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革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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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子言却记得自己清醒时,大脑闪过的最後一个念头,一年多不见,齐安君倒是一点都没变。
、二次革命 10
等宋子言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脑子还是昏昏沈沈的,视线所及的地方皆是一片模糊。隐约可以感觉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除了有张床以外,似乎没有别的家具。
突然,眼前的一切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醒了?”
齐安君的声音好像是一支强心剂,让宋子言立马回过神,他很努力地睁开眼,这才隐约看到来人的样子。
深邃的五官,修长的身型,还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确实是齐安君。
齐安君慢慢靠近,见宋子言面色潮红,一身酒味,神情茫然地看向自己,他便知道这家夥一定还醉著。
“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醒酒?你到底喝了多少?”
宋子言很清楚,齐安君根本就是在看他笑话。可是,即便他恨不得现在立马站起来,大步离开这间屋子,使不上劲的四肢连坐起来都难。
“快醒醒,我有事跟你说。”
齐安君脸上仍然挂著笑,他弯下腰,轻轻地拍著宋子言的脸颊,如同当日在病房一样。
宋子言生怕他越拍越重,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逗得对方笑意更浓。
“好,既然你自己睡不醒,那我帮你一把。”
说罢,齐安君突然一把抓住宋子言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拖了起来。宋子言双腿无力,惯性地往前一扑,竟是倒在齐安君的怀里。
此刻,齐安君只穿了一件V领的针织衫,他的体温很低,比起酒醉的宋子言来说,更是凉到不行。触碰到齐安君的一瞬间,宋子言觉得自己身体抖了一下,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或许是对方的体温让他不习惯,总之,他害怕和齐安君维持这种姿势。
很明显齐安君也不喜欢抱著宋子言的感觉,他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粗暴地将他往外拽。宋子言走不动路,又没力气反抗,几乎是被齐安君一路拖进了浴室。
刚进浴室,齐安君便把宋子言扔在地上,宋子言背靠著浴缸,刚刚喘了口气。齐安君再次拽气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往浴缸按下去。
随著洒水的声音,宋子言感觉到从头而起一阵冰凉,原来是齐安君打开了莲蓬头,正拿冷水冲他的头。
“这样总能醒吧?”
齐安君眯缝眼眸,笑吟吟地看向宋子言。而宋子言淋湿半身,冷得直发抖,大脑逐渐恢复清醒。
“够了,齐安君。”
终於,宋子言实在受不了,嘶哑的声音发出一声怒吼。
齐安君依然在笑,慢条斯理地关上水,把莲蓬头丢在一边。他拿了一块浴巾丢给宋子言,随後竟然坐在了地上。
“擦擦吧。”
宋子言实在太冷,一边擦著头发,一边打著喷嚏,余光扫过齐安君的脸孔,不禁骂道:“你到底想怎麽样?”
“我说了,我有事跟你谈。”
齐安君懒洋洋地靠著浴缸,舒展四肢,坐在宋子言的旁边。他似乎一点都不怕冷,这麽凉的瓷砖都坐得下去。
“我和你还有什麽事可谈?”
宋子言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却发现那人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恨意。
齐安君似乎很有感触,若有所思道:“不错,我们认识快八年,还真没有说过什麽话。”
说罢,他渐渐收敛了笑意,目光深沈,眼中透著一股看不懂的意味。
“你还记得老师最後的那部戏吗?”
提到黄纪恩的名字,宋子言不禁一怔,就连最後一丝醉意都消失无踪。
“我记得。”
他默然点头,更是看不透齐安君的心思。
齐安君眉头微皱,露出少有的严肃:“老师的剧本在我这里,我要拍这部戏。”
闻言,宋子言突然激动起来,起身扑向齐安君,用力抓起他的衣襟。
“你凭什麽拍老师的戏?”
齐安君毫不避讳地直视对方,抬起双手覆盖在宋子言的手背,然後一点点地掰开他的拳头。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宋子言只觉得身体微颤,竟然就这麽慢慢松开了手。
“就凭老师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
齐安君顿了顿,眼眸微黯,隐隐透著些许感伤。
“他说,安君,帮我拍好这部戏。”
听到这话,宋子言愣在原地,失神地看向前方。齐安君突然伸手,紧紧捏住宋子言的下巴,命令道:“我已经筹集资金,找回老师从前的团队,连演员的档期都已谈妥。”
齐安君顿了顿,高傲地仰起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所以,你给我赶紧开始看剧本,一个月後必须进组。”
宋子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瞪大眼睛,惊问道:“你找我演……”
不等他问完,齐安君答道:“男主角,老师为你量身定做的角色。”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宋子言还没理清头绪,便听到齐安君已经一样样地吩咐道:“我想你现在也接不到什麽戏,至於那些廉价的商业活动,我会通知Alex帮你推掉。能有机会再演男主角,不管多麽苛刻的条件,Alex都会欣然接受。”
齐安君先前的几句话依然在宋子言脑中回转,他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可偏偏一时想不出来。
“至於制作方那里,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本来就以你为男主角,和他们谈妥了这笔生意,不会临时把你换掉。”
直到这时,宋子言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齐安君的手臂,激动地问道:“齐安君,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到底策划了多久?”
闻言,齐安君放肆大笑,把他的手扳开,装模作样地回忆道:“多久了?应该是我从南非回来以後,差不多快一年了。”
宋子言心头大惊,发狠地瞪向对方:“为什麽你到现在才来找我?”
齐安君的脸上笑意更浓,慢慢站起身,理所当然地答道:“太简单了,宋子言,因为我在等待。”
说罢,他收敛了笑意,目光专注在宋子言的脸上,意味不明地说道:“等你跌入谷底,再没有机会翻身的时刻。”
换了往常,此刻的宋子言必然气愤。可是,齐安君的眼神里有太多意味,宋子言觉得自己看不懂,也看不透。
两个人都不作声,寂静的浴室里隐约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半晌,齐安君忽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宋子言的头发。宋子言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发现身体竟然不能动弹。他就这麽愣愣地看著齐安君,对方眼中深沈的意味让他捉摸不透。
“只有跌入谷底了,你才能脱胎换骨。”齐安君顿了顿,微微皱眉,语气竟是宋子言从未听过的温柔:“不要让我失望,宋子言,我期待你的涅磐重生。”
作家的话:
今天开始上班了,还在休假的朋友要好好享受最後的假期喔!
、二次革命 11
翌日,宋子言醒来时,外面已经烈阳高照。该死的房间竟然连窗帘都没有,宋子言简直是被太阳晒醒的。
昨晚的衣服都是酒味,早就被齐安君嫌弃地丢走了。床角放的是一套T恤和牛仔裤,看尺寸应该是齐安君的。但一定不会是齐安君摆在这里,那种家夥才不会把衣服折得这麽好。
宋子言饿得饥肠辘辘,换好衣服便想找齐安君要吃的。他走出房门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套复式公寓,客房外面是个起居室,从楼梯旁边看下去刚好是一楼客厅。
客厅的采光极好,整整两面的落地窗,温暖的阳光扫进屋里,映照在那人的身上。此刻,齐安君正站在画板前,对著画布涂涂弄弄,宋子言不懂艺术,更不懂油画,他只觉得齐安君这麽认真画画的样子,还真像个艺术家。他记得以前黄纪恩在世的时候,常常夸奖齐安君的艺术细胞,总说如果齐安君不做导演,兴许真能在油画界成名。宋子言虽然看不懂齐安君画得如何,但看他这般架势,至少能吸引不少女画迷。
在这世上总有一种人,简直就是为了让人嫉妒而存在。比如齐安君,长相好,家世好,充满艺术细胞,又会说一口流利的鸟语。虽然宋子言嘴巴很硬,但是,对齐安君的羡慕是他无法否认的。也许不仅仅是羡慕,还有向往和嫉妒。向往他的优秀,嫉妒他的才华,以及曾经误以为黄纪恩对他的偏心。
一年多的时间并没有让齐安君改变,他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依然喜欢对自己冷嘲热讽,可是,在黄纪恩死後,宋子言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讨厌齐安君了。不管他如何逃避,间接害死黄纪恩的人始终是自己,这是他欠齐安君的。
然而,想起昨天的事情,宋子言仍然感到疑惑。尤其是齐安君最後的那句话,以及他眼底里的温柔,让宋子言感到不真实。宋子言不由得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就好像在确认齐安君究竟有没有摸过他的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麽幼稚,宋子言不禁自嘲地笑了。
“终於醒了啊。”
齐安君的声音把宋子言拉回现实,他慢步下楼,那人却连头也不抬,全神贯注地盯著画布。那是一幅半成品,虽然在宋子言眼中,就跟成品没什麽两样。只见齐安君一层层地上颜色,时而皱眉,时而放松,宋子言压根不知道他在干什麽。
见齐安君不理会自己,宋子言自顾自地在客厅转了一圈,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品,统统都是一幅幅油画,落款皆是齐安君的名字。
齐安君似乎看透了宋子言的心思,笑著说:“我们家的人都是这麽自信,最好的一定是自己的作品。”
宋子言刚要瞪他一眼,料想自己必然说不过他,只得硬生生地咽下去。
看到电视机下面堆了不少影碟,宋子言忽然来了兴致,坐在地上一样样扫过去。除了黄纪恩的电影之外,最多的就是英年早逝的演技派男星纪亦深。
“原来你是纪亦深的影迷。”
宋子言自觉不是八卦的人,何况,他和齐安君的关系如此微妙。因而,话刚说出口,他就後悔了。
没想到齐安君并不在意,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恩”,忙完手里这笔才又说道:“可惜我还没毕业,他就死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宋子言还在咖啡馆打工。其实在认识黄纪恩以前,宋子言对电影没什麽兴趣。只是咖啡馆的客人以女生居多,常在店里听到她们闲聊,从而知道纪亦深这个人。
年纪轻轻就出道,一炮而红,被冠以天才的名号。可惜,英年早逝,听说还是自杀。
想到纪亦深就不免忆起黄纪恩,这位天才男星也是拍了黄纪恩的电影走红,因而宋子言刚出道时,常常被媒体拿来和他比较。不过,活人永远比不了死人,况且,纪亦深就演过黄纪恩一部戏,根本就无从比较。
齐安君仍是气定神闲地作画,就好像看不到宋子言的存在。可是,宋子言却坐不住了。
我要拍老师的遗作──这句话对宋子言来说,何其震撼。
“齐安君,我们谈谈昨天的事情吧。”
宋子言站起身,走到齐安君的旁边。那人头也不抬,继续往画纸上颜色。
“昨天不是谈完了吗?难道你睡一觉就忘了?”
对方越是冷静,宋子言越是不悦,他一把抓住齐安君的手臂,挑明说道:“下个月就开机,你总该让我知道剧本。”
齐安君终於放下画笔,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说道:“剧本有很多份,可是,我希望你能到老师家里,他的书房有最初的手稿,也有当时查的书籍和资料。”
齐安君顿了顿,每次谈起黄纪恩,不免有些感伤。
“满满一桌子的东西,从他走後,我就没动过……也不知道现在会不会积了一层灰。”
宋子言明白齐安君的意思,之所以要他进黄纪恩的家,并非故意勾起他的伤心事,也不是想要他难堪。既然剧本是黄纪恩亲自构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