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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荣归-第79章

小说: 荣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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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一愣,汀兰姐手里捧着的是先才五皇子送老夫人的洪福青花纹锦盒,一时间不敢接下,“汀兰姐。这……”
汀兰掩唇笑道。“老夫人只说五皇子打幌子打的有诚意。她便替他做了这人情,其余我是真真不知晓了,你将锦盒交与娘子便是。娘子聪慧过人,想必能懂的。”
送走汀兰。碧荷将锦盒捧进屋子放在了书案上,“娘子,可要打开看了?”
还未回过神来的温荣迷茫地看了锦盒一眼,起身接过绿佩手中的梳篦,披散着乌溜溜地长发走到桌案前。
温荣本以为锦盒里该是象牙或是犀角雕做的名贵摆设,不想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套娘子所用的白玉首饰。
一把正面雕着鸿雁衔枝纹、背面是盘错忍冬草纹精致的白玉花鸟纹梳,两支双蝴蝶戏花嵌金玉簪,花瓣尖上还有淡淡的粉色,如此颜色变化的莹玉温荣却是第一次见到,最后是一对精致的九节梅花纹玉臂钏。
娘子还未说话了,绿佩心里已豁然开朗,抚掌欢喜说道,“五皇子送的礼物果然更适合娘子呢,难怪老夫人会命汀兰姐送了过来。”
温荣瞧着亦是十分合心意,却也未多想,命碧荷将玉梳和玉簪取出了放在妆奁里。
照娘子吩咐收好后,碧荷好笑地将空空如也的锦盒放在了橱柜里。
绿佩颇为不识趣,一脸惊讶地提醒道,“娘子,可是要用这礼物?”
绿佩还记得温荣命她们将林大郎送的羊毫存放时叮嘱的说辞。
温荣看了绿佩一眼,十分坦然,“这些是祖母与我的,和他人无关,如何就不能用了。”
碧荷听言忍不住扑哧一笑,原来娘子也有这般不讲理的时候……
另一处李晟回到蓬莱殿,径直去了砚松斋,在书房里未见着三哥,本以为李奕已回内殿歇息了,遂打算一人去太华池散散心。
才走出蓬莱殿几步,李晟瞧见了不远处倚枫玉石亭里,一袭石青蟒纹袍服的李奕正自斟自饮。
李奕曾多次言‘历朝有淳于琼醉卧,因此不能敌’的典故,只说名将醉酒失乌巢,故酒非善物,而最近的喝酒误事例子,便是二皇子了。
李晟酒量极好,但他知晓诗人可借酒纵情,他却必须时时清醒。
月色里李奕眉目舒缓,嘴角轻扬,笑起时如一轮焕彩的明月。
李奕远远见到李晟,举杯笑道,“五弟,如何此时辰才回来。”
李晟将今日至高昌僮仆中知晓的情况,据悉如实转述于李奕。
若不是过午圣人特意命内侍至蓬莱殿,吩咐李奕下午到太极殿里商议朝堂之事,李奕是会亲自去那遗风苑的。
李奕将蔓草改银杯中的清酿一饮而尽,“准备何时去西州。”
“越快越好,我打算命侯宁与遗风苑的两名高昌僮仆一道前往,若无意外,定在后日出发,三哥是否还有合适人选。”李晟走上倚枫亭里,见三哥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不免皱起了眉头。
“你身边的桐礼与侯宁皆能靠得住,我这亦有两名侍卫可一同前往,五人够了,太多反而打草惊蛇,后日我会将玉符交与侍卫。”李奕颌首说道。
“玉符带我的便可,若是有意外,莫叫此事牵连到你。”李晟自斟一杯清酿,饮尽后起身离开了倚枫亭,“今日无宴席,在宫中吃酒叫圣主知晓了,定会说教。”
李奕望着五弟的背影,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清澈如太华池里的月光,嘴角的笑意有几分清冷。
是他算计着拆散了琛郎与温四娘的亲事,求而得之,舍而失之,要怪只能怪林中书令将琛郎护得太好,护得太过周全便会失去追求幸福的自由。
李奕自嘲一笑,如今自己偏就也缺了这份自由,他不是二皇子李徵,没有长孙太傅那种三朝重臣帮忙,而应国公府更不是禹国公府,如果他此时再定下侧妃,会得罪应国公,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两日后,遗风苑来了三名常服侍卫,其中一人取出五皇子的纪王玉符与谢氏和温荣相看。
遗风苑里选了塔吉和另一名精壮高昌僮仆相随他三人,那五人离开后,剩下的便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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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边雁锁清秋

不几日便到了霜天红叶的金秋八月。
温世珩下衙后径直往遗风苑来了,临近中秋佳节,圣主赏赐了文武百官一人一块五彩酥饴圆饼。温世珩思及黎国公府里,大哥、二哥皆有得圣主的赏赐,他二人必定会奉于温老夫人了,故他这份,该送到遗风苑来。
穆合堂里温世珩将盛装了圆饼的团花纹银盒交与汀兰。
谢氏笑着看向温世珩,“照往年惯例,中秋端正月当日,无要紧事可提前半个时辰下衙,那日你与林氏过来一道吃了圆饼和莲瓣瓜,再将荣娘接过去。”
温世珩面露难色,垂首说道,“儿本有此打算,想着团圆日不能一家人拜月,好歹聚在一起吃圆饼了,可不想圣主要求儿过两日启程去杭州郡,如今还不知要几月才能回京。”
谢氏撑起身子问道,“都已从杭州郡回京一年多了,怎还要过去,可是有事不曾交接妥当?”
温世珩端起茶汤吃了一口,“并非旧事,是为了修建钱塘堤坝,工部选派了袁侍郎和两名侍中、员外郎,御史台是儿,皇亲里五皇子要亲自去。”
温荣颇为讶异,修建钱塘堤坝一事虽重要,可是否需要皇子亲自前往了?
工部是掌天下川渎、陂池政令的,故四品侍郎监督堰堤河渠一事他人能理解,但御史台最多出御史监察相随即可,阿爷是御史台中丞,在旁人看来,不免有小题大做之感。
温荣忍不住想起江南东道盐政官一案。
“五皇子在朝堂上主动请往。圣主很是欣悦,一口答应,约莫圣主是要历练五皇子了。”温世珩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
谢氏对五皇子举动倒是颇为赞同,颌首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五皇子是脚踏实地沉得住的性子,若是一直安居盛京,再优秀出色也只是观一井之天……”
谢氏喉咙一痒咳了几声。
温荣忙为祖母和阿爷盛了一碗槐花蜜酿的香柚饮。
逢秋燥谢氏容易诱发咳疾。
温荣见祖母不喜吃药。遂请教了医官,自酿了一小瓮的蜜柚,槐花蜜清凉解躁,香柚凉润酸甜,极对祖母的病症。
谢氏吃了口蜜柚饮,又叮嘱温世珩道,“你在朝为官,朝政一事我们妇孺自不当多问,可若此次你前往杭州郡与盐政官一案有关。一人在外就要学会拿捏轻重。莫要莽撞行事。对了。五皇子与你都去了杭州郡,西州交河城的事要如何是好。”
温世珩心里一松,还好阿娘和荣娘皆未有疑惑。遂说道,“三皇子一直关注西州之事。若是有消息,想必三皇子会派人到遗风苑里告知阿娘的。”
……
温世珩启程的日子定在八月十四,中秋前一日。
温荣起了大早,先扶着祖母去南院散步。
碧云池里荷花皆已凋零,密密的荷叶翠色斑驳,唯独高挑荷枝上的乌黑莲蓬显出几分生机。
昨日温荣领着绿佩、碧荷及遗风苑的婢仆,一道摇船采了好些莲蓬。连夜将莲蓬子剥出,炒熟磨粉做了莲粉糕,想着给阿爷做路上的干粮点心。
谢氏牵着孙女纤细的手,慈祥地说道,“一会去黎国公府为你阿爷送行时,将这带去了。”
是一枚缀着平安结的浮雕荷花暖玉珮。
“是你祖父当年随身戴的,荷花是平安如意花,保你阿爷此行一切顺利。”谢氏笑着将玉佩交到了孙女手里。
玉佩是蕴含祝福之物,谢氏捻着念珠,只盼此玉佩能代代相传……
见时辰快到了,温荣带着绿佩和碧荷往府门走去,主仆三人沿小路上了竹林夹道。
走到竹林尽头,温荣远远瞧见立于石亭处,负手而立的欣长身影。
玉青色衣袂被风吹起,阳光下银线织的四爪大蟒,似要一飞冲天。
正要前往穆合堂通传的仆僮见到温荣,忙说道,“娘子,五皇子殿下过来了。”
温荣道,“我过去看看,老夫人那先莫要去说了。”
“是。”僮仆听言躬身退下,回到了阍室里。
李晟着黑缎*靴,靴靿上系紧了靴带,一见便知要出远门,身侧佩了一把云龙纹剑鞘短佩刀。
温荣蹲身向李晟见了礼,“不知五皇子至遗风苑有何事。”
李晟蔚然深秀的眉眼舒逸,面不改色地说道,“某过来接温中丞一道前往杭州郡。”
这样拙劣的借口……温荣嘴角忍不住淌出笑意,“阿爷在黎国公府,奴正要过去。”
李晟好似浮了一层雾气的目光落在温荣脸上,颌首,“那过去吧。”
说罢随意洒脱地走下石亭,忽瞧见温荣身后婢子捧着的孔雀纹大银方盒,颇为诧异,“那是何物。”
温荣笑了笑,“是莲粉糕,昨日我做了许多,五皇子若是不嫌弃,往杭州郡的途中可尝尝。”
李晟几不可一见的微微蹙眉,“好。”
温世珩等皆已候在黎国公府大门外,林氏不放心的一遍遍叮嘱相随伺候夫郎的仆僮。忧心忡忡、恨不能亲自跟去杭州郡。
……
送走了温世珩,林氏心似乎一下子空了,每日都盼着夫郎的信件,再数日子算夫郎何时能回京。
温荣见阿娘在黎国公府里无所事事,心事越来越重,便时不时地将阿娘和茹娘接到穆合堂里。
祖母陪阿娘玩叶子戏,温荣则教茹娘识字或是一起做女红。
温荣想起五皇子离京时玉带上系的绞纹丝绦,模样极寻常,与五皇子贵气精致的长相不般配了。
这日主仆等人如往常一般在内堂里闲闲地打发时间,汀兰端着点心走进门,同老夫人和三夫人说道。“黎国公府里闹开了,黎国公养的别宅妇前两日生了个男孩,可不想才生下下来,便面色涨红。抽搐了一阵就没了。”
温荣听言惊诧地抬起头,大伯父院里姬妾无数,有别宅妇也不稀奇,只不想大伯母竟然容忍别宅妇怀孕。甚至产下了男胎。
倘若男孩还活着,别宅妇可仗着温家血脉说话,如今男孩没了,她这般不管不顾地到黎国公府闹,至多让大房和黎国公府没面子,她本人却是没活路了。
林氏脸刷的一白,紧张地起身,“这,这可怎么是好。我回黎国公府看看。”
谢氏看不过眼。论精明。林氏不及方氏、董氏半分。林氏这会回去只会让污水沾到自己身上,遂说道,“好了。你过去能干嘛,安生坐着。听消息就是。”
温荣与汀兰问道,“别宅妇都说了什么。”
谢氏赞许地望了温荣一眼,这孩子每句话都能问到点子上,不想林氏那糊涂娘能有这样的女儿。
汀兰道,“那别宅妇说孩子是被大夫人下药毒死的。”
这话都敢说出来,可见别宅妇是豁出命来闹的。
林氏还在坐立不安,温荣叹了一声,垂下头分好线,自鎏金盒里取出梅花浮纹白玉珠,串上后开始结丝绦。
单凭此事就可看出黎国公府里为了争爵位,闹成什么样了,谢氏摇了摇头,黎国公府的事,她是管不了了。
……
别宅妇张氏被仆僮拖进了黎国公府里,可先才那番大声哭嚎,两巷里都听到了。
这等茶余饭后的谈资,口口相传不几时就能传遍安兴坊甚至全盛京的贵家。
温老夫人气的将拐棍狠狠柱地,瞪着跪在堂下的方氏问道,“你看你办的好事,都闹到府里来了。”
方氏擦着眼泪哭诉道,“阿家,儿真真是冤枉啊,儿照阿家您的吩咐,对张氏是照顾有加。知晓她怀孕后,若不是担心府里有人会对她母子不利,儿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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