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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夙梦轩辕-第173章

小说: 夙梦轩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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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她对自己够诚实的话,她必须承认,她想他,好想好想,想到整个心房都空了,痛了,离开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她完了,因为,终究是中了他一日日下的毒,终其一生,再难解除。将脸儿埋入双臂间,白茉舞死咬着唇,但在那压抑的呜咽声中,蜷缩成一团的纤弱身形,却在窗外投入的清冷月光中,一再颤抖着……想他呵,竟是这般想他……
  郇山的夜,静静沐浴在那绕云的皎洁月光之中,静谧而宁静。时序已经入了秋,山上枫红赛血,郇山绝顶之上,却仍然是百年如一日的桃花烂漫,只是,今夜的风大了一些,漫天的花瓣被扬起、霰落,像是要燃尽了所有的生命力,燃尽这似乎并无尽头的一生。可是,这片桃林,终究已经是无灵无主了啊!记忆深处,那个妖艳娇俏,却又分明纯真爱笑的桃红身影有片刻的模糊,过了好一会儿后,在她眉间的纠结几乎死缠的时候,才慢慢清晰起来。于是,白茉舞幽幽苦笑,越来越严重了呢!
  一件外衫悄无声息地披上她的肩头,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愀然伫立于她身后,脱去了外衫,只着单薄长衫的秦舒寒半垂着头,携着桃花香的夜风吹撩起他的发丝,他却只是静默地低垂着一双眼,安静得如同一道无声的影。
  垂眸望了一眼肩上的外衫,白茉舞抬起那双凹陷进眼窝的双目,望着夜空中桃花飞霰,落红成阵,寒意袭来,她探出手,拢了拢衣襟,细瘦的手腕仿佛只手可折,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竟消瘦成了这样?身后,那一双沉阒的眸子略略暗下,隐含一抹忧虑。“现下事情都大略安定了,你也该好好休养一下了!”她有什么不妥吗?似乎,总是特别的苍白、纤弱、憔悴,让人看了,总不自禁地担心。小时候的茉舞圆嘟嘟的脸,粉嫩嫩地像春风中初绽的桃,可是现在,却苍白得像个鬼。这么一瞥间,秦舒寒的眉峰又是不由自主地深深敛起。
  “大师兄也要下山了吧?”白茉舞垂眼,嘴角半勾,一抹澹泊浅淡的笑,疏浅飘忽得一如水中月影,一碰,便会支离破碎。不等秦舒寒回应,她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叹息,“大师兄曾后悔过么?不过短短两年的夫妻缘,却换来半生的孤独和遗憾。”
  “不曾后悔!即便要再重新走上一遭,我也还是会选择她,走下去。”秦舒寒的声音微微喑哑,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眸色温柔,嘴角含笑,恍惚间,又看见了那桃花丛中,朝着他笑靥如花的女子。桃花,我阿爹叫我桃花。我阿爹说,总有一天我会遇上一个因为喜欢我,而愿意给我取名字的人。所以,我叫灼华了吗?桃灼华!心口痛却又快乐着,这是他们之间那段记忆存在过的证据,所以,为什么要后悔?经历过了,痛过,爱过,虽然没有走向圆满而终将遗憾,可是他不后悔,始终不曾!
  “所以,因为不曾后悔,你就这样抱着思念一日日无望地守候,哪怕……哪怕她其实早已没有了知觉,不知道,也不记得了?”白茉舞的嗓音略略地拔高,她转头望向秦舒寒,眼神焦切却又惶恐,像是极欲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却又分明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不是他的错觉,茉舞……真的有些不对劲。轻锁眉峰,秦舒寒不动声色地以目光锁住她,而后轻缓但却坚定地点头,“只要我记得,那就足够了。”
  “是吗?”白茉舞低低喃念着,只要有一个人记得,那就足够了。可是……那是大师兄啊!大师兄为了桃灼华,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是……像是他所有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只要有桃灼华,那就足够了!可是狼夜呢?那个她不得不承认,好想好想的狼夜呢?那个怀揣着好大的野心,总想着有朝一日重振魔族,甚至坐拥三界的狼夜呢?在他那么大的心里,属于她的位置,又有多少?倘若她不记得了,那他,又还记得么?会记得吧!因为……他恨她?想起分开那一日,他望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撕碎,却又暗阒得复杂,白茉舞嘴角的笑痕里渐渐渗进一丝苦涩。
  “茉舞……”静静凝视她片刻,秦舒寒疑虑的心房兜绕上浓浓的不安,沉吟半晌,终究还是开了口,“你……有什么事吗?”
  “大师兄,我能跟你一道下山吗?”低语般的音调,白茉舞如同梦呓一般,平静地说着,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句似乎再寻常不过的话,在秦舒寒心间和脸上翻搅而起的疑虑和震惊。“大师兄,你问过我,狼夜为什么会让我离开,对吗?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他,离开他之后,我才发现,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离开他,或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知道,却不愿意承认,可是,我想他,我真的……好想他……”是这样么?那个时候,他拼命地追,而她拼命地逃,即便明知逃不出他霸道的情网,即便已经坠入,还在挣扎,真正分开之后,才开始明白思念,然后,那思念却已入了骨,想一回,便痛一回,却像是痛上了瘾,不能阻止地想更多次,然后,痛更多回……
  “茉舞——”叹息一声,秦舒寒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拍上她轻颤的肩头。
  “大师兄,我病了。”过了好一会儿,夜风里,送来白茉舞破碎喑哑的嗓音,心口的弦像是乍然一断,秦舒寒扼住,有些不明白耳边嗡嗡作响的,是什么声音,或者说,刚才那一句话,其实,只是他的错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我早该发现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可是最近几个月,却是睡得一次比一次深沉。大师兄,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刚开始,是有些模糊,有些错乱,到了现在,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然后,记不起来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多,也许,老天爷是要把我之前借来的记忆,都连本带利地收回去吧!我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不知道我会忘记些什么,还有记得些什么,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有一天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到那一天,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说到这儿,白茉舞终于像是崩溃了一般,眼里泪珠纷落,双肩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埋怨过老天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天赋,让她活得比旁人辛苦上不知多少倍。尽管有多少人羡慕,她却巴不得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甚至愚笨的女子。因为,没有人知道那种也许连你数年前的某一天,午膳吃了些什么都能清晰记得的日子,是怎般的折磨。可是……她更恨老天,竟又给了她这样的惩罚。就算她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都是偷来的,就算她过去真的不懂得,不想去珍惜这天赋,但也别这样惩罚她。倘若有一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小阙,不记得师傅,不记得大师兄,也不记得狼夜,那么……她作为白茉舞生活过的这二十几年,是否也将变得没有意义?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夜风微寒,拂面而来,让怔立的秦舒寒蓦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花了好半晌的时间,他才不得不相信,方才的那一切,都是现实,不是他的错觉。白茉舞的啜泣声传进耳里,扎疼了心,他略略红了双目,他的茉舞,他可怜的小茉舞啊。他艰难地朝她挪动身躯,而后,展开双臂,将她发着抖的身子轻轻拥进怀里,而后,轻轻摇晃,像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青葱少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样,沙哑着嗓音,低声哄道,“乖啊!茉舞,乖,不哭呵,不哭……”
  “我要去找狼夜。我必须去找他,在我连他也不再记得的那一天之前,我想呆在他身边……”这一个多月来的压抑与恐惧,尽数爆发,白茉舞哭得像个孩子,嘴里却只是喃喃迭声念着,她要去找狼夜,要去找他。在她一次次在夜里哭醒,胸口痛到麻木的时候,她就决定了,她要去找他,必须去找他。
  “好!想去找他,就去找他吧!”秦舒寒沙哑着嗓音,应着,像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只一位地应允着要求,嘴角的笑却渗进了淡淡的哀痛,老天爷竟是这般的残忍呵?
  “可是我怕……他不会见我的,他恨我,他说过,他今生不会再见我了……”想起那双复杂含恨的墨绿双瞳,白茉舞的心窝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秦舒寒眉峰微微一蹙,他深知,白茉舞跟狼夜之间,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可是,现下却不是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的好时机。叹息一声,他将白茉舞自胸口轻轻推开,望着她被泪雾弥漫了的双目,语重心长道,“茉舞一直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孩子,就这一次,就这么一次,为你自己努力一回,不行吗?”
  望着那双眼,白茉舞突然觉得不安的心扉停止了仓皇的乱跳,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能从大师兄的眼里得到无穷的力量,因为清楚,不管会不会失败,不管会不会痛苦,至少,身后,还有她能够回去的地方,那个怀抱,会给她无穷尽的安慰与温暖,也会替她,疗伤……于是,她点了头,笑中带泪。是啊!就这么一次,为她自己,原来,这二十多年来,她竟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又哭又笑的,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几不可察地轻轻吁了一口气,秦舒寒扯出一抹笑,抬手揩去白茉舞满脸的泪痕,“既然决定了,就别再犹豫!把山上的事情交代清楚,过两日,我就带你去桃雾潭……”话未落,颈背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凛冽的寒意,他眉梢一挑,迅疾矮身之时,顺势将白茉舞一拉,闪烁的银亮剑光扎疼了眼,他眉峰一挑,探手将长剑抓起,反手往后一格,只听“铿”地一声响,身后那人执剑退开,长身立于一株桃树之下,凌厉的剑尖却直直至向他的心口……
  “小阙?”秦舒寒回首,冷眼望着脸色铁青的赫连阙,眉眼平淡,未见半分异色,倒是白茉舞,在乍然见到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赫连阙之时,愕然惊呼。一双含泪的眸子在对上赫连阙写满愤怒的年轻脸容之时,蓦然不安,小阙……听去了多少?
  “你是何人?竟然深夜出入我派禁地?”赫连阙冷沉着脸色,一瞬不瞬直直盯望着神色如常,甚至有几许讳莫如深的陌生男人,锐声质问道,“你是那只狼妖派来的吗?”
  说来,也是巧合,自虚阳子仙逝之后,赫连阙夜里常常难以入睡,今夜便是在榻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之后,索性披衣而起,拿了长剑,到绝顶之上练剑。谁知,却无意撞上了这一幕,他靠近之时,只听见那陌生男人说什么,带师姐去桃雾潭,这么一联想,自己就以为这个男人是狼夜派来的。于是执剑的手又往上一个紧提,神色戒备,上下打量着秦舒寒,未瞅出异于凡人的气息,却丝毫不敢放松。
  “小阙,你误会了……”白茉舞一听,却是急切地趋身上前,想要解释。
  “师姐,你一直想要回去那只狼妖身边,是不是?”赫连阙却是蓦然后退了一步,右手直伸,仍然牢牢握住剑柄,直指不动如山的秦舒寒。对于那一日,在指星楼的诘问,师姐的沉默,赫连阙一直耿耿于怀,他恨妖,更恨狼夜,这当中的因由,或许不只因为白茉舞,还有其他,只是如今,他已不愿去承认。
  “你师姐去找狼夜有什么不对?还是,你希望她在这郇山之上虚度一生?你就不希望她幸福?”沉默许久的秦舒寒直直盯视着赫连阙的眼,而后沉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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