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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九天-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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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于是问道:“这里距离国都多远?”
  “您要去?不成不成,往日也就算了,现在镇子里的马都被杀了,您要是步行,没有半年是到不了的。”老人连连摆手:“我们这些消息,还是逃难到这里的外地人告诉我们的,否则我们也不知道都城的情况。”
  他朝围坐在旁的人看了一圈,终于下定决心道:“不如,您还是留在这里吧,现成的房子田地都有…………”
  “这些倒不用。”看出他所想,我微微挑眉,开口说道:“你先替我二人准备些衣物,如何?”
  喜色从老人混浊的眼睛里浮了上来,他连声道:“好、好,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只是要走之前,还需做些准备。
  浅笑着瞥了闷头烤肉的浮游一眼,我淡淡道:“颜色艳一些的,大红的最好。”
  我们逃离畴华,颛顼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应该会在流赤追查我的下落,我自有办法隐没行踪,至于浮游么……
  他平日穿着的颜色一向素淡,非蓝即黑,若是突然换成艳色,再戴上一个斗笠,想来很少有人能将他和畴华城中寡言少语的武将联系在一起。
  经历了许多事,我已多少算了解他,料想浮游当是穿不惯这样的衣服的,然而未曾想到,他换好了衣物走出来时,我竟有些惊艳之感。
  那是一件银丝滚边的暗红色长袍,长袖拖到脚踝,上面犹有折痕,带着些许幽淡的檀香。洞开的窗户透入的微光中,布料有着流云一般的质地,却又被浮游的气质生生压住,两者奇异地契合起来。我知晓他原本就是好看的,而今日浮游立在那里,像是往日内敛苍劲的树,如今却开出了大朵绚丽的花。
  “他们临时找出来的衣服,看着倒意外的不错。”我站起来,看浮游一脸窘困的样子,微笑着替他理好衣襟。
  嗯,穿得整齐了,一会脱起来才更有意思。
  浮游不知所措地退开一步,茫然地扯了扯快及地的袖子,苦恼道:“太长。”
  “宽袍大袖才好。”我道:“因接下来数天,你要贴身带着我。”
  指尖穿过他乌黑发丝,看浮游抬眼,我弯起唇角掐了个诀,倏忽身形便小了下去,取而代之,一条手腕粗细的白蛇从堆在地上的散乱衣物中爬了出来。
  我的原身是龙,但在东陆毕竟不便,不如化成个相近的东西。
  浮游愣了愣,向我伸手,我便用尾巴盘着他的手腕,扬起头顺势攀上脖颈,鳞片刮过他的喉结,浮游闷哼了一声,抬手来抓我。
  我在他耳边轻笑:“别动。”
  声音带了蛊惑,他便像块石头般硬在了那里,木木发怔,喉结却忍不住滑动了一下。
  信子在他耳垂上扫过,看他眼角发红,我索性将蛇尾顺着他衣襟的缝隙钻了下去,逗弄他胸前的突起。浮游惊弓之鸟般颤了一下,想挣扎偏又生生忍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忽然起了欺负他的心思,他不动,我便动得愈发厉害,卷着尾巴勾在他腰上,缓缓将他一圈一圈地缠住,又散了他的衣带,露出白皙的胸膛来。浮游终于忍不住来拉我,我却含住他的手指,用牙轻轻地磨着,他受了惊的鱼一样吓了一跳,身体不住向后,可怜兮兮地靠在了墙上,差点便不稳倒了下去,脚绊到椅子,发出好大声响。
  我终于笑出声来,道:“怕成这样?”
  浮游怔愣片刻,神色忽然认真起来,开口回答道:“不怕。”
  片刻后又抿唇,万分专注肃穆地一字一顿望着我的眼睛道:“我愿意的。”
  我的动作便不由顿了顿。
  日光斜斜照进来,微红暮色中,他额头被我折腾得渗出汗来,眼里却没有半点退缩,仿佛对我好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紧紧相贴,我能感受到浮游胸腔里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坚定有力。他原本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纯粹简单的性子。
  帝晨曾言我凉薄,不论对谁都藏着一颗真心,从来只接近试探,我也一直以为如此……我原先说喜欢浮游,可这份喜欢,到底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不过是他对我有几分好,我便还上他几分罢了,远未到生死相随、海枯石烂的地步。
  只是那么多人事如浮云过眼,此情此景,这个时候,我却忽然无端地想,就是这个人了,契瑶所说,能够执手相伴一辈子,白发苍苍时在日光下沉沉睡去的人。
  “浮游,我喜欢上一个人很不容易……”
  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我蜷起身子绕在他的心口,轻声道:“你若愿意,就不要反悔。”
  十几万年了,我其实并非凉薄,只是不知心里能放上谁,有谁能让我毫无芥蒂地相信,有谁会那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一句:我愿意。
  若他愿意,那我便也愿意捧出一颗心来,从此天高地阔,他便是我的归处。

  ☆、第38章

  因帝晨将身后事托付给我,我也并非没有想过在走投无路之时,早早确立一个继承人安排好所有事,然后继帝晨之后投入归墟稳住天柱。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我如今却不复想用这个办法,因这世上,已经有一个人会心无杂念地希望我活着。
  那我就会活着,为他,也为自己。
  既然如此,接下来便需要仔细谋划。东陆会是关键,但我现在手中,却仅有云和国一颗棋子。我需要时间,以及更多可供分析的东西。颛顼未曾说过第三次地动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但想必也不会拖得太久。早一日到流赤国都城,我便能多上一分把握。
  幸而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我多少已经记起这是哪里。半年是那老人的夸大之辞,纵然没有马匹,从此地徒步到达都城也不过半月,于我和浮游而言,更是只需一天时间。
  我原打算在这里呆上几个时辰,做好准备便可动身。只是才过了这么些时候,我却已发现整个镇都未能见到几个年轻人。而许多人见到我与浮游,竟是异常的热情,看着我们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两块会走路的肥肉。
  ……想来或许是但凡还能走得动路的,为求活命都已往国都而去;于是便剩下这些老弱病残,空守着山林却连打猎养活自己都不能。如此这般,由于身怀“徒手打野猪”的宝贵技能,我与浮游便被当成两根明明白白放在眼前、眼看着就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供了起来。
  未免他们纠缠多添麻烦,我索性将离开的时辰推迟到子时,多留下来些时候,便只好同他们一起吃顿晚饭。
  这餐饭食意外地尚算宾主尽欢,只除了浮游因日暮时多少受到了惊吓,于是坐在我身边不发一言、闷头吃饭,于是生生比平日里多吃了两碗饭,三个窝窝头,一碗粗面,一个猪蹄,四大碗汤。
  直吃得贡献食物的镇民一边称赞他“胃口佳,身体好”,一边心中滴血、泪流满面,看那脸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将我们乱棍打出城去。
  唯有先前的老人一直言笑宴宴,看我替浮游乘第三碗饭时仍不动声色,等人散了,方才上前一步留住我,躬身拜了一拜道:“二位可是要走了?”
  我侧头,笑容莫测:“你如何得知?”
  老人叹了口气道:“活到这把年纪,我吃的饭多,看的人也多。这位大人换上了自己原先的衣服,是为了方便夜里赶路吧。我其实早知道,这里是留不住你们这样般人物的。望二位不要怪我先前有所隐瞒,只是我委实不能看着这小镇继续破落下去,年轻人将大半的银两吃食都带走了,留下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要活活饿死了。”
  我不为所动道:“既然穷到这样的地步,你又是从哪里找出那样一件华贵的衣服的?”
  “原来大人早就开始怀疑我了?”老人摇了摇头:“也不知您经历过些什么,疑心这样重。那是我给儿子做的,这里没乱时,家里尚有薄财。我特意选了这个接近喜服正红的艳色,就是想提醒他早点娶个喜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我挑眉:“你儿子在哪里?”
  老人沉默片刻,再开口时,笑容中有三分怀念,七分涩然:“他死啦。被流民打死的,因为发不出粮食……可我知道的,他是个好孩子……三年前,他原本就是因为仗义执言,被人生生排挤出都城的,他是个好官啊。”
  “你的儿子是那个地方官?”我望向他,半晌,方才重新开口道:“你曾说他是被山石砸死的。”
  他回答:“讳言罢了,在这里与我相依为命的人,说不定那时候就上去踹过清儿一脚……算啦……”老人轻轻地笑起来,缓缓重复道:“算啦,不要计较了。我是懂他的,他少年意气,一直是想当个好官,护着这些人的。我是他爹,自然应该从了他的心愿。”
  他的话音极轻,似乎连嘴唇都没怎么动,脸颊上的肉却不住颤抖,似乎不管怎么忍着,心底的悲意仍旧不可抑制地泄露了出来。
  这个老人冒着触怒我的风险说谎,又揭开自己的伤疤说上这一大通话,全部都只是为了要留住我,免得走投无路的镇民一个个饿死。可那些人即便不是杀了他儿子的凶手,也是旁观者。
  我静静地望着他,心里想,何必呢……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背负这许多不相干的人?
  “是啊,何必呢……”
  这句话不经意说出了口,老人听到,只是不经意地笑了一声,缓缓地摇头,费力地张嘴,声音里带出一些几不可闻的嘶哑来,道:“大概是因为我虽不在乎镇民,甚至厌恶他们,但却真真正正地在乎清儿吧。”
  风鼓起他的衣袖,显得他身形愈发干瘦单薄,仿佛时刻乘风而去,然而老人的脊背挺直,模样像是风雪中的一棵老松。
  我默然无语,只抬头看向无星的漆黑夜空,仿佛透过夜幕,便能和什么人遥遥对望一般。
  许久之后,我方才收回视线,对他淡淡道:“去找找吧,山上有几个陷阱尚未毁去,你们可以使用。”
  老人微愣,随即屈身向我一拜:“多谢大人。”
  “你只需谢你自己。”我拢着眉头,嘴角却微微勾起,漫不经心地回答:“只因帮你,就像帮我自己。”
  老人茫然地呐呐点头,随即忽然说道:“两位大人可是要去都城凤若宫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老人垂首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之前的消息,其实是清儿告诉我的。他曾有个友人来访,那人透露了一个消息……他说,其实太子和皇后都是国主杀的,他拿他们喂养妖物。凤若宫,是个有去无回的魔窟!”
  凤若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早有耳闻,但这流言却难以尽信。
  流赤国主当年手植漫山桃花,只为向皇后方叶云求亲的事,在东陆各国也算是传为一段佳话。如此,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区区十六年之后,他便会翻脸不认人,对方叶云做出这样残酷的事情。
  ……我并不知道凤若宫是否像老人所说有去无回,但无论如何,入了流赤都城,我与浮游便发现,凤若宫却有问题,而其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我们根本就没有悄无声息进去的办法。
  “宫墙一尺之外有屏障拦着,只要使用稍大些的术法,就会引起波动,从而泄露我们的行踪。”茶馆中,浮游手执一杯茶掩唇,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我丢了,他每隔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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