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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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既觉欣慰,又心疼阿九突然间不复纯真,成熟懂事。
迷迷糊糊间,阿九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睁开眼睛,“娘,怎么回事?”
“陆大人病重……”
“什么?!”
莫阿九立刻从蒋氏怀里爬出来,睡意全无,任由姜氏为自己整理略显凌乱的头发,只听姜氏道:“左右今日动不得身,一会你去禅房休息。”
“他怎么会病重?生得什么病?”
“你关心陆大人作甚?”
“……也不是关心他。”阿九在姜氏目光下耷拉脑袋,不安的揪着衣襟,“只是奇怪他有功夫,身体看着强壮,怎会一下子就病了?”
难道他因为喝了加料的补品?
莫阿九回避姜氏的注视,“娘,我去……我去看看他,我一定得去一趟。”
不等姜氏同意,她转身提起裙子就跑,生怕姜氏阻止她。
“野丫头!”
姜氏欠起身子见阿九身影消失,刚才想着阿九成熟,对人有戒心,这会儿又变得幼稚。
“夫人……要不,我也去看看陆大人。”
既然走不了,莫冠杰身上的铁链自然被锦衣卫除去。
他并没像往常一般嗜书如命儿,眉心蹙着一抹烦躁,“他虽是朝廷鹰犬,可他救了我的命。”
姜氏总算明白阿九像谁,抬手为莫冠杰抚平被铁链压皱的衣领,含笑道:“老爷去一趟也是应该的,这一路上也多亏陆大人的关照。只是老爷切莫忘记,您不是杏林圣手,事关陆大人性命安危,不好随便开口,您记得把阿九领回来,我一会熬些红豆羹汤给阿九用。”
莫冠杰点头,“多熬些,我也爱喝。”
姜氏笑盈盈的送走夫君,倦怠的按着太阳穴,父女俩儿真真是自己命中的魔星。
*****
随行的锦衣卫全部聚集在陆阎王歇息的禅房外,铁打的汉子因陆阎王生命垂危而眼圈泛红,不敢惊动禅房里的法华寺方丈,他们寂静无声的站着,有人仰望天空,也有人默默向佛祖祈祷。
莫昕怡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悲伤气息,此时只要有一丝救下陆阎王的方法,这群仿佛被抽走灵魂和主心骨的汉子立刻会变得如狼似虎。
靠近禅房门,莫昕怡听见方丈大师略带绝望的声音,“焚蛊入心,再无解毒良方,陆施主熬不过明日。”
“阿弥陀佛,莫非陆施主果真过不了死劫?”
“秃驴,休要胡说,我们……我们大人怎么会……”
男人呜咽哭声要比女子哭泣更显得悲凉,也更让人揪心。
“焚蛊?!”
“谁!”
方丈和刘家兄弟齐齐回头,门口站着的小姑娘微皱弯眉,往日带着微笑的秀美脸庞多了几分凝重,明明只是十余岁的孩童,却镇定自信得宛若成人。
“大师确定陆大人中得是焚蛊?”
“莫非女施主懂得焚蛊?”
“我在苗疆奇闻录中见过,书上说焚蛊在苗疆已经失传了。”
莫昕怡走到路阎王身边,只是一夜不见,他露出的半边脸承暗黄色,眼眶深陷,不通医术的人也看得出他病体沉重,濒临死地,只是快死了也不忘记带银鹰面具,陆阎王掩藏起的另外半张脸得多吓人。
“看他的样子中焚蛊不是一年两年。”
“整整十四年。”
“……”
莫昕怡敬佩的说道:“能承受十四年焚蛊的折磨,陆大人心性坚韧可冠绝天下。”
焚蛊之毒定期发作,每次都会让中焚蛊者痛不欲生。
“莫小姐。”刘铁成噗通跪下,含泪道:“求求您救救我们大人,我给你磕头,只要大人病情好转,您这辈子给你当牛当马,下辈子为您牵马追镫。”
“我解不了焚蛊之毒。”
莫昕怡向旁边闪身,“我只是在书上看过焚蛊,具体的解毒方法我也不知。”
刘铁成哭成泪人,“大人……谁害得您,属下……宁可粉身碎骨也要为您报仇雪恨。”
“我记得书上提过,焚蛊是苗女中给负心薄幸的男人下得毒。陆大人是不是在年少时辜负过苗女?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寻到当初给陆大人中焚蛊的苗女许是还有救。”
陆阎王若年岁在三旬上下,往前推十四年,也能对得上。
情窦初开之时,陆阎王难保不会对苗女许下海誓山盟。
莫昕怡眼底闪过一丝鄙视,苗女虽是南疆人,可负心薄幸的男人最可恨。
法华寺方丈撩起眼睑,“十四年前,他……总之陆施主绝不是负心薄幸的男子,亦不会对苗女许下誓言,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相信陆施主的为人。女施主,书上就没提其余法子?”
被方丈深邃的目光看着,莫昕怡也不好再非议陆阎王是负心汉。
不过她对负心之人没任何好感,有法子也不乐意说。
莫冠杰在旁说道:“断肠草同南国红豆可缓解焚蛊之痛。”
“莫大人此话当真?”
“我爹从不说谎。”
莫昕怡不悦的说道:“你们爱信不信,我先事先声名,我爹是文臣并非良医,书上只是说此法可缓解镇痛,并没说可解焚蛊,以陆阎王……他如今的状况,不知是不是来得及。”
“何处有断肠草?”
有一丝的希望,刘铁成兄弟也不打算放弃。
“断肠草法华寺周围就有。”莫昕怡道:“昨儿我还见过,同书上画得一模一样,至于红豆,我家还有些。”
不得不说陆阎王很有运气,虽不知断肠草能不能救他的性命,但天下难寻的断肠草竟然在法华寺出现,或许陆阎王命不该绝。
“还请莫小姐随我一起去采断肠草。”
“他救过我性命,我本该尽力帮忙。”
莫昕怡询问的看着莫冠杰,“爹,您说呢?”
“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相报,为人该如是。”莫冠杰赞同的点头,“阿九快去快回。”
刘铁成一喜,催促莫昕怡出门,风风火火的向法华寺外跑,莫昕怡小短腿,怎么都追不上人高腿长的刘铁成:
“你不知断肠草长什么样,又不知长在何处;先跑到也没用。”
“要不我背您?”
“不用。”
莫昕怡连忙摇头,“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昨日的小雪覆盖住荒草,莫昕怡走在雪地上,绣鞋沾雪变得潮湿,“你把雪扫开一些,我记得断肠草就在附近。”
断肠草是耐寒的草药,深秋初冬时不会立刻枯萎。
刘铁成在雪地上挥舞枯树枝,莫昕怡附身仔细寻找断肠草,眼角余光见到不远处有人影,忍不住抬头,是昨日厨房里的怪人!
他怎么也在此地?
莫昕怡目光落在他露出的手指上,从雪地脚印上看,他站在此地已经很久了。
怪人看清楚莫昕怡,微微愣神后转身就要走。
“刘铁成,拦住他。”
“啊。”
“快去啊,他也许能救下陆阎王。”
“我们大人不是阎王……”
刘铁成小腿挨了莫阿九一脚。
“少罗嗦,想让陆阎王活命就赶快抓住他。”
第四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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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大人的命在那人身上,刘铁成不敢再迟疑,仿若下山猛虎气势汹汹直扑过去。
阿九口中的怪人哪是锦衣卫精锐的对手?
他只来得及挣扎两下,便被刘铁成反剪双臂,脸朝下压在雪地上,刘铁成的膝盖抵着他后腰,恶狠狠的威胁翘起脑袋挣扎的人,“再动,我要你的命儿。”
“青天之白之下,你们抓我一个落魄小民作甚?”
“莫小姐。”
刘铁成向不远处的莫昕怡看去,方才眉眼弯弯的小姑娘有一股别样的气势,清澈的眸子沉静似能看破极力隐藏的心事,刘铁成不自觉得用上敬语,此时就是小姑娘说太阳是方的,他也信。
“您说,他能救下陆大人?”
被压下的中年男人努力扬起脑袋,眼看着小姑娘一步步踩雪走到近前,周身的气势绝不是这个年龄的女孩能有的。
这是昨儿在厨房调皮搞怪的小丫头?!
莫昕怡负手看了那人一会,逼得他心虚的移开目光,“是怕我看穿你的身份?”
“小民只是落魄的穷苦百姓,小姐高看小民。”
“你说谎!”
这句话同时镇住面前的两人。
莫昕怡抿起嘴唇,往常从嘴角晕染开的甜甜微笑今日变成了冷冽不容置疑的自信,“你落魄是真,可你并非穷苦百姓。”
“你先别急着否认,听我一一道来。”
“……”
消瘦面容微苦的中年男子张口无言以对。
“第一,昨儿在厨房你能精准的看出珍贵的药材,其中有一味药材,只在京城贵胄人家才能见到,便是富甲一方的富商也弄不到。”
“我在贵胄人家当过差。”
“第二。”莫昕怡并没回他的强辩,依然笃定的说道:“你来此地也是为寻断肠草。”
“什么断肠草,我不认得。”
“断肠草极为难得,可用于解毒,也可用于害人,任何杏林高手都无法拒绝研究断肠草的**。如此珍贵的草药,你就算不想再行医,也无法放弃珍藏几株断肠草。”
莫昕怡指了指男子的胸口,刘铁成奇迹的看懂了,伸手向他怀里摸去,果然摸出几株叶子卷卷的断肠草。
真是神了!
刘铁成对莫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若是去诏狱,许是不用动刑就能让大臣招供。
“我……我……”他的伪装在莫昕怡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你单从几株草药上看出我是大夫?”
莫昕怡蹲下身,目光一瞬不错的盯着他,“你不是寻常的大夫,而是杏林圣手。”
中年男子脸上的肌肉绷紧,固执的回道:“你看错了。”
“第三。”莫昕怡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腕,“你的手很柔软,手上的皮肤白皙细腻,指甲修剪得圆润,便是在落魄时,你都没忘记保护你的手指,你应该是经常给贵妇把脉的大夫,寻常大夫不需要像你一样。”
“最后一点,你的中指略短,同食指和无名指几乎相等,手心处有茧子,不是握剑握笔磨出的茧子,原因还用我说么?”
“放了他,陆阎王指着他救命。”
“莫小姐,您真是厉害。”
刘铁成佩服得五体投地,起身时把地上恍然若失的男子搀扶起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救陆大人一命。”
“……就算我是大夫,小姐说得都对,你怎知我一定救得了陆大人?你也说我经常给命妇把脉。”
“你急于否认医者身份,又在这座荒凉的法华寺带发修行,想来是心灰意冷,不愿再治病救人。”
莫昕怡的话正好戳中他伤心事。
“救人?我怎敢再救人?”他一脸的悲愤,受了刺激一般极为激动,“你可知道就因为救人,我落得家破人亡,丧子丧妻,不是有好心的贵人为我求情,我早就没命了,如同丧家之犬逃到法华寺,只想了却残生。”
“你有怨气,然你无法为自己正名,也无法复仇,只想忍辱偷生,你有何面目见妻儿?”
“说得对,我不能保护妻儿是个没用的人。”
男子手掌覆盖住脸庞,肩膀颤抖,指缝中间泪水滴落,呜咽道:“活着又有何用?”
在西秦,大夫地位不高,比下九流稍微好些,根本原因是神武帝曾经被大夫坑过,差一点因为大夫误诊而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