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革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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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宋子言也不会想到他的体力这麽好。此刻,火势已经乱成一片,尽管前方不在有火喷出来,弥漫在周围的烟雾呛得他难以呼吸。
章明学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也不比宋子言轻多少,要背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型的人一路狂奔,很快,宋子言就觉得双腿发软,快要没力气了。然而,不管多累多呛,求生的意志让他屏住呼吸,使足了力气向前方狂奔。
此刻,烟雾呛得宋子言眼睛发痛,眼泪狂流不止,几乎难以睁开眼。昏暗的前方好像没有尽头,明明他已经跑了很久,却感觉不到光明的存在。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还是干脆放弃挣扎,让大火把他们淹没。
不,不行,他还不能死,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要拍完这部电影,要在影坛重新崛起,要让母亲过上好生活,还有齐安君……如果他真的葬身火场,那人会有什麽反应?是否就像对黄纪恩的离世一样,一直放在心里记挂多年。不过,以那个人的恶劣个性,想必会好好地嘲弄他一番。
比如,你个家夥竟然没有拍完我的电影就死掉了,真是蠢透了。
想到这里,宋子言一鼓作气,身体忽然有了力道,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狂奔。这时,烟雾渐渐变淡,不远处迎面跑来一个高个子的身影,那人的眉头紧锁,脸上带著焦急的神情,正是齐安君。
这一刻,宋子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可能是齐安君吗?那家夥不是应该远远地坐在导演椅上吗,何况,他什麽时候有过这麽慌张的表情。
“宋子言。”
听到齐安君的声音,宋子言好像如获大赦一般,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双腿发软,和章明学一起摔在地上。
是齐安君的脸孔,也是齐安君的声音,那人正朝自己飞奔而来,带著焦急又紧张的表情,目光牢牢地紧锁在自己身上。
这一秒,宋子言的心中感慨万分,不知是喜是忧。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奔向齐安君,狠狠地抱住对方。
“你没事吧。”
当宋子言看清齐安君的脸孔时,他的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使劲力气站起身,宋子言的眼中唯有齐安君而已。彼此静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对视之际,心中泛起说不明的情愫。
可是,宋子言刚往前跨出一步,想要走近齐安君的时候,章明学痛苦地惊呼道:“好痛。”
没多久,工作人员纷纷赶来,将他们包围住。宋子言赶紧收回眼神,仍有两个彪形大汉将他架住,搀扶著他往外走。然而,齐安君仍然不动,视线紧盯住他不放,眉宇间透著浓浓的担忧,眼底深处更是一种莫名的情感。
仿佛感觉到齐安君的视线,宋子言回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之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耳根微红,身体跟著发烫起来。他想知道齐安君的眼神代表了什麽,但又没有机会问出口。
很快,救护车赶来了,在助理的陪同下,宋子言和章明学被送上车。虽然宋子言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助理仍然不放心地要他一起去。远远看到齐安君站在工作人员中间,暴怒的声音一直伴随著救护车开远。
作家的话:
有没有感觉到爱的苗头?
、二次革命 49
章明学因为脚踝扭伤,被医生拖去检查。宋子言只是手臂擦伤,涂过药水以後便离开病房。
因为工作人员的要求,他们被安排在医院顶楼的特殊病房,由医生亲自过来为他们查看。出於对章明学的担心,宋子言出来後,独自前往对方所在的单间病房。迎面撞上刚赶来的齐安君,他心头一怔,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热烫。
“你没事吧?”
齐安君眉头紧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拉过来查看。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宋子言感觉到齐安君的温度传至体内,微凉的触感给他的心带来暖意。
“没事,只是擦破皮而已。”
两人相对无言,谁也不知该说什麽,第一次感到略微尴尬。这时,莫如生匆忙跑来,一看到宋子言就问道:“没摔伤吧?”
突然,齐安君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是方宏业的名字,他走开数步,到旁边接电话。
宋子言把擦伤的地方给莫如生看:“擦破皮而已。”
莫如生松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子言一眼,说道:“没事就好,工作人员可被安君骂惨了。虽然他的脾气一直都不好,不过,像今天发这麽大的火还是第一次。”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齐安君,又把目光放回宋子言的身上,脸上带著莫名的笑,饶有兴致地说道:“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和安君的关系这麽好,看来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宋子言刚要开口,章明学在医生的陪同下回到病房,他愣了两三秒,跟进房里看看情况。
虽然章明学的脚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扭伤而已,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但是,宋子言不会忘记当时章明学的保护,如果不是那人搂住他後背往前扑去,兴许他现在已经被烧伤了。
因此,等到医生离开後,他感激地说道:“章老师,今天多谢你。”
他说得诚恳,章明学听得也高兴。脸上仍然是温和无害的笑容,只是眼神中透出几分莫名的意味,始终在宋子言的脸上打转。
“只是一声谢谢就算了吗?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
宋子言一愣,摸不透章明学的意思。他故作镇定地笑笑,答道:“是,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不过,可惜我不是女人,要不然能有幸对章老师以身相许,这倒是我的福气了。”
章明学笑不作声,眼中透出浓浓笑意,仍然停在宋子言的脸上。宋子言被他看得莫名,却又隐约感觉到什麽。联想到两人合作时的情况,对方的殷勤确实让他很不习惯。
半晌,章明学笑著摇摇头,忽然说道:“是吗?我以为小齐对你说过不少我的八卦。”
正当宋子言不知如何反应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原来是齐安君来了。
齐安君板起脸孔,面无表情,冷漠地看向章明学。如此神情不禁让宋子言吓了一跳,他正觉得奇怪,却听到齐安君说道:“宋子言,你先出去,我有事和章明学谈谈。”
不等宋子言离开,章明学眼眸黯然,无奈地苦笑,问道:“小齐,你还在为了阿深的事情怪我吗?”
很明显,齐安君并不想让宋子言听到这些事,只见他眉头深锁,身体一僵,冷冷地瞪向章明学。
宋子言没有离开,只是坐在门口,静静地透过玻璃看向里面。他听不到两人说了什麽,只见章明学时而苦笑地摇头,时而露出凄苦的神情,时而又连连叹气。但齐安君始终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冷漠。他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凌厉而又充满杀气。突然,齐安君挥舞拳头朝章明学打去,宋子言心头大惊,赶紧开门冲进去,却见拳头打在了章明学旁边的墙壁。
没有回头看宋子言,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章明学,齐安君语带嘲弄地说道:“你最好给我夹紧狐狸尾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麽脑筋。”
章明学神色茫然地看向他,把无辜的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齐安君见状,讥讽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而章明学仍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诉苦地对宋子言说道:“不知道小齐什麽时候才能解开对我的误解。”
宋子言明白齐安君的脾气,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一个人,尤其还是章明学这种演技高超的演员,对於一个导演来说,理应是满意不过的素材。
不知道齐安君究竟有没有走远,宋子言怀著担忧的心情,再一次礼貌地道谢,然後赶紧往外跑去。然而,此刻的走廊上已不见齐安君的身影,下意识地快步往前走去,就在他路过一个病房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拽进房里。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宋子言惊讶地发现,捂住自己嘴巴的人竟然是齐安君。
此刻,齐安君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笑,他举起受伤的手臂,认真地端详几秒,这才松开手。
“真没事?”
宋子言轻笑,非但没了刚才的担心,更是从未有过的好心情。
“如果我说有事,你是不是给我放个大假?”
齐安君故作沈思,摇头答道:“这可不行,你是我的男主角,电影没有你不行。何况那个老狐狸起码一个星期不能开工,得把你的戏份提上来拍才行。”
说到章明学,齐安君又是一声冷哼,讥讽道:“像这种坏心眼的家夥,活该要在床上躺一阵。”
宋子言无奈轻笑,反问道:“那像齐安君这样嘴坏的家夥呢?”
齐安君嘴唇扬起笑容,双手扣住宋子言的腰部,俊美的脸孔一点点地在他眼前放大。
“活该被你吻得喘不过气。”
受到这样的邀请,宋子言哪里还能迟疑,他一把按住齐安君的後脑,狠狠地吻住那张薄薄的嘴唇。唇舌交融之时,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身体渴望和对方融为一体,激烈的亲吻透出暧昧低吟。
“你就不怕有人闯进来。”
两人略微分开一点,彼此总算能喘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怕的事情。”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插入宋子言的头发,齐安君再次吻住早已红肿的嘴唇,粗重的喘息伴随著剧烈的心跳,情绪的漩涡将两人牢牢地捆在一起。
然而,宋子言心中暗笑,这个世界上能让齐安君害怕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被爱束缚而失去自由。
、二次革命 50
等章明学的伤好以後,剧组赶往外景地拍摄。那是一个海边的度假酒店,方宏业大手笔地包足时间,以便让剧组安心拍摄。
章明学不愿意住在医院,硬是让助理送他回酒店。每天的拍摄结束後,宋子言便会前去探望一次,毕竟对方在关键时刻保护了自己,宋子言终究感到内疚。
那次以後,两人独处的时候,章明学的态度不似先前那般礼貌,亲切之余总有些暧昧的举动,亦或者是意味不明的话语。宋子言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通通装傻带过。只是偶尔看到那张肖似黄纪恩的脸孔,不禁感到略微失神,说不清是什麽心情。他不可能对章明学动心,但也无法拒绝他的亲近。工作时两人必须朝夕相对,回到酒店又常受到邀约,一方面出於後辈对前辈的礼貌,一方面也出於对他的感谢,所以从未对他抱以拒绝。
齐安君并没有阻止宋子言探望章明学,这段时间的拍摄工作里,他像是遗忘了章明学的存在一般,绝口不提他的名字。等到章明学伤势痊愈後,齐安君和他的关系更为恶劣,两人时而在片场争执,只是一个嬉笑怒骂,一个温润儒雅,看起来就好像齐安君在针对他一样。
剧组刚进入度假村,天气恶劣地下起大雨,令得拍摄工作不得不暂停。因为是沿海城市,又恰逢雨季,大雨下了三天都没停,大夥儿都在酒店闷坏了。
这天,宋子言在房里看剧本,意外地接到章明学的电话,原来是约他喝酒的。以章明学的身份,必然住的是总统套房,里里外外好几个房间,宽敞的客厅连吧台都有。
宋子言不疑有他,想著和他讨论接下来几天的剧本,便去了他的房间。果然,当他到的时候,章明学已经叫了一瓶洋酒,正坐在客厅耐心地等待。
两人先是聊剧本、聊角色,然後又谈起拍戏趣闻,以及各自喜欢的电影。章明学幽默风趣,见多识广,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而宋子言毕竟年轻十岁,听到各种奇闻异事,慢慢地卸下防备,不由听得入迷。
两人不知不觉地聊了很久,一瓶酒早就见底,章明学到吧台上又开了一瓶,继续倒满宋子言的杯子。
纯酒毕竟浓烈,宋子言自感微醺,便不准备再喝。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