人家的房子嘛!”
丹吉措低头瞧着自己一双黑黢黢沾满火石灰土的不停颤抖的手,轻声说道:“我想烧掉他们祖庙里那几座造像……我就是想烧死他们!!!”
丹吉措那时候抱了好几捆柴草到祭祖庙里,堆到威风凛凛、怒目阔腮的成吉思汗他老人家的屁股底下,还往成吉思汗和忽必烈两位爷身上泼了几罐青稞酒,然后用火石打出了火星。
整座庙堂都是楠木和杉木搭成的,木料烘干后打蜡刷漆,耐磨耐腐耐水,可就是不耐火。火苗一下子窜起了一人高,把成吉思汗裹成了一尊熊熊燃烧的火人儿。他立刻就慌了,抱头跑了出来,等到再回头望去,满眼已是一片火海,金红色的火球升上了天空。
扎西皱皱着脸摸摸丹吉措的脑门,拍了拍他的脸颊:“公子,你的脑袋是不是也被烧出洞洞了!你要烧死谁啊?你这说得都是什么疯话呢!”
扎西从来不曾对他的段小公子如此无礼地质问,可是今儿个实在憋不住了,完全搞不清楚一向温柔纤弱的主人,怎么就敢动手烧人家的房子!
丹吉措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当真恨死了祭祖庙里摆起的那几座人偶,更恨自己熬了几宿精心绣出来的两幅绸缎唐卡,竟然送给仇人挂起来撑门面,做幡子,积福德。
他其实真想拿刀子削了大总管,可是转念又一想,那男人有什么错呢?凭什么削人家?
错的明明是自己。身上最后一片外壳都已经剥掉,连皮肉带骨头的送到了仇家的嘴里,快要被啃得什么都不剩。
丹吉措强忍着泪,拉住他的小侍卫的腕子:“扎西……不,小林子,咱俩当真必须离开这里,不能留在这个地方……我以后再与你解释,你快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貌似写了好多事,我已经晕了~萌物们乖,陌陌顶着锅盖先遁了~~~
PS。感谢凤飞小萌物的地雷雷雷雷们~
33
33、夜劫云顶寨 。。。
第三十三章夜劫云顶寨
丽江通往永宁的茶马古道上,一队肩背长枪、腰胯藏刀的马队飞快地在山路上纵驰,一刻也不停歇。
总管护卫来旺抹了一把脑门上涨涨落落的汗珠。初冬天气里已经穿上了带有夹层的厚棉袍,长筒皮靴,路却又赶得太急,简直像是被搁在蒸笼里,闷出了这厮一身的热汗。
“阿匹,这金沙江边上,可有不少户人家和客栈,不然您先去那处歇个脚?嘿嘿,给您上几壶酥理玛酒,来几大碗牛头饭,吃得热热烘烘的,明儿早起您再赶路呢……”
来旺倒也精明。他自己热了累了偏不说自己热自己累,而是忽悠大总管去打尖儿,住店。
回应他的是沉沉的声音:“就今晚黑,快些赶回,莫耽搁了。”
阿巴旺吉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来旺关于酥理玛酒和牛头饭的提议,嘴巴都没有咂一下味道。已经连续驰马跑了一天,捱到晌晚,他也的确是累了,却不想把时光浪费在路边的客栈里。
男人行色匆匆,眉间神思里却又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和滋润,这会儿脑子里就只想着前日在被窝筒里抱着纵情亲昵的小俊人儿。这才十日不见,确是如隔三秋,日思夜想,浑身上下都惦记着。
临行前虽是对丹吉措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离开云顶寨到处乱跑,出门要带着家丁和护卫,自己不会打架你出门好歹也带几个喽罗护着你帮你打架……可是这心底终归还是牵挂,把谁放在小俊人儿身旁都不如自己亲自跟着他、守着他来得最为放心。
本来是半个月的脚程,大总管等不及,在丽江城搁下货物办完事就走人,十天就赶回了。心里揣进了一个让他记挂的人,恨不得给马儿的四蹄装上风火轮儿,踩着云飞回来。
永宁马帮的大队人马到达葫芦桥。
昏暝的视线里,河水绕过河中央青黑色的大石,哗哗地流淌,日复一日,旁若无人。
大总管纵马跃上桥头。马儿的前蹄才一搭上云南铁杉搭成的木头桥板,桥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响动。
那是陈年木料被践踏和挤压发出的惊痛呻吟。
阿巴旺吉猛然勒住了缰绳,马前蹄在桥头徘徊不前。他的两只耳朵微微耸动,静静地聆听溪水的潺湲,鼻尖在拂面而过的晚风中探寻和琢磨某种若有若无的气息。
那是用火苗炙烤油浸松木的焦糊味道,以及火星儿撞击铁管子的硝石火药气味。
阿巴旺吉的一双眼缓缓地眯细,露出山鹰寻觅猎物时蓄势待发的光芒,眉头紧扣在一处,阖上眼定了定神。
来旺不明所以地凑过头:“阿匹,您咋的啦?
“味道不对……有人来过。”
“啊?什么人来过?”来旺也有样学样,耸起鼻子嗅了半天,却什么味道也没有嗅出来。
阿巴旺吉冷冷地吩咐马帮的伙计:“都拾起家伙,两岸小树林里隐蔽,守住葫芦桥!哼,老子不在这里就胆敢来找茬滋事的,管他是什么人,关门打狗灭掉,让他有去无回!”
训练有素的伙计们应声四散开来,各自去寻隐蔽的角落。
来旺在裤子上抹了几把手掌,掌心洇出的冷汗都让他有些攥不住手里的那一杆长枪,却又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会遭同伴们耻笑的畏惧神情。
阿巴旺吉正要撤缰回马,眼前猛然闪过秀秀致致的一张脸孔。小俊人儿眉梢含着诱人的韵味,酒窝里卷着小小的黑痣。现如今俩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人就已当作自己的人看待,小丹吉措平日里那斯文羞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密密实实地刻在心上,丝丝脉脉的牵挂。
他恍然反应过来,脸膛上突然蒙了一层血色,额角青筋暴起,牙缝里狠狠地搓出了一声低吼:
“胡三炮!”
胡三炮那家伙若是趁自己出远门的时候前来劫寨,显然不是来了断乱葬崖结下的仇怨,而是来寻另个人的。
大总管的一颗心猛地抽紧到胸腔最深处,连忙张口吩咐:“都给老子回来!不用守葫芦桥了!”
身后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大总管策马跃上了桥,手里的枪管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暗夜之中亮起一抹灰光,厉声吼道:“回府,回寨,云顶寨!”
****
云顶寨的大总管府里,胡三炮在外院疯狂搜索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张脸。
院内的护卫和家丁架着梯子趴在高墙之上,居高临下地还击,与院外的马匪伙计打成乱糟糟一团。
看来阿巴旺吉果然不在家,可是自己要寻的那个小俊人儿似乎也不在,胡三炮心急火燎,这一趟可不想白折腾,要带着人回去的。
外院没有,那就冲进内院去找!
胡三炮高声招呼手下砸开大门往里冲,自己从后腰抽出两只短枪,“嘭”、“嘭”两枪打趴下两个拦住去路的庄丁,蹿过了骑门楼子,身形一晃就进了内院。
他正要四处寻么,一抬头,赫然发现祖母屋门口齐齐地站了一排人,每个手里都端着一支长枪!
双方各自端枪,怒目而视。
正中站着的正是大总管家里那位头裹青布、满面皱纹的老阿依。她身旁一左一右是她的两个闺女,然后是达娃和两只小男伢,手中的枪都已上膛,面色冷峻地瞄着马匪头子呢!
胡三炮着实愣了一愣:一老二女还拖着三个娃,这算是个啥阵势?!老子没见过!
老婆婆却先开了口,慢条斯理地说道:“胡三炮,对吧?”
胡三炮挑了挑黑眉:“呦喝,老太太识得俺?”
“当然识得,乱葬崖上赌赛赌输了的那位大刀把子么,老婆子我一看你这光溜锃亮的脑瓜子就知晓是你!”
胡三炮一瞧这老太太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不是俗人,立时打起了精神,问道:“老太太,你谁啊?你是这院子里头管事的还是啥人?”
老婆婆脸颊上的皱纹缓缓匀动,微笑道:“呵呵,胡三炮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瞧着我这满脸褶子的老婆子能是啥人呐,啊?”
“呦喝……”胡三炮耸了耸下巴,笑道:“你是阿巴旺吉他老娘?”
“嗯,对喽,小子,你既然今天敢来这里,敢往院坝里闯,也是知道我儿子不在,对吧?”
“嘿嘿,嘿嘿嘿!”胡三炮乐了,觉得这老太太还真爽快,于是答道:“没错,你儿子不在,我来陪陪您老人家呗!”
老阿依笑答:“来陪我啊?酥油茶猪膘肉啥的咱就免了,不招待了,小子你就跟老婆子直说,你这山高路远的,累哼哼的,你来干嘛的!”
院墙之上枪声渐息。
双方人马就呛在外院和内院的骑门楼子两头,也都打得累了,这时候干脆停下来对峙,听两边儿的头领谈判。
胡三炮于是说道:“嘿嘿,老太太真痛快!俺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俺就是来寻人的,您把丹东那娃交出来吧,别藏着了!”
“你说的谁?”
“丹东。”
“……”
“那天在乱葬崖上,让阿巴旺吉那家伙吊在悬崖上打了九枪的人。”
达娃抬头望向她的阿依,低声道:“阿依,他好像说的是……”
“闭嘴别多话!”老婆婆低声喝止。
胡三炮将手里两杆枪颠了颠分量,高声道:“老太太,这大晚上的俺累你也累,你赶紧把俺要的人交出来,俺立马就走,不用你招待俺喝酥油茶!”
“你要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院子里。”
“咋个能不在?!明明是被阿巴旺吉给关起来了!”
“呵,咋能给关起来呐……”老阿依眯眼琢磨了须臾,随口说道:“我儿子把他随身带在马帮里了。你若是真想找这人呐,就在这里等一等,没准儿天一亮他们就回来了!”
胡三炮忿忿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怒气,哼道:“老太太你可甭想糊弄俺!”
“我糊弄你干嘛呐,那人当真是不在。”
“好,那俺就搜一搜,可别让俺给搜出来喽!”
胡三炮说话间拔腿就要冲向一旁大总管住的偏屋。
端枪的达娃脆生生地喝道:“不许动!”枪筒随着他的身形移了上来。
胡三炮板起面孔怒道:“咋着咋着啊,还真想跟老子干仗?!”
达娃毫不示弱:“干仗又怎样?你这马匪头子好没本事又没胆量,我阿乌在时你不敢来吧,他不在家你就急吼吼地跑来撒野的嗦?!”
老子没本事没胆量?!
胡三炮顿时就被个小妹伢编派得郁闷了;丹吉措最惧的一张利嘴,如今马匪头子也见识到了。胡三炮抄起双枪对准那一排人,气哼哼说道:“老子的本事还没亮出来,亮出来怕见了红,吓着了你们一帮娘们儿!”
胡三炮眼里的一群娘们儿,这时却毫无惧色。
老阿依不以为然地开口:“呵呵呵,胡三炮呐,你可别小瞧了我两个闺女和我家小孙女,别看低了我们永宁坝子的妹伢!小子想来拼枪法,可以,老婆子我奉陪你。”
胡三炮立时又是一愣:唉呦俺滴娘唉,您这老胳膊老腿的,您给我一旁去歇着行不,还真要跟俺对打啊!
老阿依扁扁的嘴浮出笑意,说道:“小子,在乱葬崖上打枪,我儿子赢了你,对吧?你可知他的枪法是哪个教起的?”
“哪个?”
“呵呵呵,就是老婆子我教的嗦!”
老阿依眼底精细的光芒深藏不露,嘴上说得十分轻松:“阿巴旺吉那小子其实也没别的啥多能耐,都是这一带的人把他吹得神乎!他也就是手里一杆长枪,百发百中,从泸沽湖这东头开一枪,他能打到泸沽湖那西头大树上的一只鸟!他六岁时候摸的枪,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