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好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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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葵今年二十二岁,虽然身世尴尬,但六年前去世的母亲也好,之後身边那些男人也好,都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爱。这二十二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一秒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算计著按倒了肆意凌辱,毫无缘由,毫不怜惜。
他也从未屈居人下过,被药物整治得神志昏沉,手脚痉挛著哮喘,连哀求都说不出来就被人用手狠狠扩张後穴。那种痛苦令他浑身发麻,不住短暂昏迷又被弄醒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对方停止动作,带头的大胡子男人在跳著脚骂人,一群人不停打量戚葵容貌,拿著手机反覆对照著查验,看神色竟像是抓错了人。
戚葵痛得厉害,仰卧在床上流泪,见对方竟然收拾东西摆出一副打道回府的样子,更觉得自己这趟罪受得冤枉,忙挣扎著要对方将自己放开。他身上成片地起了微小的血点,四肢颤抖,声音撕裂,苦苦哀求的样子像只受伤的野生动物。
那两位将他带回来的西班牙人上下打量他,面带恻隐之色。等带头的人出去,过来架著半昏迷的青年出门上车。
车子开了一阵,那两人似乎确定没有人跟踪,把戚葵从车後门推出去,看著笑了一会,竟扬长而去。
此时已近午夜。早春气温低得离奇,戚葵被扔在路边,被冷风一吹总算有些清醒。他知道这麽耽搁下去必死无疑,拼尽全力起身,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竟又被那两人带回了婚仪所後花园那个灌木丛旁的停车场。
戚葵勉强扶著膝盖弯腰喘气,药物过敏得实在厉害,一站直就喉咙痉挛,拼尽全力也无法将空气吸入肺里。眼睛热呼呼地止不住泪水,一颗颗打在脚前沙地上,溅起片片尘沙,也不知到底是过敏反应还是别的什麽。
他赤身裸体,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没办法,下身被侵犯的地方痛得像要裂开,外面黏答答地沾满液体,夜风丝丝剐上去,冷得钻心。
「喂。」有人在他面前停下来。
戚葵耳朵里嗡嗡地都是轰鸣,听不出那人问些什麽,然而见到眼前那双黑色皮鞋,想也不想便扑过去抱住对方膝盖,喘息著说不出话来。
「喂,你发什麽疯!」李道文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蹲下来看清戚葵的面孔,不由一愣:「你……喂,我的戒指呢?」
他在洗手间外等了半晌找不到戚葵,知道上当,恨得牙痒痒,满场子找人。谁知接下来婚宴上便有西班牙Sotoca家的人捣乱,雷鸣受了轻伤,一切都草草散场。
他背景特殊,颇有些权势,加上也跟Sotoca家有过节,当下便同仇敌忾地跟雅人指挥收场事宜,折腾到半夜。等一切安顿好了正打算回家,竟又在停车场碰到戚葵这个吞了自己戒指的滥交青年。
《反攻好忙》第二章
戚葵已经神志昏沉,他紧紧抱著李道文脚踝,勉强喘息著哽咽:「帮帮我,我……我生病了,带我去看医生。」他声音撕裂,听起来凄楚可怜到极点。
李道文皱起眉头,蹲下去拍著戚葵脸颊查看半晌,突然问:「你是过敏对不对?谁给你嗑药了?」
他也不等戚葵回答,一手搭住他後背,一手揽著他膝弯,把高&的青年整个横抱起来,塞进自己车里。
他似乎对照顾过敏哮喘的病人格外有经验,先把座椅靠背放成三十度角、最适合戚葵吸入空气的姿势,才帮他系上安全带。
戚葵双眼高高肿了起来,恍恍惚惚地,看到有张英俊的面孔凑了过来,将两颗药片塞进自己嘴里。他生怕那是别的什麽催情剂,死死咬住对方手指不松口,无论如何不把药吞下去。
李道文任由戚葵咬著,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他端详著戚葵满面泪痕的脸,神情居然说不出的温柔。
半晌他从杂物箱掏出个小急救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排了一箱过敏性哮喘的特效急救药。李道文抽出瓶喷雾,塞进戚葵嘴里,按了两下,柔声吩咐:「含住。」
戚葵尝到熟悉的哮喘解痉喷雾的味道,心里突然放松下去,转眼看到穿著白衬衫的那个人,肩膀如此挺拔而宽阔,忍不住就把咬紧的两根手指放松了,嘶哑著问:「你是谁?」
李道文抽出手指捧住戚葵的脸颊,轻轻摩挲著低声说:「是我。」他指头上被咬出了鲜血,混著唾液跟泪水在戚葵脸上画出古怪的痕迹,在苍白的底色上格外醒目。
「……是我。」李道文垂下眼帘,黑睫毛在脸上不住抖动,好像梦游似的,凑过去在戚葵额上轻轻吻了吻。
戚葵含著哮喘喷雾迷迷糊糊地笑了,猫一样在李道文鼻尖磨蹭一下自己额头。
李道文将戚葵的脸推得远些,藉车里暗淡的灯光,眯著眼不住打量青年的面孔,彷佛立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戚葵任由他看著,突然露出个恍惚的笑容,低头「哗」的一声在李道文身上呕了个天昏地暗。
李道文万万料不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呕吐,条件反射地将戚葵一把推出去,顺手将自己的外套甩掉。手忙脚乱地清理片刻,他才渐渐有些醒过来,心想老子刚才怎麽就觉得这个混蛋像程浮,也不知道到底哪根脑筋搭错了。
他被吐得一身脏秽,又是厌恶又是懊恼,恨不得把戚葵剁了喂狗。正打算把他扔下车,低头却见那家伙又露出个微弱的笑容,喘息著说:「你的戒指,还你了。」
面无人色的青年趴在一堆污物里,手上明晃晃地托著的,正是他吞下去的那只银色戒指。
李道文咬著下唇,盯紧戚葵以及戒指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戚葵昏迷了许多天。
他隐约记得是李道文救了自己,把自己带回他家住下,还请了医生来诊病。
偶尔清醒,有时是一个人睡在漆黑的大屋子,有时身後有个强壮温热的胸膛依偎著。那人身上的气息非常清新,心跳有力,紧紧地贴著自己肩胛骨,两人彷佛连体婴儿一样,连呼吸都混为一体。
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在做噩梦。
常回到年幼那些日子,眼睁睁看著患了癌症的母亲挣扎著死去。她在浴室里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那些漆黑而枯槁的人体组织像一张网,铺天盖地地蒙过来,无法动弹无法呼吸,连流泪都痛彻筋骨。
他也常梦到被人下药强暴的情景,每回都咬紧牙关流著泪痉挛,直到被身後那人的大手摇醒,一遍遍问「谁做的」。
噩梦像是无穷无尽的冰海,等戚葵总算可以睁开眼睛,他长长出了口气。
外面是阴天,并不算宜人,可微风吹抚树叶,顺著窗缝溜进来,携带著人世间的温度,令他终於可以呼吸。
深紫墙壁酱褐原木地板,戚葵打量著这间卧室,摇摇晃晃地扶著墙出去。
李道文抱著双膝坐在正对卧室门的饭桌旁,背後落地窗敞开著,帘子被风吹起来打在他背上。他一动不动,蜷缩在椅子之上,脸埋进膝盖,从戚葵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是旧照片上的一个剪影,随时就要破裂了。
戚葵清清嗓子,嘶哑地打招呼:「早。」
李道文半晌才抬起头,愣愣地盯著戚葵,脸上的表情悲切到极点:「啊,早。」他才一开腔,两滴巨大的泪珠就从睫毛下「啪」的砸到膝盖托著的一张硬纸片上。
「你……」戚葵皱眉,也不顾自己是赤身裸体,抱著胸斜靠在门框上:「谢谢你帮忙。」
「没什麽。」李道文把头转到另一边盯著窗外发呆,不再跟戚葵搭腔。
戚葵见他神经兮兮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径直摸到浴室去洗浴。
跟镜子里的自己打个照面他又愣住,身上前後都满是过敏风疹块留下的红痕,然而在那些痕迹中间还掺著青紫的椭圆吻痕,锁骨跟小腹部位尤其严重,几乎连成了片。
戚葵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连风疹块都褪了,吻痕总不会是被强暴时让人弄上去的,只能是李道文趁他生病,占了他便宜。
戚葵是个玩惯了的人,本来就不把性爱当回事。他大难不死,心情复杂,也懒得再去跟李道文计较,毕竟他照顾自己这些天,交点报酬也是理所当然。
他身子虚得很,勉强抓件浴袍出去,扶著墙往厨房走,打算吃点东西就回英国。
「我做了马铃薯泥跟香蕉奶昔。」李道文在他身後幽幽地发言,手指在饭桌上敲了敲。
他似乎洗过脸了,黑睫毛湿漉漉的,头发也打湿了往後捋著,露出丰满的额头,看上去格外俊俏而无害。
戚葵犹豫一刻,在他身边坐下,默默地吃了两口,忍不住抬头问:「你老盯著我干什麽?」
李道文并不答话。他仰身往後,靠在椅背上,随手拧开一瓶啤酒,转头去看窗外。戚葵这才发现桌子下摆满了啤酒瓶,大部分已经空了。
他试问了几次李道文都不开口,於是也懒得继续,低头边吃边想自己的事情。
他从小心高气傲,因此下决心哪怕豁出命,也得把侵犯自己的黑帮找出来报复个彻底才痛快。然而他跟自己父亲戚楠一向感情不融洽,算起来不过是戚家流落在外的孩子,想买辆高级跑车都得管家王叔签字,要找人去跟黑帮作对谈何容易。
戚葵是个聪明人,知道不借助外力,这个仇绝对报不了。但盘算来盘算去,身边竟没一个能立刻伸得出手的。
相比起被强暴的屈辱,现在的困境更令他烦恼而伤感。青年一筹莫展,又恨又委屈,不由丢下勺子叹了口气。
李道文闻声转头过来,懒洋洋地说:「你给我的地址和公寓楼号都是正确的,我找好人在那边看著了,这两天就能解决。」
戚葵一愣,记起之前昏迷时跟李道文说过那栋拍GV的公寓的样子,以及车子驶过的路径。
他深吸一口气,学著李道文的样子仰身往椅背上一靠,捞起瓶啤酒拧开:「不用你多管閒事,我戚家也不是吃素的。」
李道文眯著眼上下打量戚葵,突然凑过来,一把将他手中的啤酒夺过去:「你病刚好,别喝酒。」他把马铃薯泥跟奶昔往戚葵面前推推,口气很温柔:「先吃饭。」
戚葵愣了愣,虽不知对方前倨後恭的到底卖什麽药,但好意无法推却,只得乖乖照办。
李道文抱著两瓶啤酒,趴在桌上侧著头盯住戚葵吃饭,眼睛一眨不眨。他彷佛有点醉了,看著戚葵的时候眼角又湿又红,既像受了委屈又像动了情的样子。
戚葵冷眼瞅著,觉得这个光景颇有些意思。
他第一次见到李道文就想上他,之後吃了瘪反而更不服气。要是平常也就忍了,可是之後遭遇到那种事情……这人原本霸王一样专门欺负自己,到现在态度又无缘无故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还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仗义出手……戚葵摸摸下巴,想起身上那些吻痕,觉得八成是不打不相识,李道文对他动心了。
既然对方有感觉,自己也不是没兴趣,那还等什麽?
他这麽想著,当然就付诸行动,凑过去,微笑著在李道文面前低声问:「嗳,我说,你为什麽帮我。」他瘦了许多,脸容越发清秀,笑起来看上去格外深情款款。
李道文垂下眼帘,半晌才轻声说:「你是过敏体质对不对,不能吃柠檬跟坚果,催情剂也不能用,一过敏就哮喘,还有发高热,起风疹块,对不对?」
戚葵料不到他说这个,忍不住笑了:「对,你把医生的诊断都背下来了?」
他看著李道文挺直的鼻梁、以及双眼之上漆黑修长的眉毛,心里痒得像有只小手在抓,忙往前再凑凑,几乎是鼻尖抵鼻尖地柔声道:「你对我真不错,嗳,我说,这些天我跟你住在一起,你这麽照顾我,为了什麽?」
李道文还是垂著眼,轻轻摇晃怀里的啤酒瓶,发出「叮叮」的玻璃撞击声。
难道这人也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