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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闹红枝-第25章

小说: 闹红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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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枝,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吃东西没有味道的?为何不说呢?”紧随其后的一连串询问却突然有些急躁起来。
  “你这样咄咄逼人的干嘛啊!又不是我愿意这样!”红枝倏地站起来就往外走,阿添赶紧跑过去拉住她。
  “师傅。”阿添谨慎地喊了她一声,“谨师傅也是为你好。”
  红枝揉了揉眼睛,坐在门口的木台阶上,背对着他们抽噎了两声。
  刘义真起身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叹声道:“方才是我太凶了……没事的,不要哭,过会儿带你去看大夫。”
  长孙道生亦站起来,面带忧色道:“卫伯,去找姚医官过来。”
  红枝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必这么急的。”
  “无妨的,他就住这附近。”长孙道生叹声道,“会好的,不要怕。”
  姚医官姗姗来迟,细细诊完却蹙了眉。
  “这毛病多半是用药不当所致,小姐是不是喝了什么药?”
  刘义真看向她,握着她的手缓声道:“红枝,仔细想想。”
  红枝唯一想到的也就是在建康皇宫里喝过的那些药,但她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自己喝了什么?
  遂只好摇了摇头。
  姚医官蹙眉叹了口气,收了脉枕道:“在下先开个方子给小姐调调看,但不一定见效。”
  “能治得好么?”长孙道生问道。
  “不瞒长孙大人,这毛病得看造化,有人过段时间自然便好了,有些人一辈子也治不好。”姚医官又摇了摇头,拎起药箱站起来。
  阿添引了他去开方子,房内便只留下红枝、义真和长孙道生。
  红枝鼓起了嘴,笑笑说:“我运气一直很好的,所以我一定能好起来的。”说罢就爬下床,要溜出去。
  义真一把抓住她,又对长孙道生说道:“太学月休结束了,我这就得走。”
  他说罢又看向红枝,道:“你同我一道去太学罢,过会儿去收拾东西。”
  “也好。”长孙道生摆摆手,“省得红枝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
  红枝一嘟嘴:“长孙爹爹说得我好像游手好闲,整日惹是生非一样。不理你们了,我去收拾包袱。”
  义真苦笑了笑,她文辞真的——长进太多了。
  以往总觉得徐红枝的一举一动都在他轻而易举就能获知的范畴之内。而如今,她会什么,做了什么,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他却渐渐不知道了。
  回太学的路上,阿添一直在逗红枝笑。红枝时不时咧开嘴笑一个,大部分时间却都在假寐。
  刘义真看看她,帮她盖了条薄毯,也不说话。打了车帘子同车夫说慢一点。
  这一路都挺稳,红枝后来真的睡着了。
  到了学舍,刘义真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才发觉她当真轻了不少。这丫头一路上都没好好吃饭么?义真蹙了眉。
  等徐红枝醒来的时候,刘义真恰好端着一碗黑乎乎粘稠稠的药过来。
  见她醒了,便在床边坐下来,拿起调羹轻轻地抿了一口,又蹙了蹙眉:“不烫了,喝吧。”说罢将碗递给她。
  “很苦咩?”红枝不接。
  “恩。”刘义真伸手摸摸她的脸,“你何时觉得它苦了,便不用再喝了。”
  “那你喂我!”红枝姑娘把手懒在被子里不肯拿出来。
  “你懒死了。”义真说罢就将调羹凑到她嘴边,“张嘴。”
  等喂完药,红枝姑娘看了下四周,好奇问道:“这是你房间?”然后又低下头,闻了闻被子的味道,恩,还算正常。
  刘义真被她的一连串动作弄得笑起来,他道:“红枝,你是狗鼻子么?”
  “你才狗鼻子,你全家都……”她倏地停住,又闻了一遍,哼唧道,“你肯定老去喝酒。”
  “隔壁就是酒馆。”
  “我也要去喝!”
  “不准。”刘义真捏捏她的鼻子,“姚医官说服药期间不能喝酒。”
  “死老头我恨他。”红枝咬咬牙,往床上一倒,“我继续睡了,晚上喊我起来吃饭……你要是不喊我,我就揍你!”
  “知道了。”刘义真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又被她踢开。
  红枝翻了个身:“都快五月了,热得要死,还盖这么多。”
  刘义真笑笑,想着随她去,便出去了。
  红枝闷在学舍有十来天,无所事事到天天跑池塘边的大柳树下捉蚂蚁玩,简直回归童年了。
  这天她弄了个鱼竿,带了个大草帽,窝在浅水边钓龙虾。
  阿添提了个小食盒远远地走过来,喊道:“师傅,谨师傅让我给你送酸梅汤!”
  “白瞎。”红枝嘀咕了一句,眼睁睁看着快要到手的龙虾弃饵而去,遂对阿添咆哮回去,“死添添,龙虾都被你吓跑了!”
  阿添走过来,嘟了嘴:“怪我咩?!师傅每次就知道怪我,哼。”
  红枝颓了一张脸,接过她递来的酸梅汤,当凉白开一样喝掉了。
  “你在太学每天忙什么呢?”红枝搁下碗。
  “啊哈哈,我监督童子科的倒霉孩子们做功课!”
  叫你得意,叫你得意!红枝愤恨地重新让肉饵挪了挪位置。
  “师傅你拿什么当饵的啊?”阿添凑过来。
  红枝打了个哈欠,压了压草帽,漫不经心回道:“龙虾肉。”
  “……”
  “不骗你,同类的肉味道最美了。哎……”红枝舔舔嘴唇上的酸梅汁,没味道真扫兴。
  后来天色渐晚,红枝收拾收拾就回去了,篓子里几只小龙虾爬来爬去,跟螃蟹一样。
  阿添不信龙虾肉好吃,于是红枝亲自下厨给她做了红烧龙虾,自己还吃了一个,然后剩下几个全部丢给了阿添。
  阿添默。师傅貌似盐放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义真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她含混不清地说了一通,就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放旬假,不用上课,学舍里安静得疯掉了。
  一早,刘义真就听得有人敲房门。阿添在外面唤:“谨师傅,崔老太太来了。”
  刘义真从床上坐起来,惊醒了窝在角落里的徐红枝。
  红枝也跟着他坐起来,听到外面阿添的声音,哀嚎了一声,又倒下去继续睡了。
  刘义真对门外回了一声:“知道了。”便起身穿了外衣。
  红枝一把扯住他,呜呜呜,枕头走了……
  “快起床。”刘义真拿了旁边的外套,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你懒得跟那什么一样了。”
  “那什么就那什么……”
  “现在不起床,以后你就滚回自己房间睡觉。”
  红枝咕噜一下爬起来,挠了挠头发,揪起外套裹了一下:“我能现在先滚回自己屋里继续睡,晚上再滚回来咩……”
  “不准讨价还价。”刘义真拉她起来,将她胡乱穿起来的衣服理理整齐,褶皱抚平,重新系好衣带。又走到案桌上拿了把梳子帮她把头发梳好,“好了,出去洗把脸,我在外厅等你。”
  红枝低着头出去了。
  刘义真看她一副走着路都能睡着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崔老太太此番前来,是从崔浩口中得了“红枝回来”的消息。她瞬时一扫这近一年多来的阴霾,天还没亮,就兴冲冲地抱着鱼缸往城东太学来了。
  一见到红枝那个倒霉孩子,崔浩老母就扑上去亲了她一口,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她一番,抓了她的胳膊道:“哎呀,怎么瘦成这样了,抓在手里只剩一把骨头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看……”红枝捏捏自己的脸,表示还有肉可以捏出来。
  “你这个倒霉孩子!”崔浩老母捏了捏她的脸,又重复了一遍,“倒霉孩子!”
  “恩恩恩,我倒霉。”红枝觉得好疼啊,“我先吃早饭成么……”
  “赶紧,别饿着。”说罢她继续捏了捏红枝的右颊。
  于是乎,崔浩老母就这样看着他们吃早饭,然后将鱼缸放在一旁。
  红枝眼睛一亮,立刻就要扑过去:“难道那两尾破锦鲤没死?”
  她罪恶的小手刚伸过去,崔浩老母就把它打了回来:“你不准碰,给谨师傅养!”
  红枝愤懑又委屈的窝了回去,刚想酝酿酝酿,咆哮一下,就听得外面阿添喊道:“西平公主来了!”
  红枝一低头,好日子,真热闹……

  【三一】标题无能,我泪目

  红枝继续啃手里的豆包子,想着以后还是啃白馒头算了,反正也吃不出味道来。
  她一扭头,看到西平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个长孙旃。
  阴魂不散的死狐狸啊,红枝心里嘀咕道,你俩在一块得了……多圆满。
  这气氛无比尴尬,没有人行礼,也没人吱个声。大眼瞪小眼,瞪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红枝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喝了口水。然后西平看了她一眼,笑道:“徐侍中竟回来了?”
  别……
  红枝想着自己当时到底是擅自离职,这要是安个什么罪名的,她还真消受不起。忘了吧,西平公主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忘了吧……我不曾当过什么女侍中,真心的。
  西平挑挑眉:“这既然回来了,不如今天随本宫回去复职?”
  红枝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呛到了,趴在桌子上一阵猛咳。坐在对面的刘义真起身拍了拍她的后背,也不言语。
  西平本来想着刚好是旬假,这时过来的话既没有童子科的一群小崽子捣乱,刘义真也没什么事要忙。哪料一到太学,就看到这位失踪已久的女侍中。
  自从西平知道徐红枝并非刘义真的亲妹妹时,她就开始别扭了。
  她似乎,不喜欢看到刘义真对其他人好。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让她有些微惊恐和失控。
  之前一直以为对待刘义真不一样,是因为长孙抗的关系。但如今……西平却也摸不准自己的心了。
  这近一年来,刘义真的忽远忽近,让她琢磨不透,也异常令人揪心。
  “我不是徐红枝,公主肯定认错了。”红枝干咳了一声。
  西平似是看出她心中的小九九一样,也不理会她这拙劣的回应,径自走过来在刘义真身边坐下,朝对面的徐红枝笑道:“那不如等皇兄回朝之后,你再回宫。算起来,应该快了。”
  西平这番故意提到拓跋焘,倒让红枝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挖了一勺子粥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米粒,试图嚼出味道来。拓跋焘,拓跋焘……为何觉得这么陌生呢?
  对啊,老子是喜欢拓跋焘的啊!
  可为何原本以为那样喜欢过的一个人,如今却逐渐面目模糊,像是去到很远的地方不再回来了呢?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曾经相处的时光,却也实在短暂得有限。
  红枝眯了眼,试图想起三年前在洛阳初遇时那个少年杜涛。想不起来了,真是头痛啊。
  旁边的崔浩老母推了她一把:“红枝,想什么呢?”
  “没啥,这粥一点味道都没有,真扫兴。”红枝嘟囔了嘴。
  刘义真拿筷子敲敲她的碗沿:“吃完记得去喝药。”
  “喝药?红枝你病了?”崔浩老母倒是警觉得很。
  红枝耸耸肩,点头道:“恩,得了个怪毛病,待会儿和你说。”
  “别没大没小的,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刘义真在一旁继续慢慢说教。
  红枝怒地一搁筷子:“哼!我就这样!”然后拉了崔浩老母就走了,到门口还恶狠狠地瞥了长孙旃一眼。
  长孙旃佯作被吓到的样子,倏地往后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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