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革命-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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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 82
想到母亲的情况,宋子言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可是,不管他打母亲手机还是固话,始终都没有人接听。他担心,他焦急,他感到不知所措,慌乱无神地坐在客厅,双手掩面蜷缩身体,他多想就这麽从世上消失。
突然,宋子言想起什麽,拨通了姨妈的电话。一连打了第三个才接通,姨妈第一句话便说道:“小言,出事了。”
宋子言佯作镇定,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早上母亲出门买菜,楼下围堵了一大群记者,无一例外地问她和宋子言的关系。她害怕地躲进家里,想打电话给宋子言,却发现宋子言正在通话中。这时,记者不停地打来电话,吓得她赶紧关上手机,并且把电话线拔了。一直到姨妈在街上看到杂志,这才急匆匆地赶到她家。
宋子言恍然失神地听著姨妈的话,他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挂上电话,也不知道除了让姨妈看顾好母亲之外,作为罪魁祸首的他还能说什麽。
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视机,正巧赶上中午的娱乐新闻,节目用整整半个小时做了个专题,甚至请来资深媒体人讨论宋子言的这桩新闻。即便宋子言可以无视那些刻薄的话语,却无法假装看不到电视机里的母亲。节目播放了一段早上记者围堵宋母的画面,屏幕上,宋母刚听到他们说到宋子言的名字,脸上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然而,这就是记者想要的画面,一个个把话筒对准她,几乎就要撞上她的嘴巴,摄影机放肆地捕捉她每一个表情,生怕错过一条有价值的新闻。但是,不管宋母有多麽紧张,又有多麽害怕,自始至终,她不停地重复同一句话──我不认识宋子言,我和宋子言没有关系。
看到母亲哽咽的声音,还有眼眶微红的样子,宋子言再也无法忍耐,他可以想象到向来软弱的母亲是有多麽害怕,可是,不管记者怎麽追问,她仍然只有这麽一句话。她宁可斩断和他的关系,都要不惜一切地保护他的名誉,就像小时候她宁可出卖身体,也要养育这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儿子。
短短五分锺的画面,对宋子言来说,竟然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他看著母亲的样子,想著三十年来的相处,以及他曾经对母亲的不理解,甚至是埋怨和厌恶……此刻,宋子言真正地体会到什麽叫痛彻心扉,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飞车赶往母亲的住所,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曾经的宋子言有多麽自私,现在的宋子言又有多麽爱她。
可是,如今的宋子言只能坐在房里,好像自虐一样地回想刚刚播放的画面,他把母亲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刻在心里,任凭它们在他的胸口划出一道道的口子,哪怕鲜血流光了也没关系,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时锺走过十二点,这是齐安君登记的时间。当宋子言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深处弥漫起一股深深的失落,甚至是浓浓的揪痛之感。在他不敢面对喜欢男人的事实时,是齐安君陪伴著他。当他为母亲焦急慌张的时候,也是齐安君陪著他。虽然这家夥嘴巴毒,性格又恶劣,可是,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宋子言才能度过一个个的难关。此刻,他多麽希望齐安君也能在这里,哪怕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做。
既然他们可以是同盟,可以是最佳拍档,为什麽不可以是互相支撑的力量。如今,宋子言太需要一份灵魂的依靠,即便他不是弱者,但他也不是无坚不摧的,母亲正是他的软肋。如果齐安君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高傲地说,宋子言,如果你就这样被记者打败的话,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
对,这个恶劣的家夥一定说不出安慰的话,但是只要他在这里,宋子言便能感到莫名的安心。可是,“如果”只是“如果”,齐安君现在应该已经上了飞机,连对票房都不在乎的家夥也不会关注娱乐新闻。在地球的另外一边,那家夥很快就会投入新的世界,那是没有宋子言的人生。
宋子言渐渐发现自己犹如处於冰火之中,一面是冰,冻结了内心的期望,另一面是火,燃烧了唯一的依靠。身体仿佛失去了生命力,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内心深处空荡荡的,犹如失去了痛的知觉,原来痛苦的极致是麻木。
电视画面回到了节目现场,看著所谓的媒体人嘴巴不停地张合,宋子言感觉自己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了。眼前仍然停留在母亲的画面,胸口好像被什麽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前渐渐地模糊不清,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原来不知何时眼泪已经布满了脸庞。
他告诉自己要坚强,他不知道在为谁哭,可是,他真的太累了,压抑许久的痛苦和无奈在瞬间爆发,紧绷的弦终於在此刻断裂。管他是为了什麽人,如今的宋子言再也不想克制,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狼狈,何况,难道他现在还不够难堪吗?从一开始的抽搐,到最後的放声大哭,宋子言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著流不尽的眼泪,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来,放肆痛哭到不能自已,直至脸颊干涩而紧绷,双眼又肿又红,视线一片模糊,如同置身於一个不真实的世界,不管是痛苦还是内疚,甚至连自己都是不真实的。
恍恍惚惚地坐在沙发上,此刻的宋子言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这时,门外传来了按铃的声音。他无力地瞟了一眼,竟然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然而,外面的人并不罢休,急促而大力地敲门,那声音几乎要把门给撞破。
不停歇的敲门声吵得宋子言心烦意乱,怒气冲冲地起身打开门,当他看到齐安君的时候,宋子言不禁愣在原地。
齐安君头上戴了一顶货车帽,脸上是一个大口罩,看到宋子言的一瞬间,他跨步走进房里,把帽子和口罩往地上一丢,然後在宋子言关门的那一刹那紧紧地抱住了他。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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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 83
“你不是上飞机了吗?”
除了惊讶以外,宋子言再也没有其他感觉,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声音几近颤抖。
齐安君的声音带著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是,行李都已经办好托运,可是,当我看到旁边的人手里在翻的杂志时,我就立刻冲出了机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出租车上。”
宋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克制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道:“现在回机场还能赶上下一班飞机。”
齐安君松开手,目光温柔地望向宋子言,轻笑摇头:“走不了了,宋子言,只要想到你的情况,我就没办法安心地上飞机。”
宋子言迷茫地看向齐安君,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却又不敢肯定:“为什麽?我以为你对娱乐圈的事情毫不关心。”
齐安君仍然在笑,眼神是那麽温柔,如同轻抚一般地划过宋子言的脸庞。
“因为我怕你会难过,怕你会出事,甚至怕你会死。”
闻言,宋子言感觉到心脏被狠狠揪起,悬在半空不上也不下。
“我不懂,齐安君,这是与你无关的事情。”
“你是我的男主角,当然和我有关。”
宋子言忽然感到无比的愤怒,不错,在看到齐安君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一种惊讶乃至於激动的感觉,然而,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不想再听到对方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他听够了,也听腻了。
双脚後退一步,宋子言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电影已经拍完了,我早就不是你的男主角。”
话音刚落,齐安君一把抓住宋子言的手腕,再一次将他拥入怀中。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情人的呢喃一般,吹动了宋子言的心弦。
“电影结束了,可是生命还在继续,你仍然是我人生的男主角。”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宋子言使劲地推开齐安君,怒吼道:“够了,你的人生不属於这里。你的世界很大,你的梦想很多,你根本就不会停留。”
宋子言低下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激动,他无法面对齐安君如此温柔的眼神。
“既然你迟早都会走,那就请你现在就离开,换乘下一班飞机回到属於你的世界。”
顿时,屋内一片寂静,宋子言没有抬头,也看不到齐安君的表情。他只能听见狂跳如雷的心跳声,那是他的紧张和苦楚。
半晌,齐安君忽而大笑起来,摇头说道:“当我冲出机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哪里都去不了。这就是我一直逃避,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我曾经对你说过,爱会让人失去自由,只要有爱就会有牵挂,所以我注定没有自由了。”
宋子言缓缓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齐安君,无法相信这番话会从对方口中说出。他知道齐安君对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他会有说出口的一天。难道他们的默契不就是绝不挑明,始终保持炮友和拍档的关系?
“我以为只要不说就没事,只要我跑得远远的,渐渐就会忘记对你的感情。可是,当我看到杂志的时候,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来找你。”
齐安君的这些话曾经是宋子言最想听到的,可是,如今他却痛恨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光是想到母亲的情况,宋子言就无暇顾及其他。他不想花心思去猜齐安君的真意,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流露……宋子言受够了,也太累了。
“你走吧,我没有心情听你说这些。”
毫不在乎宋子言的逐客令,齐安君步步走近,也逼得宋子言步步後退。
突然,宋子言愤怒地吼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没有心情管这些儿女情长,光是担心我妈的情况就让我够头痛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我?”
齐安君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忧心忡忡地望向宋子言。
他正欲开口,对方又道:“你有没有看到外面的记者?你有没有看到杂志的报道?那群混蛋甚至还冲到我老家,在楼下堵住我妈……身为艺人的是我,撒谎的人也是我,他们凭什麽打扰我妈的生活。”
或许只有在齐安君的面前,宋子言才能好像发泄一般地吼出真实的情绪。
“这十年来我是为了什麽把妈藏在老家,又是为了什麽隐瞒她的存在?我害怕的就是像现在一样,被记者挖出那些不堪的过去。好不容易我们的生活变好了,好不容易我妈可以重新开始,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曾经是妓女,全世界都知道我爸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嫖客。”
宋子言好像疯了一眼,指著窗外的方向,表情狰狞地大喊道:“对,我不该撒谎,可是我父母是什麽人跟我的演技无关。如果这是对我撒谎的报应,那就让他们尽管冲我来,管我妈什麽事,他们凭什麽伤害她。”
此刻,齐安君多想冲上前,把宋子言牢牢地抱紧怀里。可是他并没有这麽做,因为他很清楚,这就是宋子言克制了十多年的痛苦。
作家的话:
快要完结了,没有留言不幸福!
、二次革命 84
把内心的怒气吼完以後,宋子言渐渐冷静下来,然而,他的眼中饱含了浓浓的苦楚,表情更是内疚不已,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恐怕不会想到小时候的我是多麽愚蠢。我痛恨母亲的工作,也痛恨每天晚上跟她回来的男人,男女交欢的呻吟声就好像魔音一样,让我整夜都做著噩梦。我曾经缠著她问我爸爸是谁,但当我渐渐长大,知道母亲靠什麽为生以後,我就不再问这个傻问题。我讨厌她在我的朋友面前出现,甚至於厌恶她的存在。我不懂为什麽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