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花档-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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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迈过门槛的是一双锃亮的高统军靴。一个星眉朗目的军官走了进来。
“请问这是余记药铺掌柜的府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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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的军官客气地问道。
余大掌柜的听了此人的口气不像是来找碴的,赶紧接口:
“是,是,是,正是陋室。”
“请问府上是否有一位小姐?能否一见?”
找乡音的?余大掌柜的顿时傻了。这哪对哪儿啊,乡音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来者仿佛看穿了余大老板的心思,笑着道:“我欠她人情,今天来还债的,顺便把我压给她的东西取回去。”
那日他离去后,汇合了大部队,又是一番征战,终于他又杀回来了。早上去了药铺,一问伙计,才知道大小姐还没来,他就带队伍直接找到余府来了。
原来如此,余大掌柜的松了口气。管家也从后院跑了过来,余大掌柜的赶紧客气地请客人进屋说话。然后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马一溜烟往后院大小姐的房间跑去。
看茶落座后,余大掌柜的开始偷偷打量着来人,30不到的岁数,英气逼人,端正地坐在那里,眉目扫过之处,无人能与之对视。
余大老板心想:这一看就是个人物啊,这正是乱世造英雄的时候,我哪个也不敢怠慢啊,越发殷勤地劝茶。
那人倒也不客气,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等着。
管家气喘吁吁地把前院的事情讲完,乡音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让管家先去门口候着,赶紧把伙计的衣服脱了,换了件刺绣软袄配了条长裙,典型的碧玉小姐服。回手把那只刚扔在床上的大盒子枪别在了身后,跟着管家来到了前院。
进了屋,那人见了立刻站了起来,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乡音,嘴角上扬,朗目闪烁,满眼都是惊喜。
乡音没敢对视,只是礼节性地问候了一下。
那怪人看着乡音笑了笑:“来迟了,让你久等了。”
乡音尴尬地笑了笑:“不,不会。”
“我那日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请教恩人的尊姓大名,实在是唐突,请见谅。”
乡音没想到他上来就问她名字,有些惊讶“啊?”了一声。
余大掌柜的赶紧接话:“这是小女,乡音。”
“乡音,余乡音。人如其名。多谢,在下端木逸夫。”
原来他真的叫那个名字哦,乡音偷眼看了他一下,正好撞在他眼睛里。吓得乡音连忙扭头装作看旁边的那盆花。
端木逸夫把那天的经过跟余大掌柜的简单地说了说。
今天来就是要感谢当天的救命之恩,余大掌柜的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合着闺女救死扶伤没留名,人家登门感谢来了,好事啊。
端木逸夫一挥手,门口的警卫立马抬上来一盒大礼,当众打开,竟然都是上等的药材,还有红纸封好的现大洋。
这个礼可不轻啊。
余大掌柜的不禁沉吟起来。按说这救命之恩,回报些好处倒也能说得过去。可这大张旗鼓的,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余大老板在市面上见的人和事多了,自然有三分经验,他在等着端木逸夫的后话。
果然,礼物呈上后,端木逸夫开口了:“余老板,我是国民党第27师师长端木逸夫,我今天来还有一事想请教余老板,请问另爱是否有婚配?”
余大掌柜的被他的头衔已经震的七荤八素的,后面的问题更是让他差点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小女自幼宠爱之极,想多留在身边几年,尚未婚配。”
“如果我端木逸夫今日来求亲,不知是否能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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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亲?
站在一旁的乡音诧异地看着这个怪人。心想这个人不会是受伤弄坏了脑袋了吧,有这么做事的吗?人家救了你,你就跑来要娶人家,笑话!
乡音顿时火起,她上前一步,把盒子枪抻了出来,往端木的手上一放。
“你,拿着你的枪,赶紧走!”
端木逸夫望着涨红了脸的乡音笑了笑,柔声地说道:“我不能马上娶你,等我这场仗打完了,胜利那日就是我端木娶你过门之时。如果我战死沙场,你就把这枪扔了吧。”
说着一挥手,两排警卫贯穿尾随而去,撂下一堂屋子发愣的人。
半天余大掌柜的才缓过劲来,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这算什么?!”
乡音被她爹的一巴掌吓的一哆嗦:“爹,对不起,都是我惹出来的麻烦。”
“爹没怪你,这世道啊,好人难做。来了这个魔头般的东西,可怎么是好?乡音,你可想好了,爹不勉强你,实在不行我们就逃吧。”
乡音倒也不讨厌这个端木,就是觉得这事情来的突然,让她难以接受。便安慰余大掌柜的,
“爹,您先别急,这就一说,打仗的人,居无定所,没准转头就忘了。如果真来了,到时咱们再想办法。”余大老板想想也只能如此。
这一仗打的日子可真不短。
自从那日后,余大掌柜的就再也不让乡音抛头露面了。生怕一不小心给那个人掳走了。
乡音闲来无事,就拿那枪端详着。琢磨这个端木怪人现在也不知道打到哪里了,是不是还活着,那份好奇让她时常地惦记起这个人来了。
终于好像太平了些,余大掌柜的打算清点细软,趁着暂时的太平,举家南迁。现在的局势谁也看不清楚,要是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正当全家收拾妥当,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呼啦门外来了一飚人马,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端坐的正是端木逸夫。
他浑身冒着硝烟味,紧闭着双唇,剑眉冷峻地看着拎着包裹的余乡音。乡音诧异地张着嘴看着他。
“乡音,跟我走,再不走就一个也走不了了。”
端木有些急切。战势他比谁都清楚,他飞奔而来真是想带乡音走,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到了他们出来。
“我不会丢下家人的,更不会跟你走。”乡音倔强的回答。
“我不想让你白白丢了性命,就这么出城,你们一个也活不了。”端木没有理会乡音的孩子气。
“为什么?你们不是军人吗?你们不是口口声声保护我们地方老百姓的吗,怎么就只顾着自己逃命呢?那你们打仗到底为了什么?”乡音的声音激动的已经颤抖起来。
端木的眉头紧皱着,“局势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带你走。等到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解释。”
听着炮声越来越近,卫兵纷纷抬头看着端木逸夫。
“你走不走?!”端木对着乡音急切地吼了起来。乡音毫无惧色,高傲地扬起了头看着马上焦急的端木,
“我不会跟着败寇走的,你要是个真正的军人,就出去跟他们拼,胜了,我就嫁给你,败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乡音的凛然,让马上的端木一震。
“好!这一仗,我为你打!”
端木斩钉截铁地回应了乡音,马头一调,“兄弟们,跟我走!”一骑尘烟,淹没在轰隆隆的炮声中。
余大掌柜看着女儿说“你这是让他送死啊,听着炮声,哪里还能守的住。我们也回家吧,这城是走不出去了。”一家老小又回了屋,关门闭户,听着外面源源不断传来的激烈的枪声,炮声。
那一刻,乡音也是被激的才那么说,现在想了想心里越发不忍了,如果端木就这么死了,乡音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看着手里那只大盒子枪。摸着那枪上的名字,暗暗祷告。
“你要活着回来,不要就这么走了。我可不想让你变成鬼,然后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一天一夜的枪炮声终于在黎明的那一刻停了。大雾淹没了晨曦中的小城,模糊了战争的疮痍。
乡音抱着那只盒子枪卷缩在床上,桌案上昨夜的小楷似字迹未干。
端木逸夫轻轻地走了进来,门外的士兵站立两旁纹丝不动,半点声响都没有。
他活着回来了。
大门拉开的瞬间,管家张着嘴傻在那里了。端木直径从他面前走过,来到乡音的卧房。推开房门,慢慢地走近,低头深深地看着缩卷着的乡音。
余光中桌案上的小楷映入眼帘。随手拈起:端木逸夫,你这个该死的怪人,你死给我看看!
凌厉的笔锋,好像要发泄满腔的怒火一般。端木嘴角上扬,眼梢柔和地弯了起来。
他把脸贴近乡音,在乡音的耳边轻轻地说:“该死的怪人回来了!”
“啊???鬼啊!!”睡梦中被惊醒的乡音睁眼猛地发现了端木那张逼近的脸,吓得狂叫起来。
端木一把捂住了乡音的嘴。在乡音的面前蹲了下来,他很高,蹲下来正好与乡音平视。乡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心想:莫不是我也死了?
端木笑吟吟地把那张小楷在乡音面前晃了晃。
“你在担心我!”
乡音看看那小楷,又看看端木,这会儿总算清醒过来了。拿手指头戳了戳端木的脸颊。“哦,是真的呀。”
端木捉住了她的手。“想要确认是不是梦,应该捏的是自己的脸,对吧?”
乡音一下子就窘了起来,悻悻地说:“我还以为我也死了呢。”
“我不会让你死的,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一仗,我胜了。”然后很是骄傲地扬起了脸。
端木在乡音脸上没有找到欣喜若狂的表情。而是一副挫败状。“呃!”了一声,眼睛眨了眨,还咕噜转了两下,好像突然什么都忘记似的,再努力回想着的样子。
端木站了起来,看着装迷糊的乡音轻笑着:“我来兑现你的诺言了。”
乡音惊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端木:“你你你……你不许胡来哦!”
端木大笑:“鬼丫头,你不会想赖帐吧?三日后,我来迎娶你。枪就是定情信物。”
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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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逸夫撂下话走了。这一家子人都傻了。
乡音在屋子里整整坐了一天,余大掌柜的唉声叹气。管家在一旁劝慰着:“掌柜的,这兵荒马乱的,大小姐跟了这个端木也有个保护,你就别伤心了。”
“你懂个什么,端木这个人说跑路就跑路,说打就冲出城去打。那子弹能长眼啊,我怎能把乡音托付给这样的人呢?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媒妁之言不要也罢,可是这个端木你了解还是我了解啊,到底是个什么身家背景,人品教养?以后乡音嫁过去是不是能过的好。谁能看得透啊?!”
“掌柜说的是,可是这三日就来接人了,现在他在管辖这片城区,咱们想跑都跑不掉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来抢人吧。要不您还是问问大小姐是怎么个意思?”管家提醒着余大掌柜的。
余大掌柜的一听此话有理,正要起身去找乡音。只见门外涌进一帮子人来。管家慌忙前去迎接。来者都是余家镇头面人物。余大掌柜虽然平时也有结交,但不至于他们全体拎着礼物登门。惊得余大掌柜连忙作揖恭请进来。
镇长为首分别落座,也就毫不客气地对余大掌柜的说“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端木师长看得起我们,拜托我们这几人前来府上提亲。所有礼数都按我们余家镇当地习俗办。快,拿上来。”
只见身后抬上聘礼数箱。镇长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缎软包,郑重打开,交给了余大掌柜的。余大掌柜的接过一看,竟然是婚书