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灰姑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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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真面目、她不肯放下的发丝,都将一一在他面前呈现……来台湾休养果然是对的。
换完药,因为里安对台湾的茶叶很有兴趣,贺依依便带他上木栅品茗,因为不是假日,所以往猫空的一路上都没塞车。
坐在茶庄的露天座位,里安好奇的问:“这就是你们台湾人喝茶的习惯?在茶树中间泡茶?”
“这样也别有情调呀!”
“真难想像你会说出这种话。”
贺依依扬着眉看他。
里安微笑说:“你应该是不会花时间做这种事情的人。”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认为花几个钟头吃饭喝茶,很浪费时间。”这男人的观察力比她以为的来得敏锐多了。
这就是他能写出成功作品的原因吧?
点完餐,他们默默看着夕阳映照着一排排的茶树。
风景好美!她住在台北,却不曾来过猫空,就连刚刚开车上山,还差点走错路,开到指南宫去。
过去二十几年,她在忙些什么?
父亲惹出的麻烦及家里的重担,让她没有时间停下来享受,只能不停地像颗忙碌的陀螺般转呀转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要照顾妈妈跟妹妹、要扛起贺家的出版社,所以她没有停下脚步的权利。
但……如果能够逃离这一切,即使只是暂时的,该有多好!
“别露出这种表情!”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这样会让我心疼。”
心疼?很少有人会心疼她的。他的话像颗石子,猝不及防地打进她心房。
这个男人,很容易让人心动……
还好,服务生及时上菜化解了她的尴尬。
“你吃吃看,这是凤梨苦瓜鸡汤,很有特色的台式料理喔!”装了碗汤给他。
“烫!”喝完汤的里安吐吐舌,竖眉问:“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但她眼角的笑意露了馅。
里安没跟她计较。她这样笑着多奸,她平常太压抑了。
他心满意足的暍完整锅汤后,看到她开始挑剩下的鸡骨头上的肉。
她点头,继续忙碌的挑去骨头。
“狗是不能吃人类食物的,对它们的肾脏负担太大。”他理智的分析。
贺依依抬头,可怜兮兮的说:“可是Nana真的很喜欢吃熬煮过的肉,久久破例一次,没关系吧?再说,我们出来吃饭,Nana可怜的待在家里,我实在不忍心……”
其实他该制止的,但,他可以狠心斥令Nana不许吵着要跟出来,却无法狠心拒绝同样可怜兮兮的这张脸。
“拜托,我答应Nana了……”
“不要让它吃太多。”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谢谢!你真好!”
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脸,里安也跟着笑了。这么容易满足的女人啊,教人好想宠她!
餐后,茶上桌,里安对放在炭炉上头烧着的大石壶觉得有趣,贺依依却赞叹远处101大楼在夜色下绽放的灯光。
“好美喔!怪不得那么多人要来猫空看夜景。”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山凹处有台北市五光十色的夜灯,还有雄伟的101大楼,不过,相较于灯火的灿烂,她脸上的笑容更让他移不开眼。
“我的家乡在英国算小郡,夜里在高处看,只能看到整排黄色的公路路灯及零星的住家灯光,比起来,台北确实热闹。”
“那当然!”贺依依翘高鼻尖,很是骄傲的样子。
里安看着她不经意露出的稚气,笑了,匆地伸出手,抽去她挽发的簪子,她的发丝因而披落而下,散在她的肩上、身后。
发丝拂过他的手,柔细的触感像丝绸一般。
里安以手指卷了卷她的发,拿到鼻前嗅,带着淡淡的香,是她的味道。
向来冷静自持的贺依依,对他一连串的动作错愕不已,直到他嗅着自己的头发,才抗议:
“你、你做什么!”
只是,她控诉的语气,听起来像撒娇。
“你的头发好长。”里安没放开缠在他指尖的那缯发,偏头看向她的背后,“果然过腰了。”
他卷着她的发,没弄痛她,不过,缠在他指间的发丝及他灼热的目光,在在酿出暧昧的气氛。
她的脸在他放肆的凝望下转为火红,里安瞥望自己指尖的黑丝道:
“这样,是不是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结发?”
他知道结发是什么意思吗?
贺依依不想多作解释,只是有些气弱的说:“放、放开!”
“放开?”
“对,放开。”她坚持。
他从善如流,手指几个旋转,放开缠在指上的发丝。
她一重获自由,立刻退后坐正,“以后别再这样做了。”说完,拿起茶杯,藉喝茶的动作想挥去方才的玻痢
里安上身倾前,“别再把头发挽起来了。”
他说什么呀?!头发是她的,干他什么事?放下茶杯,水眸闪闪熠熠——被他给气的。
贺依依双手放在桌上,也跟着他往前倾身,她眯起眼睛说:“老板,你、管、太、多、了!”
“很好。”里安笑了。
贺依依皱眉,还来不及搞清楚他嘴角那抹笑意是什么意思,忽然看见他的眸色因充满情欲而转深,心里暗叫不好,想闪。
可惜动作不够快!
他长臂一仲,扣住她的后脑勺,她伸出的手还来不及挡在他陶前,就教他吻个满怀。
这、这、这是公共场所耶!贺依依瞪着他,抗议他像随处发情的公狗!
“你喜欢张开眼睛接吻?”他的唇抵住她的,扣在她脑后的手掌没有丝毫放松,“我没意见,你喜欢就好。”
“你这个……”野蛮人!
想也知道不是好话,里安含住她柔软的唇,消去她来不及说完的骂语。
他的动作很粗鲁,唇舌却极其温柔,吻了好久好久,久到不谙接吻技巧的贺依依,在几个狼狈的换气之后,险险以为自己将因为缺氧而死。
在他终于愿意停止封住她的唇的谋杀行为后,他放开她的唇,却没有稍稍退离,也不许她退,两人依旧维持鼻眼相对的暧昧——
贺依依涨红着脸,大口大口的喘气。
嘴里全是他的味道,呼吸到的也是他的气息,但她没有力气跟高大的野蛮人斗,只能忿忿的以目光控诉。
里安又笑了,“女人们跟我接吻过后都是陶醉的模样,从来没有人这么瞪我。”他的唇威胁地靠近,“是我技术不好吗?我可以改进……”
贺依依忍着不用手遮住自己的唇,这样太幼稚,而且她怀疑这样能阻挡得了任意妄为的他吗?
所以,她只能努力的瞪瞪瞪!
“我是不知道英国是怎么看待职场性骚扰,但是在台湾,雇主是不能对员工进行性骚扰的!”
“我足以男人对女人的立场做的。要一个男人看着欣赏的女人的唇办而不动作,这样太没有人性了。”扪在她脑后的手缓缓下滑,抚摸着极细极柔的发,“别再把头发盘起来,我喜欢你的头发,却不喜欢你性感的颈子被人看到。”
他的表情好认真,但这个男人却常常说到“我的女人们”,所以她不能相信他!贺依依低下头,不让眼睛露出任何嫉护的情绪。
只剩最后三天,她临时管家的工作就结束了,因为短暂,所以就默许这段时间的脱序吧。
只是,三天后将如何修补失落的空洞?才相处十天哪!她心里不禁有了遗憾……
里安拿起放在桌上的发簪细细观察,“这是你自己做的?”
他再三研究,对中国女人能用小小一根棍子,就把长长头发一丝不留的全固定到头上的功力感到神奇。
发簪上头的中国结虽然简单,却有职业水准,簪身也看得出来是自制的。
他注意过,她的手极巧,偶尔也会戴中国结的链子,所以应该是她自己做的没错。
那支簪子她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差不多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他修长的手指反覆把玩簪子,整个簪子都被他摸遍了,让她不禁脸上又现臊热。
“还我。”伸手要拿回簪子。
他斜眼一瞄,大刺剌的把她的簪子收进胸前的口袋里,接着拆下右手腕上的手表,递到她面前,“跟你换。”
拿表换支他用不着的簪子?他是不是傻了?贺依依愣着,没有反应。
其实,刚果毒蚁不是咬到他的膝盖,而是咬到他的脑袋了吧?
“里安?”
突然冒出来的安德鲁吓到了贺依依,而安德鲁看到贺依依时,也有些疑惑。
“贺小姐?”见过她几次,印象中的她是一丝不苟、严肃无趣的女人,这样的她,怎么会把头发放下来?
看见里安手中的簪子,他明白了,拉出椅子坐下说:“里安又作弄你了吧?这家伙啊,最讨厌看到女人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总是喜欢把人家精心梳理好的头发弄乱,真是的!”
原来……他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轻浮。
贺依依心里被刺了一下,却不露痕迹。她平静的拿出皮包里的笔,三两下就将头发挽起,恢复俐落的那一面。
“发生什么事了?”里安没将她的动作放在心上,他倒是好奇安德鲁为什么突然飞来台湾?
安德鲁也不浪费时间,一坐下来就拿出一叠文件说道:“美国一年一度的出版经纪人大会昨天才结束,这次你的初稿照样引起轰动,各大评论家都纷纷给子好评。这些是美西、美东各大书商初步的订购量,总共一百万本,刷新之前的纪录!”
接着,安德鲁眼睛闪闪发亮的说:“没看过你的书的读者,绝对会因为即将出版的这本书,而去追你之前的作品!”
里安看了看文件后,问道:“所以?”
安德鲁上半身靠在桌上,“所以,我们要立刻回英国去,你得把最后几章交出来!”
既然版权都签订,也开始广告了,就必须尽快交稿。
“我要先到刚果,还有些资料没有搜集完整。”
贺依依略过知道他立刻要离开台湾时,心里的怪异感受,佯装平静的说:“你的脚伤还没好,能够马上到刚果冒险吗?”
“我可以,也必须去。”
贺依依沉默了,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再说什么。
当初坚持最多只能帮十天的忙,没想到提早结束居然会觉得不舍……
以后大概不会再跟里安见面了吧?
想到这,满溢的遗憾哽在喉咙里,既干且涩。
仿佛看出她复杂的心事似的,里安说:“你愿意跟安德鲁回英国吗?在英国等我从刚果回来。”
刚果的环境太糟,不能让她冒险,而出版时间紧迫,后续还有校稿,编辑的工作需要密切联系,也由不得他任性地继续待在台湾。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带她一起走。
“我有我的工作——”有些心动,但理智让她无法率性答应。
“想办法挪出时间,为我。”
被这双深金色眸子深情望着,谁能拒绝他的要求?贺依依逐渐动摇。
安德鲁了解里安,看了看他们两个,就知道他陷入了。
身为万能的经纪人,就是要让作家维持最好的写作状况,而让作家心无旁骛的写作,更是经纪人必须达成的。
况且,如果里安身边有人照顾,那露意丝就能安心辞职,跟他在一起了!于公于私,他都要想办法促成。
“贺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所谓的经纪人大会,有多大的功用——”
将视线拉回安德鲁身上,贺依依淡淡的接下去:
“我知道。在美国,一年会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