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祭-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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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小女孩因病痛消瘦的脸蛋儿，某种角度来讲，小艾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也说不定。
看向菲德尔老师，苏璟的眼里赤裸裸地写着：“为什么？”
为什么应该是已经健健康康的小女孩如今又躺在了病床上？
菲德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小女孩笑道：“艾露，爸爸要跟小哥哥说点事，你乖乖休息。”
“唉~~”艾露缠着苏璟的胳膊，摆明了不让。
“小艾，小哥哥呆会在过来陪你玩。”苏璟招呼一直趴在慕容肩膀上的小白过来，“现在先让小白陪陪你好不好？”
小白很懂事地蹿到艾露手上，讨好地舔了舔手掌心。
艾露顿时两眼冒星星：“好可爱~”
乘艾露与小白玩得正高兴，菲德尔、苏璟和慕容偷偷退了出去。
来到客厅，托比尽责地端上点心和花茶，三人开始座谈。
“艾露得的是一种家族基因遗传病，而且只在女性中遗传，她母亲也因为这个病去世了。五岁那年病发，我正巧外出公干，听说是你救了她，我很感激你！”菲德尔真诚地朝苏璟鞠了一躬。
苏璟连忙扶起他：“可是，小艾她现在怎么还是？”
“命里该有时终逃不过。”菲德尔磨搓这杯沿，苦笑：“我不知道你当初用的是什么方法，检查报告明明白白地写着艾露已经恢复健康。但可能是致病因子始终仍旧存在在艾露的基因里，一年前，终究还是复发了。”
献祭舞，竟也并非万能……
“当然不可能，万能是规则所允许的，即便是以大地灵气最为重视的生命的为代价。”清清在一旁凉凉道。
苏璟在脑海里默问：“那，那我怎么从来都没有遇到同一个病人……？”
在华家的时候，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他还以为所有人都会健康活到老死……
“华家那些老狐狸又怎么会让你们遇上同一个人？有时候觉得万能无疑也是一种不错的鼓励。”
苏璟默。
他一直是站在顶尖的舞者，并没有这种感觉，但对于那些一旦学舞不成被华家驱逐被家里人抛弃，没有关怀没有希望，像是陆生，证明自己有用甚至万能，对于他们的意义可能不是苏璟能想象的。
“人心，竟被他们如此利用……”
对于华家的厌恶，又增进了一步。
“师父对于献祭舞做过很多实际研究。最后发现因为意外导致的伤病献祭舞可以使之完全恢复，而像基因这种身体的本质原因导致的，献祭舞只能换取一段时间的健康，之后依旧会复发。”看苏璟两眼盯着他根本无心在和人谈话，清清无奈地快速做了简单的解释。
嗯嗯，苏璟点头，表示明白。
难怪华家明明只是为贵族和有势力的人提供服务，他却经常被带着“出诊”，感情他们都是在轮岗啊？！
在苏璟和清清正热烈地讨论学术问题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慕容却问出了一个非常锐利的问题。
“那么，你这次叫小璟的目的是什么？再次救治你女儿吗？”这次，慕容脸丝毫的尊师重道都没有。
、第一百八十一章：请求 （1808字）
如果有人问苏璟，这辈子最讨厌，最恨，最害怕的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背叛。从他的父亲开始，华家，看病的“顾客”，总是带着表里不一的虚伪，违背他的期待，欺骗他的感情。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他希望活在真实的世界，也愿意持续虚假的美梦，唯一不能接受得便是梦境破碎，真假交汇，看清事实的代价是悲痛不已的心灵。
即使菲德尔老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艾，即使小艾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
“菲德尔老师？”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如果我说是呢？”菲德尔对上慕容宛若杀人的眼光。
一个晴天霹雳！苏璟摇晃了一下。
“我马上带小璟离开，永远不会让你再接近他。”慕容拉过苏璟，紧盯菲德尔的一举一动，光剑在手，蓄势待发。
“呵呵呵——”菲德尔突然笑了起来，一直的单板老古董突然大声笑，而且是在这么突兀的时刻，着实让苏璟和慕容吓了一大跳，“慕容，我果然没看错你。敏锐的心思，更可贵的是无论何时都放不下的正义，小璟交给你，我放心。”
即便他有可能伤害苏璟，慕容也只是选择将苏璟带离而非杀了他以绝后患。有这么一个心怀正义的人陪着苏璟身边，即使不能引导苏璟奉献联邦，至少也不至于使他堕入黑暗。实在是苏璟所怀的秘密影响过于巨大……
“哎？”菲德尔是放心了，苏璟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清清一个巴掌与苏璟的后脑勺来了个亲密接触：“总是这样！小璟即使你不相信别人的言语，至少也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那双可以看得到丝丝的眼睛是白长的吗？”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小璟，你该试着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令人倾慕保护的魅力，也该试着相信他人，相信舞祭，不然你很难在修习上有更大的突破……”
“哦……”苏璟低头，乖乖认错。他知道他这个恶习确实不好，他改。
“咳咳，小璟，你第二次走神了。”
“啊？”抬头看到慕容哥哥眼神中的无奈和菲德尔眼中的笑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清清，你别再跟我说话啦~”
“……”不跟你一般计较。
“那么菲德尔老师这么叫小璟来的用意只是来看看艾露吗？”慕容摸摸羞红的某颗小脑袋，替他转移话题。
“这当然也是其一，艾露一直想再见到小哥哥，做父亲的当然要满足。”
菲德尔悠哉地喝完一杯花茶，托比很有眼力劲儿地立马续上一杯。
之后的话很定还有很多……
“其二嘛——”果然，意料之内地迎来这其二。
“——是希望苏璟能让艾露也加入众合（公众联合组织，苏璟给起的的略称）。挂个名就好，就当满足小女最后的心愿吧。”
“嗯。”苏璟点头答应。为那个“最后的心愿”感到心酸。
慕容比较冷静，所以只是挑挑眉。
这其二归根结底也是废话，重点还在后面……
“……其三，苏璟认为这西区如何？”
苏璟茫然。自己又神游了？话题什么时候跳到观西区有感上面了？
慕容点头。这才是重点……
“呃，满街的红绳结，飘飘扬扬，很漂亮，铃铛儿叮咚脆响，也很好听。跟东区完全不一样的红色，嗯，总的来说……不错？”苏璟茫茫然给出一个答案。
“是吗？”菲德尔看向外头的大红世界，“虽然对艾露不好意思，但我想这里的人更想要那满眼满眼的绿色吧？”
“……”苏璟隐隐明白了菲德尔的意思：“菲德尔老师是想让我把‘再生计划’先开展到这里吗？”
“是的，”菲德尔供言不讳，“试验田已经成功，下一步你们该再各地寻找试点了吧？我很清楚，西区不是个好试点，也并没有强硬的后台，等待政府的分派不知道要到何时。看在我当过你一段时间导师的份上，能允许我这一点任性吗？”
说实在的，让一个老古板不惜放弃顽固放弃“成何体统”走后台打人情牌，足见他对这块土地的热爱。看在这个份上，苏璟怎么遭也得答应。
可是——
“我这个计划完全独立于政府，不用听政府的话。”这个是所谓的“政界双雄”——主席大人和校长大人打过包票的，“而且，我本来就打算从西区开始试验的……”
西区对于苏璟也具有极大的意义，所以一开始苏璟就决定将西区作为第一个试点。
所以说，菲德尔好不容易打的人情牌，没啥意义。
菲德尔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第一百八十二章：救赎 （1571字）
好不容易获得的假，好不容易重游的故地，苏璟在西区又呆了好几天。
话说就算苏璟想走，也要艾露愿意放他走啊……
不过苏璟也没白呆，短短的几天，苏璟彻底明白了西区的人，不敢说全部，至少是这个主街道的人对绿色生命的渴望。
菲德尔老师家的院子里那些已经枯萎的花草植物，苏璟原本以为只是一名身为植物生物学家的爱好和研究精神，没想到整条街道的每家每户房间里都或多或少摆着几盆花盏，即便已经枯萎，仍是及其呵护和爱待。
苏璟很好奇，问了一位开糖果店的老爷爷：“为什么都苦了你们还是每天浇水呢？”
老爷爷的回答是：“你肯定是从有树木的地方来的吧？”
苏璟一句“我是从东区来的”彻底刺激到了老人，老人喘着气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不过苏璟完全可以从他的眼睛看出类似“败家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米多的嘲笑粥少的！”等等之类的话。
“我们也不知道单单靠我们是种不活的，但我们不想放弃啊！我们总是想，只要我们给它们浇水施肥，或许，或许，有那么一天，绿色的芽能从这堆枯枝里冒出来……”
“……”作为身边从不缺绿色植物的苏璟来说，他们的这种心情或许无法理解，但毋庸置疑，是感动的。
他想，如果有一天这里遍布树木，灵气旺盛，这些人的身上可定是明亮的无比美丽的绿色。
老爷爷从摊子上拿了很多糖果塞到苏璟手里：“也难为菲德尔先生，愿意成全我们这些人的任性，提供那么多珍贵的植物给我们试验。小艾露最爱吃我这儿的糖，你给她带点回去，聊表我的心意。对了，小艾露怎么样了？”这两个陌生人是菲德尔先生带回来一直住在他家，这点这条街都是知道的。
苏璟捧好糖，有些低落道：“还是老样子，但是也没有恶化。”
“可怜的小艾露……”
几名小孩嘻哈地从店门前跑过，苏璟眼尖地瞥到他们手腕上都带着红绳铃铛，两条链带交叉的款式，跟以前的天灵镯的外观相同。
他早就注意到，这儿的孩子几乎每个人受伤都带着这样一条铃铛链子，来回跑的时候带起阵阵脆响，都成了西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苏璟指着门外玩耍的儿童，鼓起勇气问，再不问今晚就真睡不着了！
“老爷爷，我再请问一下，为什么这里的孩子都带着这样的红绳铃铛呢？”
“哦，那是……”老爷爷漫不经心地接话，突然卡住，一脸防备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他可以说因为自己是那条手链的原创者吗？
苏璟的迟疑无疑增加了老爷爷的猜忌，老人家立马挥着扫帚将他和慕容两人赶出去：“无可奉告，无可奉告，走！走！走！”
门贴着苏璟鼻子撞上，门框上挂着的铃铛发出剧烈的响声。
摸摸鼻子，苏璟很是无辜，渐渐地，嘴角弯起，露出大大美美的笑容。
慕容拥苏璟入怀：“小璟，你遇到很多很多好人……”
那么多孩子带着红绳铃铛的理由只有一个，老爷爷无可奉告的理由也只有一个。
苏璟当初在西区逗留周转了许久，被他治好疑难杂症的病人无数。孩子带着红绳铃铛是对他的感谢和纪念，老爷爷无可奉告是对他的报答和守护。
“嗯~突然觉得，我没有那么讨厌献祭舞了……”
一行清泪划过苏璟的脸庞，这行泪兴趣记忆中那些虚伪的嘴脸，从此，只留下西区这些可爱的人们。
“老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生计划’决定从西区还是试行！”苏璟大声朝着门内喊。
这一喊不仅召出了老爷爷，左邻右舍也纷纷探出头来。
“真的？”老爷爷惊喜地打开门，却发现始作俑者已经走出老远，一边朝后挥手一边偷吃老爷爷给的糖。
老爷爷气得不轻，老人家的胃口消化不良经不起吊啊。
“那糖是给小艾露的！！”中气十足的怒吼。
、第一百八十三章：噩耗 （187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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